吾能察尔之憎，尔之憎即吾之痛矣。”

他还说，等北方的战事结束了，就将妖精们放回，和我隐居在雪山脚下。

他说，“余翘首以盼是日也，慕慕，且信其期不远矣。”

离开江南后，我又回到了北方。

那里寒风凛冽，雪地一片白茫茫。世人定然不知，有一帝王长眠于此。

，边疆越发不安宁。

李羡决定带兵出征。

他很舍不得我，日日与我温存，我也非常尽心尽力的服侍他。

我觉得是时候了结了，总和他纠缠不清让我很痛苦。

我盘算了一下，七皇子李昊起事最好，他是唯一对李羡皇位有威胁的人。

七皇子最受太后宠爱，且他妻子便是丞相的小女儿，拥有着得天独厚的背景关系。

唯独的难点是，他对李羡忠心不二，甚至还有些崇拜。

可要是比起太子哥哥，便差了一些，毕竟七皇子和太子才是同一个胞母所生。

七皇子有些不学无术，他最相信的便是天命。

他经常寻仙问药，以求长生之术。

我便入了他的梦，告知他太子哥哥是李羡害死的。

太子是死在女人身上的，稍微亲近些的人都知道。

可那个女人可以和李羡有关系，也可以没关系。

一连入了三天梦，李昊才半信半疑。

第四天，我买通好的证人上了李昊的门，那人提供了只有李羡才有的玉佩，还有盖着李羡宫印的手信。

这下，不信也得信了。

李羡亲征的前一晚，我紧紧抱着他，埋在他的怀里。

拉着他有些粗糙的手，我含情脉脉地对他说把我也带上吧。

李羡不肯带我去。

于是我低声哭泣，哭得楚楚可怜。

我说要是他走了，后宫太后，还有前朝那些狗官，肯定不让我好过。

李羡心软了，于是便不顾众人的劝阻，将我带在了他身边。

去往边关的一路很难走，他舍不得我吃苦，在随行的马车上垫了足足十层厚的被褥，生怕我哪里不舒服。

也因此，路程比平日慢了十来天。

李羡对我无微不至，我很感激这些年他对我的照顾，但是我也始终忘不了我的同族。

到了边关，战事吃紧起来。

他经常不在我身边，只是偶尔会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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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天夜里他将我拿出来，捧在手心里。

在凛冽的寒风中，寂静的星空下，他对着我低语。

“既然你能成精，那么其他雪莲是否也能？”

“京城闹瘟疫，许多人都要死了，这些人中，有支撑着一家人生活的父亲，有刚学会走路说话的垂髫小孩儿，有怀着孩子的弱妇……不知你的妖精朋友能否想办法帮帮忙？救救他们？”

他还说只要帮助他们渡过难关，他就要将我安置在天山上最高的地方，让我日夜吸收天地灵气。

他用他整个九族起誓，如有违背誓言，九族不得善终。

我想起了当年少年救母那张坚毅的脸。

他是一个好人呢。

我动了恻隐心。

于是我呼朋唤友，叫来了好多雪莲精和其他妖精。

夜晚，在天山脚下，在一片隐隐绰绰的篝火中，有数百只小妖精叽叽喳喳的跑向着营地。

很快他们都被李羡随身携带的士兵抓住了。

他们一只只一株株都被装进了盒子里面。

只有白熊精有些担心地躲在了树后，就在士兵把所有妖精都抓住的时候，李羡突然放声大笑起来。

他说有了这些东西，他的士兵一定战无不胜了。

李羡首先抓了一只妖精，拆解了他的本体熬汤，熬了超级一大锅汤喂给士兵。

这些士兵顿时精神抖擞，拥有了超越一般人的力量。

李羡因此获得了一批战无不胜的死士。

我对于这些毫不知情，因为他履行了对我的承诺，将我安放在了天山的最高处。

我吸收着天地日月的精华，可是我却越发孤独了，我不知道外界发生了什么事情。

直到有一天，白熊精爬上山告诉了我真相。

我的心很痛很痛……

3.

又过了五年，我终于凝聚天地精华，化成了人形。

我化作了一个长相很清丽的女子。

据当世人所言，李羡
我相会。

他的神情愈发凝重、疲惫。

一日晚上，服侍他离开后，我趁着月色来到了敌方军营。

敌军头子是个长相很俊美高大的男子，他打量我片刻，最终将目光停留在我手中之物上。

我将从李羡那里拿到的地图和战略部署全都交给了他。

“如果你赢了，我也会是你的。”

很快，李羡的兵步步败退，他割让了一座又一座的城池。

他愈发忙起来，只在我这里能够得到片刻喘息和安宁。

他的战略部署变了又变，敌军开始吃瘪。

我愈发焦躁起来。

8.

就在战事吃紧的时候，一骑铁蹄传来了京城的消息。

以太后为首的七皇子党造反了。

他们声称掌握了李羡谋害前太子及先皇的证据。

李羡弑父杀兄，他们要诛杀罪人。

李羡不在皇宫中，反党长驱而入，占领了皇宫，直接改了国号，七皇子为新皇。

与此同时，北方军心溃散，战事也是屡战屡败，最终我们只能退居留守在一个边陲的小城。

县主想向新皇表忠心，他谋划着杀死李羡。

李羡身边的死士数百，这部分死士对李羡拥有完全的忠心。

在有一个万全之策之前，他不敢动手。

于是我入梦，告知他这些死士的弱点。这些吃了天山雪莲的人，有一个弱点，就是十分畏火。

如果能够采取火攻的话，肯定能一举拿下。

次日晚，一场大火从城东蔓延到了城西。

县主趁机反了。

李羡的一百多名死士为护其主及当地百姓，散的散，亡地亡。

李羡带着我逃了出去，在马背上，他神情狼狈地看着我，对着我说对不起。

“对不起，慕慕，我保护不了你了。”

我看着他黝黑的眼睛，突然笑了起来。

而后我趴在他的怀里低声细语，像是在说情
一日前离世，临走前也没能见到李羡最后一面。

听闻消息，李羡捧着匣子的手发颤，他痛哭出声，费劲地将我从盒子里扒拉出来。

粗鲁地摘取了我的一片花瓣塞进了他母妃嘴里。

“母亲你醒醒，是孩儿不孝，是孩儿来迟了……”

李羡痛苦地哀嚎着。

没多会儿，声音渐渐小了，他昏了过去。

而我也被丢弃在黑暗的匣子里，再也不见天日。

2.

我沉睡了很久。

直到有一天，一个穿着华丽的男子来到我跟前。

他揭开了黑匣子，将我从黑布袋里取出来。

男人的面容和少年有九分相似，但是眉眼更加深邃凌厉，也多了一丝残酷和冷漠。

他将我捧起，仔细地端详着我。

“当初你托梦说，你只要再过一日夜就可以化身成精，是真的吗？”

“你为何后来没有再给我托梦了呢？”

那当然是因为我的灵气在离开雪山之后就慢慢变得羸弱了呀。

我只能休眠保身，哪里还有多余的灵气入梦。

李羡自顾自的说着话，还说他父王寿辰要到了，打算将我献给他的父王炖汤。

“要是你真能化身人形，晚上再来托梦给我，不然就用你炖汤。”

他小心翼翼地将我揣到他的怀里。

于是晚上我就急急忙忙地进入到了他的梦中。

我告诉他，我现在的灵气已经很弱了，所以吸收一日夜的灵气也不能化形，只有将我送回天山，慢慢凝聚天地灵气，才能够化成人形。

翌日，他便起身了，他随行带了一百多人，天山的路很不好走，一路上奔波了一个多月才到。

白熊精闻见了我的气息，兴奋地围着山脚下的枯树跑了十圈，他在这边已等了许多年。

再见到老朋友，我当然也很高兴。

我终于回家了。

可是李羡却伫足在山脚下不再前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