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现在要好好养身体。”

人蛇的毒素似乎对我并不起作用，除了之前有些发烧头晕，现在身体并无不适。

但我还是装作虚弱的样子躺在床上。

我有预感，那条传说中的人鱼应该是来找我的。

08

晚上，我躺在浴缸里，我沉在浴缸底，温暖的水将我的全身包裹。

我喜欢这种被水流包围的感觉，有种莫名的安心。

透过水面，我可以清晰看到浴室的天花板。

我有个秘密，我可以像人鱼一样在水里呼吸。

老严告诉我不要让任何人知道这件事，他说怕我被抓起来研究。

肚脐下方的一圈泛着隐入皮肉的闷痛。

那里有一道细细的瘢痕，像是把我的什么东西强行剥离后重新缝上了一双腿。

老严说，我出车祸时腿断了，医生给我移植了一双新腿。

可我觉得身下不应该是一双腿，而是一条鱼尾。

金色的鱼尾。

“任予，你好了没有？没出事吧，要不要我帮忙？”

齐丝敲了敲浴室门，这姑娘心里有愧，决定要亲自照顾我。

我叹了口气，她也不怕我们孤男寡女会发生什么事情。

我将黑色美瞳戴上，遮住金色瞳孔。

打开门，齐丝站在门外，打量了我一眼。

“任予，因为你身体抱恙，基地决定派一个新的饲养员来接替你的工作。”

“不行！”我想都没想直接叫出来。

“我的身体很好，还能坚持工作。”

如果他们知道我不再担任他们的饲养员，他们会想尽办法来找我。

就像那条人鱼一样……

“但是…”齐丝后退一步。

“你看起来状态不太好。”

我揉了揉眉头，放缓了语气。

“他们现在还好吧？”

“那些研究体吗？他们有些失控…不过不用担心，已经被控制住了。”<
就行。”

院长笑着握住我的手。

听说他已经有六十多岁了，但脸上没什么皱纹，像个才三十出头的青年。

“别去。”

齐丝扯了扯我的衣角小声告诉我。

“那条人鱼很可怕，基地的人毫无办法，就是在拿人命做实验。”

他不会安分哪怕一分一秒，即使被折磨得奄奄一息，也会倾尽全力把靠近他的人类消灭。

“齐丝，过来。”

齐墨将她拉走，兄妹俩在一旁交谈，我隐隐听到齐丝的声音。

“这是你的主意吧？哥，你怎么能让他冒这个险……”

院长神色依旧，笑得慈祥和蔼。

“不用担心，如果你出事了，我们会给你的家人赔付一大笔钱，足够他下半辈子的花销。”

钱不钱的无所谓，这个机会我肯定不会放过。

我同意了他们的提议。

但有个条件。

我的那些研究体们要得到很好的安顿，而且，我可以随时回去看他们。

齐丝自告奋勇：“我…我会照顾好他们的。”

“你记录的那些东西我都记下来了，1号水母喜静喜暗，触须有553条，不对，之前掉了30条，现在是523条……2号海兔较为敏感，易自残……4号人蛇目前需要加大食量……”

看着齐丝认真地列出一些注意事项，我放心了。

忍不住摸了摸她的脑袋，毛茸茸的人类脑袋摸起来还不赖。

她有些怔愣，突然轻轻抱了我一下，很快分开。

“你干什么要答应他们，我有钱，我可以报答你的救命之恩，给你一大笔钱。”

她仰头直视我的眼睛，眼神带着不舍。

“你现在反悔还来得及。”

我笑了笑：“我又不是去送死。”

齐丝瘪着嘴道：“那跟送死有什么区别？”

12

目前世界上已知的唯一一条人鱼，被锁在基地深处的收容仓内
。

人鱼的声音和眼睛都有蛊惑能力，因此院长让我穿上了全套的防护服。

防护服非常厚重，隔绝了外界的声音，视野是一块电子屏幕生成的场景。

人鱼摧毁了牢笼里的监控设备，外面也不清楚里面的情况。

人类想要在他身上做实验很难，所以就需要一个能够靠近他的饲养员。

一扇又一扇厚重的金属大门缓缓打开。

我孤身一人，缓缓走过长廊。

收容仓内漆黑一片，仿佛踏入了一个野兽的领地。

脚下不知道被什么东西绊了一下，一个踉跄差点摔倒。

我低下头摸了一把水里的障碍物，好像是一具人类的尸骨。

身后的大门已经关上，我没有退路。

“怎么样了？”防护服内的对讲机传来齐墨的声音。

“见到它了吗？”

“没有，我没见到他。”

我在收容仓里转了一圈，没有发现任何异常。

电子屏幕是红外感应，没有探查到生物的踪迹。

尸体倒是探查出不少。

还有几条铁链，原本用来拴住猎物的那一头空空荡荡。

齐墨的声音很疑惑：“怎么会…他没有现身吗？”

我：“没有。”

对面沉默了一会儿，似乎是在商量下一步该怎么办。

良久，齐墨回话道：“行了，回来吧。”

但我不甘心就这样回去。

我能感觉到，他就在这里。

但我身上这套该死的防护服阻隔了我的感官，还有他的感官。

所以，我打算做出一个非常大胆的决定。

我要把这身防护服脱了。

我无视对讲机里的呼叫，艰难把防护服脱下。

脑袋刚刚露出来就闻到一股海洋的腥咸，夹带浓浓的血腥味。

“啪嗒啪嗒…”

突然传来一阵奇怪的声音。

像是鱼璞轻轻拍在浅水上，

双男主

01

我是一名非人生物饲养员，在一所非人生物研究基地工作。

这里的非人生物，全都是基因变异的产物。

它们长相怪异猎奇，骇人，或者绝美，但无一例外的，基因里都带着凶残嗜血的因子。

我进入研究基地的时间不长，但因为亲和力极高，能够让研究体安定下来，所以在很短的时间内就被分配了3个非人生物研究体。

1号研究体，是一条变异的蓝环水母。

或许是因为水母本来就是非常佛系的生物，尽管它的数百条触手有着无比剧烈的毒素，但性格相对其他非人生物要温和得多，只要小心点不被蛰伤，基本上不会有危险。

变异之后的水母体型可以长得非常大，伞盖大到遮天蔽日，触须似无数柔软的彩色飘带在水中散开，美轮美奂。

它在一个巨大的水缸里游动，从水缸前走过时，像是有感知一般，透明绮丽的触须会跟随我的身形轻轻滑过玻璃。

晶蓝剔透的伞盖一张一合，能听到水流划动的声音。

我笑着朝它挥挥手，它从水箱的一头缓缓飘到另一头，没有眼睛，却感觉它一直在目送我。

2号研究体，是一只变异海兔。

漂亮到有些失真的少年静静躺在水底，在看到我之后，头上那对如兔耳一样的触角轻轻晃动，温润湿亮的蓝色眼睛肉眼可见地荡漾出点点笑意。

少年游到水面，探出半个身子，伸出湿凉的手，轻轻拽住我的衣角。

这其实相当危险，谁也不知道他们会不会突然发狂伤人。

但我有信心能安抚他们，我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有着天生的亲和力，能让所有陷入狂躁的生物安静下来。

正因如此，我才被老严推荐到基地当一位饲养员。

“任予…任予……”

少年学着人类的语言，从唇齿间吐出模糊软糯的音节，希望能吸引我的注意，获得更多偏爱。

“好了，2号，
等一会儿再来看你好不好？”

我柔声和他说道，轻轻碰了碰他头上的湿软的触角。

那是他非常重要的感觉器官，每次表达亲昵，他都会伸长触角触碰我的皮肤，感受皮肤的温度。

“任予…别走…任予……”

少年眼见我拽走他掌心的衣角，着急地呼唤。

幽蓝的瞳眸氤氲了一层迷蒙水雾，像得不到糖果快要哭出来的小孩。

我尽管很想再陪一会儿2号，但现在3号研究体更需要我。

02

3号实验体今天要进行再生能力实验。

他被转移到了一个狭小的水箱内，基地的工作人员将他推进实验室。

青年意识到了自己接下来的处境，原本放松展开的触手蜷缩起来。

黑曜石一般的瞳仁轻颤，带上了恐慌，搜寻熟悉的身影。

水箱是密封起来的，我碰不到他，只能隔着玻璃伸出手与他。

“别怕，3号。”

我张嘴无声与他交流。

“有我在。”

青年将脸贴近玻璃，隔着玻璃刮蹭掌心。

工作人员穿着白色的防护服，脸上表情漠然，没有留给我们更多时间。

厚重的金属大门缓缓关上，将我和半章青年的视线隔开。

再生能力实验非常粗暴血腥，就是用各种各样的武器打在实验体身上。

切割、灼烧、劈砍、腐蚀……伴随剧烈的疼痛。

对实验体来说，无异于去地狱走一遭。

每次见到被摧残得奄奄一息的研究体，心里都难受的要死。

浑身冰凉，好像自己也经历了一遍实验。

我心疼他们的处境，但什么都做不了，我能做的只有陪在他们身边安抚他们。

负责这次实验的研究员从走廊的另一头走来。

墙壁上的白炽灯照得他脸发白，毫无血色，像个没有生命的人体模型。

我拿出准备好的证明递给他，这次实验我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