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郡主哪里吃过这种亏，疯了一样地对衡儿又踢又打，最后让人把他乱棍打死了。

“晦气，什么招财童子，都不要了，全都给我丢出去。”

小桃和衡儿就像两只野狗一样被丢在了城外的乱葬岗。

一夜大雪，等我赶到城外的时候，两个孩子连完整的尸身都没有了。

我捡起地下的长命锁，仰天大哭，只有远处的狼陪我哀嚎。

一个月后，郡主大婚。

迎亲的队伍占了半条街，我挤在看热闹的人群中，盯着轿子摇啊摇。

只恨我的眼里不能射出箭来，不然必让她万箭穿心。

我摸了摸包里的二两银子，转身去了城外的张猎户家。

2.

郡主嫁进了将军府大半年，却天天闹着回娘家，只因她吃不惯将军府上的饭菜。

恭亲王心疼女儿，让管家王婆子挑几个能干会做饭的厨子带过去。

王婆子对我有愧，于是她带上了我。

“你们都是王府的老人了，应该很清楚郡主的口味，最近郡主喜食清淡，切记不要下重了料。”

清淡？郡主的口味我不清楚，但是宋将军的，我可是好好研究过了。

又过了两个月，张猎户那终于有了我想要的东西。

冬至，将军府摆家宴。

一道道山珍海味流水般的摆上了桌，最后一盅紫陶砂锅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

布菜的小厮掀开锅盖，一股奇异的香气扑面而来。

“这是什么，看上去好油腻。”郡主嫌弃的皱了皱眉。

“回郡主，这是为今天特意准备的红烧鹿肉。”

“什么，鹿肉？快拿走，快拿走。”郡主一幅作呕的样子，连连摆手。

可是宋将军却来了兴致，他拦下了小厮的手，捻起一块仔细品尝。

他眼里的怀疑逐渐散去，露出满意的神色。

“嗯，是这个味道，好多年没吃过了。”

将军虽
p>他低声问我：“你那还能弄到鹿肉吗？”

我轻轻点头。

“你就是那个厨娘是吗？我想吃上次的鹿肉了，你现在去给我做一份来。”

将军故意放大了声音，还端走了我手上的甲鱼汤。

“霜儿，你这甲鱼汤都凉了，我拿去喝了啊，让厨房那边再给你做一碗来。”

他转身就走了，离开前还回头看我一眼。

“还站着干嘛？赶紧给我做去！”

我没敢回头，一路狂奔去了张猎户家，我上次让他给我冻的半块鹿肉终于要用上了。

5.

傍晚，将军在后院射箭。

我端着一碗鹿肉杜仲汤站在他身后，汤的浓香顺着风飘得满院都是。

数九寒天，我只穿了一条薄薄的纱裙，冻得脸通红。

“你怎么穿这么少。”

“刚才熬汤不觉得冷，出来时又跑得急，想着早些给将军送过来。”

我不住地发抖，手里的汤也跟着晃呀晃。

将军让我进了屋。

“你这汤里加了什么？怎么有股药味？”将军尝了一口汤，轻轻皱眉。

“回将军，是杜仲。将军常年习武，容易劳损身体，这杜仲可以补肝肾、壮筋骨。”

还可以补肾阳、益精血，是壮阳好物，当然，这后半句我没说出口。

将军近两年一直在边关驻守，刚回京城不久，家里一直只有一位正房夫人，可夫人卧病在床，想必这夫妻之事是有些日子没做了。

而将军正当年，怎么受得了这做和尚的日子呢？

可是此事急不得，习武之人，不喜欢送上门的猎物。

我默默退出房间离开了，装作没看到将军停留在我背影上的幽深目光。

夜里，我睁着双眼看着房顶数着数，378，379。。。

突然，房门动了一下，我立刻闭紧双眼。

将军来的比我预料的晚一些，还好，为了保险起见，我除了杜
“母亲尸骨未寒，你就迫不及待的要扶正你的小妾，如果母亲泉下有知，如何安心闭眼？”

“这事在你母亲走之前我就与她商量过了，她打心里是同意的。自从我纳了梅娘，她对你母亲是日日用心，夜夜服侍，比你母亲自己的贴身丫鬟还要细心。倒是你，去过几次你母亲床前？如果她不能安心闭眼，也一定是因为你这个不孝子！”

“父亲，你要是真的扶正梅娘，那我们将军府就会沦为整个京城的笑柄啊。”

将军站了起来，走到宋景远面前，用手指着他的鼻子。

“有你这样不学无术的儿子，我早就已经是大家的笑柄了。还有，你记住，这件事皇上都是答应了的，太后的懿旨也很快就下来了。你要是还有什么想法，就去宫里跟皇上说吧。”

将军的话彻底堵住了宋景远的嘴，他知道这件事已经没有什么商量的余地了。

他狠狠地踢翻了两把椅子，气急败坏地走了。

那天以后，将军府上上下下都默认我会是未来的主母，所有丫鬟小厮对我态度都变得尊敬又畏惧。

这就是权力的力量。

可是周清霜那边却莫名的安静，原本夫人去世后，将军府自然是她当家，没想到将军却这么快扶正了我，那么她的一切谋划都变成了竹篮打水。她本该异常愤怒才对，为何如今这么安静？

9.

我的不安很快有了答案。

周清霜怀孕了。

知道了这个消息后，将军大喜，她也趁机提议，要为她肚子里的孩子和将军祈福，让我们一同陪她去宝光寺，而且指明我也要去。

去宝安寺要路过城郊的乱葬岗，听着马车外面呼啸的风声，我掀开帘子看向外面，有一瞬的恍惚。

春天到了，这曾是小桃和衡儿最喜欢的季节，因为每年这个时候我都会带他们去城外放风筝。

“娘，你看我的风筝放得最高。”

“不，我的才高，小桃的都要掉下来啦。”

“

郡主和将军儿子大婚前想要一对招财童子做陪嫁，王爷就强买了我的一双儿女。

可是他们进府后日夜哭闹着找娘。

郡主嫌吵，命人割了他们的舌头，丢在了乱葬岗。

三个月后，我擦干了眼泪，进了将军府做了一个美貌厨娘。

将军白天吃了我做的鹿肉杜仲汤，晚上爬上了我的床。

1.

恭亲王的嫡女清霜郡主下个月要和大将军的儿子成婚，整个王府都忙上忙下地招待前来贺喜的客人。

我早上去王府送菜时，被管家王婆子拉去了后厨帮忙。

“梅娘，就帮忙烧个火，一会多给你结点菜钱。”

我有些为难地看看身后的小桃和衡儿。

“就让他俩在花园玩，没事的。”

没事？可偏偏就出了事。

郡主路过花园看到了我的小桃和衡儿，觉得他们冰雪可爱，像极了财神庙的招财童子。

她便央求父亲买下他们。

周清霜是恭亲王唯一的嫡女，从小娇生惯养，刁蛮任性，王爷宠她宠上了天。

更可况她下个月就要嫁人了，王爷对她更是有求必应。

等我烧完火去花园找小桃和衡儿时，他们早已被拖去了内院，只听得到里面传出的隐隐哭声。

王府家丁丢给我二两银子，一脚把我踹出了大门。

寒冬腊月，我在王府门口跪了三天三夜，大雪染白了我的头发，也冰透了我的心。

终于我支撑不住晕倒在地，被王府管家婆子抬回了家。

等我第二日醒来，天已经大亮。

管家婆子神色慌张的跑到床前却支支吾吾地不肯说话。

待我再三询问她才肯张口。

原来小桃和衡儿自从进了王府，日日夜夜的哭闹，一直喊着找娘。

郡主觉得太吵，就命人割了他们的舌头。

衡儿看着姐姐被拉走，一把扑到郡主身上，狠狠地咬了她的手。空碗，“你儿子。”

她哇的一声吐了出来，用手使劲扣自己的喉咙，眼泪、鼻涕混合着呕吐的秽物一起落在地上。

我嫌弃地提起裙摆，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19.

三日后，丫鬟春儿告诉我，周清霜疯了。

她披头散发地抱着个枕头在院子里咿咿呀呀地唱歌，光脚踩在冰凉的雪地里生了一身的冻疮。

又过了三日，周清霜冻死在了花园里。

是时候了，我也该离开了。

又是一个冬天，我收拾好自己的行囊，接着夜色，离开了将军府。

走之前，给将军留了一封信。

感谢了他对我的照拂与关爱，我这样的人是不配做将军夫人了，如果有来生，当牛做马再报答他的恩情吧。

东方既白，宝光寺的竹林里跑出了一个小和尚，她边跑边无声地喊着。

我知道，她一定喊的是，“娘”。

寺外的红梅花开得正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