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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裴庆之道：“没错，如果卑职没猜错，凶手在每一次行凶后，都会留下他下一次行凶的线索，这是对我们的挑衅。所以卑职猜测，今天的案发现场，一定有他留给我们的线索。”

“卑职查遍现场，若说是有存疑的地方，那就只有一处，便是墙角的一处柜子有挪动的痕迹。卑职曾挪开柜子，却并没有发现机关暗格。如此不合常理之处，恐怕就是凶手给我们留下的线索。”

尉迟金肃闻言，面上露出喜色：“很好，庆之，我们就顺着这条线索查，相信总能查出蛛丝马迹。”

没想到裴庆之却摇了摇头，道：“还请大人安排别人吧，卑职思来想去，还是想顺着另一条线往下查。” 尉迟金肃一愣，想了想，道：“也罢，你是大理寺探案第一人，素有当年狄公之风范，这件事我便不再插手。只是，你一定要记住，务必在明天晚上之前破案！”

裴庆之表示自己会尽力，拉着我下去了。

我本以为裴庆之会立马给我安排活，可没想到，他转身就扎进了停尸房。

到了快晚上的时候，有衙役前来传话，让我过去。

我随衙役来到停尸房门口，衙役似乎不愿多待，让我自己进去。

我在边军见惯了杀戮，自然也不怕这个，就大踏步走了进去。

一推门进入，我便见到裴庆之手中握着我的那封信津津有味看着，他坐在一张床上，身旁便躺着一具尸体。

见我进来，他笑道：“我看王大将军在信中将你夸的天花乱坠，他说你勇武过人，枪棒无双，去年还曾在巡逻过程中遭遇突厥骑兵，你一人一枪留下断后，直面五十名精锐铁骑，杀敌三十三人而自身毫发无损，吓得剩下贼骑疯狂逃窜，这是真的假的？”

我拱手：“回大人，确是卑职所为。”

裴庆之闻言不解：“你这样的人才，边军竟然也肯放。”

我回道：“大人，去年年底，黑齿将军被酷吏周兴诬告造反，将军愤而自杀，我等一干亲卫自然也
下他跑出去，免不得要吃顿数落。

裴庆之看了一会，收起手套问我：“你有什么发现？”

我愣住了，看裴庆之的表情不像瞎问的，这才回道：“禀大人，卑职对于断案之术一无所知，刚才没有什么发现。”

裴庆之看了我一眼，道：“也是，让你一个新来的找出什么发现，有点为难你了。这种场景，你没有吓得跑出去，已经很难得了。”

他指了指墙角的一处柜子道：“你看这柜子的底下有一处划痕，应该是有人搬动所致。我怀疑这柜子后另有玄机，你叫两个人进来搬开看看。”

我瞅了那柜子一眼，上前抓住，微微一用力，那柜子便被我抓起，放到了一边。

裴庆之愣了：“你...一个人就搬开了？”

我拱手道：“大人，卑职在边军呆过，空有些力气，不值一提。”

裴庆之饶有兴趣地看了我一眼，道：“有意思，这个回头再说。”

说完他看向柜子后，紧接着眉头便皱了起来。

因为他发现，柜子的后面空无一物。

裴庆之不信邪地在上面敲了敲，确定没有任何机关暗格后，皱眉又思索了一会，忽然就眉毛便舒展开了。

他起身，又看了看四周，像是在找有没有新的线索。过了一会，似是没有再发现什么，于是喊人进来将尸体都带回去。

裴庆之拍拍我的肩膀，道：“走吧，跟我回去。”

4.

在回大理寺的路上，我也终于明白了整件事的始末。

九月初五，天后昭告天下，将于九月初九，在洛阳则天门城楼上登基。

天后登基，整个洛阳自然开始了举城的欢庆。

那些士族商人知道天后喜爱红色，在洛阳城的各个角落都挂上了红色的布料，好一幅吉祥欢庆的景象。

可是就在当晚便出事了。

当晚城西庆来酒楼，连老板带客人共计三十三人，被发现离奇地死在酒楼内。

在场的所有人死
，伤口不一，是因为每个人的功力尚有差距。”

“团体。”裴庆之思索道，突然他的脸色一变，道，“不好，今天上午，我对尉迟大人说出了柜子的猜测，他派谁去查这个线索了？可有什么收获？”

我想了想道：“尉迟大人让秦少卿去查了，早些时候我看秦少卿带人出去了，只是不知道去哪了？”

“他们去了城东怀仁坊第二十四号。”裴庆之突然开口。

见我面露不解之色，他叹了口气道：“那个柜子划痕偏东，指的是城东，柜子上一左一右物品的摆放，分别对应易经中的第十九卦和第二十四卦。第十九卦泽上坤下，地居高而临下，君子尽心保护人民，施展仁政，对应的就是城东的怀仁坊。第二十四卦用行师，终有大败，以其国君凶，至于十年不克征。这是在暗讽天后。”

“以上两条加起来，就是下一场凶案的发生地址，城东怀仁坊第二十四号。”

我目瞪口呆：“您早就破解了凶手留下的谜底？”

裴庆之点头：“今天在现场的时候我就知道了，我只是懒得顺着他的思路往下查，因为跟着他的思路，一定是错的，并且查不到任何线索，最终一定会走到死胡同。”

然而他又话锋一转：“秦苏阳秦少卿的智力不低，这一下午的时间，也足够他参透凶手留下的谜底了，我想他应该带人去了。” 我问道：“可是，我看您好像有些焦急。”

裴庆之回道：“我隐隐有种感觉，这个线索是个圈套，尤其在你说了掌握这种邪术的凶手不止一人之后。这样桓崇，你调一队衙役，去怀仁坊支援秦少卿。”

我回道：“大人您忘了，天后登基在即，今晚在皇城内宴请各地藩王，大理寺内除了一半撒出去查案的，还有几个留守的，其他的全被尉迟大人带去维持秩序了。”

裴庆之猛地抬头：“也就是说，现在只剩下我们两个了？”

10.

裴庆之来回踱步，突然转身道：“桓崇，我能相信你吗？”

我愣
瞬间被破。

17.

时间回到三个时辰以前。

我：“大人，还有什么重要的事需要卑职做？”

裴庆之道：“桓崇，那门功法的邪异之处你也见过了，像你这样的高手自然不惧，可是我们的士兵碰上了，就难免要有伤亡，你可有针对的办法？”

我想了想道：“大人，那邪术说白了不值一提，只要内功足够深厚，自然就有应对的法门。至于普通士卒，还需大人找一个精通医术之人，由卑职口述这门功法的性质和弱点，他据此调制一味药酒，士兵服下，酒劲携带药劲，必为这邪功之人所不喜，则邪功可破。” 裴庆之笑道：“巧了，我就是。”

我惊异地看向他，却见他道：“看啥，我可是大理寺第一仵作，同时精通各种药理！”

我现在是十分敬佩裴庆之了，兵法云，谋定而后动，裴庆之的每一步，都将之后的事情计算在内，已经颇有兵法大家的风范了。

这让整个洛阳人心惶惶的邪功，就这样被他提前一准备，就给破掉了。

话说回来，随着黑衣杀手的攻势被破，金吾卫的反击也开始了，前面的盾牌手狠狠地撞击在黑衣人身上，将他们撞的东倒西歪，随后无数的长矛从盾牌后伸出，刺入黑衣人体内。

金吾卫开始向前推进，躲在后面的弓弩手则对还没断气的黑衣人进行补刀。

黑衣人的阵势出现了慌乱，有人试图借力飞上屋檐逃走，却没想到他们刚攀上墙头，就被后方飞来的网兜扣住，然后立马就被持长矛的金吾卫上前乱枪刺死。

整个场面井然有序地进行，就好像在看一场，战争的艺术。这就是整个大唐最精锐军队的艺术！

不一会整个场面就被肃清了。金吾卫冲进最后一间的正堂，那里就是浑王李炜的所在地。

浑王李炜出现了，他一把扯掉脸上的面纱，果然露出一副苍白的面容。

他恶狠狠地道：“苍天何其不公啊，竟然在我大事将成的时候被你们发现，你们，都去死吧
！” 18.

下一刻，李炜的身影瞬间出现在金吾卫的阵前，他双手抓住刺来的长枪，微微一用力，长枪便被折断，他的两只手猛地挥出，挡在前面的盾牌就像纸糊的一样四分五裂。

李炜冲入阵中，那些精锐的金吾卫，竟然没有人是他的一招之敌。

我见状，对着裴庆之道：“大人，卑职去也。”

裴庆之道：“切记小心。”

我一声长啸冲入阵中，长枪刺向李炜的咽喉，却见那李炜双手如铁做的一般，狠狠地扣住枪尖，猛地用力，似要将长枪夺过来一般，我见状猛地发力，长枪旋转将他的手震开。

随后我的枪尖连刺，招招奔着要害而去，却不想皆被他的铁手挡下。

我心中暗道这功夫果然厉害，心中却丝毫不惧，见李炜已经欺身上前，我长枪横扫，狠狠地抽在他身上，巨大的力量传来，李炜的嘴角溢出一丝鲜血。

他瞬间明白，哪怕我破不了他的防，也可以用强大的力量震死他，想到这他面露狠色，拼着被我抽了三下，冲到我的身前向我抓下，我出掌和他对上，下一刻，他的手掌牢牢抓住我的手，我感到一股强大的吸力传来。

李炜面色狰狞：“去死吧你。”正是施展了那门邪功。

我却面色不变，体内气血如磐石般不可撼动，下一刻，一股巨力传出，李炜口吐鲜血倒飞了出去。

他不甘地伸手指向我：“正气长青功，你...的师傅是谁！”说完就咽气了。

众人一拥而上，裴庆之紧随其后，问道：“你没事吧？”

我拱手：“卑职惭愧，贼人拼死相博，卑职没有办法将他生擒。”

裴庆之摆手：“高手相争本来就是生死一线，更何况他跟你搏命了，你没受伤已经是万幸了。” 就这样，洛阳城内连发的诡异命案，终于在天后登基的前一天告破。

19.

两个时辰后，天已经彻底亮了。

此时现场已经完全打扫了出来，加上浑王李炜，共击杀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