口气，“那天只看了一眼学生证，怕记错了。”

说着，他用白净的手掌，从口袋里捻出一串翡翠手环。

绿的净，青的秀，放在我手里，像是戴在了我心上。

“生日快乐。”他笑眯眯地说。

我攥在手里，他背光的影落在我身上，仰头望着他的眼睛，深邃的瞳孔让我着迷。

他诱人的红白嘴唇，耳边的鬓发。

我多想吻在他脸上。

“谢谢。”

但我没有勇气。

“对了，你吃饭了吗？听说你经常不吃晚饭。”他转而问我。

听说……

我心中窃喜。

“没有。”

“那我们出去吃吧？”

“怎么出去？”我已经很开心了，别无他求，“而且，作业……”

他挑挑眉，坏笑着：“今天别学了，我带你出去玩。”

13

果然是翻墙，我有些后悔穿裙子，幸好他稳稳地扶着我的腰和腿。

月色如水，两个违纪的高中生逃出来吃火锅。

“你很厉害，真的。”他难得夸我。

清凉的晚风吹进店里，我不禁鼻子一酸，眼前已是雾蒙蒙的一片。

“还要感谢梁文阳呢，他帮了我很多。”我无意识地提到他。

但应该没事，我听说他们关系很好。

“文阳啊，好久没遇到他了。”景恒笑着说。

之后我们聊了很多。

“有没有人欺负你，小雨，我帮你罩着。”

“你说话怎么跟我哥似的？”我嗤笑着，摆摆手。

“你比我小，我可不是你哥？”他开玩笑地答，大口大口地往嘴里塞丸子。

“能不能不要当哥啊？”

我脱口而出。

“嗯？”他马上递来疑惑的眼神。

这眼神让我心里动摇，果然，还是不行吗？

“哈哈……我开玩笑的，朋友多好，一起过生日的朋友
这样？别人会误会的，景恒会误会的。

下午，梁文阳带跑的事就传开了。

带的是谁？董琼瑶的同桌。

我连个名字都没有，为什么我考了第一了，他们还是不知道我的名字。

我怕碰见景恒，我怕他说伤我心的话。

结果晚自习他来找我了，轻蔑地挖苦我：“小雨，你跑步不行？”

“是他非要拉着我跑，男生力气多大啊……”我也不让着他，认真地说。

“哦。”

事情就算过去了。

他也不生气，或许是没放在心上。

或许是没把我放在心上。

但是啊，景恒，我都暗恋你那么久了，我不信你没感觉。

还是说你装深沉？

16

假期之后的高二下学期，刚开学董琼瑶就跟她的前桌爆了。

“前天我和景恒一起去看电影了！”她笑得很灿烂。

我偷听的很阴暗。

班里的闲话我也偷听了不少。

“校花校草，郎才女貌。”

“梁文阳都不说话的？”

“他俩早掰了，听说梁文阳现在喜欢那个。”

“哪个？”

这个。

他们开始疯传梁文阳喜欢我，所以不在乎董琼瑶了。

我的心很乱。

我反复问我自己：

景恒为什么不能喜欢董琼瑶？

但他就是没说过喜欢我。

董琼瑶写字的手不慌不忙，她对我一点兴趣都没有。

要说有，或许是她撞到梁文阳的时候还有些慌张。

要说没有，是景恒老是挑我不在的时候来找董琼瑶。

死心吧。

我连问他事实的资格都没有。

可能我没那么喜欢景恒，这件事我过了一个月就释怀了。

景恒还是“小雨，小雨”的叫着我，对我笑的时候笑容还是纯粹的。

但是每当我做卷

稳地护住董琼瑶，把她搂在身后，把人拦在身前。

我脑袋一片空白，曾经心爱的人在挨打，现在最好的朋友也在挨打。

但我能做什么呢？

混乱之间，景恒抱着董琼瑶往巷子口冲，撞倒了在外围的我。

“啊……”我扑倒在地上，只觉肩膀一疼，好像谁踩了一脚。

他只是一愣，回头看我一眼。

“你……小雨？”他遍体鳞伤，肩膀红肿，怀里的董琼瑶一脸惊慌。

“跟你没关系，你来干什么！”吼完我，他就接着跑了。

后面无数人追着他。

确实跟我没关系。

我回头在巷尾找到了瘫倒在地的梁文阳，他脸上血泥交织。

我用纸巾擦着他的脸颊，他的嘴唇。

“我只帮他这一次。”梁文阳伸出脏兮兮的手去摸我的脸。

“我曾喜欢过他……我曾喜欢过他啊……”我的泪水止不住地往下流。

心脏像被撕碎了，疼痛从胸口蔓延到全身。

我就是喜欢他。

19

“小雨，你还戴着啊？”坐在对面的景恒指着自己的右手。

再看我的右手，是那条翡翠手链。

“这不是你那条，你的那条颜色更深。”我失笑道。

“哦，高仿的。”他点点头说。

“你有梁文阳的消息吗？”我探身问他，或者说我正是为了这件事来的。

“嗯？他没告诉你？”他一脸茫然，把眼睛从茶杯里露出来看着我。

“告诉什么？”

这十年，我失去的不光是景恒的联系，还有梁文阳的联系。

“哦，当时你拒绝了他……”景恒话说一半，意识到自己失言了。

接着他无奈地说：“我刚刚说我“也”要结婚了，“也”。”

不用多说了。

梁文阳也是，这么大的事不跟我说一声。

“再见了，景恒！”我走到店门口又回头
”话说到一半，我意识到自己失言了。

他靠在栏杆旁，十四五岁的少年的脸，还真是鲜亮。

“我不是说你跟我姐很像，我是说我想跟你交个朋友。”他真诚的眼神感染了我。

我从没见过这么不安分的男孩，自恋又狂妄，整天堆着张笑脸，又挺能折腾。

晚风习习，吹乱我的头发，也吹乱了我的心。

突然，好想靠近再他一点。

5

我用最笨的方法去学习，想去第一考场见他一面。

身边同学的指指点点和唏嘘声，我也没那么在意了，只是故作镇定地面对他的玩笑话。

等他来找我借课本的时候，我会把头埋在试卷里笑出声来。

他追问我：“没事吧？脸怎么这么红啊。”

我沉默不语，只是心里悄悄的化开了一颗糖。

他在关注我。

你知道我也在关注你吗？景恒。

我悄悄地记住他身边的每一个女同学出现的次数，八卦着她们都聊些什么。

喜欢上一个人，让我变得贪心。

听说他将来要上市实验，我迷茫了一下午。

那不是我能考上的，再怎么追也追不上。

高中分离，相当于人生分离。

面对好似裂缝的成绩断层，我和他之间好容易拉近的距离好像远了。

之后他还会越跑越远。

出了市，出了省，到了我怎么也看不到的地方，我怎么办？

看着脚下冗长的跑道，这一列只有我一人在踱步。

景恒，我必须要追上你啊……

只有加倍练习。

4分05秒，孙雨琦，能跑到就能追上。

跑不了，就别想了！

我默默告诉自己，一步都不能停，停了就结束了。

“这么拼吗？为了考上市实验？”他眯着眼，把一包纸巾递到我面前。

脸上的汗珠滚烫着滑到脖颈，我猛烈地喘着气，脸颊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