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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二郎站在门口，看着她离去的背影，依旧面无表情。

“走了也好，省得碍眼！”李母尖酸刻薄的声音从屋里传来。

殷娘子没有回头，她加快了脚步，朝着镇子的方向走去。

她来到镇上，看着熙熙攘攘的人群，深吸一口气……

4

殷娘子深吸一口气，镇上的空气夹杂着包子铺的肉香和脂粉味，陌生又新奇。

手里紧紧攥着三个铜板，这是她全部的财产。

沿街的店铺鳞次栉比，殷娘子却感觉自己像个无头苍蝇，哪儿哪儿都透着格格不入。

她摸着咕咕叫的肚子，暗自给自己打气：“殷翠花，你可不能怂！就算是离婚了，日子也得过下去！”

一家小饭馆的招工启事吸引了她的注意，殷娘子赶紧凑上前去。

刘掌柜挺着个啤酒肚，上下打量了她一番，眼神里写满了嫌弃：“离婚妇？晦气！去去去，别挡着我做生意！”

“掌柜的，我干活麻利，力气也大，您就收下我吧！工钱少点儿也行！”殷娘子苦苦哀求。

“少点？你倒想得美！我这小本生意，请不起你这种‘人才’。”刘掌柜阴阳怪气地说着，周围的食客也开始对着殷娘子指指点点。

殷娘子咬着嘴唇，羞愤难当，却只能默默离开。

接下来的几家店铺，情况也都大同小异。

天色渐晚，殷娘子拖着疲惫的身躯坐在街边，三个铜板一个也没花出去。

路边包子铺的香味不断飘来，勾得她肚子里的馋虫叫得更欢了。

“唉，想我殷翠花，当年也是十里八乡有名的美人儿，如今竟落得这般田地……”她自嘲地笑了笑，眼眶却忍不住泛红。

突然，一只手轻轻地拍了拍她的肩膀……

“翠花，咋在这儿坐着呢？跟丢了魂儿似的。” 张娘子熟悉的声音让殷娘子猛地抬起头。

“张家妹子！你怎么在这儿？”殷娘子看到好友，眼泪差点没

“天还没亮就偷懒！是想饿死我们全家吗？”尖锐的声音像把刀子，直直插进殷娘子的耳朵里。

殷娘子揉着惺忪的睡眼，心里暗骂：老娘嫁过来半年，天天鸡叫就起来干活，这日子真是没法过了！

窗外的天色灰蒙蒙的，屋里弥漫着令人窒息的压抑。

李母叉着腰站在床边，活像一尊凶神恶煞的门神，就差没在脸上写上“恶婆婆”三个大字。

殷娘子心中委屈，却也只能默默地爬起来。

来到厨房，殷娘子刚准备生火做饭，李大嫂就阴阳怪气地开口了：“哟，这是要做什么好吃的？可别又把粥熬糊了，浪费粮食。”殷娘子气得脸通红，这李大嫂简直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我怎么做饭关你什么事？咸吃萝卜淡操心！”殷娘子毫不客气地怼了回去。

厨房里顿时充满了火药味，仿佛下一秒就会爆炸。

殷娘子越想越气，决定找李郎评评理，这日子真是没法过了！

她找到正在院子里劈柴的李二郎，一把鼻涕一把泪地诉说着自己的委屈。

可李二郎呢，依旧是那副面瘫脸，仿佛什么都没听到一样，默默地转身离开。

殷娘子瞪大了眼睛，这……

这什么情况？

难道他是块木头吗？

“你……”殷娘子刚想开口，李母的声音又从背后传来……

“你还有脸哭？嫁到我家来，好吃好喝的供着你，你还想怎么样？”李母的声音尖锐刺耳，像老旧的留声机卡带了一样，在殷娘子的耳边无限循环。

殷娘子深吸一口气，强忍住夺门而出的冲动。

吃饭时，殷娘子看着桌上香喷喷的红烧肉，再看看自己碗里的咸菜，肚子里的委屈比吃了十斤柠檬还酸。

家里的男丁，大口吃肉，大碗喝酒，仿佛她是透明人一般。

李母还时不时地来一句：“女人家家的，吃那么多肉干嘛？浪费！”殷娘子紧握着筷子，眼眶里的泪水打转，这日子真是没法过
处散布关于小饭馆的谣言。

“好家伙，这是搞事情啊！”殷娘子气得牙痒痒，撸起袖子就想去找他们理论。

可当她找到那几个地痞，话还没说两句，就被他们凶神恶煞地威胁了一番。

什么“小心晚上出门”，什么“让你好看”……

殷娘子吓得腿肚子都转筋，只能灰溜溜地跑回饭馆。

街头巷尾，风声鹤唳，仿佛空气里都弥漫着一丝危险和恶意。

她刚踏进饭馆，刘掌柜就劈头盖脸一顿臭骂，唾沫星子喷了殷娘子一脸，“你这婆娘，一天到晚就知道惹事！我这小本生意，都被你搅和黄了！这下好了，人都被你吓跑了！”

殷娘子百口莫辩，委屈得眼泪在眼眶里打转。

自己辛辛苦苦，起早贪黑地为饭馆付出，结果却换来这样的指责。

她觉得自己就像一个被抛弃的小猫，孤零零地蹲在墙角，默默地流着眼泪。

原本还算热闹的饭馆，如今气氛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

空气仿佛都凝固了，只剩下刘掌柜的叹息声和殷娘娘偶尔抽泣的声音。

就在这时，门口传来一声清脆的女声：“我说，这到底是怎么了嘛？大老远就听见你们这儿乌云密布的……”

张娘子一进门，就看到殷娘子哭得梨花带雨，刘掌柜则一脸恨铁不成钢的表情，活像一出家庭伦理剧。

她赶紧上前安慰殷娘子，递给她一块手帕，说道：“妹子，别哭了，多大点事啊，咱又不是没见过大风大浪的，想当年……”

殷娘子一听这话，破涕为笑：“姐，你又来了，哪有什么大风大浪，都是些鸡毛蒜皮的小事。”

张娘子一脸神秘地凑到殷娘子耳边，低语道：“我听说啊，这事儿是有人故意搞鬼，想把你们这小馆子搞垮。”

殷娘子一听，气不打一处来：“谁这么缺德啊，这不是断人财路吗？”

“嘘！小声点。”张娘子压低声音，“我有个主意，保证能让那些背后搞鬼的人吃不了兜
的，干活更加卖力，对李二牛的挑衅也不再忍气吞声。

她开始利用空闲时间，研究新的菜式。

很快，一道道色香味俱全的特色菜，从她手中诞生。

“桂花糖藕、香辣鱼块、麻婆豆腐……”这些菜一经推出，立刻受到了顾客们的热烈追捧。

刘掌柜看着络绎不绝的客人，笑得合不拢嘴，当即奖励了殷娘子几枚铜钱。

李二牛在一旁看得眼珠子都要掉下来了，脸上一阵青一阵白，比调色盘还精彩。

殷娘子看着李二牛吃瘪的样子，心里暗爽：让你欺负我！哼！

然而，好景不长，殷娘子的厨艺越来越好，饭馆的生意也越来越红火，这让镇上的其他饭馆眼红不已……

这天，殷娘子正忙着准备食材，突然听到隔壁桌的客人小声议论着什么。

“哎，你听说了吗？……”

“嘘！小声点……”

6

“哎，你听说了吗？隔壁那家小馆子，最近生意红火得不像话，怕是用了啥见不得人的招数。”

“嘘！小声点，我听我那在菜市场卖肉的表舅说，他们家进的肉啊，好像都不太新鲜。你说，这吃了能放心吗？”

“真的假的？我说最近怎么老感觉肚子不舒服，不行，以后还是少去吧。”

流言蜚语，如同夏日里嗡嗡作响的蚊蝇，虽小却烦人。

殷娘子耳朵尖，一字不落地听了个真切，心里咯噔一下。

再看原本门庭若市的小馆子，如今门可罗雀，冷清得像是过年没放鞭炮的街道。

刘掌柜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转来转去，脑门上都冒出了汗珠。

他搓着手，时不时朝外张望，眼神里充满了焦虑，活像个丢了魂的二哈。

殷娘子强压下心中的不安，安慰自己说：“不行，不能自乱阵脚，要先弄清楚事情的来龙去脉。”她跑到隔壁杂货铺，旁敲侧击地打听了一下，果然，有几个地痞无赖模样的家伙，最近经常在菜市场晃悠，还到
上。

殷娘子的手被冷水泡得通红，裂开了细小的口子，隐隐作痛。

身上也总是沾着油污和菜叶，散发出一股说不出的味道，和之前那个爱干净的殷娘子判若两人。

可她一声不吭，默默地承受着这一切。

她深知这份工作来之不易，在人生地不熟的镇上，能有个落脚的地方、能吃饱饭就不错了，哪还能挑三拣四的。

李二牛见殷娘子如此逆来顺受，非但没有收敛，反而更加变本加厉。

他时不时地“不小心”把洗菜水溅到殷娘子身上，还“好心”地提醒她：“殷娘子啊，你看看你这衣服，脏得跟乞丐似的。”殷娘子咬紧牙关，告诉自己要忍耐，犯不着跟这种人置气。

可李二牛的恶作剧并没有就此结束。

这天，殷娘子刚把饭馆的地板擦得干干净净，一尘不染，李二牛提着一桶污水，故意走到她面前，“啪”的一声，把污水倒在了地上。

脏水四溅，弄脏了殷娘子的裤腿。

殷娘子终于忍无可忍，猛地抬起头，怒视着李二牛：“你干什么！”

李二牛一脸的幸灾乐祸：“哟，殷娘子，你这是怎么了？不就是一点脏水吗？多大点事啊！”

“你……”殷娘子气得浑身发抖，“你分明是故意的！”

“哎哟，我可不敢，我哪敢故意啊？我就是不小心嘛。”李二牛阴阳怪气地说着，斜着眼睛瞥了一眼殷娘子，“一个离过婚的女人，还这么张狂，也不看看自己是什么身份！”

这句话就像一把尖刀，狠狠地刺进了殷娘子的心里。

她脸色涨红，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却强忍着没有流下来。

饭馆里的气氛瞬间紧张起来，其他伙计都停下了手中的活，看热闹似的围观着。

刘掌柜听到争吵声，从柜台后面走了出来。

他皱着眉头，不分青红皂白地指着殷娘子说道：“怎么回事？吵吵闹闹的成何体统！殷娘子，你不好好干活，在这里闹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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