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李三墨丘的其他类型小说《别装了,老婆,我知道你是皇孙女李三墨丘》,由网络作家“古香韵雅”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夜深。浓云密布。葛大娘穿梭在巷子里。穿过一个又一个门廊,终于是见到一片茅草屋。葛大娘脸上露出欣喜,手里拎着从小墨府打包好的饭菜,脚步加快,走向了其中一个略显破败的小茅屋。屋舍里,烛火明亮。葛大娘知道,定是他那最是好学的儿子在看竹卷文集。噼里啪啦!噼里啪啦!木料燃烧声甚大……这木材是被水浸了?怎么声响这么大?葛大娘有些疑惑,直接推开房门,想询问儿子——是不是自己这次的柴没拿好,点起火来影响到了学习……却见……火炉中,竟是儿子从不离身的竹简!“哎呀!你这是干什么啊!”葛大娘直接扔掉了饭菜,四处寻找着东西,终于是看到了一盆水,就直接浇到了火盆上!立刻……屋舍陷入了黑暗!葛大娘气急:“你干什么啊!怎么能烧你的书!”黑暗中悠悠传来淡淡的一句话...
夜深。
浓云密布。
葛大娘穿梭在巷子里。
穿过一个又一个门廊,终于是见到一片茅草屋。
葛大娘脸上露出欣喜,手里拎着从小墨府打包好的饭菜,脚步加快,走向了其中一个略显破败的小茅屋。
屋舍里,烛火明亮。
葛大娘知道,定是他那最是好学的儿子在看竹卷文集。
噼里啪啦!噼里啪啦!
木料燃烧声甚大……
这木材是被水浸了?怎么声响这么大?
葛大娘有些疑惑,直接推开房门,想询问儿子——是不是自己这次的柴没拿好,点起火来影响到了学习……
却见……火炉中,竟是儿子从不离身的竹简!
“哎呀!你这是干什么啊!”
葛大娘直接扔掉了饭菜,四处寻找着东西,终于是看到了一盆水,就直接浇到了火盆上!
立刻……屋舍陷入了黑暗!
葛大娘气急:“你干什么啊!怎么能烧你的书!”
黑暗中悠悠传来淡淡的一句话。
“‘百无一用是书生’……母亲,孩儿想跟你学做菜!”
葛大娘一愣,然后火气更甚。
凭着感觉,走到了床边,想上去就是一巴掌……
可想到了自己的儿子,面容已废。
又没有了借口……
她知道自己的儿子遭遇了什么。
可她没有办法……
她没有能力……
她就是一个厨子……
“你……真得想清楚了吗?”
“我不后悔!”
葛大娘喜极而笑:“待妈把火再点上……让你尝尝墨子大家的手艺!这可是你娘我,几百辈子都修不来的福分呐!”
榻上之人,绷带遮下的脸有些激动!
他坐起身来。
“娘说的……墨子大家……可是……”
“就是小墨府的少爷!”
这时,屋外哗哗的声音响起。
这是一场大雨!
葛大娘连忙起身,看着门外。
“要发难了!发难!春雨如此大,不是洪就是涝!”
“希望皇帝开开眼吧……”
本来还在激动的葛母之子,听完母亲这样的祈祷后,眼眸中流露出了悲哀之色。
……
在葛大娘离开不久之后,小墨府。
墨丘与牧倾没有多言,他也不想说些什么。
自顾自地走在去往书房的路上,迎面就撞见了私自跑出来的鲛人。
那鲛人见到墨丘,居然转身就想跑。
墨丘没有兴趣和她玩着幼稚游戏……
要是想跑就跑吧。
没有搭理对方,墨丘继续走在石子路上。
可走了不到一刻钟。
墨丘听到身后的脚步声,没等回头,便被巨力直接撞倒在地。
“你在搞什么鬼啊!”
如此近的距离,墨丘自然是看清楚了撞他的是鲛人。
那鲛人捂着额头,一脸委屈,伸手一指。
一块水流浮在空中,渐渐组成了四个大字。
我迷路了。
墨丘无语。
合计着你刚才不是在夜跑!
是在找路呗?
还能转圈把我撞倒!
你真神了!
“出口在那边。”
墨丘一指,但随后想起以对方的智商……
“晚上,捉妖司会在城里巡逻。”
“你要是放心,可以在这住上一晚。”
“明早我送你离开。”
也不管那鲛人是如何决定的,墨丘起身,掸了掸身上的灰尘,继续沿着路前进。
另一声急促且轻盈的脚步声响起。
那鲛人来到墨丘面前,水幕显字——你看起来不开心?
没理会对方的水幕,墨丘仔细地看了看那鲛人。
突然想到——
这货……不会因为我让她当哑巴,就真成哑巴了吧?
“你可以说话了。”
“也可以变回原来的样子。”
“戏……已经演完了。”
那鲛人眸子一亮,水流涌动。
变回了原来的样子。
“你还没告诉我,你为什么不开心呢?”见到墨丘已经远走,鲛人在后面喊道。
“这和你有什么关系?”
鲛人愣了一下,有些犹豫地说道:“我……我担心……担心你不开心,就不送我回家了……”
墨丘笑了,说道:“你放心,我一定会送你回去的。”
“真的吗!”鲛人十分开心,又有些不好意思:“可我听父王说,东海离你们这很远,不会给你添一些麻烦吧?”
听到鲛人的话,墨丘差点一个大跟头栽花坛里!
你说哪?
东海!
何止TM远!
隔了两个国啊!乖乖!
墨丘语气有些弱了下来,他机械地回着头,说道:“我只能把你送到大冰泽,因为我是从那把你捡回来的……”
“可是那不是我的家啊!”鲛人有些激动,顿时眼泪汪汪,泪珠滚动:“你说过我按照你说得来,你会送我回家的!你怎么骗我啊!呜呜呜……”
见到鲛人原地蹲下,抱着头痛哭。
墨丘想说话安慰,可是什么都说不出来。
他更不会答应把对方送到东海去。
以他现在的实力,把一个能抵一座城的鲛人送到东海,简直就是痴心妄想!
就连答应送到大冰泽,墨丘也都是下了血本。
可现在……
体内丹田温度上升!
这是浩然正气告诉他要信守诺言!
墨丘怒道:“够了!我需要你告诉吗!为什么该需要的时候你不出现!我这破事还不够多吗!”
一时的嘴快,后果是严重的。
一阵撕心裂肺的痛苦使得来不及哀嚎的墨丘直接倒在了地上,这是浩然正气对他的惩罚!
鲛人也不哭了,心地善良地连忙来到了墨丘身旁。
“你没事吧!没事吧?不要吓我啊……啊!你身子好烫!”
鲛人用着水流之力给墨丘降温。
慌乱之中,还尚有理智的墨丘抓住了对方的手。
“给我一年时间!来年春季……”
“我送你回家!”
说完,墨丘便昏了过去。
同时,站在屋檐之上,将一切都尽收眼底的牧倾,手中的绕指柔渐渐拔出剑鞘……
铛——
“白笠鬼魅!这小墨府真是好手段!”
一位黑蓑侠士,腰间挂着五枚铜钱。
这是捉妖司的打扮!
此刻,对方爪刀上流下殷红血迹!
滴滴答答!
“滚。”
“哈哈哈!多年未出江湖!竟做了贵族走狗!”黑蓑侠士几个后退翻滚,远遁房檐,消失在夜色之中。
“侠士自然由侠士来解决!我黑爪老三对付不了你,有的是人能对付了你!你等着吧,白笠鬼魅!哈哈哈哈哈哈!”
看着对方乐得前翻后仰,墨丘咂舌……
这可一点都不好笑!
“我知道你的想法,很对!但还是欠点火候!”
“既然决定要做了,就不要畏手畏脚!”
“给一些婊子坐在上面的机会!”
额……一言不合就开车!
这很国师!
“咳咳……大伯,我们还是回归正题吧……你说僧人们别有用心是什么意思?”
墨洋随手掏了一个铁矬子出来,伸开五指,挫着指甲,拿着佛经接灰。
“事非本相~”
“额……这就完了?”
“不然呢?老子还能直接告诉你答案不成?”
我……
想骂人,又不敢……
怎么办,在线等?
墨丘很是苦恼,就四个字,不愧是老谜语人!
“能不能多给点提示?”
墨洋漫不经心地挫着指甲,说道:“你也是知道我的……这是一个考验……若你没通过~我不建议拿你的人头,换上墨府几日的安宁~”
嘶~
墨丘倒吸一口凉气。
呼~~墨洋吹开指甲上挫灰,抬脚走到他之前出现的地方,背对着墨丘说道。
“你最好快点,不然……会有意外的哦!”
……
“墨施主,时间不早了……吾等需要为智仁大师诵经超度,寺里不能留人,还望包涵。”
刚出藏经阁的墨丘,紧接着就被灵觉给赶出了大慈恩悲寺。
好在,该知道的都知道了。
至于这群态度不好的和尚?
希望魔教之人多给点力!
走在回小墨府的路上。
“少爷!夜大官人被叫走了……存孝觉得这小径虽快,但是不是有些不安全啊……我们换条路吧?”
墨丘闻言,也是觉得有些不对劲,掀开马车门帘……
只见外面——
伸手不见五指!
好家伙!
墨丘不由得默念出声:“月黑风高夜!最是杀人时啊!”
很是应景的……刺客果真来了!
“有刺客!”
“保护墨子!”
“拦住他们!”
听到骤然响起的兵戈交织声,墨丘脸都绿了!
这怪我吗?
不怪!
要怪!就怪罗老先生啊!
“先生!快来!”
这时,浑身是血的周伯仁一把揽过没有反应过来的墨丘。
二人同乘一马!
开始在月下狂奔!
月色极美!
草原极美!
马儿极美!
可墨丘就不那么美了!
“你不是周伯仁!”
听到墨丘的声音,御马之人,立刻停了下来,回头看着墨丘,同时撕下人皮面具。
“哦?先生是如何得知的!”
“我的弟子可决然不会抛弃其他同伴!”
君子常携剑。
墨丘自然不例外。
剑虽凡品,可用剑之人不是常人。
只见那剑横在那人脖旁。
“你是谁?”
那人丝毫不慌,还准备拱手。
“归一楼首席大弟……哎呀我去!”
墨丘只感觉脸上一阵劲风,呼啸而过。
一道白色倩影重坐在马上。
而之前那人……
草丛太高……
不知被踢到哪个犄角旮旯里去了……
墨丘连忙感谢。
“感谢阁下再次出手相救,小子定当感激不尽!”
“不用”,那道倩影开始摘下斗笠,一张与牧倾不遑多让的精致俏脸,出现在月下,“直接以身相许吧。”
墨丘歪头:“哈?”
我擦擦擦擦!
我认错人了?
这是我老婆吗?
只见对方又开始宽衣解带,墨丘连忙摆手道:“阁下可是白笠鬼魅?”
正在整理着衣襟的女人,虽不明白对方为什么这么问。
但还是点了点头。
谁曾想,墨丘怒道:“阁下何故欺骗在下!还望阁下快快离开,在下就不追究阁下欺世盗名之错了!在下权当没看见!”
好家伙!自己老婆也有人冒充!
算了算了,既然救了自己。
就不追究了。
绝不是因为对方长得好看!
“我就是白笠鬼魅!”说着,对方拔出软剑,剑身上正刻着绕指柔三个字。
可墨丘哪会认剑啊!
他有时连人都认不清!
“不是吧,女侠!你随随便便拿出一柄软剑,刻着绕指柔就是绕指柔了?”
墨丘指了指腰间玉佩。
“我要是刻个受命于天?那我还是真龙了呗?”
闻言,对方抓着绕指柔的手紧了几分。
见到对方还是不愿意离开,墨丘只好说道:“快走吧!以免一会儿正主来了!你想走就走不了!”
强忍着不拔剑砍了这厮的冲动,对方换了个表情,露出微笑说道。
“不论你信不信,我喜欢上你了!”
哦?
这……
绝对不行!以老婆的醋坛子劲儿,我怕她把我切了!
“女侠不要多提,在下可是有妇之夫!”
“那你怎么还跟玉家千金有关联,还养了一个女鱼人在家?”
王德发!
看来这女的是真喜欢我!
不然不会把我调查这么清楚!
这就是爱情的力量!
可惜啊……
鱼和熊掌不可兼得!
有了老婆,就不能采野花了……
“不必多言,在下的夫人,是在下唯一……唔!”
顿时唇齿间的温润感!腔舌间的甜腻感!
让人飘飘欲仙!
墨丘瞪大了眼睛!
老子被人强吻了!
不对!
老子初吻没了!
墨丘死命地开始推着对方。
可对方力气大的出奇,竟然纹丝不动!
而且……
而且!
而且她竟然还要伸舌头!
墨丘死咬牙关!
夺了老子初吻!
还想夺了老子的法式!
我美死你!
但是……老子……好像要……喘不上气了……
眼看着墨丘要窒息的昏倒,那女侠终于是猛地抬头,唇角晶莹,一甩,落在草地上。
只见她霸道地一擦嘴。
“哈哈哈!现在你是我的人了!我吻了你!就有了你的孩子!你要是对我不管不顾!就是负心汉!”
“嗯?嗯??嗯???”
我靠!大姐!
你丫生物是跟着TM语文老师学的吧!
亲个嘴就怀孕了?
啊呸!
老子在想什么!
什么叫你的人了!
你想得美!
一脸愤慨的墨丘,正欲要解释。
却听。
“我不白占你便宜!我为你疗伤!”
那人说完,直接气力旋转墨丘,一重重功力由双掌进入到墨丘的后背,再扩散到五脏六腑。
顿时墨丘有种在桑拿房的感觉!
此过程,约莫一刻钟,两人仿佛经历了某种非常好玩游戏,皆是大汗淋漓。
感觉到身体的活力,又看了看身后虚脱,且气势降了不少的女人。
墨丘神色古怪。
“要不我们再要一个?”
家花哪有野花香啊!
嘻嘻!
金碧辉煌的龙居殿,此时弥漫着暴戾的气氛。
那浓郁的杀气,似乎在空气中凝结成若有若无的猩红色煞雾!
死不瞑目的小太监。
伸舌惊恐的新宫女。
此刻,皆是身首分离,只成大殿里一片的残肢断臂!
而在种种尸块的簇拥中,是已入疯魔的景岳帝。
他手持当初他父亲给予他的皇子剑,手舞足蹈,犹如野兽般发出愉悦的吼叫。
“醉里挑灯看剑?”
唰!一个剑花!插入太监头颅上的眼眶中。
啪的一声,眼珠爆浆碎裂!
“梦回吹角连营?”
头颅被挑飞,景岳帝大手一挥,直接抓住太监长发,拎了起来!
接着像是在好奇什么东西似的,他左看看右看看,观察着,抖动着手臂。
随着抖动,太监下巴瞬间落开,失去生机的舌头被吐出。
如此意外,着实惊到了景岳帝。
后者直接大手一抛,头颅飞出,撞到龙柱。
哗啦一声——犹如瓜果炸裂,满地黄白!
看到如此,景岳帝猛地发出一声大笑,仰天大笑!
“这老狗的人也不怎么样嘛!到底也是会死的!你说是不是?”
“回陛下,是……”
跪伏在被肆流鲜血染成的赤金色的鎏金地砖上,浑身止不住颤抖的紫磬,强镇语气回答道。
她并不是害怕死人,只是……这血狱场景勾起了她儿时一些不好的回忆罢了。
“呃……”正当紫磬回忆曾经过往时,她的乌黑秀发被景岳帝沾染着污血的左手一把死死揪起。
叮了咣当——插在盘头上的金钗、玉笄摔在地上。
“那依你说”,景岳帝不管紫磬害怕的颤动,薅着对方的长发使其白皙俏脸紧贴着他鲜血黏腻的胡须,感受他一字一句脸部的活动:“你会不会死?”
听闻这话,留有的最后一丝人气,随着紫磬瞪大的双眼,彻底消散了。
紫磬仿佛如失了魂般,只留一具空壳供景岳帝把玩。
砰——随着景岳帝的松手,紫磬瘫软在地。
后者满脸笑意,满意十足地将自己所有的杰作尽收眼底。
他打量着皇子剑。
紫磬挣扎的起身,她已全然不顾!
崩溃地大声悲喊道:“我不知道他去了哪!我真不知道!放了……我吧!求求你!求你了!”
声音从高处传来。
居高临下的景岳帝,坐在宝座,戏谑地看着她。
摇着头说道:“不不不。我不好奇他去了哪。”
紫磬诧异。
但很快,更大的恐惧席卷她的全身,将她一点一点吃净!
“他再怎么,也是朕的好丞相啊~”
……
因等着良辰吉日,墨丘不方便去寻玉锵,也就没机会去藏书阁,只好在家等着,过几天悠闲日子,筹备筹备大皇子的金玉诗会。
可没想到,等着等着,大皇子金玉诗会没等来,竟等来沈申尸体被盗的消息!
这事可惹得朝堂大震。
毕竟前相尸体被盗,没能入土为安,这对谁来讲都不是什么好事。
“沐则能不能以此事来针对我呀?”墨丘顺手拿起一本书,嘴上嘀咕道。
这事有些大,搞不好死了都要遗臭万年的~
但最大问题还不是沐则给我设套。
问题在于……沈申死得貌似有点早了吧?
我记得……沈申是身体不好,但也是主角有名之后。
而眼下,战乱未起,本应该被沐则杀了祭旗的沈申,如今自己却病死了?
这不对啊!
难不成因为自己的蝴蝶效应,导致沈申早去领了盒饭?
可自己做什么了?
抢了他孙子媳妇?
被气着了?
气死了?!
但你什么人啊?
你是权倾朝野的大奸相啊!
你不应该派养的死侍把我弄死吗?
你不应该号召你的学生埋汰我吗?
再不济,你不也应该找皇上……找皇上!?
金佛案!
那也不对啊!
我破了案,不更应该把我视为眼中钉,肉中刺吗?
怎么把自己干没了?
还是说……就单纯是沐则想杀我,沈申只是赶巧,真就病入膏肓,死了?
可那疑问就更多了?
沈申的尸体怎么会被偷?
还如此容易?
那不就是个贪钱的奸相吗?
难道有人想讹钱?
那沐则不把他皮扒了!
正当墨丘理着头绪时,门外传来急促的喘息声。
随后,李存孝的声音在门外喊道:“少爷!少爷!不好了!葛嬷嬷失踪了!”
……
小墨府,门外。
城南的雨昨夜刚停,天还是阴沉的。
潮湿的街道上,两条暗红色印记十分突兀。
而在众人围观中,那两条暗红色印记的主人更是凄惨不已。
只见一位双腿已折的青年,双手指缝里冒着鲜血,掺杂着泥土,浑身湿透,瑟瑟发抖,狼狈不堪地跪在门外,扣着门锁,苦苦哀求。
“小子葛安平,求见墨丘墨大家!”
人群在议论。
“这是谁家的孩儿,这么可怜。这都喊了两个时辰了,嗓子我看马上就要哑了!”
“可不是!可惜了,没了腿,以后就是个废人了。就等别人来照顾他了。”
“谁能照顾?就得靠他老爹老娘!我要是他,为了能让爹娘享个清福,就一头撞死得了!”
议论声音随着争吵开始加大,或许只是他们随意说的,但是每一语每一句,都要比这春雨更寒!比尖刀更利!
更伤人心……
葛安平眼睛早已哭肿,嗓子也马上要废掉。
但为了他的母亲。
他在世间最后的一位亲人。
他必须去求!
哪怕死!
也要去!
当!当!当!
葛安平身上爆发出一股从未有过的力量,他猛地朝红木大门撞去,用头当做手,磕着头去叩门,一边磕,一边大喊道:“小子葛安平,求墨子开门!小子葛安平!求墨子开门!小子……葛安平!求!墨子!开门!”
鲜血浮现!
汩汩流淌!
众人也不再议论,皆是被青年决绝的表现所震撼!
但可惜,没有一个愿意去帮葛安平叫门的。
因为在这个世道上,平民是不能去碰老爷家的门的!
墨子贤名在外,可他也是老爷!
没人敢去触霉头……谁活着也不容易!
“小子……葛安平……求……墨子……”就当葛安平快要失去意识,小墨府大门吱呀一声被打开!
葛安平弥留之际,留有最后一丝清醒,用尽全身力气说道:“墨子,救救我娘!”
说完,便彻底地昏厥过去。
翌日清晨。
李存孝着急忙慌地撞见了正要去用早膳的墨丘。
“干什么,这么急?”墨丘善意地拦下对方。
“哎哟喂!我的少爷!存孝可就是在找你呢!”
“外域来了两个和尚,跑到朝廷上,非说要带走金身,被夜大官人给拦了下来!”
“现在那传话的小厮还在门口,说要找少爷您去做个主意!”
外域?
佛庭?
拿金身?
“走!”
墨丘二话没说,夺门而出。
屋檐上,牧倾注视着一切。
正准备换身行头,要跟上去时。
身后传来声音。
“姐姐?你一大早上站在屋檐上,干什么啊?”
正是瞪着两只卡姿兰大眼睛的顾淮。
“晨练。”牧倾对顾淮没有什么好感,但也说不上厌恶。
毕竟人皆有爱美之心。
顾淮这惊天地泣鬼神的美貌,是个人都不会讨厌的。
“哦~”顾淮点了点头,显然是一副我信了的样子。
“我想找哥哥姐姐,可哥哥一直在忙……姐姐也总是找不见……如今能看到姐姐,真是太好了!”
“找我何事?”
顾淮小脸上有着几分凝重:“做饭的婆婆不见了,顾淮好担心……”
嗯?
牧倾陷入回忆。
确实是发现,自那天晚宴离开后,葛大娘好像就没有回来过。
若不是,对方临走时,墨丘好生嘱咐。
牧倾有可能都不会留意。
算算时间,已经有两天了……
这两天虽说不长,可盛景城生活节奏快……
葛大娘这样的升斗小民,会放着钱不赚吗?
难不成出意外了?
“存孝,驾车!大慈恩悲寺!”这时,门口处墨丘的喊声打断了牧倾。
“先等等吧,这事交予又宸处理。”
“他现在太忙了。”
见识着顾淮点头,牧倾一个翻身跳下了屋檐上。
随即才想到……自己好像在对方面前暴露了轻功。
反观顾淮。
果真是瞪大了眼睛,好奇看着她。
“姐姐好厉害,竟然会飞!能教教我吗?”
“教你可以,但不要和别人说……”
……
“少爷!那和尚在朝廷上,我们应该先去皇宫啊!去寺里干什么?”
李存孝以为墨丘没有听清楚自己的话,准备再说一遍。
谁知,被墨丘直接打断。
“不用,我大致知道了金佛案的事情原理了……现在就需要去拿金佛,好跟和尚们对质了。”
听闻墨丘如此说,李存孝驾马的速度更快了。
不一会儿,二人来到大慈恩悲寺。
正好遇到灵觉一行和尚,搬运金身上车。
“慢!”墨丘见状,想要报出自己的名号来,可随即想到,他一介白身,什么都没有。
只好说道:“明堂司府令在此,立刻命令尔等送金身前往朝堂!”
不用问太多,一猜就知道他们是想把金身送出盛景城。
这样也好,直接截胡,自己还省劲了。
果然,看到墨丘手持一块青色类似于令牌一样的东西,一行僧人慌了。
愣在原地,身上扛着的金身,是放,还是不放,也不知道。
灵觉出列,先是行了一礼。
“墨施主,我庭已经……”
“大夏之地,皆为夏物!灵觉大师!时间紧迫,在下不想和你多费口舌!”
见到墨丘如此说道,灵觉非但没有生气,反而宛然一笑。
“看来施主多半是知道了真相……”
“也罢!也罢!皆是命数!”
“诸弟子皆听墨施主的号令吧。”
一行人,带着金身,便向皇宫走去。
在路上,墨丘询问灵觉。
“定邦在哪?为何没见他?”
“定邦已经放下了,去追寻佛法了……”
墨丘双眼一眯,他觉得有问题。
可问题在哪,他不知道。
……
皇宫,广叙无极宫!
诸臣议早朝!
两位僧人,一高一矮,一悲一怒,一黄一赤。
其对面,正是还未恢复好的夜辰。
黄和尚说着:“吾等已是表露清楚,为何贵朝迟迟不肯同意吾等,带回高僧金像?”
夜辰拱手道:“金身之事,事关巨大!还望两位法师,不要如此着急。”
赤和尚一旁挤眉弄眼地呵道:“智仁大师乃是我庭四相,尔等迟迟不归还,可是如江湖传闻般那样,觊觎绝世法诀?!”
夜辰毫不胆怯,直接怼到:“是又怎样?不是又怎样?这金身就不能现在给你们!你们佛庭准备动手吗?来啊!我大夏朝要是害怕!我是你孙子!”
如此嚣张的语气,不仅出自大夏驸马之嘴,还出于朝堂之上!
可想而知,影响是有多么的恶劣!
两个和尚都被气完了!
正准备看向景岳帝,寻思讨个说法。
谁曾想……
抱着美人的景岳帝,拍手叫好!
“说的对!你要就给啊!大不了就打!”景岳帝这道用玩笑语气说的话,传到了每个人的耳朵里。
两个和尚脸色苦青。
这如同过家家般的态度……
真无愧于是昏君!
两个和尚自闭了。
无他……
别说佛庭了,就神武洲单拿出哪个宗门,都不敢和大夏朝叫板!
要知道!
这块天地,可是叫神武的!
“那敢问先生,贵朝准备什么时候归还?”黄和尚无奈问道。
夜辰回答:“按正常日子!现在,两位法师提前两天来到这里,可以先在城中住上两天。”
“待到我们查明智仁大师真正死因之后,再会归还。”
“也算是给佛庭一个交代,给大夏人一个交代!”
“两位法师感觉如何?”
黄赤两和尚相视一眼,皆是赞同。
“那我等就先行离开了。”
正当两位和尚要请辞离开,宫殿外,墨丘的声音传进大殿!
“稍等一下!”
众人投以目光!
只见一人,身穿墨色鹤氅,手拿鹅毛扇。
仪表堂堂、风华正茂、威风凛凛!
一看就是不为凡俗!
“草民!安禄王府墨家庶子墨丘墨又宸拜见皇上!”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随着墨丘的跪拜,大殿顿时响起嘈杂之音。
“原来他就是墨丘!”
“如此风貌!不愧是文鸾赐福之人!”
“墨氏庶子,人中龙凤也!”
议论中多半是赞叹墨丘的,这让他很奇怪。
“肃~静~”
公鸭嗓的太监喊了一句,议论声戛然而止。
“免礼吧!墨子!”
小墨府里没有马车,但好在国子监离小墨府并不远。
半个时辰的路程而已。
三月的清晨还甚是清冷,但抵挡不住墨丘心中的火热。
已经有商贩开始摆摊营业了。
城南市路口,有一膘肥体胖的屠户正与一位只有半人高的卖饼大郎唠着闲嗑。
“武大?你可听曾说……那什么老子的……外……外……”
屠户刚一张嘴,就忘了要说些什么,面色通红,好不滑稽。
“老镇呐,你说的应该是外域吧?”
作为多年一起摆摊的商友,多年一起合作的情谊,武大自然知道老镇要说些什么。
毕竟外域来使,如此大的事情,怎能不成为当下百姓口中的流行新闻呢?
“哎对!对对!就是那个外域!”
老镇手法娴熟地把一只肉狗分成了五分,垒叠在案板的前方。
“听说那群秃瓢要来我们这建个那啥子庙!你说……不会又让我们交什么钱吧?”
武大双手揣在一起,胳膊挎着装着烤饼的筐,四处打量着过往行人。
“谁知道呢,上头让你交,你敢不交?”
“别在这胡咧咧了,赶快把你这肉多切几份卖了,多赚几个钱。”
“你老母孩子,还等着你养活呢。”
听到此,老镇刀法顿了一下,然后速度变快。
“是啊……这世道不容易啊。”
卖饼的和卖狗肉的对话吸引了墨丘。
他知道盛景城有座寺,名叫大慈恩悲寺。
不知道这二人说得是不是?
墨丘恭敬问道:“敢问两位,你们说的这寺庙……”
老镇与武大相视一眼,均是很默契的,假装没听见,纷纷看着自己面前的商品。
墨丘先是一愣,但很快是暗笑~
谁说古人不精明?
在买了两个烤饼和四两狗肉当做早餐后,墨丘是得知了两位商户之前所言的意思。
原来此刻正是大慈恩悲寺建成之时。
五年之前,神武洲发生鬼乱,即是幽冥之物祸乱人间。
佛庭之人趁此时机要挟不喜佛教的景岳帝,在盛景城建立寺庙才能为之驱鬼。
而建的就是大慈恩悲寺。
按理来讲,驱鬼之责,神武洲道门责无旁贷。
可好巧不巧的是,道门前一年因遭受魔教七十二派联合攻击昆吾山圣地,求助景岳帝遭拒,致使道门一蹶不振。
后发生鬼乱,道门无暇顾及,也给了佛庭借机生事的机会。
算是景岳帝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
身为皇帝,定然是不能容许江湖门派这些不遵守朝廷法律的势力。
可明显……
景岳帝开错了刀。
相比道门,外来宗派闯入神武洲,简直就是引狼入室。
但事情或许另有隐情,谁又能知道呢。
这算一个小插曲,也顺便让墨丘和李存孝填饱了肚子。
二人来到国子监——神武洲最高学府和教育管理机构。
占地约有两个华清大学那么大,分文武两监。
文监以财、政、文、法等又分零零散散几十舍。
武监以十八般兵器,各种武艺又划几十舍。
而舍,类似于大学的社团,不需要必须参加,多是勋贵们添加名气的地方。
文监武监之上,是太学。
太学,君子学六艺,女子学女德,是必学科目。
学成好了,参加考试。
地方为乡试、中央为省试与殿试。
按正常,墨丘需要通过乡试与省试考进国子监。
可因为是勋贵,他没有参加考试,直接进入国子监,可谓是皇恩浩荡。
只要他在国子监学习期间,没有因为经常不去学校而被太学博士开除,那么等他学完之时,不管考个什么样的成绩,当一个地方乡绅是绰绰有余。
甚至如果墨丘不是庶子,连中央官都可以争一下!
甚至要是再花几个钱,认识几个高官,一毕业就能上朝参议!
但这对墨丘来讲,任重而道远。
毕竟从李存孝口中得知,他昏迷有了三天,他父亲根本没来看他。
至于他向来慈爱,喜欢孙子辈的墨母,也是对他不管不问。
至于大夫人……
墨丘寻思着对方不害自己,就已经很棒了。
典型的一个爹不亲娘不爱、奶奶不疼的小屁孩儿。
“走吧。这学习可是个苦差事,你可一定要给我坚持下来,别打本公子的脸。”
墨丘嘱咐着李存孝。
但看到对方眼神中的火热,又觉得自己说话有些多余。
算了,走一步看一步吧。
要是李存孝真不是学习的料,学学武也可以的。
“存孝绝不辜负少爷!”
听着李存孝的保证,墨丘点了点头。
但好巧不巧的是,二人刚一迈过门槛,迎面就撞见了沈斌等一行人。
这是什么运气?
墨丘无语了。
他本想着提前到,想来沈斌那懒货估计要日上三竿,太阳晒屁股了才能来国子监。
这样就可以躲过,避免一些麻烦。
可谁能想到,冤家路窄啊!
墨丘不去看沈斌,毕竟有一个月没来,对方估计可能会不认识自己。
但墨丘有点低估了自己的颜值。
也低估了来源于沈斌那大猩猩外貌深深的怨念~
就墨丘鹤立鸡群的长相,就算蒙着面,那举手投足的气质都知道是大帅哥!
“墨丘?”本是面色阴沉的沈斌,看见了墨丘,顿时脸上露出了玩味的笑容。
“见过沈公子,好久不见。”
墨丘不卑不亢地行礼。
毕竟沈斌他爷是当朝宰相,他爹又是户部尚书。
如今墨府文院,只有他爹是个工部侍郎,其余墨家子弟都是纨绔子弟。
至于武院……
武院主人墨川因被倭人设伏,一家全部葬送在东方。
只留下一位还没有来得及上战场的小儿子,如今客居文府。
现在的墨府,只能是吃着老本,一大家子的人生活在安禄王府里,过着乌托邦的生活。
时不时举行个诗会~
陶冶陶冶一下情操~
或许只有自己的那便宜父亲,能领悟自己眼下的辛酸吧?
“是好久不见!怎么你这小白脸来上学了?不在女人肚子上数日子了?”
沈斌嘲讽道,周围小弟惹得好好大笑。
此刻正是上学高峰,来来往往,认识墨丘的,不认识墨丘的,都看到墨丘此刻被沈斌侮辱。
“沈斌!你如此小人行径,当得起宰相孙子的身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