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谁？是谁要害我？”

她埋着头，像是很害怕什么东西一样。缓缓抬起手，伸出手指指向我的身后。

我转身看向身后，夏环宇不知何时站在了门口。

“她是谁？为什么说有人要杀我？”

夏环宇只是愣愣的看着我一言不发。

那个女人却突然像发狂了，一口咬上我的手腕。

她抬头，凶狠的目光对上我。

“啊！”

我从噩梦中惊醒，心有余悸。手腕似乎隐隐作痛，更可怕的是梦里的那个疯女人竟是我自己。

“你怎么了？”

熟睡的夏环宇被我吵醒。

我没有理会他，穿起拖鞋跑出了门，快速朝走廊的尽头走去。

推开门，里面的场景和梦中一模一样，只是床上却没有那个女人。

“小颜！你怎么了？”

“我之前是不是住过这里？”

“你想起什么了？”

“没有，只是很熟悉。”

我摇摇头并没有告诉他我的梦境。

接下来，我每天吃药打针，精神萎靡不振，清醒的时间也越来越短。

夏环宇突然把我带出疗养院。

“我…我可以出院了？”

“我们要去医院做手术，孩子不能留了。”

“不要…不要伤害他们…”

我对着夏环宇苦苦哀求，泪水模糊了我的视线。

我突然感觉这个世界都是虚构的，只有肚子里的孩子才是真真切切的。

“你现在要治病，他们出生了也不是健全的孩子。”

他不顾我的哀求，把我塞进车后座里，手机和包包被他锁在后备箱。

途经一个加油站，夏环宇停下加油，我趁机从后座逃了出来。

“帮帮我！帮我报警！”我对着加油站的工作人员求助。

“她是我老婆，她精神不正常。”夏环宇对工作人员解释道。

现在网络上经常有这种拐卖
什么主意。

“你怀着孕，想不影响孩子又彻底治好病，最好是去德国。”他解释道。

“那不能生下孩子再去治疗吗？”

“孕期雌激素孕激素水平升高，如果不治疗后果可能更严重。”

夏环宇话说的很满，只要我想生下这个孩子，就由不得我拒绝。

“我都联系好了，你放心。对了，我买了你爱吃的橘子。”他从袋子里拿出一颗青绿色的橘子递给我。

看着这青橘子，我便感觉牙齿发酸，只是捏在手里没有想吃它的想法。

“我与她之间，你真的会选我吗？”

我试探性的发问，想知道他怎么回答。

“我不会选她。”他低着头剥着手中的橘子，我看不到他的表情。

“我说的不是妮妮。”我的手紧握，手里的橘子快要要被我捏烂。

他剥橘子的手顿了顿，抬头看向我。

虽然他极力克制，但我还从他的脸上捕捉到了一丝慌乱。

他有些不自然的笑道：“那你说的是谁？我可没有其他女人了。”

他喂了一片橘子给我，我皱着眉头吃下，我发现我是真的不爱吃橘子。

“没有其他女人就好。”

严格来说，她们都不算其他女人，都是我颜可妮一人。

从他的反应来看，妮妮所说应该不假，我的身体里还藏着另一个人格。

妮妮的出现不是在一年多以前，而是在我第一次流产之后，也就是三年前。

三年来，妮妮出现的次数并不多，她甚至有些惧怕他，但是她总会下意识的贪恋他的温柔。

妮妮是名黑客，她黑进了医院系统，天网监控系统，还有夏环宇的电脑。

她知道了我的流产不是意外，也意识到了自己只是我分裂出的人格。

所以，她决定帮助我，让我看清夏环宇的真面目。

她不敢一下子全盘托出怕刺激到我，只能一边和夏环宇假意周旋，一边慢慢引导我发现真相
以释放她的主人格又可以消除其他人格。

“可是她们也是有自我意识的人啊！这和杀了她们有什么区别！”小可很排斥这个方案。

“别傻了！你才是颜可妮，这本来就是你的身体。”

“可是，我肚子里的宝宝也是她们的宝宝。”

“傻小可！你太天真了！怎么会有人愿意与别人分享自己的所有？”

“可是她们不是别人，她们都是我自己。”

我心中有些懊恼，我在和一个精神病争论什么！

那就由我来做吧！只要能永远留下她，我愿意来承担这个恶名。

我一边安抚好小颜和妮妮，一边定好了去德国的机票。

那次争吵后，小可一直没有出现。

到了墨尼黑，我记得小颜说过很喜欢巴洛克风格的建筑，所以我带她去了玛利亚广场。

这些年里，我一直把她当成虚构出来的角色，如今我却有种莫名的悲伤，明明我就要和小可长相厮守了。

“小颜！小颜！对不起！”

11

所有的疑问都被解开，而真相却让我崩溃了。

原来我才是虚构的，我只是小可的替身。

我瘫坐在地上，不知如何是好，我霸占了小可的人生，到底该不该还她？

“我想见见她们，你能帮帮我吗？”我对卡尔医生说道。

“我可以试试，但不一定能行。”

我躺在了冰冷的仪器上，一股电流在身体里流淌，我的意识仿佛被打碎成无数的颗粒，融入在了世间的每个角落。

我站在一扇生锈的铁门前，铁门旁边的墙上用黑色的油漆写着“南山儿童福利院”。

突然有人拍了一下我的肩膀，我回头是一张和我一模一样的脸，只是她的眼下多了一颗泪痣。

“初次见面，我是妮妮！”她对我伸出了手。

“你好，我是小颜。”

这是我第一次这么直观的看见自己站在我面前，有些荒诞有些诡异
缓旋转了起来，它们就像被永远禁锢在这栋钟楼之上。

每个人都是一种惬意的姿态，随心所欲的做着自己喜欢的事。

夏环宇接了个电话，告诉我明天去医院。

那今天算什么？死刑前最后一顿大餐吗？

夕阳余晖洒落在这座城市，一切都很美好，只是这份美好并不属于我。

我并不知道妮妮的具体计划，心中没底，战战兢兢的跟着商环走进医院。

这里是家私人医院，接待我们的是两名护士，护士将我们带进一个房间。

房间里放着一台圆筒形状的医疗设备，和核磁共振设备有些相似。

“嗨，卡尔医生。”夏环宇用流利的英语和他对话。

卡尔医生点了点头说道：“我们开始吧。”

他按了个红色按钮，然后外面进来了两个护士，护士走到我面前把我架住。

“你们要干什么？”我拼命挣扎，但还是抵不过两个高大的欧洲女人。

那女人对着我说了句德语，我没听懂。

夏环宇走过来帮忙，却是把我按住，他沉声道：“别闹！这是要给你看病！”

“是要看病？还是要杀了我？”我大声质问，心底对他抱有最后一丝希望。

夏环宇震惊之余，脸上有些悲伤的情绪一闪而过。

“对不起”他张了张嘴，却只说出了这一句。

我心底好像有什么东西碎了。我不明白，我们这么些年的感情为什么不如后来者？

护士拿着长长的针筒走了过来，我看着夏环宇毫不犹豫的脸，绝望的闭上眼睛。

“啊！”

这叫声却是夏环宇发出的。

护士把镇静剂打入他的身体，他立刻晕了过去。

然后他们给他换上特制的服装，把他抬上那台机器。

在他的头上和心脏位置贴上了连接片，然后卡尔医生启动了机器。

“你们要干什么？”我问向卡尔医生。

他脸上带着
对不起！我真的后悔了。”

“她听不到了。”我收拾好自己的东西离开了这个家，出门之前我回头和他说了一句。

“以后你还是孩子的爸爸，颜可妮缺失的爱，我不想让我的孩子也缺失。”

几个月后，我生下两个女儿。

我给她们取好了名字，一个可可，一个叫妮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