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镇小说 其他类型 女尊:我靠吃软饭走上人生巅峰完结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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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下扇微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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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肆意嬉笑她人,欺凌同窗,本就不对。于理,她与你们同为书院学子,本该平等礼之,于情,她是我远房表妹,我也不应袖手旁观。今日你们同她致歉,事后我会向山长陈述实情,日后若再有此事,就非三言两语能轻松揭过。”

一群女君不可思议地盯着徐鉴止。

徐青沉也很诧异。

她被霸凌一年了,大表姐你早干嘛去了,现在来当好人了?

道貌岸然的世家大族,哼哼。

这群女君再不情不愿,最后还是向徐青沉拱手道了歉。

而后或是觉得羞愤难当,一群人四散离去。

徐鉴止依旧站在原地,试图整理胸前衣物,却无法下手。

半晌,她叹了口气,“你此举实在无状。好在我是个女子,若我是男子……你往后与人冲突,万不可再如此行事!实在有伤风化,匪夷所思。”

徐青沉认错态度良好,试探着顺着杆爬,“大表姐,我知错了,以后不会了。”

有个烨阳徐家嫡女君亲口承认的表姐,她不吃亏,以后说不定就能用得上。

徐鉴止见她垂头认错,点头满意。

殊不知此刻徐青沉心里嘀咕着,若徐鉴止是个男人倒好了!坏了她的名声和清白,那不就只能嫁给自己了?

那可就爽了。

烨阳徐家嫡系大公子,这碗软饭会有多么的香呀?

那吃一口还不飞升,从山嘎嘎的寒门,飞到神都天子脚下。

想一想就美滋滋。

只希望李宣臣她哥哥,也能给力点,多陪嫁些嫁妆,他母亲也能多提携提携自己这个寒门儿媳。

认了这个大表姐后,大表姐走前,看了一眼她放在桌子上翻倒的小菜,和掉在地上裹着饼子的包袱皮。

徐鉴止给她点了一餐荤素搭配的午饭,才做贼一样,半遮着脸,扶住歪倒的玉冠,匆匆离开去换衣服。

倘若没有羞耻心,人就能活得很开心。

徐青沉翘着脚,吃红烧肉。

方才干架只是撕扯一番,又没有咬破她的肉。只是衣服上沾了口水,这就要换身穿戴,这群世家子女真是奢靡无度。

想她小村做题家,连身合身的袄子都没的穿呢!

贫富差距这种东西,光想一想,真气死个人。

徐青沉撑着下巴,吃完了饭,还打包了剩下的,准备带回家当晚饭。

在走出饭堂的时候,忽然见到了地上交错的桌腿处,静静躺着一只羊脂玉佩。

她贼兮兮地东张西望一番,顺起来扫一眼,便揣进了胸口的衣襟里。

玉佩上是雕琢得十分温润的蝙蝠拜月图。

不知道是哪个倒霉鬼打架的时候掉落的,好了,现在被她捡到,是她的了。

打个架,爆个装备,当然是谁捡到,自动绑定谁咯。

树无皮,必死无疑,人无皮,天下无敌。

下午的音律课被她逃掉了。

徐青沉泡在了潘图南的书房,抱着一堆书死记硬背。

院试快要开考了,她这次必要考中!

只要考中秀才,她就能收孝敬了,到时候还能在城里买房子,搬出山沟沟。

柳氏的姑母说了,她们和村长商量好了,如果徐青沉考中秀才,名下免赋税的田地,就全挂她们的。

到时候不光每年给徐青沉送粮食,还给银子。

如果徐青沉能够考中举人,那就能挂名更多的田地免赋税,能够收到更多的孝敬。

嘿嘿。

在这个逃税漏税合法的封建王朝,总算让她发现一个大商机!

怀揣着对日后美好生活的向往,以欲望为第一生产力,徐青沉发愤图强,一直卷到了天边擦黑,才慌慌忙忙和潘图南告别。

一溜小跑下山,将路上撸的一把青草喂给小毛驴,徐青沉嗒嗒出了书院。

今日天色已晚,买棉花的事,只能留到明天了。

倘若她上辈子父母哥哥知道,她这辈子竟然能够读书读到忘记时间,肯定要大吃一惊。

呜呜,她真的在这个狗屁倒灶的古代吃尽了苦头!

同窗骑马她骑驴;同窗佩玉她揣饼;同窗绫罗绸缎,她棉袄漏风。

徐青沉顶着冷风,搓着脸,给自己打气。

等她跟李宣雾成亲,就能过上好日子了!

要先考上秀才,才能去提亲。

光秃秃一个小村姑身份上门提亲,不等见李宣雾双亲,就得被看门大娘棍棒伺候。

徐青沉哀叹这辈子吃不上家里的软饭,也吃不上颜值红利,日复一日的苦读,她的手指头都被劣质毛笔磨出茧子了。

阴暗暗的雨后傍晚,衣服湿哒哒的,空气也冷嗖嗖的,人就很容易变得低落。

毛驴走进村口不久,徐青沉无意间瞥到远处山脚走出一个熟悉的身影。

简单利落的藏青色窄袖衣衫,高挺健朗的身影飞快掠过山林草木,手中拎着一只猎物,肩头扛着一捆巨大的柴垛,健步如飞。

男人凌厉英俊的侧脸在山林中若隐若现,若一支飞射的箭矢。

徐青沉赞美自己好好维护过的视力。

见到村里唯一的小猎户,她的头不疼腰也不酸了。

她摸摸自己干净的脸,想了想,用手指头在嘴巴里嘬嘬,给自己脸上涂的湿漉漉的。

驱赶小毛驴绕路,悄悄摸上了通往山脚深处的小路。

……

疾步的男子很快到家,将猎物挂好,正在认真码柴垛。

“吱嘎吱嘎”

“昂昂昂~”

耳边响起动静。

男人被山雾打湿的发丝下,一双乌黑的眸子忽然一动。

那双粗糙有力的大手碰掉了一块柴火,毫不犹豫踩了上去。

树枝断裂噼啪一声,他的心内奏响更欢快的乐章。

栅栏围起的小院,只有一个潦草的木门,此时一头呆头呆脑的毛驴,大脑袋上顶着一朵黄色小花,正在不断用头顶门。

牧白抬起头,笑着看向驴上的女子。

她手里牵着缰绳,也不让驴直接撞开没锁的,薄薄的木门,而是就那样待在门口,闲闲瞧着他,等着他来开门。

就如同以往每一次一样。

牧白拉开木门,吱哟一声,他拉住缰绳下缘,雀跃地将驴引到院内。

院内有个马槽,以及个简单的草棚。

他没养马,也没养驴,只是为了等她。

槽里有他每天清晨割下来最鲜嫩的草。

驴儿吃得欢快,徐青沉也不好好下驴,直接一脚甩掉马镫,屁股一扭,扑到了牧白的怀里。

他稳稳接住。

“呜呜呜,牧白,我的阿白,我今天可受了大大的委屈了!”

“她们又欺负我,她们天天欺负我,呜呜呜……”

徐青沉仰着脸,将自己涂得湿漉漉的脸给他看。

牧白就保持着身上挂着她的姿势,稳稳进了屋中。

他摸到了她的衣物湿了,要换身新的,


还好徐青沉自认是个有良心,懂上进的好女人。

柳氏正在院中洒扫,两个弟弟一个打水,一个擦桌,都忙得很。

院门大开着,徐青沉立在门口,笑着敲了敲门。

三人立即抬头。

闪亮的三双眼睛。

“青沉儿!”

“姐姐,姐姐!”

三人只看得到徐青沉,全然忽视她身旁身后的一群人。

徐青沉笑眯眯道:“爹,我考中秀才了!”

一家人爆发一声热烈的欢呼,柳氏高兴得潸然落泪,两个弟弟转着圈圈跑来,一边一个抱住徐青沉的大腿,“姐姐好厉害!”

徐青沉挨个摸摸弟弟的脑袋,又看向拭泪的柳氏,将握着李宣雾的手举起,道:“这是……李宣雾,我要娶他。”

柳氏讶然。

李宣雾单手撩起幕篱,抬眸看来,玉白面颊,优雅美丽,贵气天成的世家公子仪态,扑面而来。

他道:“伯父好。”

柳氏为他的容貌所惊,又忍不住打量他那身绫罗,金线银绣,在日光下闪耀得,仿佛正在发光,将青沉儿那一身麻衣青衫对比得灰扑扑的。

柳氏轻轻眯起眼睛。

世家公子的气度,是下层人无法伪装出来的,那是金石珠玉从小,一层一层铺出来的傲慢华美。

但这位公子,看起来似是极为温顺,微微垂着颈项,一副好脾气,逆来顺受的模样。

柳氏沉默着。在他心里,女儿自然配得上所有最好的,他从不会扫兴。

他正要开口,门外锣鼓声响起,一串小鞭炮炸响。

“贺柳家村,徐大娘子高中廪生!”

仆从们让道,笑容满面的两个衙差来到门前,举着一小串噼里啪啦的鞭炮。

柳氏连忙跑到门口去看。他早就听人说起,若是家中有人考中,当日必会有衙差登门报喜。

“恭贺徐秀才大喜,恭贺徐秀才大喜!”

报喜也是有门道的,像是住在这种偏僻的小巷子里的,一般都是些穷书生,没什么油水。

两个衙差在看到那个满脸风霜,衣着破旧的中年男人局促地迎上来,只是对着她们笑,也不掏钱,她们的笑容都有些僵硬。

该不会这一趟,鞭炮钱都回不了本吧?

她们俩心中直道晦气。

柳氏高兴得过了头,徐青沉见状准备掏兜,李宣雾拦住了她。

仆从里有个人走出来,笑着上前去:“多谢两位差娘子报喜,这是我家娘子送两位的一点茶钱,差娘子一路辛苦!沾沾喜气!”

两个衙差被一人一个的荷包,压得手沉,顿时笑容真挚起来。

又是一番吉利话脱口而出。

待人走了,柳氏才反应过来,懊恼自己刚刚失了分寸,竟然不记得打点衙差。

他扫了一眼那个掏出荷包的下人,装作不在意地擦了擦手,唤回两个儿子。

柳氏笑着说:“青沉儿一大早便去看榜了,现下应是饿了,还是先用饭吧。”

接着柳氏又看向李宣雾,和他身后规规矩矩肃立的仆从们。

“李公子,方才劳你破费了,若是不嫌弃寒舍简陋,也留下用餐饭吧。”

李宣雾施了一礼,道:“多谢伯父。”

他回身吩咐那些仆从守在门外。

饭桌上,向来聒噪的徐从从都不说话了,他和弟弟捧着碗,大大的眼睛,一直偷偷藏在碗沿后,打量这个稀奇又漂亮的大哥哥。

徐青沉为李宣雾盛了一碗汤,问:“外面的人不用去吃饭吗?”

李宣雾双手接过,卷起衣袖,也为她也盛了一碗,又为柳氏和两个弟弟都盛了一碗汤,笑着和徐青沉解释:“她们饿了,自然有干粮。”

在主子身边当差,岂有擅离职守的。

徐青沉点点头,那些人并不是现代拿工资有人权的保镖,而都是签了卖身契的家奴。

柳氏三人默默打量他。

李宣雾丝毫不受影响,眉目淡然。

喝完了汤,他继续道:“青沉妹妹已取得秀才功名,该要置办些产业。我在府城与县城都有些私产,皆可过户到你的名下。不知你往后是要入府学进修,还是继续在县里的虞西书院进学?”

他并未用其他饭食,偏着头,静静看她。

徐青沉一喜,又故作犹豫道:“可那是你的产业。我,还未曾上门提亲。”

李宣雾笑:“我自己可以做主。”

徐青沉略略思忖,道:“我要回虞西书院。”

她握紧筷子,“我,还想再试着,参加乡试。”

李宣雾点点头,又问:“那你我何时成婚?”

徐青沉凝眉,盘算了下,“待我乡试后吧,我想专心读书,一切等乡试后再说。”

她握住了李宣雾的手,真诚道:“晏晏,乡试后,我就上你家提亲,我徐青沉此生必不负你!”

他微微抿唇,眼睫扇动,徐徐道:“婚礼可以延后,但我想立即与你去官府结婚书。”

这也太迫不及待了,三媒六聘都不要了?

柳氏咳了咳。

李宣雾没管他,握紧了徐青沉的手,双眸灼灼望着她:“青沉,我一刻也不想等了,我想时时刻刻与你在一起。”

柳氏又咳了咳。

李宣雾依旧没理他。

徐从从和徐容容也没睬柳氏,他们睁着一双亮晶晶的杏眼,齐齐望向徐青沉。

李宣雾催促:“青沉,我们今日便去结婚书吧。”

柳氏小声开始嘀咕,忍不住摆起公公架子:“长这么大,没见过这般孟浪的男子,便是我们村里,也没这么恨嫁的男人……这看起来还是个大家公子呢……”

徐青沉瞥了他一眼。

怎么和我的款爷说话呢?

“好。”

——

出门时,那十个守在门口的仆从们,已有人备好了马车,也有人迎着柳氏等人去另外的宅子。

徐青沉和李宣雾上了马车,柳氏上了另外一架,一群下人搬着东西,码上最后一架马车。

两个弟弟爬上马凳,要爬上徐青沉的马车。

徐青沉起身,将他们拎下去。

“你们跟来做什么?跟你们爹爹到新家去!”

徐从从死死拉着徐青沉的手,又圆又大的杏眸,满满倒影着姐姐的模样,他认真道:“我也想时时刻刻和姐姐在一起,从从要一直陪在姐姐身边,从从也要和姐姐结婚书!”

徐容容抓着车板,连连点头:“容容也一样!”

徐容容没有徐从从嘴皮子利索,他努力仰高瘦瘦的脖子,求着姐姐:“姐姐别丢下容容,容容不能没有姐姐的。”


她也不嫌辛苦,一大早吹着冷风,硬是从西街绕到东街,再依依不舍踩着点去书院。

一路上那些平日里对她甩都不甩的大娘们,此时惊羡的目光,令徐青沉的虚荣心得到了充分的满足。

她的眼睛弯着,笑意就没有消失过。

在学堂的公共马厩那拴好小马驹,她想着,过两天休沐,她要回村一趟。

一方面是柳氏心里有些挂念家中的鸡鸭,以及只收了一半的豆子,另一方面,徐青沉也想回去见见淳朴的老乡们,以及她心肝肝的小猎户。

她的胆子在这些天的蜜月期,被李宣雾养得肥壮无比,正跃跃欲试把牧白接回家。

反正她现在的宅子大得很,再多住十几个牧白,都能住得下!

书院的风景还是一如既往,但是看在如今的徐青沉眼中,就是格外美丽。

她穿得厚实,兜里还有贤惠夫君给的银票,冻不着,饿不着,世上没有比她更阳光开朗的大女孩了。

上完早课,徐青沉听说李宣臣请假了。

听说是起夜时,不慎摔了一跤,受了颇为严重的外伤,昨夜连请了七个大夫上山看诊。

知道小姨子身体不爽,徐青沉就爽了。

她爽爽听完小姨子的八卦,收拾书本,整理仪表,恭敬地去找丙班的夫子,提出升班申请。

徐青沉想参与今年的乡试,找到夫子后,她迫不及待对先生提出,她要参加乡试的野心,和充足的信心,以及不怕难的决心。

夫子依旧在钻研丹尘圣师的诗集,闻言上下打量了一番徐青沉,便说:“你没有读书的慧根,还是回家让你夫郎,给你捐个官身吧。”

徐青沉不肯:“夫子,我已考中秀才,怎么会在读书上没有慧根?夫子,您大可以考验我,我不怕苦不怕难,您可以对我展开应对乡试的魔鬼特训!我肯定坚持得住!”

“应对乡试的特训?”

“嗯!”

“想的够美。没有,爬。”

夫子让徐青沉滚走,别影响她品味丹尘圣师渊博的智慧。

徐青沉挤了两滴眼泪,又是端茶倒水,说尽好话,也没打动铁石心肠的夫子。

她含恨败走。

但徐青沉向来是个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的女人,此处不通,还有他处。

徐青沉重振旗鼓,打起精神,揣着兜,打算去探望大表姐。

大表姐来吉州,是为了秋闱乡试而来。

大表姐这样的士族学霸,既然打算参加乡试,肯定就是奔着一举夺魁而来。

徐青沉盘算着,她说不定会是比夫子更好的老师。

夫子整天捧着丹尘圣师的诗集,像是失了智,难保没有箭在弦上的应试学霸水平高!

——

大表姐的院子离李宣臣的院子不远,徐青沉计划着,说不定请教完表姐,还能顺道去嘲笑下卧床养病的小姨子。

秋季落叶多极了,徐青沉这一路不断拍着乱飞的叶子,踩着夕阳晚光,脚步轻快。

经过侍女通报后,见到了在书房练字的徐观。

“表姐。”她恭敬一礼。

徐观点点头:“何事?”

“许久未见表姐,特来探望。”徐青沉说。

徐观当真了,她搁下笔,抬眸看她,俊美文雅的面庞浮现笑意:“听闻你院试得中,还未面道贺。”

徐青沉腼腆地笑:“妹妹雕虫小技,这点学识,没法与表姐相比。”

有侍女来为她送上茶盏。

茶香隐隐,徐观抬手示意:“尝一尝我新得的秋山白茶。”

徐青沉端起茶,低头慢慢喝,余光偷看徐观,在心里慢慢措辞。


徐从从的眼泪止住了,泪眼朦胧地看着柳氏,湿漉漉的眼睫毛眨啊眨。

柳氏心软下来,轻轻摸了摸他的额头:“从从,家里的日子越来越好,姐姐也长大了,会离你越来越远,你都要习惯。”

“可我不想习惯!爹爹,为什么姐夫可以日日陪伴姐姐,为什么我不可以?”徐从从抱住了柳氏的手:“为什么我不可以是姐夫呢?”

柳氏脸色一变,直接将徐从从推倒,低声斥道:“胡说什么?你们是亲姐弟!”

他又急又慌。

徐青沉究竟是不是他亲生的,他自己还不知道吗?

当初将徐青沉从小巷里带给他的那个小厮,在徐府落败后,就被发卖了,也不知死了没有。

这事始终悬在柳氏心头。

他心虚着,便动手开始打徐从从:“你们是亲姐弟,以后不许再说这种话!再过两年,等你及笄,我就将你嫁出去!”

徐从从被打得哇哇大叫。

徐容容情不自禁后退一步。

他不是害怕被打,他是不想被嫁出去。

他虽然还小,但他知道什么是嫁出去。

村里的好多哥哥就被嫁出去了,他们嫁出去,离开了村子,别说回家了,很少有人能再经过村子一趟的。

那些大爷们都说,嫁出去的男儿,就是泼出去的水,是别人家的人了。

徐容容不要被嫁出去。他姓徐,要一直是徐家的人,要一直是跟在姐姐身后的人!

他想着,垂下头,紧紧握起拳头。

乡试共考三场,每场三天。

第一场结束,徐青沉还算有些信心,大部分考点她都跟着徐观复习过了,关于一些经义阐释,她都选了最稳妥最大众化的解读,最后一篇策问,她也尽力博引很多从徐观那里了解到的典故。

文科答卷,主打一个会写都写上。

连考三天,徐青沉在号房中待得头昏脑涨,确实有点吃不消。

但因为心情还算可以,见到等到外面的李宣雾时,还和他抱怨了考场里面臭得很。

“先前考院试,只有一天,还不觉得什么。这下三天下来,我的号房还不算臭号,都要臭得昏过去了。你不要靠近我,我的衣服一定也是臭的。”

李宣雾微笑着听,温声安慰她。

当天在府城的宅子中休息了一天,第二天一早,又早早排队进场。

第二场结束,徐青沉自考场中出来,就有些摇摇欲坠。

李宣雾扶住她,见她面色不愉,并未多言。

第二日考的诗赋,她填了三首徐观的诗,勉强切题,但后面的策问中提到了被灭的旧国遗民如何治理,徐青沉没准备这方面的资料,几乎是闭着眼睛在答,感觉发挥得很不好。

但见李宣雾一脸担忧,她还是挤出一个笑,安抚了他。

第三场考试开始,看完试题。

徐青沉一屁股坐在凳子上,感觉完了。

她不是徐氏人,徐家祖先果然不会保佑她。

十天时间,只够她将一些乡试进阶知识粗粗背诵一遍,对于大楚律法,她只背了些常用常考的,但此次乡试,竟连出了三道律法题,道道生僻,且涉及到的条例极多。

后头的截搭题,更是佶屈聱牙,她都看不懂出处,更谈何破题?

秋风刮过萧条的考院,她捂住额头,一直绷着的一根弦,终于断了。

心内莫名的恶心不断上涌。

她未考完第三场,呕吐不止,被从考场抬了出去。

而李宣雾竟一直守在考院外,第一时间奔向了她。


枫枝在风中晃动,地上的妹妹冷面寒霜,看向树上的兄长。

虽同胞双生,但二人性格截然不同。

李宣雾指尖抚摸软剑,眸底泄露冷光,唇角轻笑:“生气了?”

李宣臣抬手,松垮的睡袍袖口滑落,露出劲瘦有力的手臂,厉声向周围暗卫下令:“这次我不会追究。再有下次,拦不住人,统统送回儋州母亲身边。”

与鲜卑骑兵接壤,军政一体的儋州,它的州牧,可不是一个仁慈的主人。

四周的暗卫齐齐跪下贴地。

林间只剩下风声,与李宣臣愤怒的呼吸。

树上的李宣雾轻轻一跃,落到地上,缓步上前,狭长的狐眸莫测:“你在挑衅哥哥?”

男人握着软剑的手掌,被他放在眼前端详。

男子天生在力量上不如女子,经过方才李宣臣蛮力劈砍,此刻李宣雾持剑的右手,指缝与虎口已渗出血迹。

圆月一轮在他身后的天幕升起。

李宣雾轻笑出声,他舔舐了指尖的血迹,“李宣臣。哥哥,今日便教你一个道理。”

他掌中薄薄的软剑轻鸣,长睫掀起。

“为兄若要打你,就给我,乖乖受着!”

迅捷的身影在李宣臣瞳孔中不断放大,她下意识侧身,可来不及挥刀,密密麻麻的剑影便欺身而来。

浓郁的血腥味在李宣臣的鼻尖绽开,那是她的血。

她的哥哥,打起妹妹来,从来都是下狠手的。

同胞的鲜血令男人的眼眸泛红,隐隐的血光在眼底晕染,仿佛一头兴奋嗜血的恶兽,在月下尽显凶性。

他携月而来,将妹妹打得半死。

……

李宣臣最后是由那群暗卫抬回去的。

之前放的狠话,也像个屁。

大公子凶残如此,大女君都说跪就跪,她们一群牛马暗卫哪里敢拦?

……

徐青沉美美睡一觉,第二天耳朵已经不疼了,只觉得凉凉的。

她洗漱完,对着镜子擦着李宣雾的护肤品,顺便照了一下,发现耳垂涂着一层薄薄的油亮的药膏。

护完肤,房门打开,温柔贤惠的老公端着汤羹进来。

一群小厮也躬身而入。

徐青沉喜欢在卧室吃早饭,所以李宣雾每天做完早饭,都会端回来。

徐青沉将脆脆小油饼泡进米粥里,顺手给李宣雾也夹了几块小饼。

她美美地问:“小马驹今天到了没有?”

李宣雾边服侍她用饭,边笑道:“今日一大早便送来了,就安顿在毛驴的旁边,妻主要去看看吗?”

徐青沉当然是要去看的。

这些世家豪族的女君,都喜欢骑高头大马,李宣雾也骑得是一米八的大马。这种马,徐青沉硬骑也能走两步,但是不够灵活,每次上下马很是费劲。

于是李宣雾便答应,给她找一只又温顺,跑得又快的小马驹。

家庭条件好了,徐青沉也要鸟枪换炮了。

不只体现在她平时的服装打扮。

柳氏和两个弟弟如今都住在后院,每人一个小院子,如今天天都在学规矩,学习世家大族之间的交际礼仪,学优雅地走路,学优雅地吃饭,学优雅地发音说话……

徐青沉去探望过一次,柳氏和两个弟弟学得很认真,都拍着胸脯保证不给她拖后腿,让她大胆往上爬,就算她日后封侯拜相,他们也必不会给她丢脸。

徐青沉感到一点小压力,于是立马开溜了。

马厩。

一匹顶着一朵黄色向日葵的毛驴,甩着尾巴,站在马厩中央,很是嚣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