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指从中抽出了一张，把我怀里的洋桔梗放到后驾驶座，捧着我的脸轻轻的抹干我的泪水。

“你这样很容易受伤的，于然。”

书雅一脸的无可奈何。

我知道书雅指的是什么，缺爱的人渴望爱，一旦遇到待她/他好的人，那么就会很容易的依赖对方，信任对方，甚至爱上对方。

其实这个爱，自己都不知道是不是爱对方这个人。还是说只是喜欢这个人给予自己温暖时候的感觉。

如果这个“对方”心怀着不好的心思，很容易就会遍体鳞伤，自己可能还觉得是自己不好，所以对方才会这样对待自己。

“如果是你的话，我会原谅你。”

我不后悔那时候这样说，也幸好和她这样说过。

书雅捧着我的脸，静静的看了会，罢了后放下了我的脸。

拍了拍我的脑袋。

“瞧，妆都哭花了，像个小花猫似的。”

“我给你补补妆。”

随后她从她随身携带的化妆包拿出卸妆纸，帮我把妆全卸了，然后拿出保湿水的分装小瓶喷了下，抹了个珍珠维E润肤膏，然后涂了个润唇膏。

。

化妆包已经拉上拉链了。

“我就这样就行了嘛？口红都不给我涂个吗？”我扁了扁嘴，盯着书雅精致的妆容。

书雅放好了包，顺势帮我系上了安全带，现在已经在自己系安全带了。

“哈哈哈哈，你这小脸肉肉的，红润得很，还需要动工吗，就这样就很好看了。”

为了验证她话的真实性，还上手掐了把我刚抹上润肤膏的双颊。

“瞅你扁着的小嘴，脸上的肉肉都耷拉着了，你知道吗，超级像个……像个惹怒的河豚——哈哈哈哈哈~”

吓得我立马就做严肃脸。

“讨厌！我们现在去哪里？”

书雅系好了安全带，打上了引擎，开
之前那么多的时间，那么多机会，我为什么就是不好意思看看她呢。

她的鼻梁高挺，她的嘴唇性感，她的下颌流畅，美得如此轻易。

我咽了口唾沫，润了下发痒的喉头。床头的灯我也把它关掉了，只剩下悄悄地从没有拉上窗帘探入的月光。

这唯一的月光参与了此刻，我的手抓住了她的手，把她叩在床头的倚背上，慢慢的靠近，感受彼此的鼻息，我听到了缓缓跳动的心跳，撩开长发，我试探的把我的额头抵着她的，不拒绝。

鼻尖触了触她光洁挺翘的鼻梁，她怎么不闭上眼睛？

在浴室下定决心要做点什么的我，后悔了，说到底还是怂，想退下。刚离开半分，一双纤细而修长的手臂揽住了我，微凉的手掌扣住了我的头，层层的发丝从她的手指中溢出来，皎洁的月华罩着，添了几分的圣洁，只是这画面恐怕是禁制的美图。

书雅的另一只手抬起了我想逃离的下巴，她挂着调侃又有些恨铁不成钢的痞痞的浅笑。

“你就这点胆子？”

说话打出的气息在我的耳边转了一圈，我却无法反驳。

这时激烈的吻如雨点般砸来，猝不及防。我的慌乱，她的冷静沉着。热气在房间里升腾，气氛越来越高涨。

银丝拉过，雾气从分开的地方呼出，我大口大口的吸着新鲜的空气。

“哈哈哈哈哈，该夸你的肺活量好呢，还是说你是个连呼吸都不会的小傻子呢？”

我的脸早已经通红，分不清是羞的，还是憋的。

我拉住了她放在我腰上的手，软软的就是她的手都没有我的手的肉多，抓着就像是抓着希腊雕像的假手。

“你喜欢他吗？”

我问她，手紧紧的攥着，不给她走的机会。

她抚着我的脸，回：“我喜不喜欢重要吗？合适才是王道。”

我默默的看着她，素颜依旧是毫无缺点，眼中都是通透，我知道了。

一行清泪滑落。

书雅无奈的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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倏然，我牢牢地拽住了书雅的手臂。

我的泪水不要钱的拼命往下掉，我在餐厅就强忍着的泪水终于还是爆发了。

“别……别那么快，快走。起码，起码今晚，今晚陪陪我，你就当是最后一晚上，行吗？”

也许是我哭的太过凄惨、狼狈，她到底还是心软了。

书雅洗好了澡，她和往常一样，坐躺在床上，戴着她的金丝边框眼镜，看着已经翻了一大半的书本上。

《罗马的房子》

我拿着睡衣进了浴室，浴室还残留着书雅的体香，很少有女生身上有檀香的味道。那是一种有着类似于香烟的尼古丁的味道。

我不喜欢。

你知道的尼古丁会上瘾。

冒着缕缕白烟的热水从我的头上浇灌而下，我满脑杂乱的思绪都被蒸腾走了，取而代之的是清醒，无比的清醒。

水哗啦啦的往下流，噼里啪啦的打在我的躯体上，水流顺着我身体的轮廓又落下，最终往低处的下水道而去。

还是很难过，清醒让我知道我现在只能看着她离我而去，我不能做什么，这是她的选择。最后一晚只能以未来的回忆来珍藏。

我关了灯。房间只剩下床头的睡眠灯发出柔和的黄色光。

书雅淡淡的瞥了眼我，接着继续不紧不慢的看着书本。

纸张翻动的摩擦声，悦耳而动听，仿佛在默许我接下来要做的事情。

我单膝跪在床边，爬上了床，我轻轻地取走了她戴着的眼镜，她的眼睛看着我的眼，她的眼睛漂亮的让我无法移开。她的眼睛好特别，深邃而具有浓厚的故事感。书雅比我大六岁，我想，书雅在我这个年纪在干着什么呢？

我猜测她一定正在经历着很特别很难忘的事情，所以她的眼睛才会发出这般的光彩啊。

紧接着我把她手里捧着的书本也抽开了，把书本搁置在床头柜上和眼镜放着在一起。

借着光我一寸一寸的描绘着书雅的每个细节，我发现我亏了，亏大发了。
口气，轻柔的用手背擦干我的泪，抬着我的头与她的平视，她的眸又恢复了平日的淡漠。

“于然，我若是不联系你了，你就忘了我吧。”

“你什么意思？我做不到。”

“我结婚了，不联系你，那就证明我过得很好不想被别人打扰——”

“我已经是别人了吗？”

她默。

“我已经是陌生人了是吗……”

“江书雅，我恨你！”

“你走，你走，你走！”

我如同一只炮仗，微弱的火花一闪就能爆。

“希望你过得好，好的话，希望再更好。”

江书雅如我的愿走了，那一晚我哭的撕心裂肺。

把自己关在房间里一个月，那个充满回忆的独栋小别墅被我锁上了，我搬回到了老屋住，假装我没有认识过一个叫做江书雅的女人，我还是那个什么都不在乎的我。

好像很成功，安稳的又度过了三个月，我过得很好，如她走前的所说的那样。

直到——

我在机构里看到了一个学生，一个小女孩。

这个女孩子酷似书雅，连皱眉沉思的小动作都惊人的相像，简直是缩小版的书雅。

课后，我追上了这个小同学。

我拍了下她的肩膀，她居然毫不意外，反而是意料之中的开心。

“老师你好啊，您真漂亮。”

眼睛不像，不像书雅的，书雅没有过如此鲜活的眼神。

她永远是淡淡的疏远的。

我就是喜欢她这副模样，神圣不可攀的模样，她就应该在神坛上俯视着底下。

温柔而强大。

“你好，小朋友。呃，我可以问问你叫什么名字吗？”

小同学眉眼晏晏，回复：“我叫江雾桥。”

“你姓江？那你——”

“江书雅是我的小姑。”

江书雅，很久没听到这个名字了，再次听好像已经过了一个世纪。
向很难更改，那么作为男同的妻子，就成了一种隐秘且数量庞大的弱势群体，大家称这个群体为——同妻。

如果我继续不顾一切的和书雅一起交往，那我是不是也成为了制造更多弱势群体的人了？

我做不到，我的良心会过不去，我的道德上也会指责。

书雅当然也知道我的顾虑和底线，笑了笑，眼里流动着我看不懂的情绪，只是半晌后，她拿起了包。

“好聚好散吧，小然我们依旧会是好朋友的。”

“你也快吃完了，我去把车开来。”

她就这样挥挥衣袖的，不带走一片云彩。你明知道我不想和你做好朋友的，江书雅你就是个坏人，超级大的坏人，非要在我最爱你的时候说分开。

我分得开吗，你说分，我就分得开啊？

我，我分得了吗？

车窗外的是城市的霓虹灯的把这一片天空染上炫目的黄紫，晃得眼睛干涩生疼，每次我闹脾气，都会赌气坐在后座，就怕书雅不知道我不开心了。

可是现在的我，居然怕这是我最后一次坐副驾驶。书雅结婚了，会不会坐在我这个位置？我没见过她生气的样子，如果她生气了，会不会也和我一样，赌气坐后座？

她喜欢副驾驶吗？

到小区的停车场了，书雅打开了车门，她自己却静静的坐在主驾驶上。

“你不走吗？”

我的声音很干涩，像是重感冒许久都不见好的嗓音，带着颗粒感。

书雅把位子上的包递了给我，“我就不上去了，东西我也不要了，你看着处理吧。”

什么意思？

“你现在就要走了吗？

噗呲一声，书雅笑出声，略带着调侃地说：“可不吗，我和男方那边适应适应，哎，没有了娇娇柔柔的你，得习惯一个大老爷们在我身边。”

“那我们——”

“那我们就不要联系了吧，起码这段时间不要联系了。”

书雅启动了引擎，她是要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