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

“给你脸了是不是，你不好生去赴宴，我把你书全烧了。”

我气得直打哆嗦，到底怕他烧了我的书，只能依了。

来到膳堂，知府和叶辰清坐了主位和主宾，我自然是到叶辰清的右边入座，我右边是霓裳的县令老爹，再右边是霓裳坐陪，对面的人我也不认识。

席间，知府对我言道：“闻夫人乃是京城将军府嫡女，穆将军的亲妹妹。”

“她不是嫡女。”

未等我答话，霓裳抢先说道。

知府又问：“莫非是庶出？”

“不是，她是将军的母亲捡来养大的丫鬟。”

听了这话，知府之前巴结的脸上顿时变得难以捉摸。

侍立身后的绿萝听了，不平道：“什么丫鬟，夫人视小姐如己出，比宠将军还宠溺小姐一百倍。”

“看吧，身边的人也一个样，没规没矩。”霓裳鄙夷地看了一眼绿萝，扯着嗓子说。

听了她的话，叶辰清唤来家奴，将绿萝拖出去打二十棍。

我追出去，拼命护着绿萝。

从京城出来，我一共带了三样东西：书、兰花和侍女绿萝。

每一样都珍视如命。

叶辰清叫人把我拖到一边：“你嫌不够给我丢人是吧？”

04

绿萝被打得皮开肉绽。

我小心翼翼地将她扶到西跨院，给她上药。

她哭得梨花带雨。

“小姐，其实我知道，将军一直喜欢你，哎……”

确实，路是我自己选的，苦就得我自己吃。

是我连累了绿萝，在将军府，起码别人把她当人看，她也不用吃这许多苦。

正聊着，叶辰清带人进来，拖走了绿萝。

“你要干什么，她就说了一句话，已经被打成这样了。”

“知府一会要到西跨院，你伺候好她，不然，没你们好果子吃。”

他的话，如同晴天霹雳。

一众恶奴，有草芥人命的，都当场判死。

听到判决，叶辰清吓得尿了裤子。

他一脸鼻涕一脸泪，毕竟夫妻一场，求我给他说说话。

“焚书之时、抢莲瓣兰时、让知府玷污我时、杖毙绿萝时，怎不思夫妻之情？”

他见罪责无可饶恕，又说：“只要饶了我的狗命，今生来世，当牛做马。”

“你的恶毒，牲畜尚且不为，当牛做马，有辱牛马。”

死去的绿萝、奄奄一息的莲瓣兰、焚毁的汗牛塞屋，以及几年来的种种。

我对此人已无情谊。

只求重判。

他的罪责如果罪该万死，就给他万死不辞。

“他是我的正室。”叶辰清像抓住了救命稻草，“如果我罪不容诛，那她也要连坐。”

“你要不要脸，要休我的时候，把我送知府的时候，怎不念正室？”

我被他气得脸都绿了。

“何曾休过，休书何在？”

他说的似乎还真是那么一回事。

顿时，我无言以对。

穆杰在侧，也没了主意，这样凌迟，叶辰清不服。

“你现在写一纸休书，休了这个不要脸的。”人群里有个声音，不用说，肯定是皇帝。

“女休男，不合规制，休不得。”叶辰清死死抓住不放。

“我说休得，就休得。”

人群中，低沉有力的声音传来。

后面人群涌动，逐渐让开一条道，御林军两面排开，中间皇帝威风凛凛，款款走来。

“朕已封她为安宁公主，赐婚穆杰将军，你说休得休不得。”

14

人群尽皆下跪，都称万岁。

顺安县连年天灾人祸，民不聊生，皆因知府县令和顺安侯叶辰清之祸。

毒瘤被判死，皇帝免去三年赋税。

众人跪地谢恩，皇帝曰：“就谢安宁公主吧。”

谢我？

“我
个顺安侯府的生死，都掌握在我手里，你敢不从我？”知府一脸得意地步步逼近。

我只能将短剑对着自己的喉咙。

“你再相逼，得到的就是一具尸体，穆杰将军绝对不会放过你。”

“你以为我一个知府真的怕穆杰将军，更何况，你只不过是人家捡来的弃女，本官看上你，也是你几辈子修来的。”

说着，他继续步步逼近。

“那我看上她，是几辈子修来的呀？”循着粗犷而有磁性的声音，门被撞开，穆杰大步踏进门来。

“将军，就是他。”

绿萝跟在穆杰的身后，指着知府。

穆杰走过来，一把抢下我手里的短剑，一只手挽着我，就将剑指向知府：“我今天就要为民除害。”

“围起来。”

这时，叶辰清带了上百个恶奴冲进来，把西跨院挤得水泄不通。

穆杰带来的几个随从却并不怂。

他们背对里面，围成半圆，拔出佩刀止住叶辰清。

“再敢上前，格杀勿论。”

一群人面面相觑，不敢上前。

06

“穆杰，你敢私闯侯府，私会夫人，这罪你担当得起吗？”看到硬来占不到便宜，叶辰清又开始恶人诬告。

“你想想清楚，你不过一个将军，我是世袭的侯爵，而且这里这么多人作证，你闯入侯府后院。”

叶辰清一脸的小人得志。

“我们都亲眼看见知府在逼小姐，都可以作证。”

穆杰的随从齐声道。

“死人怎么作证？”

外院传来一声呵斥，叶辰清的恶奴们纷纷让道。

原来是县令带了一群捕快进来。

“把这对奸夫淫妇拿下，阻挡者，一概格杀。”

听到奸夫淫妇，才注意到穆杰这时一只手还搂着我，急忙把他推开：“将军，
什么也没做!”

一时百姓欢腾，奔走相告。

都谢安宁公主再生之恩。

我羞得一脸通红，无地自容。

皇帝小声跟边上的穆杰说：“有朝一日你若负她，朕也让她休了你。”

“末将不敢。”

“你好好说话，不敢还是不会？”

“不会，不会。”

要到叶辰清凌迟了。

穆杰走到我身边，伸手挡住我眼睛。

“非礼勿视。”他小声说。

“我是将军的女人，不害怕血腥。”

我大声说，唯恐在场人听不见。

皇帝摇摇头走了。

却见穆杰一脸忐忑：“这情敌一个比一个厉害。”

15

回到京城，我进宫谢恩。

穆杰本已寝食难安，现在更不放心我。

偏偏皇帝又不准他同去。

“还是别去了，公主咱也别当了，回江边捉鱼摸虾去。”穆杰紧张的样子，让我特别想笑。

但是又笑不出来，我真的不知道皇帝为什么会让我觉得那么熟悉。

也猜不出，他不让穆杰同去，是何居心？

可他也确实不像坏人。

我也想知道。

面圣之后，皇帝迫不及待地拉着我的手就走。

到了一处殿外，他看向我，很认真地问：“记起来了吗？我是谁？”

我还是没想起。

他推开宫门，里面杂草丛生。

却让我觉得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记忆的闸门被逐渐打开。

那年，五岁的永宁和哥哥一起，跟随母妃被打入冷宫。

永宁出生的时候，母妃遭人陷害，怕孩子失散，就在她的锁骨上刺了一个“卍”字。

别人说这是个诅咒符。

母妃却说，这是祝福语，表示永宁万世安宁。

后来，母妃病逝了。

哥哥作为庶出皇子，流放封地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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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没羞没臊。

不知不觉，我有了身孕。

一个早晨，被一阵密集的马蹄声吵醒。

“将军，有不明的大队人马过来。”

“阿高保护小姐，阿远准备迎敌。”

他们就三个人，训练有素，有板有眼，像模像样，虽是情况危急，我却忍不住笑出了声。

“什么时候了，你居然笑。”

穆杰和阿远在前面立好刀盾，回头对我说。

“我不怕，有你在。”

“来了很多人马。”

“有死而已，我是将军的女人，不需要人保护。”

说着，我抽出一旁的长矛。

大量的骑兵裹来，将这里围得水泄不通，里三层外三层。

阿远说：“将军，不是知府的兵勇，是朝廷大军。”

“跟他们作战，我们就真的成反贼了。”穆杰皱了一下眉。

“我们不怕，干俩赚一个。”二人慨然道。

“不行，你们有家人，我挡着，你们带她一起走。”

二人坚决让穆杰带我走，他们垫后。

“我也不走，世上，我只有你一个亲人了，要死一起死。”

对面的骑兵却没有进攻。

门旗开处，青罗伞盖下，却是一张年轻的脸。

那略带威严的脸上藏着笑意。

“穆杰，那刀还举着，难不成真要以朕为敌？”

穆杰将大刀扔下，上前便拜。

原来是老皇帝驾崩了，朝中没人继承，宣王继承大统。

据说宣王在京城时是穆杰的儿时玩伴，因被陷害，陪母妃打入冷宫，母妃逝去以后，被流放封地，成为宣王。

他知道穆杰一生的向往，就是在一个临江的开阔地，建茅屋三间，陪一心爱之人，晒网打鱼、耕织狩猎。

所以，他沿江千里，寻到了这里。

“朕的一统江山，离不得你，江边田园的生活，你适可而止，即日随驾回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