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真恨当初我竟然没有看出来她是装的，直到死前才发现。

“妈，如今您身子不好，我给您熬了两个小时的营养汤，您喝点。”

我笑意盈盈地走了过去，婆婆见我脸色绷着脸。

婆婆嘴里支支吾吾地说：

“雅平啊，你知道我这辈子就那么一个心愿，早日抱上大孙子。”

“可如今我出了车祸，还不知道能不能挺过去，也不知道这个心愿能不能实现。”

“我听根子说了，七个月就能生，你就看在你我婆媳这么多年的分上，让妈完成最后一个心愿吧，万一我真的哪天突然咽气了，我也死得安心。”

王丽娟说完装模作样地狠狠咳嗽了几声，那样子就像要死了。

我连忙上前，将食盒放在一旁：“妈，您放心，我一定会好好完成您的心愿。”

一定会让你死得安心的。

王丽娟连连点头，随后瞄了桌子上的汤。

我笑着将汤拿起，刚出锅的汤很烫，我笑：“妈，我来喂您。”

王丽娟点头，倚靠在抱枕上闭着眼睛等待我的伺候。

在她张嘴的那一刹，九十度的汤被我狠狠地灌进了她的口中。

她想要蹦起来，可双腿为了看着真实一些，都用夹板固定，动弹不得。

眼中带着怒气，想开口却因为疼痛而无法开口，只能狠狠地用手指指着我。

我一脸歉意地抬手，将她那双大手按下。

“妈，真是对不起，我没有想到汤这么烫，我去给您找医生。”

嘴上这么说，可我的身体却一动未动。

王丽娟见状，声音嘶哑想要起来去找医生，被我狠狠地按住。

“妈，医生说了您身体病重不能下床，您就老实待着吧。”

王丽娟眼中带着愤怒，挣扎着却无论如何也动弹不得。

疼痛让她尖叫，可嗓子被烫伤只能发出鹅鹅的声音。

我捂嘴掩笑：“哎哟喂，妈，咱们婆媳这么多年，我头一次
让我把话说得这么明白吗？”

王丽娟气得咬牙切齿，嘴里还喃喃自语说着“这小崽子真是卸磨杀驴啊！”

“这么多年不知道帮他赚了多少！”

“妈你先消消气，既然现在我都知道了，我还叫你一声妈，就代表我还是认你的”

“本来我可以什么都不告诉你的，”

“你有没有想过，咱们娘俩合作一下，毕竟同为女人，女人何必为难女人呢？你说是吧？”

王丽娟犹豫几秒慢慢地说道：“ 我凭什么相信你，又为什么找我合作？”

我随手把准备好的巨额保险单摔到她的脸上，受益人的名字那一栏写着李福根。

“这回你该相信了吧？李福根现在巴不得你死，”

王丽娟叹了叹气：“可你为什么要跟我合作，我又凭什么跟你合作？”

“我说王老太太，你别在这里磨磨唧唧的行了吗？”

“你还有的选吗？跟李福根你早晚被他弄死，我无非就图个钱！”

“我也可以告诉你，为什么要找到你说这些，”

“因为跟一个残废合作总比跟一个四肢健全的男人好得多。”

听我说完的王丽娟，艰难地抬起手给我竖了一个大拇指。

其实我压根不需要什么钱，也不需要跟谁合作，显然他们“母子”俩利用这方式不知道坑害了多少人，正义虽然会缺席但永远不会迟到。

10

从王丽娟口中得知，李福根时候在我之前还有个妻子，

他们日子非常穷，李福根不务正业，每天就吃喝玩，后来一次认识到了一个人贩子。

说是拐卖小孩来钱特别快，一开始他和那个人就偷偷拐卖村里的孩子。

赚了钱尝到了甜头一发不可收拾，后来村里把孩子看得紧他们便没了下手的机会，

后来他们就开始拐骗女人“自产自销”。

我问王丽娟什么叫自产自销。

王丽娟跟我说，就是跟个女的生个孩子，
不可遏地盯着我，

“哎哟，妈……你别这么看着我，我还要准备你生个大胖孙子呢！”

“你这个眼神怪吓人的，你放心我肯定圆了你的心愿，”

“况且……况且你还不知道吧？”

“就在昨天，我把您跟福根给我买的意外保险的基础上又加了一条。”

“如果我没顺利生下孩子，中途出任何意外那么所有保费将捐给慈善机构即可生效。”

“我想着，你这身体马上就要去世了，而且福根也曾说过，没有我他也不独活，那我只能直接捐给慈善机构了。”

“哦，对了，咱们家没有什么钱，您说您现在也要不行了，我所幸也给您买了一份保险。”

“这样您死后也能成全我们一家三口，您说是吧？”

婆婆嘴支支吾吾不知道想要说什么，我也不管她要说什么。

总之她跟我装快要死了，我就给她弄成真的快要死了。

第二日王丽娟意识逐渐苏醒，被烫伤那么严重，居然还能开口说话，

不过是一个字一个字地蹦，那样子滑稽又好笑。

“疼……疼……”还假装手抬到半空中又无力地放下，

我佯装没听懂地说：“什么？妈……你说什么？你说你饿了？”

“好，我这就去给你准备吃的。”

我生怕王丽娟嘴巴烫坏了吃不出味道，倒了一袋盐在粥里，

我内心不停感叹，像我这么贴心的儿媳妇真是太难找了。

毕竟上一世你俩母子俩是想要我的命，我现在收一点利息不过的份吧？

我把加了一袋盐的端到王丽娟的身边准备要喂她，

“妈……妈……不是饿，是疼，我嘴喉咙都疼。”

我还是装糊涂：

“什么？妈？你说你想再让我吹吹？好的妈，你放心我吹了好多次了”

隔壁病床新来的人还一直夸我真孝顺，我都不好意思地脸红了。

不是因为她把我夸得脸红，
是我对这夸奖着实受之有愧。

4

我把粥送到王丽娟嘴边，来回转过头不肯吃，

气得我直接掰开嘴拿来漏斗，往嘴上一放，加了一袋盐的一碗粥直接都被我倒了进去。

可能是麻药劲还没有完全过，嘴不仅被我轻松掰开，那么多加了盐的粥就跑到嘴里没有反应。

我刚想着是不是把糖当作了盐倒了进粥里，顿时病床上的王丽娟撕心裂肺喊起来。

“啊……啊，疼死我了！”

这个叫喊声就如同隔壁张大爷家每次劁猪时，猪的惨叫声。

听得我既兴奋又觉得好笑。

可能是因为麻药劲逐渐要过去了，痛感又上来了。

这时一个医生走过来说是要给病人打一针止痛针，我直接拒绝，

“你是干什么的？没经过家属同意，打什么针？滚开！”

只因来的医生正是上一世跟李福根一起强制给我剖腹产的医生，她们都是一伙的。

我得先让这个老太婆体验一下什么叫生不如死。

距离我提前生孩子手术的日子就快要到了，

上一世我还是在李福根跟一个医生强制绑在手术台上，

虽然王丽娟现在还在病床上，但还有一个生龙活虎的李福根，

说来也是奇怪，王丽娟被我弄得这么惨，她的儿子却没怎么来看她，

只不过，一直叮嘱我让我保护好自己，马上要剖腹产了！

既然他不来看她妈，那我就主动让他来看，思索再三准备打电话给李福根：

“老公～你快来呀，妈快要不行了！”

“我知道了。”李福根冷冷地回了我一句！

我在想“我说你妈都要不行了，你还能这么冷静？”

过了一会儿，收到李福根的消息：“在你手术当天我会过去。”

“正好看看你，顺便看看妈。”

还把看望我放在了前面，是简单地看我吗？还是怕我出什么幺蛾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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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再把他们孩子给卖了。

我说：“那他们舍得么，那可是自己的孩子啊！”

王丽娟跟我说：“一开始确实舍不得，不过穷怕了”。

我继续问道，那你是怎么认识李福根的？

“我～我～我就是他们拐来用来生孩子的女人其中一个。”

“一开始我是不情愿的，只不过我也逃不了，还不如跟他们一起干。”

“这个来钱确实快，后来随着我年龄越来越大，就不能再生，后开始扮演李福根的妈，”

“你本来是，我跟李福根的最后一单，谁承想你这姑娘平时看着挺傻，现在却聪明起来了。”

我上去就给王丽娟来了几个大嘴巴子，人贩子就已经挺可恶的，再加上卖自己的孩子更是该死。

可能王丽娟自己也知道罪大恶极，只是闷哼几声，

我继续问王丽娟：“你们也是准备对我的？”

“那你们为什么不演戏演全套，让李福根天天在你身边照顾你？”

“傻丫头，你知道种马么，李福根就相当于这个种马。”

“他不在我身边，当然是找别的女孩子生孩子来卖啊。”

“你以为你是唯一么，其实你只是其中之一。”

“是老板着急买孩子，所以不得已让你提前把孩子生出来，我之前都是在装病！”

难怪我上一世产房里，明明听到了孩子的哭声，

再次醒来却被告知肚子里是一个肿瘤而不是孩子，原来李福根和王丽娟是想把孩子卖了。

王丽娟缓缓地说道：“我三十的时候就跟李福根做这个了，如今快要六十了，”

“将近三十年了，拐卖的孩子没有一百也有八十。”

之后她又发出一阵阵桀桀的怪笑。

看到她我的气更不打一处来，贩卖人口的人就该死。

可见她并不知道悔改，反而还有些许的成就感。

我就是不打一处来，打她我都嫌脏了手，自有人教育王丽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