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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离赋全文 棠溪赋月 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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棠溪赋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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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节试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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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妾进门后,一定谨记自己的身份,若公主不喜,就只当妾是个奴婢,让妾做什么都成,妾只要能日日看着宋郎便知足了。”

我饶有趣味地看着她,这副模样,当真像极了当初害死我阿娘的云妃。

她也学着那云妃的模样,想要用假贤良逼我就范。

可惜了,我又不是阿娘,我又不在乎什么名声。

我看向站在两边的大臣,他们此刻都低着头,恨不能将耳朵埋进脖颈。

倒是皇兄和宋辞,满眼的心疼。

皇兄见我看他,还会稍稍收敛一些,宋辞就不一样了,直勾勾地怒视着我。

怒呗,能把我怎么样呢,无能狂怒罢了。

我伸出手,轻轻捏住青梧的下巴,“奴婢?你可知本宫的奴婢都是什么出身?你这种东西,给本宫洗脚都不够资格。”

“本宫看你一眼都嫌脏。”我收回手,身边的婢女适时地递上手帕给我擦手。

青梧看出了我不好说话,转头又对着宋辞哭了起来,“宋郎,都是妾不好,妾不该跟着你来南萧,害得你与公主离心,妾自己还要受着莫大的羞辱。”

“妾明日就离开,走得远远的,此生不见,也再不受这屈辱。”

宋辞禁不住哭的梨花带雨的青梧,看向我的愤怒骤增。

“沈清棠,你够了,这世间谁家男儿没有三妻四妾,你贵为公主就可以罔顾礼法人伦吗?”

“是呀,我贵为公主,就是可以呀。”我坐回椅子上,黠笑着看向他。

宋辞被我噎住,不再与我理论。

他看看青梧,又看向我,鼓足了勇气,扑通一声跪在地上,拱手道,“公主,我是一定要与青梧在一起的,此生


我爬了起来,疑惑地看向他。

“我今晚可以和你一起睡吗?”

他低沉的声音传入耳中,却像一道惊雷在我耳边炸响。

“你说什么?”我反问道,心中莫名慌乱了起来。

许是我没骂他,给他壮了胆, 他直接跨步上前,将我压在了身下。

“姐姐以前不是常说,我年纪太小,除了看看脸蛋没什么大用吗?”

“是吗?”我苦笑,“本宫说过吗?”

“姐姐不仅说过,还经常说,以前我不懂姐姐何意,可我如今懂了。”

他一面说,一面放下帷幛。

我没反抗,一夜旖旎。

翌日,我浑身酸痛爬起来时,身边的人已经不见了踪影。

当我余光扫过他的枕头时,心中一惊。

那枕头上,赫然放着一封信,信的上面压着那对阿娘的耳环,以及——五年前林赋给我看过一眼的玉佩。

两个饰品上的图腾在我眼前再次重合。

他知道了,他知道我知道了。

我有些慌乱,叫了下人来,问林赋现在何处。

下人如实回禀道,“林公子他今晨取了一匹快马,往西岐方向去了。”

见我脸色阴沉,下人又支支吾吾,“我们以为公子是奉了公主您的命令,就……就没敢拦。”

我长叹一口气,想起昨日桥下之景,没为难他,“知道了,下去吧。”

那人像是得了什么天大的赏赐一般,喜笑颜开地退了出去。

我的视线又落在了枕头上。

早些年听闻,舅舅膝下无子,便收养了
下这些毫无反抗之力的底层百姓。

“姐姐。”林赋的声音自耳边传来。

少年背上扛着百根廷杖,依旧挺得笔直。

夕阳映射在脸上,他的每根发丝都发着光。

我望着他,突然发觉,当年需要我弯腰去正视的小崽子,如今居然长得比我还高了。

若是当初没有将他带回公主府,那他还有机会长这么高吗?

“赋儿。”我从腰间解下钱袋,“你放下廷杖,且拿着这些钱,为那些孩子赎身吧。若不够,你再从府中调取,从今往后,无论是西岐,还是南萧,我都不想再看见这些兽孩。”

“这些足够了。”林赋笑得灿烂,“西岐没有兽孩。”

说完,他的笑容凝滞在了脸上,而我正死死地盯着他。

他急忙解释道,“我当年是从西岐到了南萧后才被养起来的。西岐确实没有兽孩。”

这番说辞说服不了我,但我还是缓和了表情,挥挥手让他去了。

他说的是真是假又有何妨,我养了他五年总归是真的,我对这些孩子的同情也是真的。

我无心在桥上等林赋,先一步回了公主府,在房间中翻箱倒柜。

良久,找出了一对耳饰。

魏氏曾在信中和我说过,这是舅舅给阿娘的陪嫁,上面有西岐皇室的图腾,是阿娘最喜之物。

我看着上面的图腾与心中一个图案完全重合,恍然大悟。

10

林赋回来时已是深夜,我正背过身睁着眼躺在床上,辗转难眠。

回首间,我看到了站在门口的他似与平时有些不同。

“姐姐。”他叫我。




我轻声开口叫他,“赋儿。”

他回过头,看向我的眼神惊喜而又慌乱,“姐姐,你来了。”

“为何杀太子?”我直截了当问道。

不等林赋回答,皇兄先急了,多年来第一次叫了我的全名,“沈清棠,你在干什么,为何要问他,不应该直接处以极刑吗?他可是杀了太子!太子啊!”

被打断了谈话,我心中有些不快。

“沈煜,你的皇位坐了这么多年,是坐腻了吗?”

“还是你以为,我多年没来你这盛元殿,你就可以站起来骑在我头上了?”

“你莫要忘了,你的帝位都是我亲手杀了先帝,又感念你母妃恩情送给你的。别说是区区太子,就是你,我也能杀。”

“你!”沈煜用手指着我,气得说不出话来。

这时,殿外响起了一阵嘈杂声,我向外看去,是文武百官。

百官一向是敬沈煜而又怕我,今日一起前来,想来是沈煜早就打好了算盘,想要逼着我处置林赋。

看来是场恶仗了。

我索性找了个好位置坐下,等着百官声讨。

沈煜坐回皇位上,得意地看着我,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样。

真是太可笑了。

永远都记不住我为何可以凌驾于南萧。

百官们站定后,说的五花八门,总结下来无非都是要求赐死林赋。

待他们说完,我看着林赋,依旧还是那个问题,“赋儿,为何杀太子?”

沈煜脸色一沉,还想打断,被我瞪了回去。

林赋向我叩首,“姐姐,因为沈觉不配太子之位。”


p>“就……罚一百大板吧。”我轻飘飘道。

“当真?”沈煜笑了,一百大板,就算不死也是残废了。

我也笑了,“我说话,自然当真。”

9

夕阳西下,染得天边一片血色。

林赋跟在我身后,笑出声来,“姐姐,其实不用这样的,一百大板我扛得住。”

我看着他背上背着的一百块板子,也笑了起来,用极低的声音说道,“我可舍不得。”

“姐姐说什么?”

“没什么。”

“姐姐你看!”途经桥梁时,林赋忽然伸出手指向桥下。

这是盛京最繁华的集市,向来人山人海。

我有些懵,这桥下除了人还是人,什么也没有。

“看什么?”

林赋站定了身子,眼神凝视着下面,“看民生。”

顺着他的目光看去,桥下众生纷纭。

有穿着锦缎华服在街上嬉笑打闹的贵公子,也有被拴在宅院门前做成牲畜的孩童。

有精心装扮穿金戴银的贵妇,也有衣不蔽体,蓬头垢面的流民乞丐。

这样的对比并不可怕,哪里都会有。

可怕的是,我在这人群中找不到任何一个中间人。

没有过得差不多的百姓,只有大富大贵和穷困潦倒。

多年来对南萧波澜不惊的心中此时荡起了涟漪。

我忽然意识到,他们这是在效仿我。

高高在上,视下面的人为无物,是生是死,只在高位者一句话。

要杀便杀,要罚便罚,到最后只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