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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排队的时候，看见前面不远处，那个熟悉的背影。

我走过去拍拍她的肩。

楚薇笑了，“孩子名字你还没想好啊？

爸爸接到两个宝宝，正头疼地骂你呢。”

“让他烦恼去吧。

我还能再想二十几年呢，我得好好想想。”

“谁说我还得嫁你？”

“没关系，我会从小就追你，追到你答应为止。”

妹妹在队伍后面翻白眼，“哥，别秀恩爱了，到我们了，快下去吧。”

我再次进入轮回。

周学润，这次我会盯紧你的。

我会见你一次就揍你一次，揍到你从小就不敢作恶为止。

（完）
周学润以前就虐猫。

上学的时候，我爸给他家当司机，上下学接送，允许捎上同校的我。

一天早上，怎么也等不到他出门，最后我在花园找到他，他正拿着一把小刀在野猫身上划拉。

他满手猫毛，身上都是血迹，他捂住我的嘴，让我别说出去，又威胁我换校服。

等我们上车后，我爸看见我愣了一下，但见我没受伤就又放松下来。

开车后，他只是随口提了一句，快迟到了。

周学润的脸色明显变了，他露出厌恶嘴脸。

“顾叔，怕迟到影响儿子成绩啊？

你儿子学习够好了，好有什么用，以后还不是给我家打工的命。”

“我就算不上学，也是有钱人。

但穷人只能生一窝小穷鬼。”

我爸尴尬地笑了笑，没接话，毕竟在他家讨生活。

但放学后，周学润坐在副驾驶，又骂起脏话，用英文说的，欺负我爸听不懂。

爸爸还是笑眯眯的，夸他学习好，英文说得也好。

他冷冷笑了，“真恶心，整天高兴什么啊，真想看你们父子哭。”

周学润拉开书包，将死猫摔向方向盘。

一个急刹车，车子撞上护栏。

周伯父赶到医院时，周学润指着我，一副受惊的表情，仿佛这一切都和他无关。

我一身血迹，百口莫辩。

周伯父握着我爸的手，抱歉道：“你女儿的意外，本想让你干到退休的，出这事，也没办法了。”

我爸被当场辞退，而我也被学校重点观察。

后来在学校，我和周学润擦肩而过，他压低声音挑衅道：“你妹原来真是哑巴，我一直以为她装的，没想到死了也喊不出声。”

“如果她能喊一声哥哥，你就能早点找到她了。”

我迅速转头，一把掐住他的脖子，将他压在墙上。

他也不反抗，任由我加大力量，慢慢收紧，他脸涨红，青筋暴起，却一副无所畏惧的表情，脸上还带着邪恶的笑意。

直到其他人将我们俩拉开，我差点就能掐死他。


不久后的一天，一只猫从窗户跳进我办公室，我跟着它在公司晃了一圈，它又出去了。

一个女员工，让人帮她挡着猫，说自己怀孕才三个月。

我想起小咪，虽说她打过预防针，以防万一，我还是想将她抱到自己身边养。

楚薇公寓果然换成指纹锁。

大概是监控拍到了我，周学润给我打来电话。

“你站我家门口想干吗？”

“我想接走小咪，你和楚薇说一声，她会同意的。”

小咪在屋内听到我的声音，扒着门叫。

我蹲着轻声哄着她，“小咪乖，等等爸爸啊。”

周学润冷哼一声，“楚薇生日，我带着她在国外过，最近回不去，你下次再来吧。”

“那小咪是哪个阿姨在照顾……”不等我问完，那头已挂了电话。

小咪的叫声越来越急，我发现门锁上有数字面板，输入楚薇的生日，门果然开了。

小咪冲到我面前，着急地要和我贴贴。

我蹲下去，她就往我怀里钻，软软地叫唤着，我抱起她，她的头搁在我的颈肩，紧紧搂住我的脖子。

她讨好的样子，就像怕我丢了她。

小咪被关在屋子里，不知过了几天，也没有阿姨来照顾她。

猫粮袋子破烂不堪，全是抓痕，只破开很小的一道口子，能流出一点点猫粮。

没粮没水，门窗上全是爪痕，屋子里脏乱不堪，臭气熏天。

听邻居说，每天都能听到凄惨的猫叫声。

我将小咪抱得更紧。

我不在家的这些日子，小咪也受罪了。

带她走根本不需要装笼子，她安心地躺在我的胸口，让我抱回家。

就连洗澡她也不讨厌了，毛打湿后，我发现她瘦成了皮包骨。

我开了好几个罐头给她，细心帮她修整劈裂的指甲。

公寓一周三次保洁，喂小咪也是顺手的事。

但阿姨告诉我，周学润特地交代过，这个月不用她去。

周学润不喜欢猫，就算不想给我，也能另找主人。

小咪是我和楚薇的宝贝。

周学润知道。

所以，他要小咪死。


楚薇生产的那天清晨，我坐在河边等待日出。

一缕阳光刺破黑暗的缝隙，好消息接连不断。

周学润这半年投资的产业纷纷崩盘。

周家破产的大新闻终于瞒不住，债主将周家的大楼围了一圈又一圈。

周学润跑到产房门口，焦急地等着楚薇出来。

期待楚薇在虚弱中为他指点方向。

他一身狼狈，几乎是跪下了，颤抖地抓着楚薇的手，哀求着：“救救我，你不是重生的吗，为什么他顾新兴投什么都赚，我投什么都亏！

我好不容易把你抢到我身边！

为什么你不帮我！”

“你是不是骗我！

我已经负债几个亿了！

他们都不信我了，你不知道要债的人多可怕，他们会让我死的！”

“你气我出国悔婚对不对？

我向你道歉！”

楚薇皱着眉，甩开他的手。

周学润急了，护士正好将宝宝推进病房。

他像是找到了救命稻草，大叫起来，“看在我们俩刚出生宝宝的份上！”

“他们不能一出生，爸爸就成了老赖还被人追杀，没有爸爸很可怜的，薇薇，帮我。”

楚薇冷冷笑了，“你看清楚，你是不是爸爸？”

周学润震惊地看向孩子，没有一处地方像他。

他整个人跪倒在地上，一直咬牙切齿地念叨着我的名字。

他终于反应过来，这是我和楚薇给他定制的局。

他很快恢复神色，跪下去，痛哭着，一点点挪到楚薇跟前，“我是你老公啊，薇薇，你最爱的人是我啊。

我欠债，你也是要还的啊。”

楚薇只是平静地看着他，“哦？

该领证的时候，你躲着我，像怕我会分走你一半家产似的，我们可不是夫妻，你忘记了？”

周学润一下噎住了，他站起来，深呼吸着，捏紧了拳，“你从小就接近我，可你明明根本不喜欢我，你重生为了来害我，是吧！

你太狠了！”

楚薇瞧着他这幅样子笑了，“对。

你越惨，我越痛快。”

周学润深呼吸着，他回头环视四周，病房里没有一个人，阿姨抱着宝宝早已离开，周围安静到只有机器运转的声音。

而楚薇躺在床上，虚弱到无法动弹。

他脸上没有表情，冷静地抓起一旁的枕头用力按下去。

本该挣扎的女人，只是单手紧抓床单忍耐着，另一只手指向屋角。

等那只手也无力地垂落，周学润拿开枕头，探了鼻息，确认人死了，才松一口气。

正想着怎么处理枕头，他下意识看向屋角，刚刚女人指的地方。

才发现，那是……摄像头。

红灯正亮着，默默记录下一切。

时代早就变了。


我妹妹，天生是个哑巴。

可她很聪明，所有事不用教，她全都会。

虽然我是早几分钟出生的哥哥，但一直都是她在照顾我。

她郑重其事地提醒过我：哥，水边，不要去。

我问她为什么。

她只是看着远处，过了很久，才挥动手臂告诉我：哥，我们俩，会死在水里。

她在纸上画图，一个男孩，一个女孩。

女孩在水中大呼救命，男孩将一对兄妹骗到岸边。

下去吧，去救她啊，你和她不是好姐妹吗？

下去啊，你喜欢她对不对，你真喜欢她吗？

不会游泳？

我当然知道了。

男孩将兄妹俩推下水，看着两人慢慢溺死在河里。

才悠哉地划船到女孩身边。

女孩吓坏了，不是玩吗？

男孩笑了，对，就是玩。

妹妹写下男孩女孩的名字，周学润，楚薇。

她又抬头看向我，平静的微笑，手指比划着数字。

“哥，我还剩下最后一天了。

就算重生，也不可能比前世多活一天。”

“我就是想再陪陪你和爸爸。

我已经满足了。”

第二天，周家的车突然停在我家门口，周学润下车，要我必须陪他过暑假。

妹妹站了出来，将我推回屋，走前在我口袋塞了一张纸条。

上面写着：不要报仇！

不要报仇！！

不要报仇！！！

哥，我把前世没机会度过的时光，都换给了你。

你要替我好好活下去哦。

我发了疯地追车，我找遍市里所有河边，最后才走进周家别院，他家后山那条河，隐秘在林间的地方。

我听不见妹妹挣扎的声音。

那痛苦的呻吟，她发不出声音，她也喊不出，她只能绝望的等着自己死亡的那一刻。

而这种痛，她经历了不止一次。

走到河边的时候，太阳快下山了，天边的绯红真的好美，但它马上就要消失了。

我看见河水上飘着妹妹的裙子。

周学润蹲在船头，正细细品尝着这时刻，他把玩着平安锁，喃喃自语：“穷人真是迷信，这东西能保平安？

可笑。”

他回头看见我，便故意咬着嘴唇，憋着劲挤出眼泪来，显得那样的无辜。

我将妹妹拖上岸，他还跑过来帮我抬腿。

终于，在其他人围过来之后，我才将怀里的妹妹松开。

可我根本站不起来，全身发疼，我的腿站不直，就算晃着，我也要用尽全身的力气，冲向那个人渣。

周学润在人前装得可真了。

他不知所措地后退，还假装说着，“原谅我吧，我也不想发生这种事。”

他手指间还黏着发丝，我完全能想象，他当时一次又一次抓着妹妹的头，将她按到水里。

“我要杀了你。”

我怒吼着，我无法控制自己，我被几个大人拉着，不让我当场打死他。

我手脚乱挥，几次差点挣脱，又被人拉回去。

拉我的那个人……好像是妹妹。

——不要报仇，活下去。

我在一片嘈杂中，听见野猫在林子里叫唤着，我慢慢冷静下来。

我回头紧紧抱着妹妹，觉得这一切都太荒唐，重生？

怎么可能有这种事？

如果妹妹真的是重生者，怎么不带我们家远离周家，离开这地方，带我们都过上好日子。

为什么要认命？

为什么不改变这一切？

我晃着妹妹的肩膀，可惜没人能告诉我答案。

答案只能我自己找。

是不是枉死，就能重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