缓缓抬了起来，指着刘洁，

“你，说说吧，想怎么死？”

我们几个人听到他这句话，全都惊恐地看着刘洁。

“这里全都是恶人，只有你，是无辜的！”

他长长吁了一口气，又恢复了一开始的冷酷残忍，

“在罪恶的世界里，无辜者是有罪的，就像在黑暗里，光是有罪的！”

接着，那把枪向前又伸出了一点，抵在了刘洁的头上，

“所以，你必须死！”

20

看着刘洁那苍白的脸，我们四个人全都闭口不言。

按照男人的逻辑，刘洁是我们几个人中唯一的“受害人”。

而男人，只打算放过自己的“同类”。

“你自己不知道怎么死，那我就来替你选个死法！”

他回头瞧向我们几个人，开口询问，

“你们几个，觉得应该让她怎么死？”

我们缄口不言，没人希望在这样的问题上第一个发表意见。

至少这个时候，我们都还奢求能维持自己一点虚假的“人性”。

“都没想法吗？嘿嘿，她可是真想过要害死你们呢！”

男人那双三角眼从嘲讽的笑纹中透出一阵寒意。

“一枪打死她吧，她不是想给她的老板报仇吗？让她下去陪他们多好？”

周荷率先开了口，她看刘洁的眼神不再是刚才的愧疚和可怜，变得狠毒凌厉。

“便宜她了！大哥……你不是说让家里的女人瞧不起吗？我们到外面去，你可以拿她好好出出气呗。”

凌雅那张哭花了妆容的脸上，又出现了一见她时的妖娆，只是现在多了凶残和谄媚。

“妈的，因为这个小贱人，差点害死我们几个，要我说，把她勒死，然后放到碎肉机里全做成肉馅！”

郑浩的怒火已经让他开始四处寻找绳索，现在只要男人一声令下，我想，郑浩一定会不顾一切勒死刘洁。

“你呢，
雅不可置信的看着变态店员，没想到他居然认识自己。

“我记得那年你拿了金牌，省里面还把你当成明星似的宣传，怎么做起网红来了？”

变态店员不解地问。

“退役之后受不了队里领导的潜规则……”

凌雅话刚说到一半，又被打断，还是那个中年女人。

“呸！臭不要脸装清纯，还不是在网卖骚！”

中年女人恶狠狠的盯着凌雅，眼里藏不住的怨毒和怒气。

“你……”

凌雅被她一句话噎住，一张妩媚的脸涨得通红。

“哟，你们俩，有故事啊？说说吧……”

变态杀手的枪口，对准了那个中年女人。

07

“你们别信她，这个骚货天天在网上露胸露腿，还不是靠着卖骚挣钱？”

中年女人越说越恶毒，简直就是一个怨妇。

“喂，你不守规矩，你还没自我介绍呢！”

变态店员晃了晃手里的枪，眼神中闪过一丝杀意。

“我……我叫周荷……是一个医生……”

女人还没说完，凌雅忽然杏眼圆睁，柳眉倒竖，

“你是那个周荷，市人民医院心外科的周主任！”

“你……你认识我？”

周荷差异地看着凌雅，一脸茫然。

“呵呵，我怎么会不认识你！你就是个图财害命的畜生！”

凌雅也向周荷发难，很明显，他们之间肯定有过节。

“你凭什么骂我？”周荷怒问。

“凭什么？五年前，一个叫卢晓霜的姑娘因为心脏病找你治疗，你对她做了什么？”

凌雅说着话，眼里流下了两行泪水，开始向我们讲述一个悲惨女孩的不幸遭遇。

卢晓霜曾经是凌雅的队友，五年前查出患有风湿性心脏病。

周荷作为主治医生竟然给她开了很多违规高额检查，还开出很多超标高额药品。

卢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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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她考研之后那一年，姐姐原先上班的公司倒闭，她的工作也就丢掉了。

再想找一份工作又遇到了失业潮，很多地方都在裁员，姐姐一个自学本科的学历在南方大城市里根本找不到合适的工作。

眼看着我马上要升高三，跟着就是一笔大学入学的学费和生活费。

我很着急，却也不敢去问姐姐，因为她替我承担的太多太重。

我想，可能这就是我们姐妹的“宿命”了吧。

我的大学梦，可能就此葬送了吧……

16

直到有一天，姐姐告诉我，我们很快就有钱了。

她让我不要担心，好好读书，她找到一个新的工作。

我以为姐姐真的得偿所愿，我很快也能梦想成真，激动地好几个晚上睡不着觉。

两个月之后，我没等来姐姐的工资，只是等来了姐姐冷冰冰的尸体。

我的姐姐，这个世界最爱我的那个人，永远离开我了。

一个代孕中心给了我三千块钱，告诉我我姐姐因为自己营养不良，承受不了取卵手术，死在了手术台上。

看着这三千块钱，我知道，就因为我这个沉重的“包袱”，逼死了我的姐姐。

我最初不知道什么是非法代孕，还以为姐姐是因为替我筹钱自愿去卖卵子。

等我看到姐姐的尸体上，那一条条被折磨留下的伤痕，我才明白，她肯定是被人骗进代孕机构去做了“卵库”的。

那家代孕机构的院长，就是周荷！

我从姐姐留下的手机里也发现了她放弃读研的真相。

姐姐当初去申请助学贷款的时候，被郑浩这个禽兽侮辱了！

他们夫妻俩，一个毁掉了我姐姐的梦想，一个夺走了我姐姐的生命！”

刘洁说到这里，一张脸上早已挂满泪水。

“你……你姐姐是刘雯雯？”

郑浩的表情变得十分惊恐，因为他在刘洁的脸上，看到了当初被他侮辱
说说，她该怎么死？”

男人冲着我扬了扬头。

“要不……放了她吧……她遭的罪够多了……”

在众人惊讶责怪甚至愤怒的眼神中，我稀里糊涂说出了内心的真实想法。

21

“你倒是挺怜香惜玉的，想做好人，你配吗？”

男人诧异的打量着我，好像我说的是一个并不好笑的笑话。

“我……我不配，我只是觉得，好人不该一直受屈……”

我不知道自己怎么回答他那个问题，只好说出了我的真实想法。

“起码，在害人和救人两个选项里，她先选择了救人……”

说完，我扫视了和我跪在一起的几个人，这句话，他们都知道是什么意思。

我们现在还能活着，就是因为刘洁引起的那场“争执”。

如果她真是有心报仇害死我们，恐怕，当初按下卷帘门的就会是刘洁。

这个道理，所有人都知道，只是有的人不想承认而已。

“你也只是我手里的一个人质，凭什么要我放了他？”

接着，男人慢慢走到一个大冷柜旁边，他一把打开了冷柜的门。

“进来吧，你看这个世界对你冰冰冷冷的，你就在这个冰冷的世界里，冰冷的去死吧。”

他用枪指着刘洁，示意刘洁自己钻进冷柜里！

“我……”

刘洁看了一眼男人不容违拗的神情，本想解释什么，可话到嘴边，还是放弃了。

她慢慢起身走到冷柜旁边，把自己蜷缩着“装”进冷柜里面。

那男人看着刘洁慢慢躺好，嘴角泛起了一丝笑意。

我看的真切，这笑容，不像是嘲讽，也没有一开始那种阴狠。

这，是真诚的微笑。

22

转视角：刘洁

那天，我被男人关进冷柜后，彻骨的寒意让我很快就失去了知觉。

恍惚间，我听到男人在
还是哆嗦不停，但是看得出他脸上的期待和希望。

“很好，传下去，游戏开始，有人破坏规则的话，我就先送他走！”

那只断手开始在我们几个人手里挨个往下传。

第一次，“鼓声”停止，那只断手传到了周荷的手里。

“我……我为了业绩，给病人虚开检查项目，开高价药……”

“这些我们都知道了，说点新鲜的……”

变态店员没让她说完，又提出了自己的要求，

“三次说不出来的，直接出局，别骗我啊，劝你们最好说真话，不然，被我问住了，我会用开水给你们洗澡的！”

说完，他那刺耳的尖笑声充斥着整个屋子。

“你的第一次机会没有了哟！游戏继续！”

他阴狠的瞪了周荷一眼，然后又开始敲打桌面。

我们不再害怕那只断手，而是绞尽脑汁回想自己做过的那些恶事。

真的有人能在别人面前扯下自己虚伪的面具吗？

在生存和尊严面前，我想，大多数人还是懂得如何选择的。

“鼓声”再次停止。

看着手里那截断臂，我冷汗不停冒出。

“3~2……”

他催促着，枪托慢慢移向桌面。

10

“我说！我说……我是个恶人！”

没想到高中毕业之后，我又一次开始当众检讨起来。

我叫宋涛，是一个广告公司的策划，主要负责服务地产楼盘的宣传推广。

从业十几年，大大小小的楼盘我做了不少于三十家。

有官家的，也有私营的，甚至那些排面光鲜的龙头企业，我也曾经接触过。

这个行业，表面风光无限，实则深不见底。

常规的虚假宣传、建筑材料以次充好、工程质量未达标开售……

都已经是小得不能再小的细枝末节，一般老百姓根本难分优劣。

更有炒空房、做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