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会权衡利弊找出最优解，并且会为此奋斗一生。”

相有些惊讶：“你的意思是说，你自己否定了自己的信仰？”

夕却说道：“信仰在未完成前，终究是虚无的，而你和你弟弟教会了我认清生活的真相，并且依然热爱它。”

夕转身取一个东西，用东拼西凑的皮毛缝补出来的长筒，从里面取出来一张大纸。纸已经属于管制品，这么大的纸夕花了大价钱才买到。

对此，夕也是极为省用空间，将纸张发挥到极致。

夕将纸递给相，相打开卷起来的纸，上面是密密麻麻大船的手绘三维工程图，以及各种需要用到的零件应有尽有。

相突然想起来了，有一年夕设计的船只图获得了造船专业的第一名，在学校里大肆宣扬。

夕看着相震撼的表情说道：“我有一种预感，我们的城市在海洋上漂流了那么久都没有见到陆地，会不会是因为我们一直被困在了一个漩涡里。”

听到这，相又是满脸的不可思议，他想反驳却又不知道自己要说什么了。

夕继续说道：“我的意思是说，只是一个非常非常大的海洋漩涡，我们的城市就在这个漩涡里绕着圈圈。”

相这才恍然大悟，并思考起来夕的想法，突然发现看似荒谬，却也不是没有可能。

“这艘船需要用到城市里百分之九十的资源，我设计了风帆与人力动力最大化的方法，他已经是我所学知识的极限了。若我找到了陆地，就让政府将城市改造成大船，让人们脱离漩涡。”夕仿佛是下定了决心说出了这些话，甚至可以说，他这是在给自己写遗书。

之后，相直至离开时，再也没说一句话，静静地聆听工具撞击声代替夕发出的呐喊。

“他可真看得起我。”翔听完相的转述，不由得笑了笑，“说这些话，搞得我都越来越崇拜他了，他是英雄，这没的说。”

翔一直在做的东西有两个，一个是如何快速制造可供植物生长的泥土，一个是找到树木的种子，实在不行找到
全民簇拥的英雄变成了全民唾弃的对象。人们也对脚下这片海洋的恐惧更深了。”

翔：“政府为防止还有人做出这种不切实际的幻想，于是禁止一切与寻陆相关的思想传播，民众不得私下谈论，如有发现或者经举报，以犯罪论处。”

夕静静地看着翔把话说完，对着相笑道：“这么了解这些事，看来你弟弟也是一个不安分的人，可能以后某时，会连累你这个哥哥。还是说，你这个哥哥，也对陆地产生向往？”

相走到墙边，向外张望，确定好没有人之后，把窗户关紧。

然后说道：“你要说对你口中的神奇陆地不抱幻想，那这自然是不可能的，对新奇的事物好奇是人的本性。但我没有那么大的本事，我只想我们兄弟俩平平安安地过完这一生。我自然是不希望弟弟会有像你一样不切实际的幻想。”

3.争执与分歧

夕说道：“自那以后，人类从此真正地被禁锢在了这座城市里。自然只不过是锁住了人类的身体，而人类若是锁住了自己的梦想，那就永远失去了向外面探索的能力。不敢遨游远方，不敢飞翔天空。”

“这才是一个真正勇于探索的人才能说出来的话，而不是像一个乞丐一样整浑浑噩噩。”翔对夕的态度已经慢慢发生了转变。

“够了！”相打断了两人越来越大声的对话，“无论你对陆地描绘有多么神奇，但这里始终没有一个人见过陆地是什么样的，那终究是你的想象，你明白吗！”

相：“你以为政府是刻意要禁止你们去进行寻找陆地的吗？十几年前已经证明了除了这座城市，已经没有了任何能够让人生存的地方。”

相：“出海需要造船吧，那就需要消耗木材，而城市里已经没有了任何多余的木材，这些木材从何而来？我想，说到这，你应该知道了。”

相：“还有其他资源呢，城市里能用的资源本来就不多，都不够平分给每一个人。你想去探索，没过几天又冒出几个想逃离这个地方的，全部都拿着城市里的资源去白白浪
用心之人发现这张纸是你爷爷留下来的，老师也说不准会发是什么。”老师说道。

可夕却笑道：“没事的，我已经想好说辞了，就说这是我脑子里想象出来的陆地的样子，反正谁也没有见过陆地哈哈哈哈。”

…………

就这样，直至这个班的学生步入成年。

2.陆地传说

两百多年前那一场毁天灭地的大灾变，让全地球的人口顷刻间削减到仅仅只剩下几千人，以及为数不多的可供这群人类生存的资源。

显然，这群人类的文明已经出现了断层。

就如同一台挖掘机、一台机械加工的机床，不需要特别高的学历，只需要认识几个摇杆与按钮，日积月累就能熟练地使用它们。又或者是了解了机械细节、工作原理等，能简单地拆装、修理机械，都算是很了不起了。

但是，一个人再如何强大，也不可能通过观看一台挖掘机，独自仿造并且制造出另一台一模一样的挖掘机。

造一台挖掘机，就需要无数的人与许多相关的配套设施与科学理论。

若是这辆“挖掘机”的最后一块支撑的零部件损坏，以目前这座城里的民众的认知与制造水平，根本制造不出任何一个零件。

几年之后的某一天，相走在下班回家的路上。若不是今天的际遇，他将会日复一日地在这条两点一线的路，走上一辈子。

百年不变的建筑，多了一点不同。相看见一个人靠着墙角躺在地上，那个人面白肌瘦、昏迷不醒。

在资源紧缺的地方，这样的人早已见怪不怪，但相还是上前查看那人的情况。

相发觉，这个人似乎有些熟悉，便仔细回忆。突然回想起来，这不是当初那个妄图寻陆少年——夕。

“你怎么了。”相使劲地晃动着夕的身躯，许久之后，躺在地上的夕缓缓的睁开了双眼。

谁曾想，夕开口的第一句话就是：“有……有吃的吗？”

相听别人说，这段时间总有一个人在这个地方游荡
p>夕：“寻陆是我的幻想，造陆是你的幻想，在我们之前没有任何一个人做出来，我和你都有可能成为第一个，在此之前，我们没有任何参考，我们走的每一步，都是探索。”

…………

两人一直争论着，相看着两人不同的观点对碰，却有一种氛围越来越压抑的感觉。

4.危机与探索

城市边缘产生了巨响，城市执法者第一时间来到事发地，拉起警戒绳，防止围观群众过多而造成坍塌，防止不必要的伤亡。

对于城市执法者迅速的反应，想必他们对这样的事件处理已经特别熟练了。

最近天气突然变得极为恶劣，总是暴雨后加暴晒，导致不少平台突然坍塌，这已经是倒塌的第十个房屋了。

光靠打捞上来的木材，在海洋中侵蚀了两百多年，在没有多余的材料修缮的情况下，已经是非常不错的情况了。

但随着房子塌陷的频率似乎有所增加，这座城市已经开始摇摇欲坠。以至于现在，有探索陆地想法的人，又突然地开始变多了。

“只有先活下来才能去做梦啊。”这是那天相对夕说的话。总是让相接济自己，夕自己都过意不去，于是他便找寻一些最简单的工作，在饿不死的情况下，想办法偷偷造出一艘船。

后来，夕加入了打捞队，这是为打捞塌陷资源而成立的组织。因为除了像木头木板这些能漂浮起来的东西，有很多资源是无法漂浮的，所以要趁着物品慢慢沉没的时间，能打捞到多少是多少。

每一次的打捞都是极为凶险的，也有一些人因此死亡。夕总是最拼命的那一个，他好似将自己看做是城市的救世主，以一种享受的样子去进行工作。

打捞队最多只会给一些原始的下水装备，不说氧气，有时护目镜都是奢侈。每一次潜水都是在与死亡战斗。

夕也有好几次在水下憋到最后一丝气，每一次都以为自己要死了，却总能在最后一刻浮出水面，险象环生。

久而久之，有时候夕自己也笑了，或
高茎高杆作物的种子也行。

将泥土晒干后观察，无非就是一些细小的颗粒，那是否一切细小的颗粒就有可能作成泥土。

翔尝试过磨下木料、石料、水泥、金属、植物、塑料、骨头等，甚至是将干草或者是塑料烧成灰，在漫无目的地探索中，也获得了不小的收获。

至于后者，除了将木头插在土里，有些被水泡烂的木头上长出了绿色，一度让翔看到了希望，只不过最后发现，那些都是杂草罢了。

但他还是将一些杂草保留下来，有的杂草生命力特别顽强，有阳光与蒸馏的海水就能疯狂生长。

同时他又通过不同对照实验，分析出繁殖能力最强的杂草所需要的养分，以付出代价最少的方式进行养殖。

杂草堆肥或者烧成草木灰，这是最能保留养分的两种方式，各有各的好坏。

总之，目前可以用杂草繁殖制成泥土，再从这些泥土中繁殖出杂草，造土循环。

但木头始终是一个难点，泥土会溶于海水，得要有足够的泥土把海洋填满，否则无劳无功，还会加重城市负担。

以至于到这，翔这么一个带有一些高傲的人，在实验遇到瓶颈之际，不少次都想将希望寄托在夕的寻陆计划上了。

不知道夕在了解了翔的想法后会是个什么心情，明明是两个坚持不同信仰的固执狂，却分别幻想着对方的成功。

6.明天

一段敲门声打断了正在吃饭的相，相打开了门，看见了脏兮兮的夕。看得出来他已经洗过澡了，但是他疯狂造船的痕迹却很难清洗掉。

夕说装出质问的表情道：“怎么这么久都不来看我，是不是快忘了我这个老朋友了？”

相说道：“谁稀罕去你那里啊，除了‘咚咚咚’以外还是‘咚咚咚’，你也说不了几句话，你这辈子和你的船一起过去吧。”

夕哈哈大笑起来，也并没在意相的责怪。走进相的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