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叫什么名字？”

“永新。”

这个名字也很耳熟啊，何天香看着小丫头，眼里满是疑惑，就是想不起来在哪听过这个名字了。

“你是何时入的我天香居？”

“今年二月。”

小姑娘有一双很灵动的眼睛，笑起来双眼弯弯，脸颊上还有两个浅浅的梨涡，扎着双月髻显得机灵又俏皮。

二月份，何天香想起了之前看的记录，二月就来了一个丫头。

“你的乐籍是江南西道的？”

“正是。”

“你明知道我要挑选人去参加踏雪寻，你有想法？”

“自然，在场的姐妹应该没有不希望被挑中的。”

说话直白爽快，挺利索的小丫头，居然没混成名角，原身这眼光不行啊。

“行，那就给我看点你的本事，来天香居这么久，想必你学了不少。”

“承蒙各位姐姐妹妹们的帮助，我就先献丑了。”

何天香趣意盎然，抬手让她开始。

永新表演的是唱歌，唱的是古色古香的唐代原始民歌。

但是永新的声音一出，就让何天香震惊了。

她居然是个创作型歌手，唱的跟传统民间小调不一样，在原来的基础上进行了曲律的改编和填词。

使得整首歌曲既有韵味又饱满，称得上是悦耳动听了。

何天香扫了一眼众人，果然都沉醉在了永新的歌声里。

不得不说的是，永新生了一副好嗓音。

悠扬婉转，生动活泼，让人一入曲中共和明，这是高手！

曲毕，一番沉静后大家都为永新鼓掌，何天香也不例外。

永新躬首谢礼，眼里满是欣喜。

何天香也很满意，这人呐，确实有骄傲的资本。

当然，何天香一视同仁，剩下的二十二人也做出了表演。

虽然有特色，却还算不上出众。

何天香站起身，“今晚你们的表演都让我很满意，但是我要告诉你们的是，创新。”

“什么叫创新想必大家都明白，一成不变是常态，敢于创新才能出彩。”

“这次的踏雪寻，就让永新去吧，诸位没有异议吧？”

何天香一副掌柜样式，气势上姿态足足的，下面的姑娘们纷纷摇头说没有。

“行，你们下去忙吧，永新留下。”

待那些人出去了，何天香坐在上首，看到眼里满是骄傲的永新。

“小丫头，选中你是你的实力，但你也有需要努力的地方，戒骄戒躁方能大成。”

永新嘴上说着是，但那姿态，模样都不像听进去了的。

罢了，反正还有时间调教。

今晚时间不早了，何天香也不着急，毕竟这人天资有的，其他的再加培养就行。

“行了，今晚时间不早了，你这些天不用去陪客，安心为踏雪寻做准备吧。”

“你先准备你的作品，我希望你不会让我失望。”

“那是自然，妈妈你就等着我的好消息。”

何天香低头抿嘴一笑，点头，挥手让她下去了。

等永新走远了，玲儿这才上前问道：“妈妈刚刚在笑什么？”

“啊，你看到了？”

玲儿点头，“可是在笑永新？”

看玲儿一副疑惑的样子，何天香也不想做解释，“我笑你，笑你这么可爱。”捏着玲儿的双颊，软软弹弹的，蛮好玩。

玲儿挣扎，“哎呀，妈妈，你捏疼人家了。”

何天香松了手，带着玲儿出去了。

今晚看完大家的表演，时辰也到凌晨了跟大家一起收拾了桌椅，就回去睡了。

说实话，中途有几个姑娘表演的确实一般，她那会差点打瞌睡了。

躺在床上她一会就睡着了。

这几日大雪翩翩，下了几天了，外面的街道都积起厚厚的雪。

何天香睡了三个时辰不到就醒了，玲儿刚给她梳妆好，就听护院说李郎君找她。

何天香就想到了李光弼，欣喜的跑出去。

远远就看到了，在天香居的牌匾下站着一个男人，披着雪白的毛绒斗篷，背对着她，白雪飘飘洒洒，那人站在那就像一幅画。

“郎君。”

何天香欣喜的唤着，男人转过身，扬起笑，露出洁白的牙齿。冬日的阳光，掺杂在雪花的中，那一瞬间，何天香的心仿佛动了。

跳动的砰砰，四周好像突然变得寂静，她清晰的听到了自己的心跳。

“娘子，你来了。”

李光弼不知何时已经走到了何天香面前。

“我还以为你这会还在睡觉，没想到来的正是时候。”

“嗯。”何天香点头，心想，无论你何时来，都是时候。

“郎君找我何事？”

“我瞧着今日阳光正好，上次娘子答应我的踏雪之约不如今日履行可好。”

何天香赧然的点点头，“自然是好，我去取一下斗篷，郎君等我一下。”

“嗯。”

李光弼脸上的笑和何天香的娇羞，在这冬日的阳光下，被马车里的人看得清楚。

这么多天没来过天香居，她以为她知道事后会为他担心，会对他抱有愧疚，然而并没有。

她正忙着和自己的心上人约着出门踏雪。

李豫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来天香居，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非要看这一幕。

他爹的事虽然难查，但不代表他查不到。

世人皆叫他纨绔，但谁能知道他的真实身份？

何天香，哼，李林甫的好女儿。

何天香取得是红色斗篷，披在那娇小的肩膀上，毛茸茸的帽子戴在头上，加上玲儿今天给她画的淡妆，看上去真是娇小可爱。

远远就笑着露出那颗可爱的小虎牙，李豫突然觉得今天的阳光刺眼。

可是，他明明可以先走的。却偏偏待到了现在。

他也是越来越搞不懂自己了。

何天香随着李光弼上了他的马车，今日李光弼乘的马车空间极大，两边都有座位，不似之前的一个坐榻。

李光弼坐在何天香对面，中间有个固定的小桌子，桌子上摆了一盘点心，一盘瓜果。

旁边暖炉上的水壶已经发出了咕嘟咕嘟的声音。

李豫给何天香倒了杯茶，马车在雪地上行驶缓慢，茶水也没有溅出来。

“我们要去哪？”

“你知道长安有座寺，名为长榕寺。”

“哦？”

“这长榕寺最大的特点就是有一棵几百年的大榕树，听说那里的榕树特别灵验，好多人去拜了。”

何天香一个现代人，哪信这些，但看着李光弼那好奇又兴奋的样子，她就跟着附和了。


“头好疼…”

何天香半睁半眯着眼，她的手被温暖的包裹在一双大手里，迷迷糊糊，她瞧着那人的样子，好像是李豫的脸……

结果没等她有意识，又昏昏沉沉睡了过去。

等她清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的午时。

醒来何天香就看到在床边照顾她的玲儿。

“玲儿，冶儿怎么样了？”

何天香挣扎着要起来，可是全身无力让她坐起来都费劲。

玲儿扶起何天香说道：“妈妈，李姐姐已经没事了，毒已经解了，只是她的身体还很虚弱，这会子薛姐姐在照顾着。”

接过玲儿端来的水，喝了一口，“那就好，我昨晚好像晕倒了，是李郎君送我回来的吗？”

玲儿点头，“妈妈，您能不能不要老让我担心，昨晚李郎君送您回来的时候，您全身湿漉漉的，脚上鲜血一片，我还以为您怎么了呢？”

玲儿说着嗔怪的话，却是担心的看着何天香。

何天香笑了，“玲儿，你知不知道，我就喜欢看你这幅为我担心的模样。”勾起玲儿的下巴，何天香一副色眯眯的模样。

“妈妈，您瞧瞧您，怎么那么坏，明知道人家担心你。”

玲儿拉下何天香的手，放到被子里。“您呀，现在是病人，好好休息，想吃什么喝什么就喊我。”

“啊，可是我想去看冶儿。”

“秦大夫说了，李姐姐还没那么快醒，这毒虽然解了，但身体的损害还没好，要好好将养着，所以您也不用急着去见李姐姐。”

“那冶儿还要睡多久？”

玲儿摇头，“秦大夫说，要看李姐姐的意志力，快则两天，慢的话可能也要半月了。”

何天香就不明白，这个毒怎么能那么霸道，就差给人整成植物人了。

“妈妈，您这两天也别想下床了，您的脚划破了皮，还沾染了地上的污水，要不是上药及时，恐怕还要恶化。”

“您对自己也太狠心了。”

何天香心虚，嘿嘿笑道：“我知道错了，我听你话好吧，这两天你就当我的小管家婆。”

虽然她没听过管家婆这个词，但是意思她听出来了。

玲儿出去给何天香端午膳了，何天香靠坐在床上，百无聊赖。

“要是现在有画本子看就好了。”

何天香掀开被子，拉起自己被包裹成粽子的脚看着，脚心的痛感她感受的清楚。

也不知道是谁手艺那么差，给她包扎成这样。

何天香看着自己的房间，想找点事做，却不想眼尖的在枕头那里看到一本书。

霸道里正爱上我！

嚯，何天香被书名笑到，没想到这刚想到画本子就来了，真不知是哪位仁兄，居然看穿了她的喜好。

翻开第一页，这本书讲的就是里正和农家女的爱情故事，只是里正有权有势，农家女是个可怜的灰姑娘。

这霸道又狗血的剧情，何天香觉写这本书的人真的学到了她们现代小说的精髓。

“哼，小娘子，你成功引起了我的注意。”

“娘子，你知不知道，你在玩火？”

哇，何天香笑不可遏，简直是霸道本霸。

何天香呵呵笑着，喃喃自语：“我是土狗，我爱看！”

玲儿端着午膳进来，一脸莫名其妙，“妈妈，您怎么说自己是土狗呀？”

何天香摆手，“没事没事，就是打个比喻。”

“打个比喻？”

“嗯……哎呀，玲儿我好饿，饿死我了。”

“好好好，我喂您用膳。”

何天香起初一点也不习惯玲儿喂饭，谁知道玲儿喂得真的周到。

索性何天香看着《霸道里正爱上我》下饭。

“欸，玲儿，这书是谁放到我枕头下的？”

玲儿疑惑，“不是妈妈您买的么？”

谁知何天香无辜的望着玲儿，摇头。

“哦，哦，那，那可能是我买的吧。”

“你买的？”

看玲儿这好似刚反应过来的样子，何天香就更不信是玲儿买的了。

就玲儿这种清纯的小姑娘，不说何天香自信，绝对一颗心全在她身上，哪有时间对画本子感兴趣啊。

“反正不是我买的，就是您买的，您想想，您的房间除了您和我还能有谁进来？”

何天香想想，反驳道：“还有一个人，我的桃花。”

“桃花？”

“昨儿个李郎君送我回来的时候进我屋了吧。”

玲儿楞楞点头。

何天香直夸自己聪明，她就知道是桃花，只有桃花才能对自己这么上心，连她喜欢这种类型的画本子都知道。

玲儿看着何天香在那笑的甜蜜，叹了口气，也不知道该不该给妈妈说昨晚的事。

……………………

当天下午，李光弼来了，来看何天香。

看着何天香神清气爽的模样，“娘子精神恢复的很好。”

“嗯，还得多谢郎君昨晚送我回来，不然我可能也见不到郎君了。”

李光弼摇头，“娘子说的什么话，这种事你该早些与我说，我也能帮上忙的。”

这下何天香有点尴尬，看来上次他那个妹妹教训她的事，他还不知道。

算了，不知道就算了，过去的事她也不想提。

万一告了状，得罪了小姑子，到时候嫁过去受罪的还是她。

谁能想到，短短时间，何天香都已经把李光弼当成自己的夫君了。

“嗯，知道了，以后再有这种事，我肯定第一时间找郎君帮忙。”

何天香笑嘻嘻的，李光弼也跟着笑，不知道为什么，每次见到何天香他的心情也会跟着好不少。

临走前，李光弼交待何天香好好休息，等他空了再来看她。

何天香乖乖点头，目送走桃花，这才看到枕头下的画本子。这不，聊的开心了点，都忘了问桃花这画本子在哪个摊贩哪买的，她还想多买点这类的画本子。

在画本子的陪伴下，何天香吃好喝好玩好睡好，第二天也早早醒来了。

她掀开纱布仔细看了看，这古代的药粉也很厉害，就这一天就结痂了不少，只有个别流着丝丝血迹。

何天香唤着玲儿，让她看看，好放行。

“乖玲儿，敷了药让我去看看冶儿吧，我很担心她。”

玲儿看着何天香那一副撒娇的模样，她突然感觉妈妈最近心情很好。

以前的妈妈再怎么样，样子形态也是端端正正，可是这次受伤，她就跟吃了蜜一样，动不动就朝她撒娇。

“那好吧，您可得听话，我扶着您去，可不能再伤上加伤了。”

何天香点头，还竖起食指和中指点着头，发誓。

玲儿看着何天香那搞笑的样子，笑出了声。

来到李冶的房间，一股浓烈的中药味扑鼻而来。

比之之前更浓的药香味，何天香没见过月华，但是总觉得是月华的作用才会有这么大的药香味。

“怎么样？冶儿醒来过吗？”薛涛和翠儿在房里守着，看着何天香来都站起来喊着妈妈。

何天香坐在床边，看着还在沉睡的李冶，脸色总归是恢复过来了。

“还没醒，不知道还要睡多久。”薛涛面色不是很好，这些天照顾李冶，她也是辛苦了。

“涛儿，你下去休息吧，瞧瞧你，都累成什么样了。”

薛涛摇头，“妈妈，我想看到李姐姐醒过来。”如此，她才能放心去休息。

几个人守着李冶，寂静无声。

还是玲儿的敲门声打破了寂静，“妈妈，京兆府尹召。”

何天香忘了，刘明还没进去呢。

“嗯，走吧。”

玲儿扶着何天香，“妈妈，您不梳妆吗？”

谁知何天香突然朝玲儿笑起来，“你见过哪个女儿快死的妈妈还浓妆艳抹的？”

玲儿瞬间领悟。

两人到京兆府的时候，那三人和刘明已经跪在里面了，刘明还是衣衫不整的样子。

外面围满了人，何天香眼尖的看到了个熟悉的人。

上面的府尹还是之前那个说要给她交代的年轻大人。

在得到府尹大人的传召后，何天香才和玲儿上前拜见。

“现在本案的涉案人，受害人都到齐了，本官就上次案子根据张大成，朱新，孙力三人的口供，进行查证。”

“他们三人口径一致，皆指认是刘明指使他们到天香居闹事。”

“刘明，你还有何话可说？”

刘明拉了拉中衣，恶狠狠的看了眼旁边跪着的三人，连忙委屈道：“大人明鉴啊，小人就是胆子再大也不敢有杀人的想法啊，这三人，小人压根不认识，他们就是污蔑小人，还请大人为小人做主啊！”

三人呜咽，眼神也恶狠狠的瞪向刘明。

何天香对于这个指证很满意，低着头，谁都没看到她那勾起的微笑。

狗咬狗嘛，虽然那三条狗的舌头被剪了，她，就权当看戏了。

三人呜呜咽咽，刘明一直反驳，吵的不可开交。

惊堂木响，四人吓得跪好，不敢再有声音。

“刘明，本官给过你机会让你说实话，是你自己不把握机会的。”

只见一个府衙将一袋铜钱放在刘明面前。

“刘明，这里面的铜钱你可能不认识，但是这荷包你总该认识吧。”

“这荷包是本官通过朱新的口供从他家找到的。”

“刘明，你能给本官解释一下为什么你的荷包会在朱新家里吗？”

“这…哎呀，大人，实不相瞒，小人的荷包前段日子丢了，没想到啊，原来是朱新这个贼偷了小人的荷包，还请大人为小人做主啊。”

刘明反应的快，何天香看的想笑，这么拙劣的借口，亏他能说得出来。

“哼，本官看你是不见棺材不落泪。来呀，呈罪证，带证人。”

接着就看到一个小厮打扮的人被押上堂，还有府衙手上的一张纸。

纸被呈上放在府尹大人桌上，“刘明，这人你可认识？”

刘明看都没看上来的人，直摇头。

“大爷，你怎么能说不认识我呢？是我呀，我是阿四。”

刘明甩开阿四抓住他衣服的手，气狠狠的说：“我不是叫你离开长安吗，你怎么又回来了！”

阿四摇头，“大爷，认罪吧，府尹大人已经拿到证据了。”

刘明简直没眼看阿四的蠢样，“老子当初让你烧了的东西为什么还在你那？”

“是阿四怕大爷反悔，留作证据想为自己保一命，可是没想到府尹大人的人一下就查到我的行踪，我还没来得及销毁。”

“大爷，对不起，对不起，是阿四的错。”

刘明看着刘四那样，就气的心肝疼。

“滚滚滚。”

两人的对话被大家听的清清楚楚，围观的众人哗然。

其实刘明在看到刘四被押上来的时候，就清楚现在他的处境了。索性也不辩解了，只是对这个废物刘四多有气愤。

“刘明，刘四，孙力，朱新，张大成，现本官对你们三人蓄意谋害天香居李冶一案做出陈述，本案中有物证两件，人证四人，查验后证据确凿，现，将你五人收监，等待判决。”

“何氏，你们也可以放心了，罪魁祸首也已伏法。”

何天香知道刘明进去是必然，但也没想到府尹大人破案的速度这么快。

“民女叩谢大人。”

何天香来这第一次跪着拜恩，没有委屈，有的是感谢。

退堂后，何天香心满意足，连带着多日阴郁的心情都好了，拉着玲儿就要去逛逛。

“妈妈，您没梳妆。”

“哎呀，你怎么老揪着我的妆容啊，今天妈妈请客，想买什么直接拿。”

“真的？”

玲儿睁着圆溜溜的眼睛，眼里满是精光。

东市其实没什么好逛的，陪着玲儿买了好多小玩意儿，她在书摊上找书，找来找去，也没有找到跟她那本书相似的类型。

回到天香居的时候，何天香听说李冶醒了。

这一激动，丢下手上的东西，提着裙角就往二楼跑。

“冶儿，冶儿。”

隔得老远李冶就听到了何天香的声音。

“妈妈。”李冶虚弱的喊了声。

何天香站在门口听的一清二楚，跑上去紧紧抱着李冶，“你终于醒了。”

何天香吸了吸鼻子，有些酸涩。

“妈妈，我没事了，你别担心。”何天香松开李冶，握着她的手，眼里温热，“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李冶扯出一个笑，“妈妈，这些日子你为我做的事，我都听薛妹妹说了。”

“李冶多谢妈妈的救命之恩，这辈子无以为报……”

“咋滴，你还要以身相许呀？”何天香截断李冶的话，笑道。

“如果妈妈需要，李冶也能以身相许的。”

闻言，何天香笑出声，“你说你怎么那么傻，这些都是妈妈该做的，你快些养好身子吧，我这天香居还得靠着你帮忙管着呢。”

“没你在，妈妈连门都不敢开咯！”

李冶被何天香的话逗得好笑，乖乖点头。

“成，你好好养着，妈妈给你做好吃的去。”

“谢谢妈妈。”

“嗯。”

去后厨的时候，有阳光照射到围院里，何天香站在阳光下，嘴上的笑没停过。

果然，阴霾之后的太阳才最灿烂…


活了这么些年，何天香也是第一次体会到被威胁的感觉。

阿奇回来跟她说了下当时在场的人，仔细的还给她说了一下那些人的身份背景。

但是光靠阿奇的这点消息，她也没办法找出凶手，算了，凶手的事还是交给李豫，他爹出事，想必他也该懂点事，有点作为了吧。

她现在最主要的是要提高天香居的人气和实力，让朝廷和她合作，这样的话，李林甫那边才能有所交代。

“玲儿，今晚休息前，我有点事要和你们商量，你去通知一声。”

“是。”

忙完后，该休息的姑娘们都去休息了，何天香就留了四个花魁和玲儿。

“你们几个都是我天香居的招牌，留下你们是希望你们能给我提点建议。”

“嗯，妈妈你说，有什么需要？”李冶是四个人中胆子最大，也最主动的人。

“我想问一下你们，就咱们长安的青楼，都有些什么活动，比较出名的？可以吸引到那些官老爷的。”

“妈妈，您这是？”

“天香居一直居于平康坊和怡红楼之后，你们不憋屈吗？”

四人摇头。

何天香无语，“你们得憋屈一下啊，你们想想，你们才色艺上佳，凭什么居于人后是吧？”

灼灼点头，看另外三人摇头，她又立马摇头。

何天香好笑，“行了，快说，咱们几家青楼都有些什么活动。”

李冶作为大姐，站起来为何天香一一列举了起来。

“在春日的时候整个长安的青楼有一场春日情，年中之时还有一场花魁大赛，秋日的斗艳大会，以及年关的踏雪寻。”

“这些活动基本都是平康坊举办，大家受邀去参加，比如上次妈妈去的斗艳大会，本该有我们天香居的名字，但因为有出卖初夜的一项，妈妈你就推辞了，再加上平康坊没给咱们发请柬，也就没去。”

何天香点头，原来是这样，难怪上次玲儿告诉她没被邀请。

“那你可知平康坊的在朝中的势力有哪些？”

李冶摇头。

“传闻太多，有说是当朝皇上，也有说是各大皇子的，总之关系复杂。”

“那倒是，那怡红楼是谁的？”

薛涛接道，“怡红楼是三郡王和纪国公一起开的。”

“我没听错？你说的是三郡王和纪国公？”

见四人点头，何天香就更疑惑了。

三郡王和纪国公都是朝中巨头了，难道他们一起和李林甫联手了？

“行，先不管那些，咱们先说说这冬日的踏雪寻。”

“你们谁给我讲讲这踏雪寻怎么回事？”

大家都知道何天香失忆了，谁都没质疑她的疑惑。

李娃率先站出来，“妈妈，这踏雪寻我来为你讲解。”

李娃是四个人中话最少的，为人温柔娴静，很少主动搭话，也是难得。

“踏雪寻是年关来临之初举办的活动，参与踏雪寻的娘子们都必须是处子之身，象征着白雪的纯洁。

踏雪寻在船坊上举办，那天的长安城护城河上会飘满各家花船。

但是不会有任何标记，各家官人可在护城河上，可在三大花船上观看表演。

除了基本的才艺表演，踏雪寻还有一点特色，就是飞雪令，以雪为令，走遍各家花船。

最后以文字呈现在官人们的眼前，再择出前三名花魁。”

“踏雪寻是比较特殊的宴会，参与的郎君只能是官家人，因此踏雪寻是最容易博得官家青睐的宴会。”

听完，何天香点头，“那照你这么说，这次选出来的花魁岂不是闻名长安？”

四人面面对视，笑道：“正是如此，我们四人都是经过了踏雪寻擢选出来的花魁。”

何天香这下明白了，“哦～哦，我就说呢，就上次那个斗艳大会都没什么水响波动的，原来还得看这个踏雪寻。”

“难怪啊，你们能名震长安，不愧是我的女儿。”

看何天香那骄傲的模样，四人好笑。

忽而又皱眉，“你们四人都参加过了，那以后还能参加吗？”

“自然不能，每一次参加踏雪寻的娘子都必须是新人。”李冶说道。

何天香瘪了嘴，“你的意思是为了踏雪寻我还得再训练个姑娘？”

众人点头。

“那踏雪寻还有多久？”

“一个月。”薛涛回道。

“这么短时间？哎呀呀，你们怎么都不早点告诉我，这临时让我去哪找人哟。”

“妈妈，不是我们不告诉你，我们都忘了你失忆了，还以为你知道呢？”

众人无奈，何天香也无奈。

难怪了，昨晚李光弼会约她去踏雪，原来已经快过年了。

大家商量好，何天香就回了屋，玲儿伺候着她洗漱睡觉。

“妈妈可是还在想踏雪寻的事？”

何天香点头，“这次的踏雪寻，对我来说，很重要！”

玲儿不知其中缘由，附和着：“妈妈您这么聪明，肯定会有办法。”

“就你嘴甜。”何天香笑道。

躺在床上，她在脑子里过了一遍天香居的伶人。

除了那些已经卖身了的，只有二十三人保有处子之身。

那就只能先从这二十三人里面挑一挑了。

透过窗缝，何天香看着外面，眨了眨眼。

好像，下雪了。

何天香好惊喜，披上衣服就出了门。

真的下雪了，飘飘洒洒的雪花，雪下的不大，但是不停的有雪花落在何天香的手心。

“嘶，好凉。”何天香搓了搓手，眼里满是欢喜。她是蜀中人，不似长安，到了冬天不一定会下雪。

“待我忙完，娘子与我一同去踏雪吧。”

李光弼的话突然在何天香耳边响起。

何天香嘴角咧开，露出右边可爱的小虎牙，满是欢喜。

桃花说，要约她去踏雪。等她挑到合适的小娘子，她一定要好好和桃花约会一次。

晚上，天香居开始营业后，何天香让玲儿把那二十三个清白身的姑娘带到了梳妆室。

“你们知道我为什么要找你们来么？”

这二十三个姑娘跟她的接触不算多，但也都是一起熬过夜的人。

知道何天香的性子，有人大胆就说：“妈妈可是为了一个月之后的踏雪寻。”

说话的姑娘是个胆大的，也是个漂亮的。

何天香让她站出来。

小丫头胆子也大，直接站出了人群。


下面一片哗然。

就连已经失望的秦妈妈都突然来了精神，这是准备给她们机会吗？

下面的众人纷纷讨论起来，有不服的，有惊讶的，更多的是兴奋。

“突然改变规则，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妈妈们中突然有人小声问道。

何天香也想问，“能出什么事？”另一个妈妈反问道。

“这种情况，百年难得一见，我们也看看热闹。”

众人纷纷点头，何天香也无奈，看样子，大家都不明所以。

因为执书人的话，现场的裁判要重新判定名次。

所有参赛的娘子选了前四名进行投票。

分别是天香居永新，平康坊楚润，怡红院林寒，绮梦园的念悠儿。

不管是官舫上的郎君，还是护城河畔的一干百姓脸上都透露着兴奋。

本该属于自己的花魁头衔，突然之间化为未可知。

永新心里是忐忑的。

看着身边上来的三人，永新紧张的看向何天香所在的位置。

何天香也看着永新，用眼神为她加油。

看着何天香，永新觉得自己的情绪得到了缓解。

深吸一口气，就听到执书人说投票开始。

众位花魁端站着，周边人声喧哗，热闹非凡。

不停的有小厮在收票，也有人在讨论我投了谁谁谁。

所有热闹的投票只在一时，等所有的木牌收拢，大家都安静的看向台上的四人，等着最终的结果。

执书人手上捏着最后的答案走上台，但却没有立即公布。

“大家是不是很疑惑为什么会新增此环节？”

执书人看着大家疑惑的双眼，浅笑道:“因为此次吾皇说要以民之意，选出最适合的花魁娘子。”

皇上？

众人震惊，小小的踏雪寻居然被皇上关注到了？

不应该呀。

“想必大家都知道，吾皇爱才如命。所以，今次得到花魁头衔的娘子将有机会进宫伺候！”

哗…哇……

大家怎么也想不到，居然还有这种机会？

何天香也没想到，难怪了，居然有皇帝这层关系在里面。

这下不只是现场的人沸腾，台上等候的四位佳人更加激动。

居然……有机会伺候皇上？

正欣喜间，就听到“皇上驾到”了。

众人俯身跪下，何天香也跟着跪下。

这个时候的皇帝应该是李隆基吧，那杨玉环岂不是？

何天香兴奋啊，激动的偷瞄上方。

看不到脸，只能看到一身赤黄袍衫走过。

“免礼，平身。”

何天香跟随着大家站起身，站在人群中，正好可以偷瞄坐在上面的皇帝。

长得很一般，中年大叔，面相谈不上俊秀，因为年纪的原因，皮肤还有些松弛。

留着两撇胡子和一小撮胡须。

嗯，远远看去，确实很有威严气质。镇得住气场。

“朕此次听闻出了一奇女子，在唱曲上天赋异禀，是谁，站出来朕看看。”

四人中有两人都表演了唱曲，但是念悠儿可不敢往前，天赋异禀，皇上说的这人明显就不是她。

永新见没人站出来，大家又都盯着她，她也就大着胆子站了出来。

“奴家拜见皇上。”

“免礼。”

“抬起头来，让朕看看。”

永新缓缓抬起头，皇帝却看不清楚，皱眉，这脸上还戴着面纱呢。

皇帝身边的太监连忙说道:“还不快把面纱摘了。”

永新赶忙摘了面纱，皇帝这才看清永新的脸。

“果然人如其声。”

“谢陛下夸奖。”永新赶忙拜下。

“嗯，你起来吧。朕今日只是来观礼，大家不必拘礼，现在是到了公布花魁的时候了吧。”

“是，陛下。”执书人回到。

“那你把结果拿给朕看看，朕替你公布了。”

太监一听就赶忙下去接过纸条。

皇帝看了一眼，脸上突然出现笑意。

“朕宣布，此次踏雪寻的花魁是……天香居，永新。”

当永新的名字从皇帝的嘴中吐出，何天香开心的差点蹦起来了。

她哪能想到，小小的踏雪寻能招来皇帝的关注。

关注就算了，她天香居的丫头居然有机会进宫伺候，这剧情，怎么感觉在为她铺路的节奏啊？

不过何天香喜欢啊，这活招牌，李林甫肯定喜欢。

“小丫头，来朕这儿。”

皇帝招招手，永新娇笑着走上前。

何天香瞧着皇帝的样子，是真的瞧上永新了？

那一脸感兴趣的模样，不似作假。

皇帝和永新说着话，下面的人听不清楚。

但是个个都乖乖侯着，不敢发出声响。

两人的互动还没一会，就听见一声护驾？

人群犹如惊弓之鸟，四处张望。

只听一声剑鸣划破天空，然后不停的咻咻传来箭羽。

“护驾，护驾。”

现场瞬间就乱了，百姓们四散逃脱，众郎君不停朝皇帝靠拢。

身为人臣之子，必须要保护当今天子的安全。

“啊……”

“救命啊……”

“快逃……”

身边不停有人被箭羽射中，何天香整个人都没反应过来。

愣了一会才赶紧找地方躲起来。

结果刚蹲下就有人倒在她身边，口里不停吐着鲜血，眼睛直勾勾的看向她不停的翻白眼。

他吓得心里一紧，赶忙往皇帝那边靠近。

所谓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

何天香一直坚信不疑。

刚躲过射中柱子的箭，她暗道一声“真操蛋，遇上这种事。”

眼看着自己跟皇帝的距离越来越近，准备一个健步越过去，就看到迎面而来的箭羽。

什么鬼？

她大脑直接当机，不知道动作。

只觉得一股大力扯过她，何天香一个悬空倒了下去。

浅浅的闷哼声传来，何天香抻着手看向身下的人。

“哇，李豫，你可来了，吓死我了。”

看着那双圆眼里满是惊恐，李豫心下一软，安慰的拍了拍何天香的肩膀。

“没事，别怕，有我在。”

现场她认识谁啊，就跟李豫熟，李豫还会武功，除了他，她真的想不到谁能救她。

临近那支箭的时候，她求菩萨，求老天爷，救救她。

还好，李豫来了。

何天香吓得要死，要不是自己机灵，早跟之前那人一样，死翘翘了。

松弛下来后，何天香直接扑在李豫的怀里。

闷声不吭，只是不停的吸着鼻子。


配合着最后的大旋转，乐停。

“郎君，下面那位…”

李豫今天带出来的不是一般的小厮，是他的贴身侍从，李好。

李好虽然很少跟着李豫出入风月场所，但是上次这位小娘子对自家郎君的献身衷肠那场大戏他恰好在场。

说实话，李豫出入风月场所多年，也还是第一次看到这样的女人。清纯中带着点欲，第一眼见到台上的人有震惊和不确定，但在她做作的扯掉面纱他终于确定，果然没有不确定。

她就是昨晚才咬了他的死丫头。

哼，居然这么漂亮，平常也不知道涂了多厚的脂粉，要是早用现在的面目出现，他早就。。。。

李豫想着想着就觉得不对，这个死丫头也不想跟他一块儿翻云覆雨，他怎么还想着之前她想献身的事。

何天香表演完，一阵静谧…只片刻，就响起了轰鸣的掌声和欢呼声，何天香满意的欠身就要下台，却被突然上来的人抓住了手。

这人何天香开始就见过，秦妈妈。

她这才看到上来的不止是秦妈妈，还有之前表演的两位小娘子。

糟了，她的初夜！

何天香想跑，却被秦妈妈紧紧抓住手。

只见秦妈妈附到何天香耳边说道：“何妈妈，既然来了，就留下吧。我想，你不想毁了天香居的名声，你说，是不是？”

何天香看着秦妈妈那笑意盈盈的眼神，并不觉得和蔼，反而觉得冰冷。

来这里短短时间，她就觉得日子不好过，个个都在给她制造麻烦！

她很烦躁，却只能忍了。

“秦妈妈，那你可得把我卖个好价钱，毕竟我不像您，年老色衰！”

“你！”

秦妈妈显然有被气到，可是两人正在台上，也不好发作，索性忍了。

她想的是，过了今夜看何天香还怎么嚣张！

被她的反应愉悦到，何天香装模作样的的安慰着，“消消气，不然，苍老的脸上又得多上几条皱纹了。”继而看也不看秦妈妈，转身面对着众人。

斗艳大会采取票选的方式，但凡有点身份和银子的郎君手中都有一支平康坊发出的牌子。

三位娘子面前各有三个小盒子，根据数量选出今晚的花魁。

平康坊的小厮负责到各大包厢收牌子，看着自己盒子越来越多的牌子。

何天香又开始忧愁了，到底要怎么安全度过今晚！

肉眼可见快溢出来的牌子，大家都知道今晚的花魁花落谁家了。

“哈哈，果然还是天香居的娘子更得郎君们的喜爱。”秦妈妈皮笑肉不笑的说着违心话。

“我看牌子就不用数了，今晚的花魁便是天香居的小娘子了，哦，差点忘了问，娘子唤何名？我瞧着很是熟悉呢～”

何天香硬着头皮和秦妈妈对笑，“秦妈妈说笑了，奴家不曾见过妈妈。你唤奴家香儿便是了。”

“哦～原来是香儿呀。”

何天香点头，也是皮笑肉不笑的看着秦妈妈。

“行了，妈妈别叙旧了，快些进入正题吧。”声音是从楼上包厢传来的，秦妈妈也不好不给面子。

“好好好，看来郎君是等着急了。”秦妈妈嘴上应着心下却是不屑。

秦妈妈：一个老鸨，还不知道被多少人睡过，要是今晚能爆出更大的消息，我不会放过天香居。

“好，现在就开始拍卖，起拍价一百两，最低加价一百两。”

“五百两。”

“一千两。”

“……”

到最后下面的郎君都放弃了，只有楼上两个包厢的人还在叫价。

“一万两。”

“一万多一两。”

“你…”跟拍的人显然有点恶心，一直比人家多一两。

不过这个价格算高的了。

虽然是初夜，但是能到一万两也算是贵妓没错了。

“一万零一两，是否还有人加价？”

秦妈妈的情绪从卖何天香的快乐到后面的郁闷，转换的极快，说话都没什么兴致的样子。

何天香心里偷笑，李豫的声音她早就听出来了。

“一万零一两，一次。”

“一万零一两，两次。”

“一万零一两，三……”

“等等。”

秦妈妈正要敲板就被人截断。

“李郎君，想必您不缺美人儿，区区花魁，您何须同我争呢？”

“朱石，本郎君想要就要，想不要就不要，何时轮到你来插嘴？”

“不敢，只是我确实很喜欢这位小娘子，希望李郎君看在家严的面子上，让给我可好？”

朱石，太仆大人的长子，风流成性，长得是肥头大耳，传闻在房事上还有特殊癖好。

何天香听玲儿说过这个人，她可不想落到这个人的手中。

虽然跟李豫这个小屁孩不对盘，但是李豫还算正人君子，应该比朱石好解决点。

何天香不停的祈祷，希望李豫不要放弃她。

“哦～你真这么喜欢？”

“是，还望李郎君割爱。”

“那我就……”

何天香感觉大事不妙啊，这李豫想把她送给别人的样子啊！

“那我就咬咬牙，夺人所爱吧！两万两！”

“你，区区花魁罢了，老子不跟你疯！”朱石说完，就听到二楼啪嗒开门关门的声音。

接着就是沉重的下楼脚步声，“不过是个女人，老子不稀罕！”朱石大喊后甩袖而去。

何天香最后被李豫以两万两拍下，也是平康坊有史以来最贵的妓子初夜了，秦妈妈和李妈妈也是眼红的紧。

何天香如愿被送进了李豫的包厢。

李好在何天香进来的时候就仔细端看了一番，果然跟初见时不同，比之前过之而无不及！

简直是神奇，李好觉得这个女人会换脸！

被两个大男人这么看着，何天香有点不好意思。

假装咳嗽两声打破房间的寂静。

“你们俩看够了么？”李好闻言不好意思的低头看向自己的主子。

李豫倒是脸皮厚，张口就来，“看不够，想不到妈妈原来这么好看，当初还是本郎君眼拙了。”

何天香一噎，她想起了自己要献身给他的事，好尴尬呀。

“今日多谢李郎君解围，若是日后需要奴家帮忙的地方，郎君尽管说。”

“何妈妈，你觉得，你能帮我什么忙？”李豫说着，眼神还不断上下打量何天香。

何天香猛的耳根子蹿红，这个流氓！

脑袋不听使唤，甩手就打过去。不料李豫早有防备，早一刻抓住她的手腕。

“何妈妈这是想打我？就算是狗，忘恩负义也没这么快！”

何天香的手腕被李豫大力甩出，重心不稳之下跌倒在地。

李豫有点愤怒的站起身看着窗外。

何天香被甩了出去！现代的她哪受过这样的委屈，氤氲的眼泪在眼眶里打转，但她强忍着就是没哭出来。

本来就是李豫这个流氓用眼神占她便宜，放在现代她肯定打了。

但这在古代，李豫早先帮了她，于情于理她都不该动手。

何天香强忍委屈站起身，坚定说道：“首先，我很感谢李郎君伸手帮了我，我也说了李郎君要使唤我做什么都行，但这都建立在不违背个人原则的基础上。其次，就算郎君不帮我，我也自有解决的法子。”

说完何天香欠了欠身，转身就要走。

“站住！”何天香不为所动！

“何天香你给我站住！”第二次发话，李好挡在何天香面前。

何天香低头，不动，也不说话。

李豫转过身，看到李好指着自己的眼睛。李豫有点懵，他一直觉得何天香很厉害，但他忘了，她也是个女子。

李豫烦躁的挥挥手。

李好收到示意，对何天香说道：“何娘子，这里人多眼杂，你一个人不安全，我送你回天香居。”

何天香低着头，没看李好，淡淡的回了句“多谢郎君”就不再说话。

李好引着何天香出了天香居，上了马车，才看到玲儿也在马车上。

她的眼泪早就被收了回去，所以玲儿也没看出何天香的难受。

“妈妈，你可出来了，婢子担心死您了。”

“没事，咱们回家。”何天香握着玲儿的手，给她安慰。

马车驶到天香居前，何天香下车再次感谢李好，并让他带话给李豫，就送走了李好。

转身踏进天香居，熟悉的地方，何天香一直紧绷的神经才放松下来。

她们一进来，李冶就迎了上来，看着玲儿前面的娘子，震惊于她的容貌，好奇问道：“玲儿，这位是？”

“嘻嘻，姐姐仔细瞧瞧。”

何天香也笑，“冶儿。”

“妈妈？”李冶非常震惊，怎么也想不到这是何天香。

“妈妈，你怎么这幅装扮？”李冶跟何天香坐在一起，好奇的问着。

薛涛，灼灼，李娃几个都凑了过来，也都好奇的看着何天香。

何天香觉得她好像只猴子，在被游客观赏。

玲儿嘴皮子真不是一般的利索，将今晚的何天香如何惊艳众人，气炸平康坊和怡红楼的妈妈们以及李豫英雄救美的事说了一遍。

讲的是惟妙惟肖，一边说还一边学。

倒是让天香居的姑娘们看的乐呵。

最主要的是何天香的化妆技术太厉害了，这简直是换了个头，气质都变了。

天香居的姐妹都求着何天香给他们“换头”，何天香也好脾气的一一答应了。

天香居今夜生意不好，索性早点打烊了，早早躺在床上的何天香，睁着眼睡不着。

养成了早上睡觉的习惯，晚上倒是睡不着了。

她想起了这些日子发生的事。

深深的叹了口气，好累呀…天老爷……

………………………………

李好回了将军府，李豫正在书房作画。

“郎君，属下回来了。”李好敲门禀报。

“进来吧。”

李好进来就看到正在画画的李豫，画上的人可不就是今晚的花魁娘子，何天香。

“咳…郎君，何娘子有话让我带给您。”

“说。”李豫画画的手明显顿了片刻，李好跟他这么多年，一眼就看了出来郎君有点烦躁。

“何娘子说，今晚多谢郎君搭救，她的话重了些，还让郎君不要放在心上。”

“她还说，日后若是用得到她的地方，还望郎君只管使唤。”

李豫画画的动作一停，放下毫笔，“倒是个会来事的。”

语气冷淡，一点都不像他平常的性子。

不再作画的李豫转身走到水盆前净手，李好递上手巾。擦好手，李豫就回了房间休息。

他很少在家睡觉，至少今晚他不太想宿在外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