漆黑的洗手间内，水流越来越小，最后，只剩下一滴滴水落在地上的声音。

张歌拿起衣服，套在身上，背靠洗手间门后，仔细分辨声音的方向。

外面，一阵阵“呜呜”的声音响起，但距离，依张歌所猜测，应该不是在他的房间中。

张歌把洗手间门拉开一条缝，露出一只眼睛朝四周查看，客厅内，并没有啊飘存在。

张歌甩甩头发上的水渍，走出洗手间。

来到大门口，耳朵贴在大门上。

“呜呜～”

“呜呜～”

声音忽远忽近，似乎近在眼前，又好像相隔百米。

张歌右手浮现一把斧头。

“咔”

拉开大门！！

直播间内，人一下上升到50位左右。

“小姐姐舞蹈都跳完了，这个哥们还没有死吗？”

“你谁啊，你什么意思，不准说我男神的坏话，不然我叫我小姐妹网暴你！！”

“对，就知道看小姐姐的lsp，别待在男神的直播间。”

“姐妹们，别吵了，张哥哥把门打开了，他要出去了。”

“真的吗，真的吗，我就快要看见男神跟鬼亲嘴了。”

“什么男神啊，活不过一个小时的货，你们看那衣服，还一半红，这是要装鬼去吓鬼吗？”

“小兄弟，老夫劝你善良，不然老夫就要叫我当警察的儿子上门抓你了！！”

“老爷子赛高，抓他！！”

“抓他+1”

……

张歌打开门，看到的却是一片漆黑，说好是一个楼道，却没有可透光的窗户。

耳边，“呜呜”的声音还在回荡，只是距离，却已经再也没有来到过张歌的耳边。

奇怪的事情激起了张歌的好奇心，斧子在手中划了两下，走进长长的走廊。

走廊大概四五十米，按照门牌数，应该是六七户人家。

张歌停在最里面的一扇门面前，仔细打量这扇门，门没有上锁，门上很干净，相比于前面的几间房子，这间更加有人活动的痕迹。

“兹——”

张歌推开干净的大门，一步踏进房间内。

“咔——”

身后，房门如一阵风吹一般，突然关闭。

但是，张歌并没有感受到任何风力吹过。

屋子里，一片的毛坯房，三室一厅的房型，显的却不是很大。

可能是，开发商硬挤出来的三室一厅。

地板上，尽是沙石，沙石拖出来的一道道痕迹，就像是建筑工人从其他房子带过来的一样。

张歌把眼睛转移到墙壁上，眉头立马皱了起来。

墙壁上，密密麻麻的用红颜色写满了字。

「还我血汗钱！！」

「还我女儿命来！！」

「你们都是一群丧尽天良的东西！！」

「你们都会遭报应的！！」

「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们的！！」

密密麻麻的血红色文字，组成一句句让人心颤的句子。

张歌深深吸了一口气，走到墙壁前。

伸手摸向那些血红色的文字。

直播间内，瞬间又涌进几十个观众。

“没想到啊，主播胆子还挺大，我看到这些字身子都麻了！！”

“谁不是呢？关键还那么黑，氛围感也太浓厚了吧？另外，楼上是小姐姐吗，身子麻的程度怎么样？”

“我男神是最棒的，男神一身正气。”

“略微插个嘴，你男神会唱跳rap篮球吗？”

“楼上的，你为什么要插嘴，那是你想插就能插的吗？让开，让哥哥先来！！”

“一群垃圾，爷爷我左符咒，右驴蹄，桃木剑嘴中叼，黑狗血头上顶，区区小鬼，能耐我何？”

“喂，精神病院吗，这里有一个九叔传人，什么是九叔传人？林正英认识吗？就是那个会茅山道术的，什么，文才？你神经病吧！！那是许冠英！！我神经病，你才是神经病，你要干什么，我还没报地址呢，你什么意思，你过来了……”

“恭喜，神经病院喜迎新客！！”

“恭喜，神经病院喜迎新客！！”

“恭喜，神经病院喜迎新客！！”

……

房间中，张歌手指刚一触碰到墙壁，一股刺骨的寒意立马袭遍全身。

耳边，“呜呜”的声音又开始响起。

然后，一缕缕火烧纸的气味透进鼻腔。

张歌收起手指，转过身子，靠着嗅觉，寻找这股气味的来源。

寻着这股气味，张歌很快来到一扇房门前，这应该是开发商安装的劣质木门，门上，密密麻麻贴满了符咒，各式各样，肯定不是出自一个道士的手。

门略微矮小，上方，还空出一截很大的缝隙，一股股寒风从门内吹出来，吹的人毛骨悚然。

那声音，就像女人轻声哼着的丧调。

张歌左手撑上木门，往前推了一把。

“当啷——”

推不动。

张歌这才看见，这一扇小小的木门，竟然被好几把粗壮的铁链绑的非常结实。

事情越来越古怪，门内的东西引得张歌好奇心泛滥。

张歌不自觉露出邪笑，举起手中的斧子。

“咣当——”

一斧子下去，

几条铁链齐齐劈断。

铁链掉在地上，在这寂静的空间响起一连串心悸的声音。

“嘎——”

木门被推开，刺骨的寒风扑着张歌的身体涌过来。

张歌四处打量一下，在这座房间的最里面，似乎发现了什么东西。

未知的东西往往就是未知的恐惧，自己的斧子能劈杰森，张歌不确定也能劈阿飘。

握紧斧子，踩着脚下遍处的沙石，张歌朝着最里面，一步步走去。

耳边，“呜呜”声越来越清晰，渐渐开始回荡在这个房间内。

张歌站在了那一团东西面前，天色很黑，依照着隐隐约约的清晰度，大约能看见。

一地的纸钱烧成的灰，还有没烧干净的，就好像被人重新整理过一样，全都堆在一个角落。

纸钱中，黑灰覆盖的，是几个烂的发黑的苹果，以及，几根没有烧完的香。

前方，赫然是一张黑白色的照片。

照片斜靠在墙上，纸钱烧出的烟灰已经把照片下方熏的漆黑，已经看不清照片上那件衣服，是黑是白。

照片中，是一个非常年轻的女孩，女孩很干净，扎着两个辫子，抿着嘴。

只是那双眼睛，却好像被什么东西涂的空洞，毫无光泽。

张歌紧紧的盯着照片，他总感觉，照片上那个女孩，嘴角咧的越来越大。

越来越毛骨悚然。

好像，在对他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