，变成了和我一样的眸子。

我出去过，看见太多这样的眼睛，反而更喜欢纯粹的一切。

但我也接受了世上都是这样的眼睛。

有欲望，这些眼睛才变得多彩不是吗？

如果都是平淡无波的眸子，倒是僵化了。

“谢离竹，”蒋野的脚上都是泥巴，“为什么丢下我？”

“蒋野，”面对这个控诉，我回击道，“何必瞒着我？”

他像遭了一击，其实没必要。

我也瞒他了。

“对不起，”蒋野低下头，“我带你出去，靠近你，找你比武，和你打好关系，只是想救我妹妹。”

“你可以直接告诉我。”

“我不敢。”

“涨经验了吧？”我微微笑了一下，“下次记得直接表达你的诉求。”

其实蒋野是对的。

我是个冷心冷情的人，如果不是曲书墨真的寻死，我还会继续行尸走肉。

杀了师父这件事，好像一块石头压在我的心头，伴随了我许久。

那五年，我都在寻找可以起死回生的药。

如果有退路，他就可以活。

我和曲书墨就可以放松的活。

但真的好恨，他怎么可以想对我动手呢？

他不配活。

“谢离竹，我想留在你身边赎罪。”蒋野靠近，我在那双复杂的眼睛里，看到了自己。

“好啊。”

我不想赎罪了，我觉得自己没有错。

但我愿给想要赎罪的人一个机会。

18

蒋野加入以后，其他人明显更闹腾了些。

他们不知道我为什么更喜欢这个人，其实我只是更喜欢自己。

太像了。

他和我太像了。

苏云是他意外之失导致的昏迷，但那个女孩儿在沉睡前狠狠砍了他一刀。

由着歉意折磨，他一直过得不安稳。

父亲重视他，但他自觉只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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讨厌红色。

讨厌人的眸子，讨厌眼睛里射出来的视线。

好像是曲谭松还在盯着我。

他怎么阴魂不散？

9

“谢离竹，谢离竹，”蒋野焦急的声音唠唠叨叨，“快醒醒。”

“怎么了？”

“曲书墨自杀了。”

心脏又一瞬间的停顿，好像对自杀两个字都转不过弯了。

“去看看。”我收敛起情绪，曲书墨倒是更厉害了，现在都不听我话，擅作主张了。

倒在床上的人已经没了气息。

盛九和余墨冷冷看着一切，我觉得有些好笑。

这些人平时斗来斗去，这会儿好像在为彼此哀悼。

“蒋野，”我转了转手腕，“帮我把他背出山谷，挖个坑埋了。”

地上还是湿的，屋外的野花野草生机勃勃。

曲书墨不要这谷，我也不要了。

“盛九，”我拿出了一个瓷瓶，“这是回春丹，你走吧。”

“你怎么知道？”盛九又恢复了那副妖艳的样子，“离离还真是令人捉摸不透。”

“请吧。”我不想再说话，这人惯会蹬鼻子上脸。

盛九收好瓷瓶，脚尖轻点，飞走了。

牡丹花被他踩了一脚，这人真是睁眼瞎，我有些心痛。

“姜喻，”我转头看着那个棺材脸，“这是你要的毒药。”

“嗯，”棺材脸的冷气收了一些，“谢了。”

他没等我请他，很是识趣。

蒋野还在摩拳擦掌想背人，却又晕倒了。

是我干的。

10

“可以醒了吗？”我问。

地上那人幽幽的睁开眸子：“姐姐，为什么要救我？”

“我都没死，”我把瓷瓶放在花架上，最后一粒能令人起死回生的药没了，“你怎么就想走了？”

我是主谋，他只是帮凶。

可惜的是，这药喂了曲书墨，蒋野还
被噎住，只是拔出刀就要动手。

我心念一动，他倒下了。

姜喻冰冷的嗓音忽然从后背传来：“你打算用他干什么？”

“对啊，离离，把他丢出去吧，”盛九抓住我的衣袖，眼睛里全是对我的关切，“我会吃醋的。”

“是么？”我本来也没打算用他干嘛，只是这小子莽撞犯二，自己跟过来了，“那扔在门口吧。”

冰冷的气息更重了。

盛九那双惯是嬉笑的脸也收了起来。

我知道他们在想什么。

为什么我没有把这人留下当药人？

天堂谷并不如它的名字那般，长起来的野生花草多是毒物。

从我记事起，就不曾离开这里。

我会抓一些动物试药，那些小家伙太娇嫩，也会撒娇打滚，倒是让我升起一些怜悯之心。

不过对这些闯入者，就无所谓了。

姜喻是第一个来找我挑战的人，那个棺材脸是个武痴。

身手怎样我不了解，毕竟没看过。

从一身气势和表情看，是个高手。

可惜，遇上我这个bug。

他没有蒋野这般话多，只是对我说了句“请战”就冲了过来。

那时我正在专心挖扎耳根，来着月事，整个人没有胃口，烦躁的很。

直接把人搞晕了。

又因为这人生的人高马大，顺手拖回去试药。

盛九的来源就更简单了，他说爱慕我，缠的我烦了。

他怎么可能爱慕我，那双眼珠子总在透过我看什么人。

我不在乎，来者不拒。

“姐姐，”曲书墨摸出来一个纸袋，“里面有好吃的！”

“桂花糕，”我拍了拍少年的肩膀，“谢谢书墨。”

“不客气……”少年清俊的脸上浮出羞涩，“姐姐喜欢就好。”

“喜欢，”我拿了一块递给低着头的人，“一起吃。”

我自小喜欢桂花，这事倒是只有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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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总是唤他“爹爹。”

他长着一张风流倜傥的脸，清风俊朗，却是每次我唤他时，脸上总流出难过。

师父很疼我，超出了对曲书墨的关注。

他总是躲起来，怯生生的看着这一切。

其实我更羡慕他。

曲谭松只是把我当做药人，什么糟糕的配药都用在了我的身上，很多使我痛不欲生。

他很欣赏我痛苦的表情，又在我流露出痛苦的表情时，难过的流泪。

矛盾的是，他对我有求必应。

那时我在想，大人好复杂。

其实我不是我，我已经死过一次了。

曲谭松没想到杀掉他的不是我，而是他儿子。

那晚也是这样的大雨。

那件红色的纱裙太透了，即使如此，却特别好看。

我还在浴桶里，泡着曲谭松准备的药浴。

我十六了，发育良好。

看到他的眼睛，我就知道他在想什么。

外面声音很大。

等到我出门时，曲谭松已经奄奄一息，两个血窟窿的眼睛还在不住往外流血。

他撑着最后一口气说：“不怪书墨。”

我没说话。

怎么可能怪他呢，这事也有我的一份。

8

这是谋杀。

曲书墨是个先天弱视，我先天体弱多病。

听起来好像应该是一家人。

其实我是曲谭松初恋的女儿。

他们本该联姻，但我娘早已经有了自己的心上人，是个书生。

而曲书墨，是曲谭松一气之下奸污了一个歌女早产诞下的。

“姐姐，”曲书墨说，“我这事做的好吗？”

“挺好的。”我看着那双眼睛，很认真的回答。

直到我回到屋子。

外面雷声阵阵，我也看到了铜镜里的自己。

我的眼睛，和他的一模一样。

都变成了纯红色。走都成问题。

这里的天空没有谷里的清澈，不过这不是重点。

放倒了所有人，我才进了丞相府。

院子很大，还好我打听过了，苏云在哪个屋子。

少女生的貌美如花，苍白的瓜子脸，娇小的身躯。

看着难免让人心生怜爱。

我摸出了一个绿油油的瓷瓶，瓷瓶上还有一条青蛇。

这次是真没有了。

这药是给自己保命用的，但出谷后，也觉得无聊。

挺没意思的。

不如给有人惦记的人一个机会好了。

丞相府开始嘈杂起来。

站在墙外，忽然觉得自己把一切都做完了。

无债一身轻。

回去看看曲书墨好了。

13

我还在啃着最后一个烧饼，这饼挺好吃。

要不要买个厨子回去做饭？

“谢离竹。”姜喻的声音忽然冒在耳边。

一抬头，面前唰唰的冷气好像找着了归属感，一个劲儿往外撒。

这是他第一次叫我名字，搞不懂他要干什么。

药不是给他了吗？

“咋？”我藏了藏饼子，那双眼睛一直盯着我的手干嘛，不给。

“我大仇报了。”

“恭喜你。”

“谢谢，”姜喻还愣着不走，“我可以跟着你吗？”

“跟着我干嘛？”我这下真的怕了，“我银子快用完了。”

“……我有。”棺材脸有破功的嫌疑，不过没事，谁遇着要出钱的事，肯定都得皱眉。

“好说，”我把饼塞进嘴里，吃的有些急，“咳咳……”

姜喻眼疾手快，给我倒了一杯水，还给我拍背。

“挺不错啊，”我缓过劲儿，用手背擦了擦眼睛里咳出来的眼泪，“有暖男的潜质。”

“……”

他又不说话了。

姜喻是个杀人犯，我懒得问他杀了谁，为什么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