级里看热闹不嫌事大的主。

“老师，全班第二都有小礼物，全班第一怎么没有？”

我心下一紧，将手中的试卷攥住抬眼对上了讲台上班主任的目光。

她听了这话也向我看来，尽管早已习惯，我还是被她眼底的嫌弃刺到了。

“老师回家会奖励她的，行了，先展开我们的试卷……”

班级里便响起哗啦啦翻动试卷的声音。

没人会怀疑这话的真实性，毕竟我比刘耀考得好。

而班主任是我的妈妈。

我嘴里苦涩，木讷的把手松开。

我刚刚手中的动作太用力，使这张满分的试卷皱皱巴巴。

如同我的心一样，任凭我一遍遍抚平，终归是有了痕迹。

放学铃声响起，我快步将书包收拾好出了校门。

再晚，要赶不上回家的公交了。

“秦小雨！”

身后传来清冽的男声，我应声回头。

刘耀气喘吁吁的追上来，额角还带着些许汗珠。

“你怎么每次都跑那么快？”

“对了，你……”

他话还未说完，一辆车停在跟前。

“耀耀，上车，老师送你回去。”

车窗摇下，熟悉的面庞映入眼帘，我只觉得心头发闷。

“不用了老师，我自己回去就行。”

“哎呦你这孩子，咱们这么多年的邻居了，还跟我客气啥？”

刘耀尴尬的看了我一眼。

“真不用了……”

寻着刘耀的注视，她才将目光移过来看了我一眼，只一眼便又转了回去。

“那你们一起上来吧。”

刘耀还局促的站着，我已经拉开车门率先坐了进去。

心里难受又怎么样？不用挤公交我喜闻乐见。

而且如果因为我，刘耀没有上她的车，回家免不了一顿暴打。

我上车的动静让她轻蹙起眉头。

“轻点关车门
出去。

一眼便看到刘阿姨手中那个包装华丽的鞋盒。

我的妈妈甚至连刘耀的鞋码都知道，我觉得有些好笑，却实在笑不出来。

见我来了，刘阿姨像是看见了救星，急忙拉我。

“你快劝劝你妈妈，这邻里间的，你看怎么送这么贵重的东西？”

我可不敢说什么，我妈瞥了我一眼，无视了我的存在，继续笑意嫣然。

“男孩子没有一双好的球鞋怎么行呢？你就别跟我客气啦，耀耀应该会很喜欢的。”

“他是个懂事的孩子，这次考的比以往都好，进步很大呢。”

提到儿子的成绩，刘阿姨语气中也带了一丝骄傲，却还是谦虚的说道。

“小孩子好好学习是应该的。”

刘耀拿着牙刷也从他妈妈身后走了过来，嘴里含着泡沫含糊不清的说。

“老师，我真的不能收那么贵重的东西，而且我这次考的并不算好。”

我挤眉弄眼的想告诉他别说了，然而这个傻子根本没看清我的暗示。

一脸邀功的开口，小雨考得比我好多了，年级第一呢。

刘阿姨有些惊奇的看着我。

“小雨考得这么好呀。”

我讪讪的笑着，心里把刘耀骂了一万遍。

下一秒，我妈就语气凉凉的开口。

“耀耀天天打球，跟朋友出去玩，一边玩着一边就是能考到第二，男孩子就是聪明。”

她瞥了我一眼，语气不屑。

“我家这个，每天都要学到半夜12点才勉强考了个第一。”

“女孩子也有聪明的吧，但她？实在算不上。后天的努力更多。”

“如果再多遗传我一点，哪里需要这么辛苦？”

这话让人没法接，刘阿姨尴尬的笑着，刘耀也知道说错了话，拉着他妈妈就回去了。

3

捧着那双没有送出去的崭新球鞋，关上门的瞬间，一个巴掌便随之而来。

我被打的
头歪向一边，脸上火辣辣的疼，低垂着头不敢说话。

“你是不是很得意？”

她的语气不像是对亲生女儿，仿佛是像对着仇人。

“考了第1名又怎么样？还不是遗传了我的基因？”

她说着手指摩挲着手中的鞋盒。

“若我有个儿子，一定比你聪明百倍。”

想到此处，又有些咬牙切齿。

“还不是你那个没用的爸，提供的什么精子，竟全是女儿。”

我低垂着头盯着脚尖。

是的，我的妈妈是一个严重的儿子控，她重男轻女的思想根深蒂固。

她发了疯的想要儿子，可她终究失望，这一生只有我一个女儿。

怀了我以后，妈妈总是抱怨。

迫于压力，没多久在月子期间爸爸就让妈妈又怀了孕。

当时医生鄙夷的眼神，刺痛了爸爸的心。

“真不是人，老婆还没出月子就这么折腾。”

爸爸有苦难言，但总归妈妈是高兴了。

然而没多久，妈妈不知在哪里检查出来怀孕的又是个女胎。

就这样，在生完我以后，妈妈又连打了两胎都是女孩。

她与爸爸的关系更加恶化了。

“你有什么用？我连儿子都怀不上！”

在一个风雨交加的雨夜，爸爸离开了。

他是想带走我的，可妈妈死死抱着我。

并不是她有多爱我，而是连续多次打胎，她已经无法再生育。

可笑，她那么想要儿子，但她这辈子注定只能有我一个女孩。

她说如果我不能有儿子，那就用这个女儿去钓一个我满意的女婿。

女婿能顶半个儿子，我也算是有儿子的人。

我爸被他的想法震惊到，却在看到已经在襁褓中奄奄一息的我，心软了下来。

“你松手，我不和你争了，不要再这么紧的抱着她了。”

爸爸离开了，我唯一的光就这样消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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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多久老房拆迁，我们搬到了现在所在的地方，认识了刘耀一家。

刘耀从小就长相喜人，我妈第一次见到他的时候便认定了他就是自己的儿子。

于是从幼儿园开始，刘耀的阴影，便盘踞在我的心头。

我永远不能跟刘耀抢玩具，他只要稍微瘪瘪嘴，我妈便会打我。

夏天我们家冰箱里的雪糕我是从来不能动的，因为那是给刘耀留的，他偶尔会来我家玩，我妈生怕我偷吃了刘耀喜欢的口味。

初中时期是我最讨厌刘耀的时候，叛逆期的我想不明白。

为什么我的妈妈会那么爱他？

4

我甚至怀疑过他才是我妈妈的亲生儿子，我是抱养的。

可不管我的成绩怎样优秀，我妈妈的目光始终没有放在我身上。

她有多爱刘耀呢？

从刘耀上幼儿园开始，她便去考了幼师资格证。

随着刘耀的一路晋升，她便提前开始考试。

从幼儿园到小学到初中，直到现在上了高中，刘耀的妈妈一直觉得，读私立连锁学校没有什么不好，毕竟还有我妈妈陪读我的同时帮忙看着儿子。

是的，我身边所有人都以为我妈妈是为了陪我才那么辛苦一路考上去。

可只有我知道，她满心满眼都是刘耀，已经痴魔了。

她最近的情绪明显暴躁很多。

原因很简单，刘耀妈妈曾向她表示过，刘耀读大学便要去外地上公立学校，不在本地了。

我妈没有那么大的能耐继续跟着刘耀，所以现在连带着看我也不顺眼。

“你个没用的东西，这么多年了，都和耀耀没有任何进展。”

为了避免她的巴掌再次打来，我听见自己麻木的声音在房间响起。

“妈妈我错了，我会尽快拿下他的。”

我的妈妈她已经丧心病狂到。那我去勾引刘耀了。

5

我还记得我第一次听到她这个说法的时候有多
不应该单指教授学生课业，还有品行。可您连自己的品行都没有做到端正，该学校有这样一位老师，我很难相信能教育出什么样的孩子？”

我妈还欲说什么，校长直接将她拉到一旁。

“实在不好意思，庄董。”

“她是这两年新招来的，往后我们一定会严格筛选老师的。”

这话就是摆在明面上的表示，我妈会因此丢了饭碗。

在场都是人精，我妈妈的脸色一瞬间变得异常难看。

不只是因为当众被开除落了面子，更因为她现在不想丢了这份工作。

如果放在从前她倒不会多需要这份工作。

但现如今她的年纪也已经到了找工作很困难的时候。

刘耀不久之后便要离开，去往外地公立学校上大学，她不可能再跟去。

她的计划很好，在这所学校干到退休，然后等我将刘耀拿下，再把刘耀带回家。

为了刘耀，她将前大半生全部扑在教育行业。

如今闹了这么一遭事儿，我们这边本就不算太大，没有哪所私立学校愿意收她了。

“校长您听我说，明明是他们……”

校长抬手打断了我妈的话。

“你先回家去吧，小张，晚点我们微信联系，我跟你将这事说清楚。”

我在墙头坐了许久，看着被围在中央的妍妍。

她的母亲心疼的替她擦掉眼角的泪珠，轻松安抚她。

她的父亲拍了拍她的肩膀去替他善后，和校长谈笑风生。

我早该想到的，这么美好又善良的女孩子，一定是在爱里长大的。

她身处光明，而我每向她走一步，便留下一地泥泞。

我转身回了家。

还未进家门，便听到家门口传来争吵。

“小刘，我都是为咱们耀耀好啊……”

“你别再说了，我们家孩子可不用你为了他好。”

刘阿姨一向温柔的声音也充斥着愠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