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镇小说 其他类型 王妃她一心想踹掉王爷曲云阁陆可 番外
王妃她一心想踹掉王爷曲云阁陆可 番外 连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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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男女主角分别是曲云阁陆可的其他类型小说《王妃她一心想踹掉王爷曲云阁陆可 番外》,由网络作家“小布丁的小肉丁”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爱不会变,可会转移,但若是没爱过呢?上一世陆可轻一直以为,只要她足够爱周樾,那终有一日周樾也会像她爱他一样爱上她。秉持着这个想法,她坚持了八年,却换来死于雪夜凄凉下场。她不惧怕病痛缠身,却怕周樾对她露出厌恶神情。他对身边所有人都宽容,唯独吝啬到连一个温和眼神都不愿给她这做妻子的。不知道的还以为她不是他的妻,而是他的仇人。翌日。陆可轻从陈梦中醒来,身体疲乏得很,整个人仿佛被抽走了精神力。短短一夜,她如病重缠身的老者,浑身没劲,眼皮重得很,只想永远合上。她不知是哪里出了岔子,好不容易重活一世,却依旧要承受上一世的痛苦折磨。是她猜错了么?或许她没中毒,而真的是被冻坏身子骨?跌落凌峰之下,他们是在雪地里躺了一夜才醒来。但寒症也非她这般心头绞...

章节试读


爱不会变,可会转移,但若是没爱过呢?

上一世陆可轻一直以为,只要她足够爱周樾,那终有一日周樾也会像她爱他一样爱上她。

秉持着这个想法,她坚持了八年,却换来死于雪夜凄凉下场。

她不惧怕病痛缠身,却怕周樾对她露出厌恶神情。

他对身边所有人都宽容,唯独吝啬到连一个温和眼神都不愿给她这做妻子的。

不知道的还以为她不是他的妻,而是他的仇人。

翌日。

陆可轻从陈梦中醒来,身体疲乏得很,整个人仿佛被抽走了精神力。

短短一夜,她如病重缠身的老者,浑身没劲,眼皮重得很,只想永远合上。

她不知是哪里出了岔子,好不容易重活一世,却依旧要承受上一世的痛苦折磨。

是她猜错了么?

或许她没中毒,而真的是被冻坏身子骨?

跌落凌峰之下,他们是在雪地里躺了一夜才醒来。

但寒症也非她这般心头绞痛啊!

或是她自小便有从娘胎里带出来的毛病,父亲说过,她六岁那年生了场大病坏了身子骨,养了好些年才转好。

或许她心头绞痛便是那场大病留下的后遗症,可六岁那年她究竟生了何病,为什么她一点也想不起来。

看来这事还是得回去问问她的老父亲!

“你倒是能睡,都日晒三竿了。”

听到熟悉的声音,陆可轻长吐口气,看向冥想打坐之人。

经过一夜歇息,周樾的精气神恢复许多,只是向来干净的下颚冒出些青点,更显得他像落魄的公子哥,给人一种颓靡贵气。

大清早的,可真晦气!

陆可轻暗想。

哪怕排除周樾不是给她下毒之人,她也不会给他好脸色!

“干柴烧完了,你今天得多拾些。”闭目养神的他睁眼,双眸含情,眼尾却淡漠。

“我饿了,没劲。”陆可轻发懒的靠着崖壁。

周樾睨了她一眼,目光幽暗,不知在想什么,良久他才抬手。“过来扶我。”

扶你大爷!

陆可轻张嘴想回他一句粗话,但唇瓣嚅嗫半天,最终还是没骂出来。

算了,今天不舒服,还是省省劲,按照前世的发展,明日便有黑衣人追杀周樾,她要好准备。

扶着周樾缓慢走出山洞,比起前日,今日陆可轻显然吃力许多,双腿都在打颤,周樾自然察觉出她的异样,但也仅是以为她是在作。

毕竟这种假装自己受伤博同情的手段陆可轻对他使了不少,一开始他会上当,但到后面,他看穿她后,便冷眼观看她的小丑行为。

两人刚走到山洞口,陆可轻脚下虚晃,突然失重往后倒去,被她扶着的周樾也一并往后倒,他本来可以稳住身形,但因左腿受了伤,加上陆可轻往后倒时刚巧撞到他伤口,他也失去了重心。

两人双双倒地,周樾比较倒霉,成为了陆可轻的垫子,成为垫子也就罢,偏生陆可轻还好死不死压他左腿伤口上。

这一摔虽没将陆可轻摔疼,可却将她摔得有些蒙,半个人几乎以背压周樾身上,他有规律又沉稳的心跳声在她后脑勺处跳动,一下又一下,顿然她耳尖一热。

虽说上一世与周樾成亲五年,但同房次数不过三次,其他亲密之举更是没有!

两人第一次同房还是她耍了小手段,给他下药才得手。

犹记得他知晓自己被她下了药后气得发狠,额上青筋凸起,俊逸面庞涨红,又冷又憎恶的擒着她后颈阴翳道:

“陆可轻,你比青楼的女子还要轻贱!既然这么想要,本王成全你!”

盛怒中的周樾与温柔沾不上边,更何况是对她。

那一夜烛光不灭,她第一次与周樾亲密无间,她尝到初经人事的痛,而他对她半点怜悯之心都没有,只有蛮力和粗暴。

过后温存更是无,留下一地撕裂裙萝和混乱,头也不回的离去,这一走,便是半年之久。

守着樾王府半年,最终她不甚思念,跑边疆寻他。

从未出过远门的她,第一次鼓起勇气离家是为了他。

太多的第一次都是为他,可他没有一次领情,她就连哄他的第一句话也竟是道歉。

跨越千里寻得他,她吃尽苦头,一身尘土,而他依旧是高高在上的樾王爷,身着盔甲,冰冷不近人,见到她时本能皱眉,不耐团在眉宇。

“谁让你过来的!”

半年不见,没有温柔问候,他似在对待一个陌生人。

而她因见到他,顿时忘记一路吃尽的苦头,又是哭又是笑,更多是对他的思念,站离他一步之远,不敢再碰他半分,生怕惹恼他,他又离她远远的。

她像做错事的孩子,压抑着抽泣。

“周樾,对不起,我以后再也不敢了!我发誓保证,绝对不会再做让你不舒服的事!”

那时的她卑微如尘埃,爱他成痴,而他却波澜不惊。

“陆可轻,你给本王起来!”

头顶传来周樾的冷声,他吐出的热气也相应洒下,陆可轻头皮一紧,手忙脚乱的从他身上爬起,期间踩到裙摆又跌回去,狠狠撞在他左腿伤口上。

“唔!”他一声痛苦闷哼,动手推开她。

自知闯祸的陆可轻远离他站于一边,道歉之话张嘴欲出,但理智很快告诉她,她不需要道歉。

一来她不是有意,二来是他硬要她扶。

她小个,又没力气,迟早会摔他又不是不知道!

最后陆可轻总结出来,周樾是活该。

周樾若是知晓陆可轻此刻想法,怕是当场能摘了她脑袋。

“你是故意的。”他疼得喘了一下,左腿骨头本就折了,昨晚他才接上,今日被她这一压,又折了!

“我没有。”她摇头否认。

周樾阴郁的瞪她,视线掠过她微红耳尖。

而她无半分愧疚靠于一边,任由他瞪。

反正上一世被他瞪的次数可多了,不差这一下。

最终这事以周樾一句“扶本王起来”而告一段落。

陆可轻清楚他脾气,这事就这样翻篇了,他日后绝不会找她翻旧账。


拾起埋在雪地里的树枝,陆可轻累得腰酸背痛,心口闷疼厉害,只想找个地方躺一躺。

想到周樾黑着的一张脸,陆可轻觉得命苦,继续拾着干枝。

狗男人说,她若拾不到今日所用量的干柴,就没有吃的。

为了五斗米,她不得不弯腰!

将今日所需的最后一捆干柴抱回山洞,陆可轻累得连手指头都抬不起来,就连周樾递过来的鸡腿,她也仅是扫了一眼,差点说出“给姑娘喂嘴里”的话。

“先放着。”

落下三字,她背对他躺下,心口似堵了一口气,上又上不来,下又下不去,团得她难受。

周樾盯着蜷缩成团的她,捏鸡腿的力道收紧,转了个方向,本欲丢出山洞,可最后还是被他安然放于一边。

矫情。

他心中冷哼。

躺下的陆可轻很快便陷入沉睡,风声离她越来越远。

等她再度醒来时,天已彻底暗下,整个人依旧昏昏沉沉,睡一觉并不能缓解她的疲乏。

这种无力疲乏她并不陌生,上一世刚嫁入樾王府不久,她便有了这种症状,但因成日惦记周樾,她只觉是自己相思过度,待反应过来是自己身体不行时,已然病入膏肓。

靠在崖壁上缓解刚睡醒的迷茫,一日不进食并不觉得饿,但为身体着想,她还是拿起放于一边的鸡腿。

鸡腿肉肥嫩,入口微温,满腔肉香,刺激着她味蕾。

看了眼守在篝火跟前的周樾,她询问。“你说,大家什么时候能来寻我们?”

上一世是半个月,这一世周樾提前醒来,他们会不会提前回去?

上一世只顾着周樾,并没有在意自己的身体,所以她并不清楚上一世的身体是不是也如这一世时的差。

“不清楚。”他盯着燃烧的篝火,明光在他眸底摇曳。

咽下嘴里的鸡肉,陆可轻旁敲侧击的提醒他。“你说刺杀皇上的黑衣人会不会追过来杀我们?”

周樾斜了她一眼,隽秀面庞上不着痕迹的闪过一抹讥讽。

不用他开口,陆可轻明白他的意思,“咯吱咯吱”的咬着鸡骨头,像是在咬周樾的骨头。

她好心提醒,结果他居然嘲讽她!

等明日她找个地方躲起来,才不管他的死活!

听着近似老鼠的啃咬声,周樾耳朵微动,随手将放篝火旁的温热鸡腿丢给她。

鸡腿袭来,陆可轻丢下手中鸡骨头,狼狈接过还冒着烟的鸡腿,瞪了周樾一眼。

“你喂狗啊!”

“对,我是喂狗。”

他顺着她的话回应。

“……”陆可轻嘴角抽搐,忍住将鸡腿招呼他脸上。

吃了两条鸡腿,陆可轻撑得厉害,沉甸甸的脑袋又开始犯困,她很快又睡了过去。

见人又睡着了,周樾冷哼。

“猪!”

可不是猪么,吃饱就睡,睡醒又吃,吃得肥胖被人吃。

夜色渐深,周樾也睡下,只剩下明亮篝火燃着,点亮和温暖狭小山洞。

“啵”

燃烧良久的干柴发出清脆响,并没有吵醒熟睡二人。

五道黑色身影悄无声息的潜入山洞内,一道朝陆可轻靠近,剩下四道转向周樾。

来到陆可轻跟前的黑衣人手持长刀,刀刃在明火下泛着寒光。

刀刃举起,往她脖颈落下,本熟睡的人突而睁眼,大手一挥,干燥黄土洒进蒙面黑衣人眼里,使得他无法继续接下来的行动。

陆可轻没想到杀手居然早一天前来,好在她提前做了准备。

趁着黑衣人眼睛看不见,她腰间使劲跃起,拔下发簪往黑衣人脖颈的大动脉刺去。

霎时,血腥味在山洞内蔓延,猩红温血溅到她发白小脸上,拿发簪的手被血液浸湿。

她一系列动作干净利落,像练了千百遍的老手。

在陆可轻出手对付黑衣人时,周樾也有了动作,眼睛尚未睁开,手拾起几颗石子掷去,四个黑衣人还未来得及有动作便纷纷毙命。

山洞内回归平静,篝火摇曳,周樾睁眼,眸底清晰,扫了眼陆可轻持发簪的手。

红血顺着她指尖“嘀嗒”落地,发出轻微声响。

“倒是小瞧你。”他收回目光。

“彼此彼此。”陆可轻白了他一眼。

狗男人根本没睡,若不是她及时醒来自救,怕此刻已是黑衣人刀刃下亡魂。

“现在怎么办?”盯着五具尸体,陆可轻询问。

她可不想跟死人睡一晚上,也不知晓后面还会有杀手来不。

“离开。”周樾果断指示。

陆可轻没驳他的话,简单擦了手上血迹,扒下其中一个黑衣人的外衣丢给周樾。

周樾冷漠扫了眼落在脚边的黑衣。

“穿上,不然冻死你。”见他这时候还在矫情,陆可轻嫌弃他。

他抿唇,一言不发的套上黑衣。

两人相搀扶离开山洞,寒风如刀子般刮脸上,陆可轻几乎睁不开眼。

他们朝密集的林中走去,一路上留下的痕迹很快被风雪覆盖。

“你有没有办法离开这里?”迎着寒风,陆可轻被冻得牙齿“咯咯”打颤。

“无。”

周樾低头,映入他眸底的是陆可轻卷翘长睫,如蝶翼,睫末积着小点白雪,他竟是想替她拂走那碍眼的雪花。

“要你有何用!”陆可轻半眯眼,风吹得她眼睛生疼。

“吃肉的时候你可不是这么想。”周樾带有施恩的语气轻哼。

“……”

陆可轻被他噎得无话可说,只能加快脚步,谁料脚下的厚雪有些蓬松,她的脚脖子一歪,带着周樾往一边的雪斜坡摔去,两人在雪地里狼狈滚了一路。

周樾麻了,想揪住陆可轻的脖子暴揍一顿,他的左腿第三次骨折了!

他迟早会被陆可轻给玩死!

滚了一路,摔得晕头转向,陆可轻扶着酸疼的腰从雪里站起,环视昏暗四周,彻底失去了方向。

心虚的她没敢直视周樾,她敢指天发誓绝对不是故意而为之,但是三番两次下来,周樾能相信她才有鬼!

“陆可轻,上辈子欠你的!”

周樾从牙缝里挤出字眼,那副恨不得杀之而后快的神情冷得惊人。


“你放屁!”

陆可轻想唾霖森严一口,这家伙睁眼说瞎话的本事还真是不小,那郭蕴夫人身高八尺,魁梧如男子,说她似郭蕴夫人,也不怕闪了舌头。

众人默了,想法七七八八,静等陆可轻回应。

“咳咳咳”

她掩嘴轻咳,一脸病态,一副随时能晕厥的虚弱模样。

“陆大姑娘莫不是不敢吧,你这是要落太子殿下的脸么。”霖森严挑衅。

周霆欲启口,谁料一侧的周樾对他摇了头。

他们兄弟再参合下去,这事就没完没了了,传到父皇那里,恐怕要治陆家的罪。

懒惰的扫了霖森严一眼,陆可轻将汤捂子递给一旁的陆可尔,矜贵抬手。

“绿茵。”

绿茵习惯的伸出双手搀扶陆可轻。

陆可轻宛如贵人,又似随时能晕厥的病娇娘,整个人几乎靠在绿茵身上。

“霖公子,我家女儿身子骨比寻常女子还要娇弱,骑马怕是有些为难,可惜了霖公子送的礼。”陆彦宇心疼女儿,难为她为陆家做了这么多。

“唉,陆大人,不要妄自菲薄,你要相信自家闺女。”霖宥许插话。

陆可轻绕着烈性的马儿走着,在马臀部位时,那甩动的马尾狠狠往她脸上抽了一把。

“呵呵,太可笑了!”

“你也瞧见了!”

“……”

“……”

嘲讽低语四处起伏,陆可轻似个无事人般继续绕着马儿走了一圈,最终顿足,抽回被绿茵搀扶的手,拿着月牙白手绢轻拭被甩的脸颊,动作漫不经心。

周樾很有耐性的看着她娇柔擦拭小脸,舌尖不自觉的抵着上颚。

矫情。

心口间回荡二字,却没收回眼神。

“陆大姑娘,不敢骑马没人会笑话你,只是可惜这陆府几年后便无人问津。”霖森严没这么好的耐性等她,讥讽的话脱口而出。

陆可轻眸底一冷,很淡很淡的斜了他一眼。

他在咒她爹爹早死!

“这马儿太弱,不配做我坐骑。”

月牙白手绢抚在鼻尖上,娇弱声传出,目空一切。

“她居然说那匹马不配做她的坐骑,开什么玩笑!”

“那可是战场上下来的战马!”

“果然是无知之人!半点墨水也没有,如传言般,只会痴傻跟在樾王爷身后。”

“……”

“……”

这下嘲讽声更加肆无忌惮了,连同带出周樾。

周霆低声轻咳,余光扫了周樾一眼。

周樾冷漠,斜了他一眼。

周霆这才侃侃收回余光。

“哈!”霖森严仿佛听到了天大的笑话,“陆大姑娘未免也太狂傲了!”

“呵”陆可轻冷笑一声,“大姑娘说不配,那便是不配,尔等可有异议?”

本来想自称本王妃,但想到已经重活一世,不再是周樾的王妃,她改了口。

害!绿茵汗,觉得她家姑娘这次的口气真的大了。

“行了森严,毕竟是个姑娘,让一让又无妨……”周樊嘲弄。

陆可轻无欲无求,甚至像是在看死人般直视周樊。

拿着月牙白手绢的手有了别的动作,指尖滑过梳起的鬓发,直碰到那支步摇金簪,她毫不犹豫拔下,在众人始料未及的目光之下狠狠刺入马儿脖颈的大动脉。

鲜血飞溅,洒了些在她洁白大氅上,如盛开的红梅。

她的动作迅速、果断、熟络中又带有些狠辣。

“呼”马儿一声嘶叫,顷刻倒在地奄奄一息,脖颈处泊泊流着鲜红血液。

目睹这一幕的众人目瞪口呆。

周樊的脸彻底黑了,陆可轻这一行为如同往他脸上狠狠甩了一巴掌,这一巴掌且还不轻!

周樾暗沉眸低绽放光彩,没觉得陆可轻的做法有异。当日在凌峰之下她果断斩杀两个刺客他便得知,她不是个任由宰割之人。

周霆挑眉,嘴角笑意加深,梅花林的小兔子,原来咬人这么狠……

霖森严瞪大眸子,嘴微张,满脸不敢置信,心头砰砰直跳,好似她杀的不是马,而是他!

直白挑衅,霖森严恼怒。“你好大的胆子,敢杀死本公子的马!”

陆可轻擦拭着被沾染上血迹的指尖,平淡道:“不是说送给陆府的礼么?霖公子还真是小气。罢了,这步摇金簪算是给你的补偿吧!”

沾血的步摇金簪似打发乞丐的丢在霖森严脚下。

霖森严气得跳脚,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陆可轻踱步来到陆彦宇跟前,在陆彦宇傻眼的目光下孱弱出声。

“父亲,女儿受了点惊吓,想下去歇一会。”

哎哟喂!亲闺女,吓到的是他们!

陆彦宇吞咽口水,“既然不适,那便下去歇着吧。”

一旁的唐卿萱仿佛不认识陆可轻般,看向她的目光有探究与猜忌。

在绿茵搀扶下,在众目睽睽之下,陆可轻柔弱不能自理的矜贵离去。

“这还是那疯痴陆可轻么?”

“连眼都不眨,我差点以为她要刺霖公子!”

“你瞧霖森严,被吓得脸都白了,活该!”

“……”

“……”

陆可轻离席之后,众说风云。

主仆二人在后花园漫步,比起前厅的热闹,此地显得有些冷清。

“姑娘,你真厉害!看日后谁还敢嘲笑你!”绿茵兴奋讲道,满眸子皆是对她的崇拜。

陆可轻白了她一眼,拉了拉衣襟,享受着片刻安宁。

她并不想如此,但若任由他人欺压下去,爹爹在官场上怕是会遭受到更多的取笑。

“你今日的风头可真是盛!”

似斥骂又似斥责的女音传来,打破后花园的片刻宁静。

主仆二人转身,只见唐卿萱黑着一张脸前来。

陆可轻拉下眼帘,能猜出唐卿萱是来训她的。

“你父亲在朝堂之上本就难,今日被你这么一闹,你让大家怎么看他!”唐卿萱指着她鼻尖厉声,“你爱出风头我不管你,但不要牵连到你的父亲!”

“孩儿没有!”陆可轻忍了忍,最终还是出声反驳,没有在前厅的尖锐,反而有些委屈。

阿娘这么聪明,不会看不明白今日一事,只要想想都知道,经过今夜,朝中大臣多多少少不会再嘲父亲多年没有儿子一事。


凭借上一世记忆,陆可轻带着绿茵在假山环绕,林木诸多的樾王府熟络走着。

“姑娘,你以前来过樾王府?”绿茵好奇,带路的陆可轻如在自家后院般熟络。

“没来过。”她说着违心话。

“没来过,那你怎么知道出府的路?进来的时候我是认得路的,但是要走出去,就好像没来过一样,都不记得怎么走了。”绿茵叽叽喳喳,只觉樾王府又大又神秘。

“因为我聪明,你蠢。”拐过一处小道,陆可轻回应绿茵的好奇。

绿茵不服的撅嘴,“姑娘,你就会欺负我……”

两人进入偌大的梅林,正是梅花绽放之季,诸多枝头上皆是绽开的红梅,有些花蕊中还藏着飘落的雪花,红中点缀,美而不娇。

“真好看,今天托姑娘的福,终于有机会一睹樾王府的梅花林。”绿茵兴奋得没边,眼里泛着色彩。

陆可轻无语,“让你读书你非得骑猪。”

被取笑绿茵也不生气,伸手欲折下一株红梅,谁料陆可轻悠悠讲道。

“听说周樾极爱这一林子红梅,曾有个不懂事的丫鬟就是折了一朵红梅,便被做成了人彘。”

绿茵眨巴双眼,折花的举动顿住。

主仆二人多年,陆可轻自然知晓绿茵不懂人彘是什么意思,她极度有耐心的解释。

“人彘就是把手脚剁了,挖出双眼,将铜倒入耳朵里,用药毒哑,割掉舌头,最后丢进茅坑终日吃屎度日。”

绿茵被吓得瑟瑟发抖,心有余悸的缩回差点闯了大祸的手。“我的天,幸好有姑娘提醒!”

“噗嗤!”陆可轻被逗笑,不好意思的摆摆手。“我瞎掰的。”

“姑娘!”绿茵红陀着双颊,直跺脚,姑娘太坏了,就会吓唬她!

“还漏了几点,得割鼻,剃光毛发,最后抹了药使得毛发无法生长,就算长了也要一根根拔去。”

梅林深处传来男子的温润声,如潺潺的流水声,极其悦耳。

男子缓缓走来,一袭月牙华服,胸前用黄桃色针线绣着栩栩如生的龙象,眉眼有七分与周樾相似,周樾的眉眼带有些冷冽和薄情,而跟前这位男子的眉眼是温润色泽,谦谦君子。

绿茵怂的躲在陆可轻身后。

见到来人,陆可轻拉下眼帘,感觉自己有点倒霉,居然碰上了这位爷。

大周朝的太子周霆,周樾的同胞兄弟。

这人看似谦谦君子模样,实际心思深沉得很。

上一世见到周霆,陆可轻宛如老鼠见了猫,只有四处逃窜的份。

倒不是上一世太子爷欺负过她,而是这位太子爷藏得太深,光是站在她跟前不动,她就害怕得紧,有好几次周樾都还嘲笑她胆子比老鼠还要小,敢招冷面的他,却怕温润的周霆。

周霆的心有多黑此刻便能看得出来,哪有第一次见面就与一个姑娘家谈论人彘的,哪怕他此刻笑眯眯无害着一张俊俏面容。

就是这么奇特,她不怕周樾黑着一张随时能扭断她脖子的脸,却怕周霆温润无害笑着的一张脸。

本想装不认识他,但他胸膛前的四爪龙图腾显眼,她只能硬着头皮行了个礼。

“参见太子殿下。”

周霆浅笑打量陆可轻,少女瘦瘦小小个,模样乖巧,迎着风他能嗅到经她身上飘来的若有若无药香。

“起来吧。”

陆可轻站直双膝,脑袋垂着,目光盯着雪地,怂得连看周霆一眼都不敢。

“你认识我?”

“大哥,我是你前世弟媳。”

陆可轻差点脑抽老实回答周霆的问话,掐了掌心一把,她不作声的摇头。

“你是樾王府的……侍女?”

周霆饶有兴趣的追问,看她穿着不似樾王府的丫鬟,后院的女子更不可能,他亲弟后院干净到连只母苍蝇都没有,有段时间他都怀疑自个亲弟有断袖之癖。

“不……不是!”

陆可轻汗,只求这位大爷不要再追问了,再追问下去,她都要将她重生的事托盘而出。

“不是侍女,也不是后院伺候的通房丫鬟,那你便是青楼的戏子咯。”他猜疑。

你大爷的!

陆可轻嘴角抽搐,忍住骂人冲动,知晓周霆是故意的。

“也不是,那便是刺客咯。”他自顾自讲道。

她依旧没出声,垂着的脑袋摇了摇。

盯着默不作声的佳人,周霆上前一步。“你怕本宫?”

陆可轻后退一步,保持距离,中规中矩道:“太子殿下乃真龙天子,民女敬畏。”

夸赞的话周霆听过不少,但还是头一次被取悦到,温和着声音。“你是哪家的姑娘?”

“……”

陆可轻沉默了,她不想告知身份,更不想与周霆牵扯上关系。

佳人再次沉默,周霆也没再追问,随手折了枝嫣红梅花递给她。

“这花开得不错,可否愿意与本宫一同欣赏?”

陆可轻没接过递过来的梅花,低头与周霆僵持着。

觉得这人是不是有毛病,上一世他是极其瞧不上她,哪怕她后面与周樾成了亲,他也从未给过她好脸色,只因他觉得无才无德的她配不上他的胞弟。

这一世他犯抽了?!

周霆很有耐心,陆可轻没接受他的邀请也没生气。

“不会耽误你太多时间,就一会便放你走,本宫一人赏这一林子梅花,着实有些无趣。”

他最后一句无趣显得有些孤寂,陆可轻垂着的脑袋抬起,望着跟前的风华绝代男子。

上一世直到她死都没见周霆娶妻生子,就连侧妃也没有,到底是为什么啊?是他觉得这世间的女子配不上他,还是他有难言之隐?

细想觉得两人有些同病相怜,一个无爱,一个爱而不得。

心间惆怅,罢了,不就是看几朵梅花么,又不是让她去杀人。

抬手接过周霆的梅花,对他行了个礼。

周霆勾唇,心情看起来不错,率先往梅林深处走去。

“姑娘?”盯着周霆的背影,绿茵犹豫的扯着陆可轻的衣袖。

“没事!”拍了拍绿茵的手背,陆可轻跟上周霆。

两人并肩走在盛开红梅中,如画中人。


皑皑大雪铺在大地上,寒风如恶鬼般呼啸不断。

这场漫大的风雪似要将天地毁灭,经过一夜的肆虐还是无法平息下来,反而越下越猛,这是大周朝有史以来最大的一场风雪。

一只苍白的手从蓬松的雪地里伸出,紧接着是身体猛然坐起。

“呼!”

陆可轻张嘴急促吐吸,她脸色被冻得发白,散乱的发髻上沾了些白雪。

她发懵的望着周身环境,只觉熟悉,又觉不可思议。

她不是死了么?

为什么会在凌峰之下?

掐了一把脸颊,疼感传来告诉她,她还活着!

盯着干净又有些小肉的双手,她愣怔。

自从嫁入樾王府没多久她便开始病重缠身,身上的二两肉所剩无几,双手更是皮包骨,条条青筋凸起,绝不像此刻有点小肉,又不显胖。

这样的双手,只有在她十六岁之前的年纪才有。

心中困顿,她跪在雪地中巴拉一下,果不其然的挖出身着绣红线玄色简衣的周樾!

十八岁的周樾生得极好,浓墨般的剑眉,深邃眼窝,没有武夫的鲁莽之气,也没有文人的酸臭秀逸,反倒是俊逸非凡,惹得大周朝一众年轻女子失了心。

盯着熟悉又陌生的周樾,陆可轻错乱了。

这是什么情况?

凌峰之下,十八岁的周樾,她这是重生到十五岁那年?

大周朝民俗,每年冬日都会举办一场大型狩猎宴,她纠缠父亲带她一块来,谁料皇帝遇袭,虽周樾及时救驾,可寡不负敌众,被逼至悬崖边,她为救周樾,双双跌入凌峰之下!

当年她对周樾痴得很,硬是背着昏迷的他躲过追来的杀手,熬过漫长风雪,等来了救援才彻底晕过去。

醒后没等来周樾的道谢,反倒是等来她嫡亲妹妹陆可尔救下周樾的消息!

恩大于天,皇帝赐婚,两家欢喜,可她不高兴,硬是搅黄皇帝的赐婚,让新娘换成了她!

她如愿与周樾成了亲,可是后面的五年是无尽的孤苦。

周樾厌弃她,疼爱她的父亲离世,母亲因为她硬嫁给周樾而与她断绝关系,她的身体更是一年不如一年,一开始她以为是在凌峰之下那年落下的病根,直到后面的吐血、昏睡,她才后知后觉,她是中了毒。

“呸!负心汉,定然是你搞的鬼!”

想到那五年的孤苦,陆可轻又悲又怒,唾了昏迷的周樾一口,抬手往他俊逸脸上赏了一巴掌。

这么做似乎还不足以泄愤,她踉跄爬起,抬脚往他脸上狠狠踩了两脚,期间换脚时还用力碾了碾。

上一世她发过誓,有朝一日她定要在周樾脸上踩两脚!

如今有机会还愿,她又怎么可能放过!

“你就是个瞎子,上一世白救你了,居然恩将仇报给我下毒,丫的你心真黑!”

在周樾脸上留下两个脚丫印,陆可轻一腔闷气才发泄了几分。

双手叉腰,狠狠瞪了眼还在昏迷中的周樾,她不再像前世般带他一块走,而是独自离去。

走在雪地里,陆可轻的裙襦很快便湿了一片,她又冷又饿,风雪更是不留情面的刮在她身上,阻止她前进步伐。

脑中一片混乱,尤记得上一世她硬是等了大半个月才等到人来。

如果来救援之人发现周樾死了,而她还活着,皇帝和太子会不会怪罪于她?会不会怀疑她跟黑衣人是一伙的?

越想越悬,陆可轻只能硬着头皮往回走。

为避免上一世悲惨事情发生,待度过这一劫难,她就离他们远远的,找个良人嫁了,平安度过此生!

回到周樾所在之处,陆可轻忍住给他两脚冲动,敷衍探了探他的鼻息。

“狗男人,命这么硬还不醒来!”

她怨念,若不是有上一世的记忆在,她很难不怀疑这家伙是在故意昏睡!

扒下周樾身上的玄色狼毛大氅往自己身上套,浑身冰冷的她这才舒适的深吸口气,心情好上许多。

难怪上一世从雪地里出来,他不到两日便生龙活虎,感情是他披的大氅如此暖和,她也是傻得很,上一世怕他冻死,把自己的大氅给了他,硬生生将自己冻得留下寒症!

这一世陆可轻不再中规中矩像伺候祖宗一样背上周樾,而是拖着他左腿,像拖死狗一样离开。

寻了附近一处山洞,她才停下拖拽。

按照前世的发展,三日后会有杀手前来刺杀周樾。

前世为躲黑衣人追杀,她带着周樾在凌峰之下的大雪里吃尽苦头,险些丧命!

这一世知晓事情的发展轨迹,她要在黑衣人找上来之前先出手干掉他们!

瞥了眼睡得极安详的周樾,陆可轻顿时又窝火了。

他大爷的,她辛辛苦苦的想办法活下去,而他却在呼呼大睡,这让她怎能不生气!尤其是加上前世恩怨!

一个箭步冲到周樾跟前,抬脚又往他脸上狠狠一踹,本欲再来一脚时,谁料本昏迷不醒的人突而转醒。

这一波操作可差点没将陆可轻吓死,双腿发软,想拜祖宗一样给周樾跪下。

若被周王八糕知道她往他脸上踩了三脚,他不将她脑袋摘下来才怪!

“你要作甚?”

刚转醒的周樾只觉浑身泛疼,尤其是脸上更甚。

黝黑双眸由陆可轻抬起的脚一路审视到她披身上的玄色大氅。

那是他的大氅。

他记忆停在两人双双跌落悬崖瞬间,现身处山洞,怕是陆可轻的手笔,真是难为她一个小姑娘。

但!若不是因为她突然冲上来,他也不至于跌下悬崖!

踩了周樾三脚的陆可轻心中发虚得很,尴尬放下欲往他脸上继续踹的脚,发干的笑着。

“王爷,您老醒了,可有什么不适?”怎么跟上一世不一样?

周樾尝试坐了起来,左腿疼得厉害且又动不了,他俊逸面容狰狞,嘴里溢出沉闷的痛苦声。

“你去捡些干柴回来。”吩咐陆可轻,丝毫不关心她出去后会不会迷失在大雪中。

陆可轻敢怒不敢言,只能老实巴交的转身出去。

周樾的功夫深不可测,哪怕他瘸了,也不影响他扭下她脑袋,她也只是敢在他昏迷时造次,他若是清醒着,她可是万万不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