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我的肩胛骨。

沈晴若眼底杀意毕现：“常宁，这是你逼我的！”

我这具还是肉体，剑一拔血也跟着流出来。

“你上一世就是故意推我落水的是吗？”

沈晴若冷笑一声：“你的运气太好，上一辈子有两条命，若不是陆清寒痴情种，你这辈子也不会死在我的剑下！”

我感到疑惑：“你只是为了一个男人就不惜杀人？”

“在我们那个时代，神仙为爱都可毁灭三界！既然我来到这个没有王法的时代，那杀人又算得了什么？”

就在她得意洋洋说话时，我捻了个法诀瞬移到了南天门，歪倒在天兵面前。

沈晴若本就是个任性的姑娘，不假思索便带着剑追上来，没想到当场就被天兵擒住了。

13

天庭近些年神仙因私怨打架斗殴致魂飞魄散的不在少数，非常不利于天庭安宁。

早在陆清寒飞升前期，就由司法天军颁布了禁止打架斗殴的仙律。

这次虽我先挑衅，但只是沈晴若单方面的殴打，而我没动手。

所以我只被关了几天就放出来，而沈晴若则被判下凡历劫。

走出仙牢那天，陆清寒来接我出来。

沈晴若下凡那日，曾红着眼眶告诉他我恢复了记忆。

我以为他会质问什么，没想到他这些日子清减不少，再见面就要给我疗伤。

“不必了。”我拒绝他的好意。

陆清寒皱眉：“阿宁。”

我垂眸，仙气在他脚下流窜，而我脚边什么都没有。

“陆清寒，既然你什么都知道了，我便直说。”

“好，你说。”

我背对着他看向远处的天际，云彩金红，恰如父母惨死的那天。

“沈晴若杀我一世就算了，第二世又杀害了我的父母，此仇不共戴天，这里面也有你的一份！若你当初直截了当承认喜欢她，我也不会纠缠，也不会成为她的眼中钉！若你没把她带上天庭，她也没能力
虐杀我的父母！”

陆清寒瞳孔震了震，伸手想拉我：“阿宁，你误会了，我从未爱过她，一切不过是新鲜，她所说的那个时代，我们从未见过，不是吗？”

我躲开他的手：“是非只在人心，我无意要你的忏悔，毕竟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才最实际，你说对吗？”

陆清寒沉思良久：“对，阿宁，我对你的情谊不是假的，就算偶开小差，大方向也从未变过。你怎样才能消气？”

“你既然听沈晴若说了那么多新时代的事，一定对那个时代了如指掌了，她正在下凡历劫，就把劫难设在新时代吧。”

我露出残忍的笑容，陆清寒睁大了眼睛。

14

陆清寒亲自施法，给沈晴若制造了一个属于她那个时代的幻象。

我悄悄恢复了她的记忆。

沈晴若看着眼前熟悉的一切，瞪大了双眼。

“我这是穿回来了？”

她立马跑向家的方向。

家里站着靠她记忆幻化出的亲人。

一家三口抱头痛哭。

“爸妈，我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们了！”

我坐在云端冷冷注视着这一切。

原来沈晴若，你也是有心的。

“阿宁，真的要这么做吗？”陆清寒有些不忍下手。

“你不做没人强求。”我起身要走。

他急忙拉住我，自知理亏，不对沈晴若下手就证明自己心里还有鬼。

为证明自己对我的真心，他将沈晴若困在了这个幻境里。

沈晴若的父母总会突然性情大变，要么父亲嗜赌，把家产败光后，母亲跳楼。

要么母亲出轨，父亲在一个夜晚将母女杀害。

而每一次死亡，幻境都会立即重启。

我保留了沈晴若每一世的记忆。

她起初恍然大悟：“我这是掉入无限流剧本了！”

说完，她就牢记上一次的记忆，信心满满地准备扭转乾坤。

可
静。

我再睁开眼时，他已经走了。

留下一片狼藉的道观。

16

其实我无意修炼。

体内的精怪内丹保我长生不老。

以后就在这小小道观里搓磨时日，或者剖丹自杀投胎去吧。

当我这个想法越来越强烈时，一个自称是蜀山弟子的少年上了山。

他不过一十八岁，风华正茂，眉眼间满是肆意。

“师父说我天生慧根，让我来这里修炼。”

“你师父是谁？”

话音刚落，剑立刻横向我脖颈。

少年睥睨着我：“师父说了，不能透露他的名讳，谁问谁死！”

我一听正中下怀，便慷慨赴死：“杀了我啊。”

剑锋便往前猛地一送，尖锐的疼痛传来，我笑了。

没想到剑移开。

少年皱眉：“真是个疯女人！”

我睁开眼时，他已经自顾自走向道馆里面，清朗声传来：“我叫李道缘，以后就住在这里了。”

“随便。”我嘀咕。

道观太大，我也懒得打扫，真人金像上落了一层灰，院子里是一簇簇野草野花，银杏树叶落了一池塘。

李道缘声音颤抖：“你竟敢对祖师爷大不敬！”

我瞥他一眼，去煮大白饭。

他忽的将上衣一扯，打了赤膊，白皙的上身紧绷出年轻的肌肉。

还是年轻人有力气，打扫卫生如秋风扫落叶般轻松。

等他把道观打扫得一尘不染，进来吃饭时，脸色变幻莫测：“怪不得你整天想死呢，我天天只吃米饭我也想死！”

我觉得他在变相控诉，不禁低语：“填饱肚子就成。”

李道缘啪一下打掉我手里的饭：“等着！”

真是暴殄天物。

李道缘竟然用那把宝剑杀了只野鸡！

我看着他熟练地给鸡脱毛，再从柴房出来，就是一盆热腾腾的炒鸡了。

一碗黄澄澄
与我又有青梅竹马的情谊，我不信他人挑拨的话。

直到有一日，我给他送饭，撞见他将一叠罚抄递给沈晴若。

沈晴若脸上有墨痕，娇憨可爱，笑着说：“陆清寒，你就是面冷心热。”

陆清寒瞪了她一眼，放下罚抄就匆匆离去。

从他人口中得知，沈晴若被夫子罚抄书一百遍，抄不完就不能回家。

“你在想什么？”陆清寒的脸凑过来，在我唇上轻轻落下一吻。

我见他眼底有抹情欲，不禁蹙了蹙眉。

“陆清寒，你说人好还是鬼好？”

他不假思索：“当然是人。”

我语带怅然：“是啊，还是同类好。”

06

陆清寒在距竹林小屋不远处，建了一座新房子。

我在暗中观察他们俩。

不知在我离开的几日里，他跟沈晴若之间发生了什么，两人已经快一个月没见面了。

要知道，陆清寒不会主动，可沈晴若绝对忍受不了寂寞。

所以很反常。

“今晚找沈小姐一起来吃饭吧。”我故意撮合。

陆清寒摇了摇头。

我还是坚持把人请来了，他也没说什么。

他们两人之间萦绕着古怪的氛围，可却像心有灵犀，总是夹到同一道菜。

一顿饭吃下来，各怀鬼胎。

可分明只有我一只是鬼。

我突然就释怀了。

抬头看了看明亮的月亮，今晚又是十五，该去捉妖了。

07

我故意把话说给沈晴若听。

这位自称从现代穿越来的姑娘，对一切都充满好奇，她一听见捉妖，两眼放光。

陆清寒一眼看穿她的心思，出声警告：“不许来。”

沈晴若吐吐舌头。

两人不需要把话说开，只要一个眼神就知道对方想做什么。

这种默契，是我跟他没有的。

强扭的瓜不甜，我从小
便知道这个道理。

可婚事是陆清寒提的，也是他强行阻我轮回也要在一起，怎么到头来，变成我强扭瓜了？

今晚就让一切结束吧。

当我照旧引来好色的妖怪，陆清寒出手打斗时，沈晴若早已悄悄躲在一棵大树后面。

今晚是只大妖，陆清寒对付它要费些功夫。

就在大妖唤来帮手偷袭陆清寒时，沈晴若飞奔而来。

“陆公子小心！”

妖术贯穿了沈晴若的肉体，鲜血洒了陆清寒一脸。

我在一边冷冷看着，男人瞪大双眼，这一分神，也被大妖打成重伤。

可他紧紧抱着受伤的沈晴若。

“晴若，晴若！”他一遍遍唤着，眼底汹涌着失去挚爱的痛苦。

我看着这一幕心口很痛，也觉得滑稽。

可能真如穿越女所言，陆清寒从始至终都不清楚自己真的爱谁，他需要解放。

那我便放手吧。

可当我准备离去时，一股毁天灭地的灵力澎湃而起。

我瞪大双眼，不可置信地回头，刹那就被击飞了。

陆清寒竟然使出了无上大法。

这个法术比肩天地同寿，会对方圆百里的妖物无差别攻击。

以往他怕伤我，从来不用。

可今天，他又破例了。

沈晴若受伤，令他无暇顾到我。

陆清寒不愧是长老断言的修仙奇才。

他无差别掠夺精怪法力后，就这么水灵灵飞升了。

刹那天空翻起异彩，他周身血迹洗净，衣角都金光闪闪。

我趴在地上无力起身，抬眼时看见他的模样。

他抱着沈晴若说：“阿宁，晴若身受重伤，我先带她上去。”

我从喉咙里闷笑出声：“好。”

他又皱眉：“你别怨我，我对你不薄，待我过些时日，就来寻你。”

……

他一走，鬼差后脚就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