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祁雨松赵桔禛的其他类型小说《永恒羁绊全文》,由网络作家“紫丶肥鱼”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赵桔禛迎着寒风站在自己选定的小山丘上,双眼微眯的看向地平线尽头,视线中是那缓慢升起、柔和的晨光,虽然晨光中什么也没有,但他清晰的感觉到,很快目标便将在那里出现。这是他选定的最终战场,自己要在这里给二哥,燕王赵桔渊的那些手下留下终身难以磨灭的梦魇。自地平线尽头的晨光中出现一个黑点,这是个约莫三十多岁的男子,微微颤动的大地竟和他的步调保持在同一频率上,一头棕褐色的长发披散至后背,典型的亚半宁平原面容,眉宇间透着冰冷和高傲,虚幻的身影没有实质。刹那间,男子便来到赵桔禛身边,手中握着柄泛着寒光的长剑,此刻早已架在了他的脖颈上。赵桔禛顿时被惊出一身冷汗,然后他骇然的发现,自己所预想的退路在此刻竟被全部封锁。阵阵寒气顺着脖颈传入体内,身体出于本...
赵桔禛迎着寒风站在自己选定的小山丘上,双眼微眯的看向地平线尽头,视线中是那缓慢升起、柔和的晨光,虽然晨光中什么也没有,但他清晰的感觉到,很快目标便将在那里出现。
这是他选定的最终战场,自己要在这里给二哥,燕王赵桔渊的那些手下留下终身难以磨灭的梦魇。
自地平线尽头的晨光中出现一个黑点,这是个约莫三十多岁的男子,微微颤动的大地竟和他的步调保持在同一频率上,一头棕褐色的长发披散至后背,典型的亚半宁平原面容,眉宇间透着冰冷和高傲,虚幻的身影没有实质。
刹那间,男子便来到赵桔禛身边,手中握着柄泛着寒光的长剑,此刻早已架在了他的脖颈上。
赵桔禛顿时被惊出一身冷汗,然后他骇然的发现,自己所预想的退路在此刻竟被全部封锁。阵阵寒气顺着脖颈传入体内,身体出于本能正轻轻地,不由自主的颤栗着,剑锋处澎湃的杀机犹如死神莅临般。
在绝对力量面前,赵桔禛才发现自己是如此渺小。
男子见到赵桔禛的反应后,微微敛目同时收起长剑,然后俯身向赵桔禛伸出手,温和地说:“我会带你离开这里,只不过自此之后,你要忘记过去的一切,换一个全新的身份活下去。”
赵桔禛抬头看向男子,“你要我为了苟且偷生放弃海森皇嗣的身份?这不可能!”
男子无可奈何地叹了口气,望着天空的浮云,默然许久,才道:“孩子,坚持原则是件好事,但却要付出相应的代价,比如说生命。到时候,你所有的宏图抱负,都将化为镜花水月,黄粱一梦。”
赵桔禛心中一悸,陷入沉默。
男子也没有继续劝解,而是用清澈平静的目光看着赵桔禛,等待着他做出最后的选择。
赵桔禛犹豫良久,最终还是点了点头,将小手放入那人的大手中。
男子就这样牵着赵桔禛的手,一步步拾级而上,踏入早已等候许久的飞艇。在关闭舱门的那一刹那,飞艇便迅速拉升,转向,消失在天际间。
进入飞艇后,男子做的第一件事,便是领着赵桔禛去洗了个热水澡。
洗完澡后的赵桔禛躺在床上,经历数场大战的他早已疲惫不堪,现在卸下了精神包袱更是昏昏欲睡。
男子从怀中掏出个卷轴,上面散发着浓郁的魔法波动。这是张中级魔法师撰写的一次性魔法卷轴,只是赵桔禛并不清楚男子究竟要用这张魔法卷轴对自己做什么。
男子面带微笑,那笑容如春水般柔和,轻声道:“Obliviate......”赵桔禛辨认出,男子吟唱咒语的语言竟是旧时代欧洲印欧语系中的法语。
在听到第一个单词的那一刻,赵桔禛脸上露出迷茫的神色,然后头往一侧垂下,就此昏睡过去。
男子见状收起魔法卷轴,脸上露出满意的微笑,看着进入梦境的赵桔禛,轻声道:“孩子,未来你要走的路还很长,远比你想象中的还要长得多。从今天起你不再是赵桔禛,你的名字叫聂天雷!你出生在......”
说完这些后,男子蹑手蹑脚的退出房间,轻轻带上房门,唯恐惊醒熟睡中的赵桔禛。
在男子关上房门的那刻,佩戴在赵桔禛胸口处散发着微弱且柔和的光芒的水晶吊坠正逐渐黯淡,最终光芒尽褪的时候变成了一块寻常的石头。
黑暗中,赵桔禛紧闭的双眼露出条轻微的缝隙,看不出半分情绪的面容起了波澜,眼角噙着泪花,轻声道:“对不起!害你白白浪费掉张魔法卷轴,还有很多事等着我去做,所以我不能失去记忆......”
说到这里赵桔禛沉默了,没有再说话,也没有动,只是将目光投向紧闭的舱门。
许久后,方才回过神,蹙眉将脑海中的杂念挥开,喃喃道:“从明天起,我不再是赵桔禛,我叫聂天雷。”说完这最后一段话后,赵桔禛仿佛卸下了身上所有的包袱,就此沉沉睡去。
在睡梦中,他仿佛回到了那个夜晚,那个改变了自己人生轨迹的夜晚。
海森三一三二年秋,帝都上空乌云密布,伴随着轰鸣不断的惊雷声,令这座城市恍如坠入魔界。
戍卫宫廷的侍卫们对这一切视而不见,身体就像被一根根铁钉,钉死在地上,任凭狂风肆虐依然岿然不动。
一个少年看了眼这些既熟悉又陌生的侍卫,然后便面无表情的步入水榭庭阁,进行着自己每日风雨无阻的行程。
此时密布如铅般沉重的乌云裂开一条缝隙,慵懒却皎洁的月光透过落地窗洒入厅堂。
这是座以砖木为主体结构的高台楼阁,飞檐琉璃瓦反射出流动的微光,与波光粼粼的湖面融为一体。充满悠久苍老年代感的建筑物,和如今这个时代格格不入,甚至和周围所有的一切都迥然不同。
偌大的厅堂略显空旷,只摆放着做工简易至极的墨绿色木质桌椅,宽阔的桌案上仅摆了只年代久远的香炉,自孔洞中袅袅升起的青烟裹着淡雅的香气。
炉内燃着名贵的龙涎香,只是区区小手指一节般大小的一块,其价值便已顶的上寻常百姓全家一年的耗费。
少年对窗缓缓落座,凝望着水榭外波澄如镜的湖面,就此不动,这是多年来他在抚琴前养成的习惯。
只有这样才能令自己彻底和环境融为一体,唯有在这样的前提下,才能弹奏出无上琴曲,毕竟这是自己唯一拿得出手的祭奠之物。
少年拂过食指上那枚水滴造型的戒指,紧接着蓝晶色的光芒一闪而过,一张造型古朴的七弦琴便飘然出现在桌案上。
他细细打量着摆在面前的七弦琴,一时间心绪万千。
自己虽为皇嗣后裔,但母亲出身卑微,造成了自己目前尴尬的局面。自从两年前母妃仙逝,陪伴在身边的仅剩下这张古琴而已。
七弦琴远比旧时代成为主流的钢琴历史更加悠久,全长三尺六寸五分象征一年三百六十五天;面圆底扁象征天圆地方;琴身与凤身交相呼应(分;头、颈、肩、腰、尾、足。)
‘扑通!’遍体鳞伤的宏飞站立不住,顺着墙壁,慢慢滑倒,坐在满是鲜血的地上。他扫了眼近在咫尺的庞士载,猛然一挺身,用尽最后一丝力气掷出双锏,直奔他的咽喉和心脏。
电光火石间,庞士载往旁边一闪堪堪避过,他身后跟着的士兵就没有这么好运了,被这突如其来的双锏正中要害,当场毙命。
宏飞暗叹声可惜,从身后摸出把手枪,扫了眼庞士载,抬起手,将枪口对准自己的太阳穴,‘砰!’随着一声枪响,中央控制室陷入死一般的寂静。
“厚葬他!”庞士载眉宇之中出现一缕深深的哀愁,只是轻声的说了这三个字。
小镇突然升起一道红色烟火,直冲云霄,然后炸开。
周遭依旧一片死寂,不知何时泛起了雾气,转眼间便将他们笼罩在蒙蒙雾气中,雾气中缓步走出两个人。
庞士载脸色极为难看,望向两人,苦笑道:“功亏一篑......”
“你已经做的很好了,接下来交给我们吧。”
夜幕下,一条黑暗的小巷中,忽然响起阵阵急促的脚步声,沙哑且低沉的笑声,令他们停下了脚步。
“老夫在此恭候殿下多时了,能跑到这里,你们的确不错,可惜运气却不怎么好。”
一股潮水般的威压骤然暴起,恐怖的压力宛若实质撞击在他们的胸口。
出现在他们眼前的是两个人,一个是身材高瘦的老者,一头银发没有一丝杂色从脸颊两边垂下,一张典型的伊比利亚大陆风格的面容,黑色披风的领口高高立起,领口处绣着个D字。一个是一袭青衫便衣的枯瘦年轻人,苍白如纸的皮肤没有一丝血色。
祁雨松在对方当头罩来的气势压迫下,全身骨骼咔咔作响,赵桔禛闷哼一声,鼻孔中渗出一缕鲜血。
他俩身后那些紫罗兰佣兵们,端起各自手中的枪械,瞄准来犯之敌。
枯瘦年轻人重重叹息一声,脸上露出惋惜神色,右手剑指当空一划,掠过士兵们腰际。
所有佣兵们面部表情顿时凝固,所有的动作在这一刻禁止,犹如中了定身术般,而后双臂在和身躯分离,且上半身也在滑动,伤口异常光滑。
老者手中长刀一震,一刀缓缓落下。
自己挡不下!祁雨松脑海中浮现出绝望。
就在这时蓝色光罩凭空出现挡住了势在必得的一剑。
“既然来了,何必藏着掖着的?”老者道。
一个眉宇轩昂的中年男子缓步走来,身上散发出深沉若海,浩瀚无边的气息,从容道:“摩根,以你的身份,怎可与个孩子动手?真是越活越回去了!”
迪斯卡沉默片刻,忽然哈哈大笑,“好,好,非常好!就让我看看,这些年你长进了多少!如果你赢了,我权当没见过两个小家伙。”
“可是阁下,那位......”枯瘦年轻人脸色变得极为难看。
还没等他说完全部内容,迪斯卡毫不客气地打断,冷冷地道:“没什么可是!别忘了,我和你们只是合作关系!”
中年男子负手而行,一步步走上虚空,仿佛脚下踏着无形天梯,身周黑白两色雾气翻滚,不一会便凝聚成太极图。
迪斯卡站在云海中,脚下隐隐多了圈黑色光华,“似乎多了些不该有的东西”
“你说的是这个?无论何物,最终都要归于本质,不存在多不多的。定向思维不光禁锢了我们的力量,还禁锢了我们的思维模式!”
“也对!”
剑与矛的残影在云中纵横往来,编织成一张充满死亡气息的天幕,遥远的天际传来滚滚雷音,瞬息天地间再无其它声响。
枯瘦年轻人,双手插在裤兜中,朝赵桔禛走去。
“干什么?上面的战斗还没结束,就想出尔反尔?赵桔渊的脸都被你丢尽了!”
枯瘦年轻人哼了一声,忽然说:“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打什么主意,不过你真以为我会中计吗?”
祁雨松面色一变,眼中骤然放出锐利光芒,死死盯着枯瘦年轻人,“早就听说赵桔渊新收了几个厉害的家伙,你应该是其中之一吧?正好这次让我领教下,看看究竟谁更胜一筹!”
枯瘦年轻人神色一凛,停下逼近赵桔禛的脚步,声音失去了全部感情,宛若机械般一字一句道:“打不打得过,总要打过才知道!”
祁雨松横跨一步,身影瞬间在十多米开外出现,站在枯瘦年轻人面前,挡住枯瘦年轻人的去路。
枯瘦年轻人挥手出拳,拳风袭来。
祁雨松突得身形一矮,猛然提速扑上,带起的刀光划出一道弧线。
枯瘦年轻人双手一合,空手夺白刃,强势接住了祁雨松递来的刀锋,然后一拳毫无花哨的轰了上去。
祁雨松接连退了好几步,方才稳住身形,嗓子一甜,喷出口鲜血,气势削弱了不少。
枯瘦年轻人也没有好到哪里去,整个人倒飞而出,凌空几个翻滚卸去蛮力才站稳,落脚处的沥青地面形成个片片龟裂的深坑。
祁雨松死死盯着枯瘦年轻人,眼中露出惊讶的神色,“五痨七伤决?桔禛,快走,会有人接应你!”
“你呢?”
“我这职位可不是世袭荫蔽换来的,临阵杀敌本是我的职责。”祁雨松神色平静如恒。
只身迎战,为的就是保护自己,若此战他以身殉职,不论紫罗兰佣兵团还是海森帝国,念在这份保全情分上,亦会对其家眷照拂一二。
赵桔禛犹豫了一下,转身便狂奔而去。
看着不一会便消失于视线中的赵桔禛,祁雨松松了口气,道:“好,我早就想要领教下五痨七伤决的威力,趁这机会顺便让我收点利息。”
枯瘦年轻人忽然一声冷笑,“就凭你?你以为他能逃到哪里去?我在前面已经为他准备好盛大的欢迎仪式。”
“什么?你在前面也布置了人?”
祁雨松正欲说什么,身上电子通讯器爆发出密集的蜂鸣声,他点开全息投影讯息,里面投射出三束激光在他面前形成三维立体图像,头发、脸庞,服饰满是硝烟留下的痕迹,脸庞、嘴角尽是血污。
祁雨松认出这是自己安排在前方接应的人,那人满脸绝望的注视着屏幕,断断续续道:“雨松,当你收到这条讯息的时候,估计我已回归主的怀抱。别为我们伤心,你说过血染沙场是佣兵最好的归宿,那个拦截我们的人非常恐怖,快改变前进路线!”
“收手吧......你没有底牌了,一张都没有了!”枯瘦青年语气中充满惋惜。
祁雨松锐利的目光转向枯瘦年轻人,“你错了,我无所畏惧,哪怕有一天我们一无所有,也不缺重头再来的勇气!”
枯瘦年轻人脸色终于变了,摇了摇头,“我叫伽古拉,你可以告诉认识的人,让他们替你报仇!”
“没必要。”祁雨松挺直胸膛,张开双臂,从容地笑了笑,轻柔而自信的说:“希望之火自我手中点亮,便不能让它熄灭,让开!”
啪啪啪,伽古拉轻轻鼓掌,赞道:“不错,有胆量,连我都有些不忍杀你了。交给你们了,我不会动手!”
祁雨松从口袋中掏出副手套,平静的戴上缓缓搓动,发出金属摩擦的声音。他冷漠的看着街道几扇房门打开,从里面走出四个战士横列成排,拦住自己的去路。
他们身披深黑色披风,那高高竖起的领口上皆佩戴着一只活灵活现的荆棘鸟徽章,仅四人横列在眼前,散发出的气势宛若山峦横亘,令人望而窒息。
荆棘鸟,一生只歌唱一次,从离开巢穴那一刻开始,便执着于不停寻找荆棘树。当如愿以偿时,就把自己娇小的身躯扎进一株最长、最尖的荆棘上,流着血泪放声歌唱——凄美动人的歌声令世间一切声音黯然失色!以身殉歌用这种惨烈至悲壮的形式,谱写下一段悲情绝唱。
以荆棘鸟为徽章佣兵,整个大陆只有一个,位于炽岩帝国的荆棘鸟佣兵团。
祁雨松脸上挂着意义难明的微笑,瞳孔深处四人的身影正交错闪动,最终当所有的影像被分解成一组组数据归于脑海,他缓缓后退步入狭长的街道,随手拉开一间房屋的大门走了进去。
四个荆棘鸟佣兵紧跟着走了进去,刚踏入房内,祁雨松身影一动,化出数道残像,瞬间出现在其中一人身前,伸指在他额头轻轻一点。
那人眼中突然浮现极度恐惧的神色,扼住自己的脖子,指着祁雨松,一句话都说不出来,然后整个头颅爆成一团血雾,在身后的墙壁留下一片深红印记。
剩余三人刚刚交锋便殒命一人,互望一眼看清彼此眼神中的凝重,两人骤然加速左右夹攻,另一人闪身至祁雨松身后准备偷袭,一时间屋内残影连连掺杂着细碎复杂的声响,最后一切归于寂静。
伽古拉的视线中,那扇早已不堪岁月侵蚀的大门被人从里面一脚踹开,鲜血,如堤坝开启可泄洪的闸门,自屋内喷涌而出。满身血污和伤痕的祁雨松走了出来,然后剧烈地咳嗽,血沫不由自主地从唇间溢出,好不容易才止住。
祁雨松踏着无尽的鲜血,一步步走向伽古拉,“明年的今天便是你的忌日,因为我将与你共赴黄泉。”
伽古拉尖啸一声,从背后抽出六柄柳叶状的飞刀朝祁雨松掷了过去,弓身绕向祁雨松,奔行的动作犹如狩猎中的猎豹,浑身上下充斥着爆炸性的力量感。
在空中疾行的柳叶飞刀,如随风飘荡的柳叶般忽左忽右难以确定真实的运行轨迹,瞬间祁雨松身上又多出六道深浅不一的创口,伽古拉嘴角浮起兴奋且残忍的笑容。
祁雨松骤然起步迎向伽古拉,前倾的上身几乎与地面平行,双手中各反握着一把二十公分长的三棱匕首,像枚出膛炮弹般轰然与伽古拉撞在一起。
肉体撞击产生的相互作用力,令祁雨松面容扭曲了下,但整个人就此贴上伽古拉,就像磁铁紧紧吸附在一起。
两人在极其狭小空间内,以一种超出常识的频率疯狂攻击着对方要害,以无法想象的姿势闪避和格挡着来自对手的致命攻击。
兵器撞击、肉体碰撞、武器砍入血肉再拔出的各种声音,成为一曲世间独有的华丽乐章,令人陷入难以自拔的亢奋,就像是热情激昂的探戈般令人为之着迷。
此起彼伏的棱刺和军刀,速度之快已模糊成残影,疯狂地在对方体内进进出出,每次进出间都会带出大蓬血肉。
伽古拉突然抽搐了一下,举在半空中的右手,再也没有刺下去的力气。他张张嘴想要说什么,可咽喉、口腔尽是血沫,挡住所有的音节,目光中充斥着不甘。
祁雨松看了眼躺在地上的伽古拉,脸色一阵苍白,哼了一声,鼻中流下两道紫黑鲜血,拖着麻木的身躯一步步艰难地向远方走去,留下一条触目惊心的血痕。
这时一颗子弹遥遥飞来,闪电般没入祁雨松的后背,又从前胸透出,带着一长串血珠飞向遥远天际。
祁雨松一声闷哼,身形晃了晃,然后栽倒在地。
“把他送回紫罗兰。”说话的是个看上去有些枯瘦的老者,他慢慢走到祁雨松身边,蹲下,拍了拍祁雨松的脸。
祁雨松还有没完全失去意识,他吃力的睁开眼睛,含糊不清道:“原来是你!”
“是我!可惜你发现的太晚了。”
老者那花白的头发整齐的梳于脑后,颧骨凹陷,眼角和嘴角微微下垂,那双黑色的眼眸如同通往地狱的大门,躺在地上成为尸体的伽古拉竟和老者有几分神似。
起伏的山峦间,一双厚重的军靴踏在一块裸露在浅褐色泥土中的岩石上,脚下的那块岩石明显无法承受如此沉重的压力,在碎裂的呻吟声中迅速龟裂。深色战靴上染满了血,层层叠叠浓得似乎刚从血池中浸泡后捞出。
军靴主人是个身材高大,肌肉虬实的男子,满脸横肉勾勒出他那掩饰不住的狰狞凶残的面容,右手正举着战术望远镜在眼前这片荒凉、孤寂、冰冷的山脉间捕捉着此行的目标。
赵桔禛穿行在山坳中,手中还拖着具尸体,这是一个非常健壮的男人,身上遍布着纵横交错、深浅不一的伤口,切口最深的一道直接将他开了膛,瞪圆的双眼早已失去的神采,瞳孔中仍保持着临死时难以置信的骇然。
“你......”中央监控室的三人,无语的看着满脸无辜状的宏飞,懒得继续和他解释,回手将门锁打开,推开铁门,没好气道:“进来看吧。”
宏飞小心翼翼迈进中央监控室,好奇地打量着四周的布置。
那名开门的士兵看着宏飞那刘姥姥逛大观园的模样,摇了摇头忍俊不禁道:“你自己看,我们可没有谎报军情。”
“哦!”宏飞走上前,眼睛认真的在各个显示屏上扫来扫去,时不时还切换角度。
“麻烦你们了,我这就向庞先生汇报!”宏飞露出果然如此的表情。
“嗯!”
就在此时,中央监控室其中一人的电子通讯器骤然响起,屏幕上庞先生的名字显示的清清楚楚。
“不用打了,庞先生来电了。”
“哦!”宏飞将电子通讯器收起,袖口中却掉出一柄尖刀,猛的一挥手,寒光乍现,一道血箭自士兵脖颈射出。
后者手捂脖颈,双眼瞪得溜圆,难以置信的看着宏飞,嘴角咧动鲜血泊泊的流出。
另外两名坐在椅子上的士兵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其中一人只觉得脖颈一热,用手一摸,这才发现手掌心都是温热的鲜血,当场毙命。
另一人早已被这血腥一幕吓得魂飞魄散,傻愣愣的看着宏飞走到自己面前,倒握闪着寒光的匕首划开自己咽喉,双眼泛白,直挺挺瘫软下去。
做完这一切,宏飞点开电子通讯器,道:“庞先生。”
“怎么接电话这么墨迹?”
“肚子不舒服,通讯器没带在身边。”
“哦,你看下还有敌情没有!”
“您稍等......”
“小镇北面有群身份不明的人在接近。”
“呵呵,我就知道,你们继续严密监视!”那头的庞士载听到回复,脸上露出一副不出我所料表情。
他摇着手中折扇,对还在打扫战场的心腹道:“下面来报,北面有敌情!”
清理完中央监控室的三人,他将尸体拉到一旁,面无表情地坐在椅子上,仔细查看着各个屏幕,随后拿起电子通讯器,平静道:“动手!”
潜伏在各个地方的祁雨松等人,在接到通知后,纷纷从藏身之地走出。
一行二十几人直奔关押赵桔禛的地牢,刚走到地牢口,就有两名负责守卫的士兵上前拦住,眉头微皱的看着他们,语气不善道:“你们有什么事?”
“没事!”祁雨松突然暴起一把捏住一人的双腮,站在身后的一个青年不知何时将匕首掏了出来,向前一近身将其送入士兵腹部。可惜,士兵双腮被死死捏住,想要惨叫都成为奢望。
另一名负责守卫的士兵见此情景大惊失色,转身便向地牢跑去。一名青年一个箭步跟了上去,探臂抓住那人的后腰带,全力往后一拉,士兵竟被他硬生生扯了回来,仰面朝天摔倒在地。
他刚要起身,紫罗兰佣兵团的剩余众人一拥而上,将其砍为肉酱。
祁雨松弯腰从其中一名士兵身上搜出地牢钥匙,整理了一番衣襟,从口袋中掏出耳机戴上,低声道:“宏飞,接下来怎么走?”
“笔直向前,第一个岔道往右拐。”宏飞坐镇中央监控室,地牢内的一切情况都在他的掌控之中。
“明白。”
狭长的通道空荡荡的,二十多人如入无人之境,很快便来到关押地牢大厅。
四名负责守卫的军官看到行色匆匆的二十余人,皆是一怔,一名上尉询问道:“干什么的?”
祁雨松边走上前边道:“庞先生,令我们带走赵桔禛。”
“你是?”上尉满脸疑惑看着即将近身的祁雨松,然后转头向后面的同伴询问道:“你们有接到过转移的命令吗?”
祁雨松不再答话,仍然大步的走过来。
上尉寂静的预感到不对劲,心中暗道不好,怒目圆睁喝道:“站住!再往前一步,别怪我不客气了。”
他回手便准备掏枪,手刚摸到后腰,祁雨松双手微动,将藏于袖口的匕首抖落,甩臂间一道寒光直奔上尉咽喉而去,另一道直奔后面一名少尉胸口。
只听‘噗嗤’两声轻响,匕首精准的刺入上尉咽喉和少尉心窝,二人登时毙命。
另外两人脸色大变,连忙掏出手枪,欲打开保险之际,祁雨松已然欺近身前,一把捏住他的脖颈,伴随着‘咔擦’一声脆响,喉咙软骨已被祁雨松捏得粉碎,那名中尉双手握着脖子,脸色憋涨的通红,满地打滚可就是发不出一丁点声音。
仅剩的一人刚打开保险子弹上膛,瞄准祁雨松正欲开枪,可他手指尚未扣动扳机,数道寒光闪来。他感到力量迅速离自己远去,低头看去,只见咽喉、胸口和小腹插满飞刀,‘哼哧’一声靠着墙壁,缓缓滑倒,留下一抹殷红。
祁雨松伸手准备打开牢门。
正在这时,耳边传来宏飞焦急的声音:“等等,别开门!里面还有敌人,他们好像听到外面的动静了。”
“多少?”
“两个,不过都拿着武器!”
“该死!”祁雨松脸色为之一凝。
同时庆幸自己因为不清楚关押的守备力量,提前派遣宏飞先行夺取中央监控室的控制权。要不是宏飞通过摄像头看清房间内的情况,阻止他们贸然闯进去,说不定要吃大亏。
对方已然察觉己方行动,再想要轻松解决他们,基本上是不可能了,宏飞低声道:“里面人正在使用电子通讯器,怎么办?”
祁雨松脸色一沉,道:“开弓没有回头箭,机会只有一次,无论如何都要把人救出来,强攻!”
‘砰砰砰’里面两人如惊弓之鸟率先开枪,房门被打的千疮百孔。
滴滴滴......电子通讯器的通讯声打破了夜的寂静,庞士载打开当看到信息内容,骤然一惊,冷汗从后背蹭蹭蹭得往下流,整个人就像遇到危险的猫,寒毛乍起,“糟糕!中计!快回去!”
这边爆发的枪战,等于彻底将自己暴露,如果不能速战速决,只会引出越来越多的敌人,到时别说是救人,即使是他们也一个都别想跑掉。
灵帝怎能听不出赵桔禛话语中的隐怒和痛恨,但在他看来这并非好事,甚至会成为葬送赵桔禛的祸根。
“只不过......”赵桔禛欲言又止道。
“有什么话都说出来,别吞吞吐吐的。”
“我是怕到时候,有人会借题发挥,甚至还有某些唯恐天下不乱之人在旁推波助澜,说我借机铲除异己,培养扶植自己的班底,意欲谋朝篡位。” 赵桔禛的声音始终平静淡然,就象是在说一件无关紧要的事情。
灵帝闻言感到眼前一亮,随后缓缓坐下,将整个背脊都靠在椅背上闭目沉思。片刻后,方轻轻叹息了一声,然后就此沉默。
他知道赵桔禛说这些话的用意,心中暗暗赞赏,他在谋篇布局上的造诣,同时他也非常清楚,赵桔禛所说的一切必定会成为现实,可既然明白这么做的后果,那他真实的目的究竟什么?难道真如他自己说的那样,对储君之位毫不在意?
赵桔禛见灵帝并未作答也不催促,静静地站立在一旁。
“等你帝苑秋猎归来,我们再议这件事什么时候做,该怎么做,毕竟这里面牵涉到的利益链太广了。”灵帝的脸色有些阴沉地说。
看着灵帝阴沉的脸色,赵桔禛收起了淡漠的表情,认真的说:“只要对海森帝国有益的事情我都会去做,哪怕因此得罪光所有的勋贵也在所不惜!......”
灵帝挥手打断道:“朕乏了,想必你也困了,谈话就到这里吧。回去好好休息,过几日的帝苑秋猎,朕为你送行。”
赵桔禛敏感的察觉到灵帝并不是真的乏了,只是不想让这个话题继续进行下去,就释然了。躬身施礼道:“儿臣告退。”
灵帝点头,挥手,示意赵桔禛退下。
当赵桔禛转身的那一刻,灵帝猛然睁开双眼,目露精光的注视着赵桔禛的背影,直至看着他跨出潜龙阁大门。
灵帝自语道:“你怎么看他说的那些?”
空旷的潜龙阁一角传出个嘶哑的声音,“小小年纪便有如此心智,陛下何愁炽岩不破,到时四方来贺指日可期......”
那人沉默了很久,才继续说:“勋贵也是人,是人就会有私心,这件事一旦落实,恐怕是要断了勋贵们的财源。”
“如果他真这么做了,必定成为众矢之地。正所谓断人财路如同杀人父母,就会不容于勋贵,不容于朝堂,最终演变成不容于朕。” 灵帝脸上微现凝重,重重地吐出了憋了很久的一口气,坐直了身体出神的看着大门。
那人淡笑道:“一群跳梁小丑而已,掀不起风浪。却正好趁此机会让那些人看看陛下的雷霆手段,免得他们自以为是,不知天高地厚,总是想些有的没的。”
灵帝回到座位上坐定,神游片刻,轻声道:“也对,大不了朕亲自出手,倒要看看,尔等还能翻出什么花样。”
灵帝将偉常侍唤进潜龙阁,淡淡吩咐道:“你去把今晚潜龙阁执勤的所有常侍、侍卫和宫女都打发了。”
偉常侍从容一笑,淡然道:“老奴遵命,陛下保重。”
灵帝骤然感觉发觉不对,一脸真挚的道:“你和徐统领处理完这里的事回来复命,朕还有其他的事要交代你们去做。”
偉常侍凝神屏息,眼中亦喜亦忧,道:“老奴谨遵圣明。”
城东一处宅邸门前,一辆旧时代十八世纪式样的四驾马车徐徐停下,古老优雅的车身上描绘着漆黑镶金纹饰。
马车前后各站着八名武装到牙齿的侍卫,银灰色的合金盔甲将前胸、后背、小腹等要害部位包裹的密不透风,长筒皮靴擦拭得一尘不染。
车厢内温暖如玉,脚下铺就着柔软厚实的地毯,茶几上摆放着艺龙热气腾腾的水晶虾饺皇,晶莹剔透的面皮中包着数只完整的大虾仁,旁边的沾碟内倒了三分之一的香醋,光闻香气就已令人精神为之一振。
供人躺卧歇息的金丝楠木椅上铺着厚厚的绒丝,一个高大、英俊且神情冰冷的中年男子正躺在上面闭目养神。
当马车停稳,一个上了年纪的管家走到马车旁,缓慢而优雅地打开车门,轻声道:“主人,宫中传来消息,陛下宣赵桔禛觐见。”
中年男子翻了个身,挥了挥手,道:“嗯?那就没必要和他打招呼了,我们回去!”
不容置疑的语气彰显出中年男子一如既往的霸道,这句话既是对府邸主人说的,同时也是对管家下达的命令,而且这个命令不容丝毫反驳。
管家十分清楚主人用这个态度说出这句话,是已经没有预留丝毫协商的余地,便微微躬身,道:“是,如您所愿!”
“回府......”管家用干涩的嗓音吩咐道,然后步入车厢,轻轻带上车门。
过了许久,管家才打破了车厢的沉寂,“就这么回去,您筹划已久的同盟事宜,恐怕......”
中年男子翻身坐起,似笑非笑道:“又没外人,何必如此?你想过没有,今后的路该怎么走?”
管家沉吟片刻,道:“如果只有一条路,那就往前走,如果有几条路,那就选一条往前走。”
中年男子双眉一扬,点头,道:“换做是你,你会怎么选?”
管家缓缓道:“通往结果的那条!”
中年男子露出一丝期待神色,继续道:“如果分不清哪条才是你想要走的路呢?”
管家双眉皱了皱,眉宇间隐有忧色,道:“我会选最靠近脚边的那条,纵使期间发现它不是通往我想要走的那条路,也会想尽办法去改变它的终点!”
中年男子徐徐道:“万物之始,大道至简,衍化至繁。人一旦面对的选择多了,反而容易迷失方向。”
管家听出了中年男子的言外之意,不疾不徐地道:“属下明白了。”就此结束了这段近乎令旁人听得云山雾绕般的对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