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乔缨江乔的其他类型小说《快穿白月光:偏执男配又苏又撩!无删减+无广告》,由网络作家“哞哞酱”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这身体有一副好相貌,杏眼琼鼻、玉面粉腮,眼睫轻眨之间,那双乌黑的眸子仿若明珠生晕,胜过美玉荧光。乔缨伸出手去,感受着阳光洒落在指尖的温度。窗外的树叶在她脸上投下摇曳的剪影,将她整个人都镀上了一层浅金色的光。任谁看了这幅静谧又美好的画面,都要忍不住失神。“可惜不是在被下药之前穿过来,不然就轻松多了。”乔缨感受着体内传来的不可描述之烧烫感,幽幽得叹了口气。系统团团:叮!身体适应成功,三秒后将正式进入任务剧情哦!”“好的……”“的”字还没说完,乔缨只感觉房内传来嘎吱一声,一束光骤然透进了昏暗的室内——厢房的门,被一只玉白纤瘦的手粗鲁推开。??你这厮读秒是否也太快了些?乔缨听到声音,忽然感到一种“开盲盒”般的紧张,眼睛不自觉地看向了门口。男...
这身体有一副好相貌,杏眼琼鼻、玉面粉腮,眼睫轻眨之间,那双乌黑的眸子仿若明珠生晕,胜过美玉荧光。
乔缨伸出手去,感受着阳光洒落在指尖的温度。
窗外的树叶在她脸上投下摇曳的剪影,将她整个人都镀上了一层浅金色的光。
任谁看了这幅静谧又美好的画面,都要忍不住失神。
“可惜不是在被下药之前穿过来,不然就轻松多了。”
乔缨感受着体内传来的不可描述之烧烫感,幽幽得叹了口气。
系统团团:叮!身体适应成功,三秒后将正式进入任务剧情哦!”
“好的……”
“的”字还没说完,乔缨只感觉房内传来嘎吱一声,一束光骤然透进了昏暗的室内——
厢房的门,被一只玉白纤瘦的手粗鲁推开。
??你这厮读秒是否也太快了些?
乔缨听到声音,忽然感到一种“开盲盒”般的紧张,眼睛不自觉地看向了门口。
男子半低着头推门进来,听他喉间压抑的声音,想必是已经难受到了极点。
他的头发由一根玄色发带高高束着,抬头时,鸦羽般乌黑的头发从肩膀上拂过,露出因药毒而微微发红的俊脸,斜飞入鬓的剑眉下,是一双因为看见了乔缨而有些错愕的星目。
乔缨瞬间便反应过来,这应该是当初和江乔一起被“下了药”小厮,也就是后来被江乔骂出去的男人……
但这小厮也太帅了吧!
由于原身前世是直接将人骂了出去的,所以在乔缨接收到的记忆里,并没有眼前这个帅哥的信息。
虽然但是……她当即觉得不亏!
乔缨本人并不是什么信女。
当摆在她面前的有两个选择,在结果都是被渣男厌弃的条件下——“带病上岗”和跟面前的帅哥,咳咳、解毒……
乔缨毫不犹豫的就选择了后者。
毕竟她可不想忍受着每天腹痛,还喝那么苦的药。
团团:达咩!那样会崩坏剧情滴!
乔缨翻了个白眼:原身什么也没做,流言还不是照样传?而且周宴也不信啊!年轻人~身体是自己滴!
此时,那满面错愕的男子开口了。
“抱歉,在下走错了房间……”
男人愣了愣,脸色又红了一些,当下的艰难情境不容许他再做更多的解释,于是他转身要退出去。
“等等!”乔缨叫住他时,羞耻的发现出口的是一声娇呼。
男子心口像有血涌上来,听到她清泉般的声音,那股热流更是冲的他四肢百骸发汗,再过一时半刻便忍不住心中的燥虐。
他忍耐着转回头,入目的是少女秀美至极的脸庞,和衣衫凌乱、柔弱不堪的模样。
他心脏狂跳,腮帮子又咬紧了些。
“你现在出去,也没有人会信你我是清白的了,”乔缨使劲咬着下唇,控制着音调,“你留下来……我、我不怪你。”
男子看到乔缨下唇咬出的血痕,这才明白过来两人处在同样的境地,于是仿佛一盆冷水当头淋下,他连忙低下眼,“在下不敢逾越,请小姐在此忍耐片刻,在下这就出去叫人——”
乔缨看着他忍得嫣红的眼尾,心里莫名对此人的印象还不错。
在原身的记忆里,这“小厮”只是程映容为了羞辱原身、而随机挑选的下人,尽管这小厮并没有对原身做什么,但后来好像也是被江安洋找出来杀了的……
“你现在出去叫人,看了我这幅样子,你活不了,我也活不了。”
乔缨说完,胸口的血气一乱,唇间便溢出血丝来。
男人见她面色煞白,想也没想地走上来,“小姐你……”
乔缨算是感受到原身前世的钻心之痛了,她抓住他骨节分明的手腕,而后蔫蔫得瞥了他一眼,艰难张口。
“别走,救……救我。”
男人看着榻上琉璃一般一碰就碎了的乔缨,没敢再移动分毫,由着她抓住他的手,心中天人交战。
最终,手上传来柔若无骨的触觉,还是战胜了他的理智。
他脸色苍白,眼睛却已经红的不像话了,即使这样,他的动作还是克制而温柔有礼的。
直到意识彻底崩塌的那一刻。
“小姐,若你愿意……谢某一定会对你……”
浑身烧烫的少女没耐心听他接下来的话,直接探身搂住他的脖子,贴了上去……
——不可描述的分界线——
乔缨本来是晕了过去的,因为情节推进,团团不得不把她叫醒。
离被“全员抓奸”还有半刻钟的时间。
“嘶——”乔缨捂着酸麻的腰坐起来。
“醒醒!”
乔缨伸手拍了拍旁边男人的侧脸,动作毫不怜香惜玉,颇有“拔某无情”的感觉。
男人皱了皱眉,睁开眼睛,清凌凌的眸子失焦了一刻,像蒙了一层雾。
他按着额头坐起来,因为里衣散落、露出春光无限,让乔缨忍不住红着脸咳了两声,“快把衣服穿好!”
半个时辰前,乔缨忙乱间扯掉了他的发带,所以现在他乌黑的头发散乱着,像上好的绸缎一样披在肩侧。
男人反应过来也红了脸,一边赔礼道歉,一边手忙脚乱的穿衣。
他穿上青色窄袖长袍,乔缨盯着他袖口一圈洗的发白、看不出是什么的纹络,和他腰间那块质地不怎么样的岫玉腰佩,心里有一瞬间的疑惑。
——今天王府上都是贵客,谁家小厮这么寒酸?
但这疑惑也仅仅是一瞬间,因为时间不够了,根据提示,男主一行人马上就到。
“你该离开了。”乔缨说这话的时候,就像不愿意付钱的嫖客一样冷漠。
她想试着救一下他,何况一夜夫妻还百日恩呢,咳咳……
他不敢看她,但好像也没明白她的意思,直将脊背挺的笔直,“这位小姐,方才……在下来不及问您,请问您贵姓,还有在下如何称呼您方便?”
乔缨正在收拾妆发,闻言古怪的看了他一眼,“我说你可以走了,意思是你不必负责。”
她戴好发间的金钗,“莫非你想被来寻我的随从们打死?”
男子皱了皱眉,很快仿佛会意般的,眼神柔和了些,“您放心,在下绝对不是那等敢做不敢当之人,今日之事,在下会独自一人揽下,令堂若责怪,在下任打任杀,绝不会破坏您半点名声。”
团团:敌军还有一分钟到达战场!
听到脑海中团团的提示音,乔缨摇了摇头,也没功夫跟他瞎扯了,于是站起来走过去,在男子惊愕不解的目光下,直截了当的给他后脖子一记手刀,将他打晕了过去。
乔缨将那高大身躯完全塞进床底的五秒后,一帮人破门而入。
“大小姐在这儿!”拿榔头砸开门的小厮惊喜喊道。
最先进来的是周宴,其次是江安洋,再后面就是程映容和江月瑶,以及瑞亲王和零零散散的随从小厮们。
乔缨端坐在榻上,脸色苍白,衣衫钗环却是完整端庄的,除了下唇被咬出了一道浅浅的印子,其他看起来并没有什么异样。
但江月瑶知道她发生了什么,看着江乔药毒已解的样子,江月瑶心里恨不得放声大笑,但眼下不是笑的时候,于是她只能痛苦憋着,眼神在房中四处搜寻。
“乔儿!”周宴第一时间冲过去,将她揽在怀里,皱着眉仔细打量,“你在里面,为何不应声?快让我看看你有没有事!”
周宴的脸是轮廓分明的,气质也热烈张扬,配上那唇红齿白、高鼻深目,确实无愧于原身心中念念不忘的“少年郎”。
周宴看着她沉默不语的样子,怕她是受了惊,便捧着她的脸仔细查看,“你这丫头急死我了,江夫人说院里进了贼人,我便赶紧到处找你,你怎么不在自己闺房……”
谁知他还没说完,乔缨就冷着脸打开了他的手。
周宴微微一愣。
“是啊长姐!你怎的跑来这里睡了?还有你的衣衫!怎的如此散乱?”
江月瑶忍着窃喜扬高了声音,恨不得手里没拿个锣鼓,边拍边喊:看一看啊瞧一瞧——
乔缨:因为我不会穿古代的衣服!你个傻叉!
外面的人被江月瑶的惊呼吸引聚集,而房中的几个人则被江月瑶指点着、眼睛都忍不住看向乔缨的衣裳。
二夫人程映容见这情形,连忙也一脸担忧(趁热打铁)得走上前去,“乔儿,你怎么跑到这里来睡了!方才院子里进了贼人,万一躲到你这里可怎么好!”
“父亲、父亲,我可以!”江月瑶抽泣着抱住江安洋的脚,“就算世子不要长姐了,我也可以去替长姐的,反正、反正我们只需要与瑞亲王府联姻,姐姐能做的,我也可以!”
江月瑶一番话说完,江安洋的神色倒真的顿了顿。
然而她没想到的是,父亲半刻的停顿过后,抽下来的鞭子却越发凶狠,“呸!你也不看看自己几斤几两,你一个庶出,人世子瞧得上你?!”
二房院里的哭声直到半夜才停下,江安洋出完了气,抽得累了,将鞭子扔到一边。
“晦气!要是这事压不下来,我要你们娘俩好看!”
江安洋瞪了这母女俩一眼,一甩衣袍,踹门出去了。
“都怪那个贱人!”程映容伏在地上,死死得掐着手心。
也不知“江乔”是中了什么邪,平日里跟个软柿子似的,今日竟然如此咄咄逼人!
程映容当时被压了气势,紧张之下,每一问都用“巧合”给挡了回去。
可是世上哪有这么多巧合!
看起来滴水不漏,偏偏处处都是漏洞!
事后回想起来,她又是懊悔,又是在心里越发恨毒了这个继女。
江月瑶也恨,她本来可以趁今日的机会,让江乔那个贱人名声尽毁的!谁知那周世子耳根子居然如此之软,居然把围观的人都赶走恐吓了一遍!
一想到当时江乔“得意”的眼神,她就恨得牙痒痒!
——
江安洋那边本来还谋划着明天怎么和瑞亲王解释这个事,他自以为周宴和自家女儿青梅竹马、感情深厚,而且昨日江乔身上的事没有证据,周世子又表现的那么留恋……
也许两人气一阵,就会和好了。
可他没想到瑞亲王在儿子婚事上也是一如既往的雷厉风行,丝毫不拖泥带水。
次日一早,瑞亲王府居然派人来要退亲!
来人是王府的管家,言笑晏晏地送回了江乔的“庚贴”,还声称王府说“聘礼不用退了,就当是给大小姐赔礼道歉”。
对于瑞亲王来说,虽然江乔被下药不是她的错,也没证据就是被污了清白……但他瑞亲王的嫡世子,要什么样的女人没有,就是当朝公主的女儿,想娶也是娶的来的。
凭她江乔如何貌美,也不至于被这么多人议论“坏了名声”,还要他儿子硬娶回去的道理。
更何况,这是他第一次见到周宴如此失控、如此依顺一个女子,若为当权者,情绪掌控在别人的手中,那是最最不可取的。凭他如何喜欢,这个儿媳妇也是不能要了。
管家双手递还“庚贴”,江家却久久无人敢接。
“这……”
江安洋干笑了两声,连忙给旁边的江乔使了眼色,“乔儿,世子与你一定是有什么误会,你即刻启程去瑞亲王府同世子解释……”
他话还没说完,江乔便没什么表情地从那老管家手中接过红册,而后极其敷衍地勾了下唇,“梁管家辛苦了,但退婚之礼仪,聘礼是不可不退的,您在此地稍候片刻,我昨夜已命人收拾好,片刻就叫人抬来。”
老管家顿了顿,尬笑着摸了摸鼻子。
江安洋急得涔涔冒冷汗,眼珠子都快抽筋了,偏偏那江乔是半个眼神也不给他。
果真,不消片刻,当初抬来的十八台聘礼,原封不动的从库房抬了出来,甚至不仅如此,还多了两抬箱子出来。
江安洋当初为了哄着这个未来的“世子妃”女儿,便将库房的钥匙给了她,说暂由她管着,谁知她今日倒好,将这些十几箱有钱也买不到的宝贝,通通还了回去。
老管家才出门,江安洋便呛了口血,气得晕了过去。
半个时辰后,瑞亲王府。
周宴胸口剧烈起伏,眉间戾色浓重。
“你怎么敢,你怎么敢逼她退回我给她的东西!!”
老管家伏地称罪,瑟瑟发抖,“老奴不敢欺瞒世子,这些都是江大小姐自己退回来的,非为老奴索要!”
周宴不信,抽出佩剑将箱盖一一挑开,走到最后多余出来的两个箱子面前,周宴愣了愣,皱起眉,剑尖点在其中一个小箱子上,“这是什么?”
老管家战战兢兢,“江大小姐说,这里面是她给你的信。”
周宴愣了愣,不知想到什么,神色竟慢慢柔和了些。
是了。
乔儿性格内敛别扭,往日和他闹不快,气狠了也只是不理他,而后给他写封信,在信里同他讲道理,每每写到信末,她自己就消了气,加上一句:阿宴,你以后,切不可再这样惹我伤心了。
佳人软语,犹在耳边。
周宴将佩剑收回剑鞘,小心翼翼地打开盒子,然而在看到盒内物品的那一刻,他的表情就僵住了。
里面两摞厚厚的信件,都是他们往日的通信。
随便取出一张,就能看见江乔娟秀认真的字迹,而每张信纸的末尾,都有一行与散发着花香的信纸完全不搭配的潦草字迹——那是周宴所写。
那时他被乔儿要求回信,可又懒得再选张纸,便总在她的信末潦草回一行。
江乔那时候也不生气,都是妥帖的收了起来。
他知道那些信件对她而言有多宝贝……然而如今,这些信像垃圾一样被捆成一摞,全塞在箱子里送了回来。
箱子里除了信件,还有他以前给江乔做的“转不起来”的风车、他亲手雕刻的难看玉簪,最底下的,是一只他上月才送的金钗。
周宴攥着信纸,眉眼间风雨欲来,身上的煞气让最亲近的小厮都不敢靠近一分。
他抓着她的手抵在心口,哑声唤她的小名。
“乔儿,我不是有意要伤你心的,咱们自小一起长大,你还不懂我的心意么?我、我就是一想到你被人……”
周宴说到此处,眸色冷了冷,想到了小厮们在门外的私下议论。
他叹了口气。
“我知道你受了不少委屈……但我亦然,你可知道,城中将这事传得如何难听了?”
“乔儿,你我定亲之事无人不知,咱俩早已是绑在一起的了,你受委屈的时候……我又何曾不是在忍受着外人议论的屈辱呢?”
江乔听着他一番话,靠在他肩头没有动作。
他软了软声音,将她身子扳正。
“你就当我认错了,原谅我,好么?别拿成婚这样的大事与我闹了。”
看着月色下她泛着水光的唇,周宴的呼吸也深重起来。
一想到自己差点要失去她,周宴目光更深沉了一些。
他越发着迷得盯着她清澈的杏眼,一点一点的,不受控制的低下头去。
仿佛那日争执间的言语中伤,只是幻觉一场。
乔缨低下脸,刚好避开了他落下的吻。
在原身的记忆里,周宴每每惹了她伤心,一直都是这样蒙混过关的处理方式。
他从未肯正面承认过他的错误,却句句有着“原谅”。
甚至对于未婚妻所愤怒的“嫁作侧妾”一事,在他嘴里,也只是“就这么点小事”。
可见他打心眼里,就是将自己的意愿,凌驾在未婚妻所遭受的痛苦委屈之上的。
他仗着原身脾气好、能忍耐,总是和她撒撒娇、又是立誓又是讨饶的,而原身好像也不计较,总以为他是真的知道错了……
然而等到下回,仍然是没有底线的原谅。
他明明知道她讨厌什么、不该做什么,却从未因为顾及她的意愿而深思熟虑过。
也明明知道她喜欢什么,却从没有一次为她做过。
江乔等了一生,也没能等到她的少年郎“长大”,成为一个真正有责任有担当的男人。
知道的,说他们是未婚夫妻,不知道的,还说是江乔养了个儿子。
乔缨借着光看向周宴的脸,一边,对比着记忆中他辱骂原身“你怎么干脆不一头撞死”时的样子。
她目光冷淡,轻轻得叹了口气,“你啊……”
真是无药可救了。
这话听在周宴耳里,却是温柔又缱绻,分明是心软了的意思。
不知怎么,他有时候觉得乔儿这几日跟以前就不像一个人似的,有时候,他又觉得那都是自己的错觉。
她这几日,时而温柔依顺,时而锋芒冷淡,时而看向他的目光尖锐,却……折射出对他而言、格外不同的吸引力来。
也许是因为“怕失去她”的心慌,故也没有让他放在心上。
他唯一肯定的是,乔儿还是爱他的。
以乔儿的性子,若不爱他,是绝不可能在他提出要她“做妾”之后,还愿意搭理他……
那样便好、那样,至少还有的转圜。——《周宴の转圜》
周宴听着那声喟叹,心中柔软,声音便越发温和。
他攥住她的手,“我就知道,乔儿你此前的冷漠模样,都是装给我看的。”
“你若愿意,我明日……”
周宴话还没说完,不远处就传来一道不合时宜的打断声。
“江小姐,你可还好?”
灯下人影颀长,分明是一直等候在那儿的谢郁青。
乔缨趁周宴拧眉看过去的功夫,抽出手来。
她再多和他待一刻,心里就越发为原身不平,怕自己忍不住再扇他,于是乔缨眉眼冷淡得扶了扶额,“我有些倦了,你先回去吧,明日……咱们再商议此事。”
周宴低下脸,仔细得打量着她的神色。
见她眼下确实有些淡青色,便心中一松,轻轻呼了口气,“你说的是,明日我再来找你,只要你,不是不想见我了就好。”
乔缨“嗯”了一声,正要转身,又被他拉住。
周宴眼神往谢郁青那儿看了一下,对她道:“你直接回府去,我帮你收拾他一顿,叫他以后不敢再来烦你。”
乔缨冷冷看了他一眼,“这是陛下赐婚,你打了他,下回我要请陛下收回旨意,该怎么交待?”
他呼吸急促一瞬,“那你难道还要和他纠缠不休?”
乔缨刻意顿了顿,让他不安了一会儿,才冷声道:“他现在才是我正儿八经的未婚夫,我和你现在,才叫纠缠不休!”
周宴沉了眼,握在她腕间的手缩紧。
乔缨瞥了他一眼,佯装无奈得叹了口气,“我既说了会请陛下收回旨意,也得和谢公子说一声,请他配合才是。”
“倒是你,明日若还想来见我,就早些回府,免得又被王爷打得下不来床。”
这句话其实讽刺,但听在周宴耳里,便成了心疼自己。
他微微勾唇,此时那还有不信她的道理,但还是掩饰着心中的愉悦,清咳了两声,“那——你要注意分寸。”
乔缨没答,周宴知道她被自己惹恼了,便也没强求她答复,只深深得看了她一眼,而后转身从暗处去了道上,驱马离开了。
乔缨见他离开,这才抬步往府门口灯笼下的明处走。
她走了没两步,差点撞上找过来的谢郁青。
谢郁青紧张得看了她上下一眼,而后才松口气,见她盯着自己,免不了又是面上微微泛红。
“江小姐,你没事就好。”
乔缨也不知道他听了什么话,把周宴当豺狼虎豹似的,见他紧张担忧的模样,便忍不住轻轻一笑。
她一笑起来,眼睛便在灯下璀璨发亮。
“看你吓得,我还能被他吃了不成?”
城东,太师府。
“你说什么??”座上老人喷了一口茶,双目圆睁,不敢置信地盯着下首那个跪着的俊朗青年。
以为老人没听清,青年神情诚恳地又复述了一遍,“学生在京中举目无亲,您已是学生认识资历声望的长辈,所以学生想恳请您出面,替学生求娶江少傅家的嫡小姐,学生已备下聘礼……”
不等他说完,老人气得将手中茶盏重重往桌上一放,“放屁!”
“朝堂上下,没有人不知道我与那老奸巨猾的江安洋合不来!你既叫我一声老师,还敢请我去替你求娶人家的闺女??”
陈太师气得心闷,“谢郁青,你好歹是个新科状元!以你的才华谋略,往后封官拜相,什么样的美人要不来?俗话说娶妻娶贤,你怎么要往那污泥潭里陷?!枉我高看你一眼!!”
陈太师觉得自己此时说的话已经挺重的了,便一副恨铁不成钢的神情盯着谢郁青,面上虽不在乎,心里却期盼着他赶紧“回头是岸”。
老人惜才,自从收了谢郁青这么个徒弟,便一直爱惜的很,总想着这孩子虽然性格木讷老实些,但也是个百年难得一见的好苗子……
呸!木讷个屁,还知道爱美人呢!
“江家小姐……并非泥潭,若要说,也是出淤泥而不染的清莲。”他想起什么,红了红脸,神色更加柔和了。
“……”老人额头青筋凸起。
#最喜欢的学生要转投敌营了怎么办!#
陈太师看了他许久,长叹了一口气,摆摆手,“也罢,也罢,就当你我白白师徒一场吧!你自投了江安洋和瑞亲王那一派,如今守着圣上的,也就我们这几个肱骨老臣。李太傅一死,江安洋眼睛便巴巴得盯着这个位置,如今我们老了,便指望着学生们能丰满羽翼、与那些奸逆抗衡……谁知,带的学生也是个软骨头!”
谢郁青有些不解,“老师,学生即便与江小姐成亲,那也还是您的学生,往后,也会做一个顶天立地的忠臣良相的。”
陈太师冷笑一声,“昨日是李太傅的头七,他江安洋区区一个少傅,就敢在家里大张旗鼓的摆宴庆祝!更别说那个瑞亲王了,前日殿试放榜,陛下傍晚才设宴请的你,瑞亲王第二日就敢光明正大的逼你去他的宴上作乐,简直是司马昭之心!”
“况且,昨日你在宴上的遭遇我都听说了,他们看你是我的学生,便拿你民间的出身取乐,让你用下人的饭菜,是也不是??”陈太师越说越气。
谢郁青淡淡地敛着眉,似乎不怎么生气,“酒水米粮,入口都是为了果腹,没什么分别,学生不在乎,便不计较。”
“你、你,”陈太师说不通他,再说便要将自己气得头昏,“行行行,你自去求娶吧,看那老奸臣愿不愿意把嫡女儿嫁给你这么一个、在他眼里和下人没分别的人!就是莫再说是我的学生了,我丢不起你这个人!!”
谢郁青抬眼看向陈太师,轻轻地叹了口气,眉眼浓郁,神色却浅淡,像是一幅江南的泼墨山水画。
“老师息怒,那学生……”
陈太师眉头一紧,竖起了耳朵。
“成功求娶了江小姐,再回来与您告罪。”
“……??”
——
少傅府外。
高头骏马在府外门口停下,长长得嘶鸣了一声。
周宴扯着缰绳下马,神情阴郁,也不管身后急追直赶的小厮,大步流星地往少傅府里走,江府一看这是未来的“大姑爷”,也没人敢拦。
江安洋这时正在大房的院子门口踱步呢,满脑子想着该怎么进去说服乔缨“低头认错”,好维持他和瑞亲王府的良好关系。
“世、世子爷?您怎么来了?”
待江安洋抬头,周宴已经到了院门处,敲门敲得震天响。
“乔儿!开门!”
“江乔!”
里头始终无人应,于是周宴的脸色越发难看。
他左右看了两眼高墙,阴着脸掀起衣摆,三两下就翻过了墙头,纵身跳进了院子里。
而大房院里除了桔彩,其他丫鬟都是别院调来的,此刻见了眉眼满是戾气的周世子,就想到了他昨天杀人的一幕,更是吓得一声都不敢吭。
周宴畅通无阻地进了内院,直到站在乔缨的房间门口,闻着里面透出来的柑橘香气,他满腹的怒气才像被什么安抚了,心情稍微平定了一些。
他没想什么,径自推开门,努力缓和了一点语气,“你生气就生气,为何不肯——”
周宴的话声,在看到榻边只着了里衣薄缕的乔缨时,骤然顿住。
少女的乌发垂在肩侧,身上那薄薄的春衫,隐约透出娇软的身段。
她伏在榻边似乎睡着了,眉眼因为放松而透出一股娇憨,而那雪肤黑发的对比又显现出一股慵懒,清纯又明艳。
周宴还是第一次见她在闺中的模样,莫名喉头发紧,想要赶紧别开眼,可整个人却像失魂了一般,完全控制不了目光。
他甚至忘了原本自己是要来质问她的,整个人完全丧失了行动力,止不住地心猿意马,连呼出的气息都变得滚烫。
周宴呆呆站着,生怕自己惊动了榻上的少女,然而就在这时,乔缨却轻轻嘟囔了一声,秀眉微蹙,仿佛做了什么不好的梦,让他也忍不住跟着揪心了一瞬。
而后,少女纤长卷翘的眼睫慢慢掀起,露出底下清澈透亮的瞳孔。
乔缨听着团团在脑海中播报的“好感值up”,心情大好。
她伸了个小小的懒腰,额头上的细软绒毛在阳光下晶莹发光,整个人看起来熠熠生辉,灵动得像只精灵。
好半晌,她装作才发现周宴似的,回头时,换上了惊愕慌张的表情。
“周世子?你、你是怎么进来的!”
周宴满脑子都是方才的软玉温香,整个人心乱如麻,直到乔缨这一句疏离的“周世子”,才将他从恍惚中拉了出来。
周宴看清他的脸,认出这是那天在江府宴上被自己打趣羞辱的“新科状元”,又想到下人们隐晦不清的禀报……
他一颗心像灌了铅般越落越沉,黑暗中的眸子却死死得定在谢郁青的脸上。
许久,他抿起唇,狭长的凤眸满是冷意。
“谢状元,这都入了夜,你不好好在太师府待着,来江府这儿做什么?”
谢郁青不卑不亢得作了个揖,没有回他的话,只是道:“请世子回。”
周宴盯了他半晌,忽然笑了起来,先是低低的发笑,而后放声大笑。
然而他的眼底却没有半分笑意,只有不屑和满满的恶意。
“难不成陛下分给了你巡逻侍卫的职位?即使如此,你又是哪根葱,管本世子去还是回?”周宴拧着眉,神色乖张。
他嘲讽着,握在鞭子上的五指却越收越紧,手背青筋凸起。
看着那一动不动的身影,周宴死死咬紧了后槽牙,目光森然。
“本世子去拜会未来的岳丈,你若再不滚开,耽误了时辰,别怪我打得你皮开肉绽!!”
谢郁青抬眼与他对视,平静的目光之下,掩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沉郁,“周世子,您与江大小姐的婚约已解,这里没有您的岳丈,请回吧。”
周宴愣了一瞬,心里的猜测彻底落实后,巨大的背叛感和愤怒感也涌了上来。
他胸膛剧烈起伏地盯了谢郁青一会儿,而后忽然发作,眼眸骇沉下来,狠狠将鞭子抽向马前的人。
“我看你是找死!”
他的“东西”,凭这穷秀才居然也敢肖想!就算暂时退了亲,他也绝不允许自己的女人被任何人觊觎!!
谢郁青平时看起来温温吞吞的,仿佛手无缚鸡之力的文人样子,可周宴的鞭子抽过来的时候,他却眼睛也不眨地,快而稳地抓住了鞭身。
那一鞭用了周宴十成的力气,打过来时都能听见鞭身破空的风声,谢郁青不仅抓住了鞭尾,甚至将鞭身缠了两圈在鲜血淋漓的手上,目光浅淡而坚定。
长鞭首尾分别在二人手中,鞭身绷成了一条直线。
他盯着周宴冷戾森然的眼睛,半分也不避,“江大小姐与在下已有婚约,请世子自重。”
周宴神色已是阴沉难看至极,听到这句话,居然森然笑了起来。
自重,又是自重。
他眼中赤色浓郁,心口血气翻涌,死死盯着谢郁青时,却大笑起来,“既然你一心求死——”
话声未落,江府的大门却在二人后方被打开了。
乔缨披着兔毛围领的披风,打着哈欠从大门里走出来,被夜风一吹,她没忍住打了个喷嚏,圆润小巧的鼻尖泛着粉。
“江小姐。”谢郁青愣了愣,看她眼中因打哈欠而起的莹莹水光,心脏狂跳了一下。
“谢公子,你怎么在这儿?”乔缨睡眼惺忪得问道。
她听系统说周宴和谢郁青在门外快打起来时,还以为自己听错了,结果才走出来没两步,就听见了府外周宴“丧心病狂”的笑声。
她私以为,周宴这人多少是有点大病的。
谢郁青并没有正面回答她,而是见她眼睛看着自己,便红着脸敛目,“打扰到小姐休息了。”
“额……那倒不要紧。”
就是你为什么这么娇羞的样子啊喂?先把手里鲜血淋漓的鞭子放下来也行啊!
“江乔!”
一旁被忽视已久的周宴几乎咬碎了牙齿,他本就满心怒气,想跟以前一样等她主动来同自己解释,却没想到乔缨硬是眼神也没给过来一个。
周宴翻身下马,出来时随意披上的外袍在风中猎猎作响,随意束起的发丝浓黑,更显得他此时脸色苍白。
他走到乔缨身旁,沉郁了眼睛,一把攥住她的手腕,“跟我进屋!”
谢郁青见乔缨被动手动脚,也冷了眼神,急步走过去抓住周宴的胳膊,“周世子,放手。”
从周宴的眼神就能看出,他若不是今日没带刀剑,现下早已将谢郁青剁碎剁烂了。
“谢公子,你先回吧,”乔缨看着二人,神色淡淡得开口,“我也有话想与世子说。”
谢郁青愣了愣,眸中伤色一闪而过。
他慢慢放开了手,由着周宴将乔缨拉走。
看着乔缨的背影,他还是忍不住张口:“江小姐,你别怕,在下就在此处等候,有事你叫我即可。”
乔缨顿了顿,冷不丁被他逗乐了,她忍着笑回头,在对方真挚诚恳的目光下,还是微微点了下头。
周宴眼中满是燥郁,他就算再恨不得杀了谢郁青,也不能是在此刻、在乔儿的面前。
他深深吸了口气,努力控制着情绪,然而眸色却暗沉得像是要吃人。
“我府中下人,说你被陛下赐婚给了……别人,可是真的?!”
乔缨不冷不热得“嗯”了一声。
此后许久,黑暗中一片寂静。
在几乎要将人逼疯的沉默过后,他压抑得叹了口气,“乔儿,我知道你是为了气我,若你不想做侧妃,和我直说就是,我还能——”
“不是为了气你,”她抬起眼,干净湿润的杏眸宛若星子,“我是自己愿意的,真的。”
她最后还非要强调一遍“真的”,像生怕他不信似的。
空气中又沉寂了下来,一股无形的压迫感笼罩在乔缨周身。
“没别的事,我们以后就不要再见面了。”乔缨又小小的打了个哈欠,转身打算离开。
周宴收紧五指,猛地将她拉回来按在墙上,攥得她手腕发疼,声音森寒,“你非要如此逼我?不过这么点小事,也值得你拿婚事开玩笑!”
她用力甩开他的手,在黑暗中冷笑了一下,“你听不懂么?我没开玩笑,我是心甘情愿嫁给谢公子的!在我心里,他尊重我珍惜我,愿意相信我,比你好一万倍!”
“我何时不信你!”周宴急了,牙齿咬得嘎吱作响,“我不许你嫁给别人,你给我把话收回去!!”
见她不说话,他眸色更沉,又慌又气之下,咬牙狠狠道:“你别逼我!”
乔缨想到原身后来的下场,心中不仅啧啧感叹此时周宴所演绎出来的深情,越发冷了脸色。
他紧紧得盯着她,眼神越来越燥虐,“行,那我便杀了那个姓谢的!看你还嘴硬到何时!”
说着,他转身就走。
“刑的,那日子就有判头了。”乔缨淡淡得应了一声。
他心中一喜,回身重新将她揽进怀里,“我就知道你在嘴硬,和我在一起的日子才有盼头,是从前你亲口说的!”
为了压制乔缨的挣扎,周宴无意间扯到了背后的伤口,轻轻“嘶”了一声。
他忽然想起身上的伤,心情由欢喜、陡然又变得沉重压抑。
从前他哪怕受再小一点伤,乔儿都会发现,都会心疼得反复查看、轻声责备他毛手毛脚,对他细心照顾,有时候甚至会心疼到落泪,任他怎么哄都哄不好……
可今日,他伤得这样明显厉害,连衣服都只随意披了一件出来,她却半个字都没问过。
乔缨挣不开他的手臂,不耐烦得啧了一声。
——算了,兴许是她还在气头上,忍着心疼不肯表露出来,又或者天色暗,看不清晰……
“乔儿,”他重重叹了口气,声音软和了许多,手臂却还是抱着她不肯松懈,“我疼。”
他等了等,没听到她问自己,便又压抑了心中的酸涩,呼了口气。
“若你要问我哪里疼……”
他拉着她的手按在胸口,浅色的眸子在黑暗中微微泛着亮光,“我这里疼,真的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