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继续盯着他，月光洒在他的肩膀上，将他的脸映得苍白。

他没有回答，只是缓缓站起身，转身离开。

我看着月光照在窗前，脑海里浮现出很久以前的那个夜晚。我问他：“如果有一天我们之间出了问题，你会选我吗？”

“无论发生什么，我都选你。”他当时答得毫不犹豫，眼神坚定得像一颗星。

可是现在，他却连撒谎都不愿意。

04

外面下着暴雨，

我收拾行李，离开这个本来就不属于我的家。

车窗上的雨水汇聚成线，迅速滑落，就像我脸上的泪水，无声却倔强。

我给沈墨留了一封信。

“谢谢你，让我懂得什么是爱。但这一颗心，从今以后，不再为你跳动。”

我的双手紧握方向盘，指节泛白，冷意顺着手指蔓延到全身。

雨刮器机械地摆动，将挡风玻璃上的雨水抹开又覆盖。

我的脑海中翻涌着过去的画面——那个寒冷的冬天，雪花落在他肩上，他脱下外套披在我身上，搂住我说：“无论发生什么，我都在。”

曾经，我以为这句话是一生的承诺。可如今，它成了一种讽刺。

无论发生什么，他“在”的从来不是我，而是那个无形却无处不在的顾婉。

我以为自己可以代替她，可到头来，我不过是一个活生生的影子，一颗跳动的心脏。

我的视线落在后视镜里，那张脸苍白、湿润，眼角还挂着未干的泪水。那是我的脸，好好的。我怎么把日子过成了这样。

我咬紧牙关，目光渐渐变得冷硬：“够了。”

我踩下


天慢慢暗了下来，月亮挂在山尖上，洒下清冷的光。

我躺在摇椅上，看着夜空里稀稀疏疏的星星，感觉自己也像那些星星一样，终于找到了属于自己的位置。

过去的事偶尔会浮现在脑海里，可更多的时候，我只是静静地看着星空，心里一片宁静。

风吹过院子里的花丛，带来阵阵清香。我拉了拉毯子，闭上眼，嘴角带着一丝笑意。明天又是美好的一天。

11

江柔去世后，沈墨好像变了一个人，整体萎靡不振，

好像丢了魂一样，

他在整理江柔遗物时发现了江柔老家的地址。

他决定去那里看看。他不知道来这里能做什么，只是心底有种无法忽视的渴望。

他想看看江柔生活过的地方，看看她喜欢的风景，想找到一点属于她的痕迹，哪怕只是一个故事，也好过无休止的自责和痛苦。

村里的路蜿蜒狭窄，踩在碎石子上，发出轻微的响声。

沈墨一路走，一路问，最终在一处挂着藤蔓的小院门前停下。

院子里干净整洁，门口种着几株不知名的花，风吹过，轻轻摇曳着。他推开虚掩的门，心跳莫名快了一拍。

“你找谁啊？”邻居家的老太太从旁边探出头，打量着他。沈墨转头，努力平静地回答：

“大娘，请问江柔是这个村的吗，她……”他顿了顿，声音有些发哑，

老太太一脸恍然：“哦，你说江柔啊。她在呢，你敲门就行！”

沈墨的脑袋嗡的一声，所有的思绪都在一瞬间被击碎。

他的呼吸猛地一滞，整个人怔在原地，连老太太什么时候转身离开的都没有注意到

“你现在身体里跳动的心脏是她的。

所以，从今以后，我的爱就留在你的身体里了。”

沈墨嘴里的爱当然不是给我江柔的，

而是这颗心脏的主人顾婉。

可是沈墨不知道，我死也不要这颗心脏，

于是，我死了，最后他疯了。

01

空气中弥漫着刺鼻的消毒水味，我迷迷糊糊地在医院醒来。

“她的心，一定不能有事。”低沉的声音从门口传来，是沈墨。

我的手轻轻按住胸口，一阵撕心裂肺得疼痛传来。

我没有死。

顾婉是沈墨的初恋，那天顾婉病重，沈墨听到这个消息跟疯了一样，

但是他喝了酒，不能开车，

我送沈墨去见顾婉最后一面。。

那天雨下得非常大。

对面突然亮起了刺眼的车灯。

我来不及刹车，撞了上去。

胸口传来剧烈的疼痛，之后什么都不知道了。

门被推开，沈墨走了进来。

“醒了？”

他的手伸向我的额头，停顿了几秒，然后轻轻落下。

“沈墨……”我开口，喉咙干涩得像被砂纸刮过。

他停下手，目光终于落在我脸上，眼神怜悯，歉意。

更多的是疏离。

“感觉怎么样？”

“顾婉……”我咬住下唇。“……她怎么样了？”

沈墨的身影僵住了。手却攥得越来越紧，关节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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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恢复？”我笑了，声音冷得像风里的冰片，“你真的在意我的恢复，还是想带着她的心，再来一次这里？”

沈墨的手顿了一下，目光移向脚下的地面。他沉默了许久，最后叹了一口气，低声说道：“别想太多。”

“别想太多？”我突然提高了音量，笑意逐渐冰冷，“沈墨，我的身体里跳动着她的心脏，但我不是她！”

他猛地抬起头，眼神里带着挣扎和痛苦，

但很快又恢复了一贯的冷漠：“别激动，对你的心脏不好。”

我指着胸口，眼圈微红，声音尖锐得像破碎的玻璃，

“沈墨，你到底在乎的是她的心，还是这个活着的我？”

他脸色瞬间苍白，

“我……”他的声音卡在喉咙里，喉结上下滚动，却什么都没说出来。

风卷起一片花海，阳光打在我脸上，可我只觉得冷得彻骨。

我眼泪顺着脸颊滑落，“我爱你，为了你活着，可你让我活得连我自己都认不出来了。

沈墨，我累了，真的累了。”

他张了张嘴，像是想要说什么，可最终只是低下了头。

风继续吹着，他站在花海里，孤独得像一座雕像。

而我转身，离开了花田，

身后，他的脚步声猛地追了过来，但我没有再转身。

04

在医院呆了几个月，

再次回到我和沈墨的家，

恍如隔世，

一回家就看到桌子上的照片，
你不会丢下我……你说过你会一直陪着我，为什么……为什么现在就走了！”

泪水模糊了他的视线，他甚至不敢再看她，只是绝望地抱住头，像一个失去灵魂的人。

回到家时，房间里的一切都保持着她离开时的模样。

桌上的玻璃杯，沙发上的围巾，窗台上的绿植，全都静静地躺在那里，像一场不曾醒来的梦。

他的目光落在那条围巾上，忍不住走过去拾起，指尖触碰到柔软的布料时，记忆如潮水般涌来。

那是一个大雪纷飞的冬夜，江柔冒着雪跑到公司门口，只为给他送这条围巾。

她冻得嘴唇发青，还笑着对他说：“别忘了戴上，外面很冷。”而他只是随口接过，甚至没看她一眼。

想到这里，沈墨的胸口猛然一阵剧痛，像是被狠狠撕裂。

那天她回家后高烧了一整夜，而他却连一句关心的话都没说，只是觉得她“爱操心”。

他喃喃自语：“我以为……是因为顾婉的心脏……”话音未落，他的眼神忽然变得恍惚，像是被什么刺中了。

他的目光扫过窗台上的绿植，那是她每天精心照料的植物，明明很难养活，但她从未懈怠过，

只因为对他说过：“它能净化空气，对你有好处。”

她明明可以不做这些事，她也本可以不付出这么多。

她所有的好都给了他。

脑海中浮现出无数个画面，那些曾被他忽略的细节——她熬夜替他赶项目，累到在会议室门口晕倒；

她在雨夜里站在门口递伞，自己却被淋得浑身湿透……这一切，她全都默默为他承受。

他猛地跌坐在椅子上，双手捂住脸，泪水从指缝间滑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