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晋明端坐着，眸光扫向我时眼里暗藏了汹涌，下一秒，他提剑将我的衣服一件一件拨开。

寒光闪烁，我吓得全身僵硬。

冷气袭来，我发抖起来。

外头街道上嘈杂一片，帘布翻动，随时可被人瞧见。

“听闻那杨小王爷死了，就在城外的山道上，说是被土匪截杀了，还被抢了货！”

“真的假的？他为非作歹，简直死有余辜啊！”

“……”

外头的议论声传进耳，我震惊不已。

杨史宗死了？

我猛地看向柳晋明手中的剑，“爷……您杀了小王爷？”

柳晋明不以为意，抛了剑过来揽我，“嗯，该消气了吧？”

凑近了，他身上的血腥味也更重了。

他哪是什么重病缠身之人，明明都是装。

“爷，您为何如此？”

“他肖想了他不该肖想的东西。”

柳晋明不会是在说我吧？

“别出神。”他提醒我，抱起我，将我放到了他的腿上。

“不想爷，还想别人？还想和别人过日子，蓉儿，你胆子颇大了些。”他一边说着，眼底更沉了几分。

我攀在他的肩头，不敢再说话。

夜晚的气温，湿热裹着寒意。

马车停下后，他裹紧我抱下车。

我只得跟他求饶，“爷，求您饶了奴婢吧，奴婢以后再也不敢了。”

他将我放下，“说了要罚，怎能轻易饶了你，嗯？”

“别怕，乖乖。”

可最后，我还是连眼睛都哭肿了。

得知我又被柳晋明带了回来，乔皖灵坐不住，亲自带着红鸢来柳晋明这里抓我。

我一夜未睡，半梦半醒的状态下被红鸢从床上拽了下来。

“日上三竿了你个骚蹄子还在睡呢？起来！”

她拽起我让我跪在乔皖灵面前，“跪好了！”

乔皖灵示意红鸢把桌上的东西打开。给你机会。”

这是发生什么事了吗？

我一路被红鸢拽着到了前头大厅，一边往里头一边听到里头的交谈声。

乔皖灵：“小王爷抬举了，皖灵一届女流怎敢刻意下小王爷的面子呢？您府上尊贵，皖灵不好随意踏足，若是小王爷真喜欢世子爷的人，我这里倒是有个丫头，生得好看，小王爷见了必定喜欢。”

杨家的这位小王爷我听说过，打小桀骜不驯，嚣张跋扈。

柳晋明所谓的世交不过是表面，事实上，柳家逐渐没落，而杨家风头依旧，终日里都是这位杨家小王爷杨史宗打压世子爷的情况。

杨史宗：“还真被你说对了，本王就是喜欢跟你们柳家抢人玩儿。”

他半点都不遮掩。

红鸢拽着我进去，乔皖灵还没开口，杨史宗看到我后眼神便直了。

他过来抬我下巴，“这般漂亮的人儿留给你个不中用的，果然是浪费了！”他回头看向柳晋明，“柳晋明，你自己说是不是？美人在旁却用不得，看在多年好友的份儿上，本王来帮帮你！”

话落，他弯下腰来，唇角凑近，深深在我耳畔间吸了一口。

我想要退，却被他牢牢抓着。

我想跟乔皖灵求情，可她却先一步开口，“江蓉，既然小王爷喜欢你，那你便随他去吧，也算是为世子爷尽了一份心。”

她要把我送给杨小王爷。

我早已经是她的陪嫁丫头，已经是柳晋明的人了，如此一送，又成了杨小王爷的玩物了。

更是低贱到见不得人了。

我不想去，“夫人，奴婢是您的陪嫁丫头，怎好再去伺候小王爷……”

“闭嘴！这里有你说话的地方？”乔皖灵呵斥我，眸子若有似无瞟向了柳晋明。

我也只能朝着柳晋明瞧去。

想要让他发发善心，开口留下我。

可柳晋明靠坐在椅子上，脸色阴沉，一直到我被小王爷拉走都没有开口阻拦。

我终究不过是他泄
子里，脑袋微垂，呼吸有些重，瞧上去身子有些发虚。

可我明明看到他过来的时候还脚步轻快。

他可是装的？

“府上的下人自然应当由你来管。”柳晋明声音也轻，吐气无力。

乔皖灵听到这一句，脸上笑容更多了些，眼睛轻飘飘至我身上划过，带着不屑。

她是故意说给我听的。

好让我这个下人知道自己的身份，别以为做了陪嫁丫头，上了姑爷的床，脑子里就生些非分之想来。

我低下了头。

心里头不知道是什么滋味。

乔皖灵突然喊我，“江蓉，你来伺候世子爷用早膳。”

我磨磨蹭蹭挪过去，手指被冻僵了，红得根本用不上力气。

乔皖灵在一旁盯着。

柳晋明眉眼都没抬一下。

我拿不住碗筷，直接落了地。

红鸢过来便是一个巴掌落在我脸上，“这点小事都做不好，惊了世子爷和夫人！”

柳晋明一动未动，一句话都没有说。

“还不快捡起来？”

我跪下去颤着手捡碎了一地的瓷片，力道控制不好，指尖被划出血来。

血落在白色的瓷片上，柳晋明好似呼吸沉了片刻。

我正要伸手去捡另外一片，外头有人进来传话。

“世子爷，杨二爷来了！”

柳晋明脸色立时变了变。

他站起身，抬手由身旁的小厮扶着，正要往外走，半道忽又停下，“夫人，我们柳家与杨家是世交，你我新婚，你理应一起见一见。”

乔皖灵听后，喜上眉梢，立时站起了身跟了上去。

可我却觉得柳晋明的神色有些不对劲。

待得众人离去，我一个人回房收拾。

才换好了衣服红鸢便来叫门

红鸢直接推门进来，面色隐晦，“江蓉，夫人喊你过去。”

见我不动，她过来推搡我，“快走吧，不是很能发骚吗？夫人
个傻子卖猪肉，笑死人了……”

那人确实有些傻，听得红鸢说我以后是他的人便拉着我就走。

沿途不少人看着，指指点点。

他下手没有轻重，我挣扎着，“你别拉，我自己会走。”

他就盯着我嘿嘿嘿地笑，“小娘子，你生得真俊俏。”

我低下头不言语。

他还特意找人张罗布置屋子，屋子简陋，贴了喜字倒也有几分喜庆。

他看着喜字发笑，又转身看我，“江……江蓉……娘……娘子。”

我站在一边沉了一口气，道：“嗯，那以后，你杀猪我卖肉，我们好好过日子。”

可我的话刚落下，外头便传来熟悉的声音。

“江蓉，你要跟谁好好过日子？”

我一惊，跑出去。

竟然是柳晋明。

他站在外头的院子里，手中的剑杵在地上，微微晃动时我竟还瞧清了他袖口间的血渍。

他杀了人。

我下意识往后退。

他上前来，“躲我？”

我回道：“世子爷尊贵，想如何便如何，奴婢只是奴婢而已。”

他再上前一步，“这是生我的气了？”

“奴婢不敢。”

他负手提剑，倒有几分悠闲，“爷亲自来了也不行？”

我心头稍稍诧异，“世子爷请回吧，奴婢的卖身契在大小姐手中，如今已不是她的陪嫁丫头了。”

他轻挑眉，低声冷冷加了句，“她算什么东西。”

声音轻到我险些听不清。

随后他折身，“随我回去。”

我站着没动。

他回身等我，见我依旧不动，竟过来弯腰一把将我抱起，“不听话？得罚。”

听到他如此说，我顿时有些紧张。

他将我放上马车，我想逃，他已经上来堵了出口。

我无处可逃。

马车动起来，我身体摇晃，直接跌坐下来。


晋明正站在案前看信件，瞧见我便勾了唇角，“他们都想着要逃，你不逃？”

“爷给你机会，放你走。”

我将手中的碗放下，“奴婢既是您的人，以后便是您的鬼，爷在哪儿奴婢便在哪儿。”

他眼睛里倒映烛火的明亮，伸手扣住我的后脑，揉了揉，“乖。”

没过两日，陛下果然下旨，要捉拿柳家一众人。

亲卫军将柳府围了个水泄不通。

柳府上下一片混乱。

而柳晋明始终未有动作，大难临头也依旧不急不躁。

我早做好了赴死的决心，却没想到等来太子围宫的消息。

这些年，太子虽为太子，因为生母早逝，一直被继皇后的孩子三皇子打压，坊间传闻太子生母是继皇后所杀，但是从未证实。

而皇帝耳濡目染，也从来不喜欢这个太子，朝廷早有传闻说陛下有意要废了太子新立。

没想到，一直默默无闻的太子，竟然会谋反。

这个关头，谁还管得了柳家的事。

待得亲卫军一退，柳晋明竟然换了衣衫，手持柳家抢出了门。

我这才知道，他是太子党，这些天夜里进出的也都是太子的人。

他带着柳家军要为太子争权。

而乔家一直都是拥立三皇子的，他们从来都不是一路人。

柳晋明是故意迎娶乔皖灵，牵制乔家的同时还想打探三皇子那边的消息。

他一直都不过是在利用乔家的势力。

宫墙里火光冲天，一直燃到天明都没有灭。

我枯坐了一夜，怕等到消息，又怕等不到消息。

一直到第三日，皇宫方向才停了声。

我等了三日，提心吊胆下终于等回了柳晋明。

他一身的风尘，锦袍上不少被烧破的痕迹，面庞之上都落了不少灰。

我帮他洗澡，瞧见他脖间不少的血痕，眼泪便不争气滑了下来。

他抬手用力，一下子将我拉到了浴盆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