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颗，露出一截修长白晳的脖颈。

“看什么呢？”虞眠取下鼻梁上的金丝眼镜，双手负在身后，弯下腰注视着我，“不认识我了？”

我迟疑地开口：“虞总？”

“对，是我。”虞眠含笑点头。

似乎猜到我会说什么，虞眠无辜地耸了耸肩：“这是工作，不是吗？”

“……”

变个屁，一样的狡猾。

4

距离正式上班还有段时间，周末，我一如既往地来到度假山庄。

每个周末我都会在度假山庄住两天，边休息边完成甲方给的任务。

我点开几分钟前的信息。

吟吟不是嘤嘤怪：姐姐^ω^

吟吟不是嘤嘤怪：设计图今天可以出来吗

吟吟不是嘤嘤怪：有急用呜呜呜

我：不行，说好的是下周三

吟吟不是嘤嘤怪：姐姐求求你啦，我可以加钱的

吟吟不是嘤嘤怪：拜托拜托～

刚想回绝，对方就发来转账。

看了一眼金额，算了，谁会跟钱过不去，反正她这份设计图已经画得差不多了。

我：行吧

吟吟不是嘤嘤怪：姐姐你最好了，你就是天使，你就是我的神！！！

“咚咚咚。”

我小心翼翼地开了房门，是酒店的工作人员。

工作人员：“您好，非常抱歉，今天这边已经被人包下来了，是我们的疏忽，您看要不我们这边给你退钱再送您两日的山庄免费体验卡？”

虽有遗憾，但也应下了，返回家中已经是晚上八点了。

“砚哥哥～这不好吧，这毕竟是嫂子的房子。”

“阿吟，别提她，她今天去了山庄度假，不会回来的。”

贺砚脸色薄红，剐蹭着程空吟的耳朵，呼吸急促，低喃着：“阿吟，我真的好想你。”

暧昧在昏暗的房间内肆无忌惮地充斥，稀碎的烛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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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我主动走过去，他两眼一亮，我闭了闭眼，深吸一口气：“我从未喜欢过你，不要再在我身上浪费时间了。”

他顿了约莫半分钟，眼眶内略微有些泛红，像是不甘，像是无助，又像是绝望。

他垂下眼帘，勉强地牵动嘴角，疯狂摇头，嘴里喃喃着“不可能，不可能，你明明……”

我冷冷地看着他，缓缓后退一步，无声地宣判着我和他之间的结束。

15

大学同学聚会的日子到了，上次说了一次狠话后，已经半个月没再见到贺砚。

我和他现在到底属于哪种关系呢？同学？

也许，我和他现在连同学都不是。

“走吧。”清润的嗓音从头顶处传来。

“嗯？”

“我陪你去。”虞眠像似看出我的顾虑，揉了揉我的头发，低哑撩人的话语带着些许鼻音，“有事我我担着。”

但我的重点不在这。

今天的他，脱下他华丽的衬衫，换上一身利落的黑色冲锋衣，眼眸清澈明亮，恍惚间，好像又看到了高中时候恣意、嚣张的少年坐在围墙上朝我伸出手。

到了聚会的餐厅，大致扫了一眼，贺砚并不在，我不由得松了口气。

或许是舞会的事情闹大了，大家看我的眼神都带有一丝惧怕疏离。

我也不自讨没趣，同学之间寒暄几句就准备去虞眠的包厢透透风。

虞眠的包厢带个小花园，在二楼。

楼梯间不知道为什么没有开灯，走廊的明亮与楼梯间的昏暗形成一条明显的界线。

越往里走越觉得空气逐渐稠密，一种无法言喻的危机感让我无从逃脱。

突然，一个宽大的手掌捂住了我的口鼻，巨大的后扯力让我的后脑勺重重地砸到厚实的胸膛上，熟悉的嗓音落在耳内。

“对不起，我也不想这样。”

“但，”背后的男人微微躬下身子，另一只手开始不安分地从衣摆蔓延而上，“你的眼睛只能看着我。
投下模糊的光影，似梦似魂。

我若有所思地看着敞开的房门，两人太忘我了，根本没发现我的存在。

出乎意料，当第一次碰上这种事我并不难过，就是有点可惜，不是可惜付出了的感情，而且可惜，乖巧也得不到一个人的心。

我神色自如地掏出手机，让摄像头聚焦在两人身上，无声地记录下这画面。

我垂眼看着手机里的图片，指尖轻轻勾勒着图中男人的轮廓。

为什么偏偏选择背叛呢？

背叛在我这可是要下地狱的。

5

没过几日，程空吟终于约了我出来。

我懒散地靠着椅背，单手支着脑袋，耷拉着眼皮，有一搭没一搭地转动中指的戒指。

程空吟眉心紧蹙，唇线紧绷：“你这什么态度？”

“程小姐，有话直说，别浪费大家的时间。”我掀起眼皮瞥了她一眼，勾唇轻笑，“毕竟，我没有和狗皮膏药对话的习惯。”

闻言，程空吟脸色更加难看，脸上红一阵白一阵。

“我送你出国，期间所有费用全包，工作可以提供，唯一的要求，离开贺砚。”

我支着脑袋打量着对面的人，嘴角微不可察地翘起一个弧度，似乎想到什么，笑容不禁又扩大了些。

“你笑什么？”

“程小姐原来对自己这么没有自信？”

“你！”

“可是我有。”

程空吟急了，没想到对方在被冷落的境况下还如此执着：“再给你额外的……”

“不。程小姐你没明白我的意思，”我懒洋洋地摇了摇头，不咸不淡地开腔，“现在，你没有筹码和我谈判，所以条件，应该由我决定。”

“我不出国，我要这些费用变现。你放心钱到手，我自会离开。”

程空吟长那么大第一次有人这么猖狂地跟她讲话，但是涉及心上人又不得不屈服，反正据她所知对方是失业状态，不过是图钱罢了，蹦跶不了多久，咬咬牙：“成
一股强烈的视线聚焦。

我回过头在形形色色的人群中寻找，终于找到那个熟悉的面孔。

贺砚一动不动地伫立在人群中，浓黑的眉宇拧起，眼中升腾起一股说不上来的情绪，是诧异，是震惊，是汹涌的恨意，还有矛盾的纠结。

我若有所思地将视线停留在贺砚的附近，总觉得少了些什么。

啊，狗皮膏药不见了。

虞眠解决完舞台事故后就去了后花园谈工作，这会儿大家都在兴头上，后花园没什么人。

在大厅闷太久，有点呼吸不畅，只好往人少的地方躲。

我刚路过一片爬山虎，就透过叶片间的缝隙隐约看到两道熟悉的人影，稀碎的字眼断断续续蹦出。

“作品”，“入职PlutoK”，“误会”……

听得七七八八，不由地疑惑，贺砚到底喜欢她什么？喜欢她像个乞丐一样四处蹭别人的东西？

没一会儿，程空吟面露不甘地出来了。

我隐藏在爬山虎的阴影下，阴沉地注视着她准备离去的背影，哂笑一声：“你低声下气求人的模样真的很恶心”

程空吟陡然停下脚步，触电般地迅速回头，瞪得滚圆的眼睛蓄满不加掩饰的杀意。

“我的建议是换个ID，”我不紧不慢地走出阴影，笑吟吟地对上来自对面怨恨的视线，慢条斯理地点评，“那个ID可真是太不适合你了。”

程空吟的眼眸闪烁了几下，许久，被抓得皱巴巴的暗红色布料才被她的主人松开，精致的鱼尾裙已经变成无人在意的布料。

11

我酒量不好，虽然这次喝得少，但还是迷迷糊糊摸索半天才回到家。

身体越来越烫，我随手把外套扒拉下来，胡乱地扔在地上，两眼一闭，把自己丢到软绵绵的沙发里。

意识迷离间，一道开门声响起。

我艰难地抬起头，西装革履的男人背着光，四周的黑暗吞噬一切，唯有他，可以与之对抗。

我下意识地喃喃
>
“来都来了，去，帮我弄杯咖啡过来，”波浪卷抬了抬下巴，语气促狭之极，“哦对了，我要手冲的。”

定制店里吃喝玩乐应有尽有，为了满足客人的需求，咖啡的品种也十分丰富。

我径直走过咖啡区，转身顺走一包感冒药。

我恭敬地将咖啡杯送到波浪卷面前，一只骨节分明的手抢走了咖啡杯。

“我让你来是给人做牛做马的吗？”虞眠不悦地蹙了蹙眉，覆了薄茧的指腹似有似无地在我的手背摩挲了下，末了还惩罚似的用力捏了捏掌心，转头又给一旁的老板冷冷地警告，“别再让我看到闲杂人等。”

波浪卷反应过来“闲杂人等”说的是她自己，激动地要抓虞眠的胳膊却扑了个空，委屈地红着双眼：“虞总，往年都是我出席假面舞会的，我怎么不能来了……”

“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怎么走到今天的。”虞眠无情地打断她的表演，看向她的眼神如刀刃一般充满阴恻恻的寒意。

7

所有人都下班了，办公层空荡荡的，只有钟表的嘀嗒声规律地蔓延。

虞眠拽着我的手把我拉进他的办公室，门被重重地关上。

我察觉到他的状态不对，嗅出一丝危险的气息，奋力想抽出手腕。

他根本不允许我逃跑，单手扣着我的手腕撑在墙上，精健的手臂环着我的腰，我整个人被禁锢在他的怀里。

他忽然俯身下来，细碎的吻落下，强大的牵引力逼得我不得不微微仰头迎接，办公室里光线黯淡，隐约看见他喉结上的痣不甚明显地滚动，但很快温柔缱绻就变成唇齿间的交缠，像似不满地发泄着什么。

面对突如其来的一切，我瞳孔瞬间收缩，眼睫反射性一颤，拂过男人鼻梁上的金丝眼镜，凉凉的，但是我却像火般烫，感觉自己快融成烟，和他身上的雪松气息纠缠在一起。

良久，虞眠克制般地停下，眸光深深地看着我，眼尾的薄红带着一丝晦涩，白里透红的指尖轻抚着我的唇瓣：“为什么不反击？这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