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镇小说 其他类型 孕吐甜妻一皱眉,大佬全家轮流哄安小月傅盛炀最新章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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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小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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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节试读


有傅盛炀的安排,崔妈和福伯的用心,安佳人出院之后,就直接入住了红山堂。

安小月看着干净的院子,在光照下显得异常的平静、祥和。

冬日太阳,晒在身上暖洋洋的,让她的心也跟着暖了起来。

“安太太,这里就是红山堂,依旧由小高负责照顾你。”

小高就是之前在医院一直照顾安佳人的佣人,她做事手脚麻利,眼里有活,基本不用张嘴喊的人。

“谢谢崔姐。”

大概是换了环境,一切都是新的开始,安佳人看着状态还行。

谢完崔妈,她又看向小高,“小高以后就多麻烦你照顾了。”

安佳人坐在轮椅上,戴着羊毛渔夫帽,说话的时候轻言细语,一张脸因为昨晚的抢救,在日光下一照,反倒透着一种病态的白,隐隐透着青。

小高局促不安,她语调生硬地应话,“安太太,老板给我开工资,照顾好你是我应该做的事情,不麻烦。”

安佳人和崔妈皆是一笑,知道小高是个内敛、直接的孩子,也没再说什么。

几人将安佳人好,安小月和崔妈一起回水榭居。

路上只有两人,安小月感受得到崔妈的用心。

从她住进来开始,崔妈就一直对她很好。

好像检查出怀孕之后,她的运气就开始变好。

所有的事情,都变得轻松起来。

虽然中间也有过曲折,让她难过、流泪,但结局总归是好的。

“崔妈,谢谢你,很多事情。”

崔妈一点都不意外少夫人会说谢谢这样的话,少夫人就是这般纯良的人。

谁对她好一点,她巴不得掏心掏肝地感谢你。

“我啊,从少爷小的时候就在傅家工作,少爷过得不容易。老爷忽然撂下挑子不干,老太爷一个人,工作忙得不行,少爷就常常都是一个人生活。”

崔妈当时看着少爷就心里发酸,现在想起来,还是觉得少爷这一路让她想哭。

“你和少爷结婚了,老太爷满意你,少爷也经常回家吃饭,我觉得日子在向好的方向走,我做事也得劲。少夫人和少爷过得幸福,就是我的心愿。”

更何况,安太太的是去世夫人的好友,她更该尽心尽力照顾。

但,嘉仁小姐说了,她只是安小月的妈妈安佳人。

她会一直保守这个秘密。

崔妈爱屋及乌,安小月心中感动,“我会顺利将孩子生下来,生一个健全、健康的孩子。”

她是宝宝的妈妈,当然也希望孩子健康。

安小月的话语就像一颗定心丸,崔妈的脚步不知不觉乱了方向。

少爷已经将夫人和小姐的事情和少夫人说了呀。

少爷的心也被温柔的少夫人硬生生扒开一道口子。

少夫人该也是像今天的太阳一般,照进少爷的心了吧。

崔妈擦擦眼角的泪水,“少爷心肠不坏,只是习惯了一个人,少夫人多给少爷点时间。”

“我明白,崔妈,我是想好好过日子的。”

两个人说着话的功夫就走到水榭居。

傅盛炀换了身衣服,头发向后梳得整齐,整个脸都露了出来,高鼻深目,五官更显凌厉。

此刻的他,很难让人相信,他在廊桥上抽掉一包烟的颓废、落寞态。

“你要去上班了吗?”

“嗯。”

傅盛炀换鞋的动作未停,看得出来他时间紧迫。

安小月站在一边,也不着急,等他穿好鞋子,她再进屋。

“有事找崔妈和福伯。”傅盛炀说。

安小月拿起电脑包,双手递给傅盛炀,模样乖巧,很听话的样子。

“我会的,你安心忙你的工作。”

傅盛炀接电脑包的手,在空中愣了几秒。

随后若无其事接过包,便从安小月身边擦过,离开。

崔妈将两人之间稍显尴尬的相处模式看在眼里,低头抿唇笑了。

少夫人无疑是行动派,她想好好和少爷相处,就会主动示好。

但是少爷的反应,有点措手不及的感觉。

少爷啊,这一条还远呢,不过总算是有太太的人了嘛。

安小月回楼上,洗澡后准备小睡一会儿,中午陪爷爷吃饭。

她侧躺在床上,给钟玲喜发消息。

妈妈我接傅家住了,你闪送过来的东西,我也收到了,很好看哦。

之前和钟玲喜一起去陶艺店做的四叶草水杯和一个放毛笔字的笔山,都已经烧制好,拿回来了。

钟玲喜先发了张照片过来,是她做的笔筒,已经塞满了笔、香水小样和各种办公工具。

钟玲喜说:姐妹儿,它真能吃。

安小月唇角上扬,实用主义者的妙思。

钟玲喜:安姨已经没事了吗?这么快?

安小月不想玲喜知道妈妈昨晚的事情,玲喜知道了,肯定会告诉周老师和钟老师。

大家工作都忙,尤其周老师这学期带的高三学生,压力大。

她只回复:好得差不多了,回来休养,傅先生请了有名的老中医帮忙调理身体。情况好的话,换肝也可以不用换了。

钟玲喜发了个转圈圈的高兴表情包,难怪我妈当初想我学医,看看,这多有成就感啊。

安小月打开输入法键盘,迟迟不知道该如何回复玲喜?

其实,多亏了傅盛炀。

不然,她不知道还要被蒙在肝病医院的把戏里多久。

还要往里面砸多少钱才能填饱贪婪、欲望的窟窿。

傅盛炀打进去的五百万,加上她之前交的医疗费。

妈妈住院期间,总共花了四百多万,出院暂时只退了五百万多万回来。

医疗账目是乱的,不知道打了官司之后,能退多少回来。

四百多万,除去傅盛炀给的一百万,剩下的三百多万,是妈妈所有的积蓄,值钱的首饰,她的各种奖学金、兼职时薪。

现在,全部都没有了。

安小月长叹一声气,一切从零开始。

好在,妈妈的身体逐渐好起来。

只要妈妈在,一切都是值得的。

安小月不敢把这些事和钟玲喜说,反正有专业的医疗团队,等结果出来,等玲喜有空,当面和她说更好。

她没回信息,聊天到此就结束了。

两姐妹经常如此,聊着聊着就没有下文,都已经习以为常。

安小月在手机上调好时间,倒计时四十分钟。

然后放下手机,翻了个身,闭上眼睛补补觉。

昨晚神经紧绷,情绪波动大,后又忙着妈妈出院的事情。

这一通兵荒马乱下来,安小月沾床就睡过去了。

崔妈按着午饭的点过来叫她去吃饭,刚到水榭居楼下,就见她扶了栏杆,打着哈欠下楼。

安小月取了拆出来的快递,向松涛苑去。


安小月被傅爷爷的话吓一跳,让傅盛炀送她?

她不敢,也不想。

傅盛炀的身上,总有一股不怒自威的压迫感,坐在他身边,她觉得压抑,做什么事、说什么话都不自觉地变得小心翼翼。

尤其他一双眼睛看着她的时候,她根本不敢看他的脸。

“傅爷爷,我晚上的实验课要上两个小时,有点久。”安小月微微侧身,面对傅金云,“您也说了,傅先生工作忙,有商祺接送我就可以了。”

傅金云一愣,刚才他还说盛炀工作忙,小姑娘这就用原话来堵他了。

“好,爷爷听你的。”

傅盛炀嘴里嚼着肉,似笑非笑地看着两人,倒是挺省心。

日光西斜,地平线上橘黄色的光芒普照大地,那一道道光好似照进生活的希望。

安小月透过车窗欣赏日暮垂落的美景,那些踩着夕阳去图书馆自习的日子,好像又回来了。

“少夫人,车不能开进校园,这个门离实验楼最近。”

“好,谢谢你。”她总是将谢谢时常挂在嘴巴,礼貌又疏离。

安小月和商祺一前一后走在校园,一个穿着运动帽衫、牛仔裤,一个黑色西装、低跟皮鞋,眼神警惕。

周围同学时不时投来好奇的目光。

安小月不喜欢成为焦点,手攥紧帆布包肩带,低着头快步向实验楼走。

教室里,已经有部分同学先到,三五成群,都是选修课上的同学,她并不认识。

即使是自己班级,她除了以前寝室里的三人、班长接触得多,都认识外,其他的同学完全是陌生人。

有的站在针灸铜人前讨论穴位、十二经脉流注次序;

有的同学在背诵各经脉的穴位口诀;

有的则低头玩着手机,时不时和身边的同学说两句话。

安小月找了个角落的位置坐下,看着针灸学课本的目录,回忆重点知识,她想不起来的地方,才翻书复习。

京市医学院是全国医学类实力最高的学府,医疗行业百分之八十的专家,都出自这里。

就连各医学院使用的教科书,主编也几乎全部是这一所学校的教授。

为培养中西医全面型医生,学校的许多课程都是开放式的,设为选修课。

安小月读的临床医学,但对中医也感兴趣,她便把中医的主科全部都选了。

渐渐教室的人变得多起来,安小月身边的空位也坐满人。

原本喧闹的教室忽然安静下来,安小月抬眸,台上已经站着一人。

那人戴着黑框眼镜,唇角挂着温和笑意,站在讲台上身姿挺拔如松,高高瘦瘦的。

“各位同学好,这一节实验课,由我冷方以,与大家共同完成。”

声音温润,说出来的话也是谦逊有礼,让人听着如春风拂面般舒服。

“哇~”惊叹声伴随着欢迎的掌声而来。

不怪同学们如此热情,安小月是学习中医以后了解到冷家的传奇。

冷方以,中医世家出身,五岁便能闻香识药、嗅汤辨方,爷爷和父亲都是享誉中外的名老中医。

尤其他的爷爷冷是德,是国内第一批名老中医之首,曾被多国领导人接见。

冷家有一传承百年的医馆,名为中康堂。

能在中康堂坐诊,是每一个中医人的终极目标,也是一种肯定。

冷方以一抬手,教室便安静下来,“上课之前,我还有一个消息要告诉大家。”

“中康堂今年打算在学院里招收三名对中医感兴趣的中、西医及中西医三个专业的同学,到医馆跟随中医老师们学习,带习的老师有冷是德、冷玉山......”

不等冷方以说完,同学之间便炸开了锅,纷纷激动起来。

“冷是德老师啊,天哪,那得多幸福才能见到他啊。”

“冷玉山老师假期都不休息吗?还带同学,这真不愧是我们的院长啊。”

“见泰斗啊,我要努力了,我必须要去。”

“你想就可以了,三个专业,三个名额,要求肯定非常高?”

冷方以并没有因为自己的话被打断而生气,反倒是笑容满面地听着大家议论。

等讨论的声音小些,他又继续说,“这学期期末考试的成绩在本专业排名前三,且无旷课、挂科记录,面试从优录取。”

冷方以说完,台下一片哀嚎。

“老师,录取率太低了嘛。”

“还有面试,那不得把专业所学全都装脑子里。”

冷方以鼓励大家,“离寒假还有两个多月的时间,大家加油。”

“我们现在开始今天的实验课,有的同学在上课前已经研究过我们的针灸铜人,它是由王惟一......”

冷方以开始上课,同学们也停止讨论,将注意力放在课堂上。

安小月耳朵在听,心里想的却是一定要拿到这一次的见习机会。

冷玉山不仅仅是京市医学院的院长,更是肝病科的专家,但是他已经许多年不在中康堂以外的地方开诊。

只要能见到他,找机会和他说一说妈妈的病情,中西医结合治疗,妈妈的病情定能有所缓解。

下课的时候,天已经完全黑了。

安小月出教室门,就看见一直站在外面等她的商祺。

“你不用这样,那边有椅子,可以休息。”

“少夫人,这是少爷的安排。”少爷说的是寸步不离、贴身保护。

安小月没有再说话,傅盛炀的安排她没有说不的权利,更干涉不了他的决定。

坐在车上,安小月看时间。

晚上八点多了,玲喜应该已经下班,她给玲喜发微信。

小月:{玲喜,预约的手术,我取消了。今天早上和宝宝生物学上的父亲领证。}

消息发出,她双手握紧手机,明显感觉心跳都更有力气,嘭嘭砸她的胸口。

以玲喜的性格又要骂她骂得狗血淋头了吧。

安小月等得手机屏幕自动熄灭,也没有等来钟玲喜的回复。

她叹了口气。

打工人就是这样,加班严重!尤其是实习生!

如果不是因为意外怀孕嫁给傅盛炀,她此时也在被压榨着。

想到这一点,安小月的内心有些复杂,她不想做金丝雀。

回到水榭居,林中小楼被暖色的灯光照亮。

房子里静悄悄的,一个人都没有。

她打算先好好洗个澡,然后开始学习。

既然决定见习,除了临床专业,中医专业她也要好好学习。

尤其中医四大经典,必须熟读。

争取面试的时候,给老师们留个好印象!

安小月洗完澡收拾行李,拉开衣柜才看见里面的西装。

卫生间有两套洗漱用品,她还疑惑。

此刻看到衣柜里分类收纳的男士衣物,她后知后觉,傅盛炀也要住在这里。

她穿着睡衣,轻手轻脚,贴墙向另一个亮灯的房间靠近。

安小月站在门口,便听见里面有轻微的动静,类似翻页的声音。

傅盛炀在这里!

意识到这一点,安小月的心倏地变得紧张。

“你鬼鬼祟祟干什么?”嗓音低沉磁性,带着几分严厉。

傅盛炀看着地上的影子,第一天就按捺不住了吗?

安小月背后的人,也太沉不住气了。


傅盛炀的话一出,对面的几位领导心顿时往下坠。

其中一人实在气不过,拍桌而起,面红怒斥,

“傅盛炀,别以为你是傅家少爷,就能为所欲为了,我告诉你,这里是我的地盘,不是你长丰集团的大楼,你别太猖狂。”

傅盛炀嗤笑,“机会已经给过,是你们自己不要的。”

他交叠的双腿放下,起身欲走。

“傅先生,稍等,我们话还没有说完,请再给我们一点时间。”

傅盛炀一个眼神,就有律师上前,“明白。”他头也不回地离开会客室。

这一下,屋里的几位领导彻底是慌了,个个六神无主,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其中一人站起,指责道:“你说你,你着什么急啊,现在好了,人走了。”

那人无所谓,“走了就走了呗,我又靠长丰集团吃饭,还看他傅盛炀的脸色不成。”

“你们处理,我累得很,明天还有手术,我先回家休息了。”

“哎,你跑什么跑?缩头乌龟。”

“你才是狗东西。”

几位领导乱作一团,推搡、谩骂一片,推推嚷嚷着向门口走。

傅盛炀的保镖人高马大,一马当关,谁也别想出去。

他面带职业假笑,很有礼貌,“各位,事情还没有解决,谁都别想出这个门。”

“你想干什么,要动手不成?”

保镖保持微笑,“都是文明人,请坐。”

几位领导看着比他们高出半个头的保镖,心都凉了,跑不掉,但面子不能丢。

“坐就坐。”骂骂咧咧地回到座位上。

傅盛炀的律师不管这些,三人为首的一人直奔主题。

“各位,目前我们掌握的资料来看,贵医院存在过度医疗检查、滥用药物、收费不明的情况,我们在收费室打印了安佳人患者的收费项目,请过目,无异议的话,在每一页签上名字。”

医院的法务早就认出,傅盛炀请的律师专攻医疗诉讼,都是业内有名的大律师。

刚才明明可以心平气和谈了私了的,这几个钻钱眼子里的人,愣是搅黄了。

法务也是一个头两个大,只得硬着头皮接。

安小月守着妈妈睡去,傅盛炀也没有回来,不知道和医院领导谈得怎么样?

她打算去看看,拉开病房,空气中飘着一股若有似无的烟味儿。

怀孕后,她对气味尤其敏感,一出来就闻到了。

妈妈的病房刚好在廊桥这边,廊桥上有一个吸烟点。

廊桥连接两个病区,空气流通,烟味散得比较快。

只是她没有想到,那站在廊桥吸烟的人,是傅盛炀。

红色的星火在夜色里忽暗忽明,傅盛炀的脸也时暗时亮。

他身体靠在栏杆上,一条腿撑着身体,脊背前倾,竟生出几分颓废之势。

会客室的门依旧紧闭,护士站也恢复平静,只有夜班的护士在忙。

安小月站在病房门口,等傅盛炀吸完手里的烟,把烟头按进垃圾桶上的烟灰缸里。

她才抬脚,去了傅盛炀身边。

廊桥上的灯被关掉了,天色未明,只看得清眼前人的轮廓。

傅盛炀见她来,身体未动,依旧靠着栏杆。

安小月感觉得出来,傅盛炀情绪低落。

她大着胆子问,“我妈妈的事情,是不是让你很为难?”

如果不是遇到棘手的问题,他为什么要在这里抽烟?

傅盛炀的身体动了动,他换了一只脚撑住身体,但没有说话。

安小月就当他愿意听,继续说道:“今天不是你的话,一切不会这么顺利。”

“我知道,如果没有你,我妈妈今天不一定救得回来,甚至我也不一定能发现得了我妈妈的治疗有问题。”

“我妈妈在这里住了快两年,医生一直和我说要换肝,要等,病情反反复复。但是你说话之后,我妈妈的病情好得很快。”

“我刚才也看过各种检查单,我第一次看到我妈妈的化验单,平时我问医生,他们没有时间回答我,病历本我也接触不到。”

“我知道他们这里面有猫腻,你为了帮我,让对方利益受损,你很难做,对不对?”

傅盛炀听她喋喋不休,虽然不明白她到底想表达什么。

但毫无疑问的是,她的声音,让他觉得今天和那天是不一样的。

第一次,第一次有人问他,是不是很难做。

在他傅盛炀的字典里,从来没有难不难做,只有必须做到。

他既然管了这件事,就必须得有个满意的结果,过程不是他该关心的事情。

“安小月。”傅盛炀开口,声线很低,嗓音有些哑,大概是刚抽过烟的原因,“傅晚棠来见过你妈妈。”

傅晚棠!

安小月咬唇,眼中怒意翻涌。

原以为她给傅晚棠留下一个不是软柿子的印象,对方就不会三天两头拿捏她。

谁能想到,傅晚棠居然过分到如此地步,找到了妈妈的头上。

“傅晚棠对你的态度,是因我而起,与你本人无关。”

“我会处理好,不会给你和你妈妈造成困扰。她的本意是,把阮静仪嫁进来,只是爷爷没看上阮静仪。”

阮静仪。

她那做派,傅爷爷没有看上才是正常。

谁会大冬天穿着个漏肩膀、露背的礼服跑人家里去啊,还是在饭点的时候。

“事情并不难做。”

傅盛炀的视线落在安小月的腹部,声音染了悲凉。

“我只是想到了我妈妈。”

“差不多这样的天气,这么冷的夜晚,我妈妈被推进抢救室,出来的时候一尸两命,我妹妹......”

傅盛炀说着,从上衣兜里翻出烟盒,抖了抖,发现只有一根。

他将唯一的一根烟放进嘴巴里。

“嚓”一声响,打火机的火苗被风吹得摇摇晃晃,照亮傅盛炀落寞、悲戚的脸。

傅盛炀的视线隔着一簇火苗,落在安小月的身上。

安小月的一双眼睛,即使在微弱的亮光里,也格外莹润好看。

她就那么看着他,等着他后面的话。

傅盛炀的手一松,唯一的光源消失,他将未点燃的烟夹在指间把玩。

凉凉的声音继续刚才的话,“剖出来的时候,全身发紫,已经没了。”


安小月到了松涛苑。

傅金云见她虽眼下有没睡好觉的黑眼圈,但神色飞扬。

“现在一颗心,踏实了吧。”

“爷爷,我妈妈身体还没好全,等她休养一段时间,我再推妈妈来谢谢你。”

傅金云是发自内心的喜欢安小月这个孩子,每次见她,和她说话,都是笑眯眯的。

“好,身体为重,身体好才是最重要的。”

“爷爷,上次我和朋友出去玩,我给你做了个小玩意儿。”安小月将包装盒里的东西取出来,放在手上给傅金云看,“这是送给爷爷你的。”

那是一座山的造型,起伏的山脉正好可以搁毛笔。

安小月用金橘色、白色和灰色,勾画出一幅日照金山,看着磅礴大气。

“哎呀……”傅金云拿在手里翻看,忽然想起某些深远的记忆,“我和你奶奶啊。”

傅金云一想到自己的老伴儿,眼圈就泛红。

“我给你奶奶求婚啊,就是在一处山顶。”

“我们都喜欢爬山,我就想,一定要在日出的时候求婚,那才浪漫呢。”

傅金云说着说着,嗓音哽咽,安小月霎时慌乱,“爷爷~”

她第一次送傅爷爷礼物,就把傅爷爷弄哭了,抱歉的同时,又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傅爷爷。

“爷爷,对不起,我没想到会让你想起奶奶,我重新给你选一个,这个不送了。”

傅金云却是怕被抢一般,立即放怀里,捂得好好的。

“不行,你送给我了的,是我的。”

安小月被傅爷爷孩子般的举动逗笑。

“我以后送爷爷礼物,先问问你的喜好。”

傅金云,“那还有什么惊喜可言。”

他的手轻轻抚过山脉,求婚时的记忆更加清晰。

“这礼物挺好,我喜欢,我吃完饭就要拿给你奶奶看看,我这一生啊,就喜欢你奶奶,可是啊她身体不好,早些年嫁给我,操心太多,心力交瘁,也没享过几天福。”

傅爷爷眼睛看着笔山,说着掏心窝子的话。

“你和盛炀啊,你们还年轻,什么事都要像今天这样,相互帮助,老了才有得伴儿。”

“人老了老了,没有个伴儿在身边,说些体己话的人都没有,孤单得很。”

安小月听得鼻子酸酸的,“我知道了,爷爷。”

傅金云担心这孩子又想深了,补充道,

“你也别操心太多,顾好自己,有什么事吩咐盛炀去做,生活上的事情就找崔妈、福伯,自己个开开心心的。你开心,比什么都重要。”

“爷爷,我会慢慢学习,也会努力把日子过好。”安小月保证。

但她可不敢吩咐傅盛炀做事情。

安小月不知道夫妻该是什么样的?

她从小只见过周老师和钟老师一对夫妻的日常生活,夫妻大概就是生活上相互照顾,有事好商量。

傅金云听了她的话,只是笑笑,并未点明。

这结婚后的生活,还真不是努努力就可以的。

各种滋味得自己去体会,挑子也得两头热才行。

他也知道年轻人的生活不能插手过多,只鼓励安小月,“嗯,你是个好孩子,爷爷放心。”

等安佳人适应了红山堂的生活,时间已经临近元旦节。

安小月的孕反不知不觉就结束了,她发觉这件事的时候,甚至都想不起来,是什么时候的事情。

傅盛炀最近也变得很忙,她有心想要两个人之间的气氛不那么陌生。

但傅盛炀经常很晚才回家,吃晚饭的时候,都看不到他。

原本说他上张医生的课,最后也被他亲自推到年后去了。

傅盛炀说这话的时候还面不改色,一脸理所应当。

她当时就在心里蛐蛐傅盛炀,你现在可知道自己忙不过来了吧!

安佳人静养一段时间,吃上中药,整个人的精神都好了许多。

太阳好的时候,她能自己在院子里推着轮椅走走,活动活动身体。

只是,喝中药的第二天早上,她睡醒,吐了一大摊黑色的血液出来。

可把小高吓坏了,小高跑去水榭居汇报,被傅盛炀给拦了下来。

“怎么了?”

傅盛炀眉头紧锁,明显不喜她鲁莽的行径。

“安太太吐血了,好大一滩血。”

傅盛炀噌地起身,拿了手机,快步向红山堂去,路上语气严肃地告诉小高。

“少夫人怀着孩子,你做事不要慌慌张张,惹得她也着急出事。”

小高疾步跟上,嘴里还不忘应着傅盛炀的话,“是,少爷,我记住了,没有下一次。”

傅盛炀给冷方以打电话,对方说这是正常的现象,这两天可能还会腹泻,都是吃中药之后正常的身体反应。

傅盛炀确认安佳人没有其他不适之后,才敢告诉安小月。

安小月的反应倒是比他预料的淡定很多,反倒他把自己弄得紧张兮兮的。

这日,安佳人收拾好自己,穿了身正式点的衣服,由崔妈推着她去了松涛苑。

“正好两孩子都不在家,我身体也好些了,也该去见见傅叔叔,和他说声谢谢。”

安佳人看着熟悉的景色,苏西都过世23年了,这傅园的景色依旧。

她身处冬日的傅园里,心中竟然生出丝丝悲凉,“苏西去得太早了。”

“是啊,晚棠小姐当初的做法,真的是太伤人了,老爷哪里是爱拈花惹草的人。”

崔妈一个佣人,才是见得最多的。

相比于其他的大家世族,傅家真的是干净很多,除了晚棠小姐。

“她恨宜修哥和苏西,是他们说傅晚棠和我二哥性格不和,所以不撮合两人。”

“天天在怀孕的苏西身边说自家哥哥在外面养人,宜修哥忙得脚不沾地,没多花心思在苏西身上,误会越来越深,这些种种才害得苏西郁闷生病。”

崔妈想到夫人的脸,心中难过,但安太太只会比她更难过,她宽慰道:“少爷很争气,接手了长丰集团。”

要到松涛苑了,两人都很默契地停止了这个话题。

傅金云正坐在太阳下打盹,一双眼睛闭着,不知道是不是睡着了。

安佳人也不喊他,在一边安静坐着,一起晒太阳。

天上的云被追着跑,挡住了太阳,在地面投下一片阴影。

冬日,一没有太阳光照射,就会凉嗖嗖的。

傅金云缓缓睁开眼睛,拢了拢身上的衣服。

这才看见身边坐着轮椅的安佳人。

“你是......小月的妈妈。”傅金云又看了看,有些不确定,“我对你有印象,你是哪家的小丫头?”


安小月气鼓鼓地坐在沙发上,翻着新买的漫画。

至于漫画的内容,她是一点都没有过脑子。

楼梯传来脚步声,听这踏步幅度,是傅盛炀没错。

哼~讨厌的人。

安小月挪了挪身体,背对着门口而坐,她不想看见傅盛炀的脸。

傅盛炀跳完舞之后,他忽然很想安小月。

最近忙着年尾的工作,都没有好好和她说说话,也没读睡前故事。

面对一众高层领导的推杯换盏,他借口还有工作需要处理,直接离开。

“我回来了。”他高兴道。

沙发上的人未动,看都不看他一眼。

这气氛明显不对。

“怎么了?”他在安小月身边蹲下,手自然放在她的腿上。

安小月抬脚,把他讨厌的手弹开。

傅盛炀不解,是他惹到小月了?

她不理会傅盛炀,冷冷的视线落在领带上。

腮帮子鼓鼓的道:“你把它还给我。”

“领带啊,不是你送给我的吗?怎么又要我还?”

“你还给我!”安小月固执地重复着这句话,说着伸手就要去扯。

“好好。”

傅盛炀握住她的手,虽然还不知道他为什么生气,但先顺着她,总没有错。

“我来,我来解。”

傅盛炀刚把领带解下来,安小月一把夺过,快速起身离开。

她翻开房间的抽屉,一把剪刀都没有。

“小月,你怎么了?领带怎么了吗?”

“我要剪刀。”

她一双泪眼汪汪的眼睛盯着傅盛炀,倔强的泪水在泛红的眼眶打转。

“好,我给你找,你在沙发等我。”

她还光着脚,木地板挺凉的,明天得让人把房间都铺上毛茸茸的暖和地毯。

傅盛炀快速下楼找来剪刀。

“我可以给你,但是你......”

“放心,我使用刀、剪子比你熟练。”好歹她也解剖、缝合过不少猪皮、猪心、猪胃,“我不会伤到我自己。”

傅盛炀知道她在生气,但是还不知道为什么?

只得安小月说什么,就是什么,都顺着她,让她的情绪先发泄出来。

当安小月手握剪刀,将领带剪坏的那一刻,傅盛炀后知后觉。

今天一整天,他做的所有事情,唯一会让小月生气的,大概就是跳舞的事情。

是钟玲喜告诉她的,还是阮静仪自己说的?

把一条好好的领带,被她剪成一块一块布,安小月才将剪刀放下。

全程,他没有开口打扰过她。

“我可以打扫了吗?”傅盛炀问。

剪完领带,安小月的情绪平复许多。

听到傅盛炀如此一问,她整个人愣住。

他居然像妈妈一样顺着她,甚至等她发完情绪,还可以问一句是否可以打扫了。

即使她剪了昂贵的领带,都不问一句为什么?

说话的情绪也还是平和。

“你不生气吗?”安小月侧眸问他。

傅盛炀注视着她,语气担忧,“你还生气吗?”

安小月错愕,“你知道我在生气。”

“很明显。”傅盛炀肯定她的情绪,“我知道,你在生气,因为我和阮静仪跳舞的事情。”

“是,但也不是。”

“嗯?”她愿意沟通、交流,他很开心,“什么意思?”

知道她是在生阮静仪的气,他更是开心。

他毕竟年长小月6岁,阅历更多,很多事情能一眼就明白。

小月,可就不一定了。

这样迷糊的小月,才是最好玩的啊。

“你戴着我挑选的领带,去和阮静仪跳舞,你明明都知道阮静仪对你的心意。”

嗯,空气里酸酸的。

傅盛炀好心情地勾唇,洞察她的情绪,“老婆,你最近爱不爱吃酸的。”

安小月不悦地皱眉,现在没说吃的!

她愤然扭头,“不爱。”

“和员工跳舞呢,是长丰集团的传统。”

傅盛炀蹲在她面前解释,双手放在她的身体两侧,不准她起身离开。

“明年我就取消这个传统,跳舞有点无聊。倒不如换个好玩一点的,让大家都参与进来,集团总要不断革新嘛。”

傅盛炀牵起她的手,柔声问她,“小月说是不是?”

不知道为什么,听到傅盛炀如此说,她的心竟飘飘然起来。

傅盛炀尊重她的情绪,他在向她解释。

准确地说,他在哄她。

但她依旧神色平淡,说话也带着自己都未察觉的醋意。

“随便你,是你集团的事情,和我又没有关系,反正我以后不会送你礼物了,你爱和谁跳和谁跳。”

“哦,生气的点还是我和别人跳舞啊。”

“不是。"安小月大声否认,"我生气的是你戴着我挑选的领带去搂了阮静仪,你明明知道.....”

安小月视线落在相握的手上,再看看眼前的俊脸,忽然嫌弃起来,

“你的手还握过她的,你的肩膀她也碰过。”

她抽出手,用脚踩着他的大腿,借力向后靠,想要离他远一点。

“你脏,你离我远点。”

傅盛炀眉目含笑,眉微动,“继续看你的书,等老公洗干净出来,帮你出气,好不好?”

安小月看向别处,嘴巴不饶人,“谁要你出气。”

傅盛知道人哄得差不多,将地上已经看不出原形的领带收拾了。

只要小月高兴,她想剪什么都可以。

傅盛炀走了,安小月呆坐在沙发上。

她在反思自己。

怎么可以把那么贵的物品说剪就剪了呢?

现在怎么任性成这样了?

以前一杯果茶都点不起,多吃一个包子的舍不得的日子,都忘记了吗?

安小月,你太不珍惜物品了。

那可都是钱买的啊,下次不可以这么任性了!

“叮铃铃……”

电话铃声在沙发缝里响起,是未知的号码。

她心跳漏了一拍,立即接起。

“喂,你好,我是安小月。”

她的声音隐隐透着紧张。

“晚上好。”

是冷是德院士的声音。

他居然亲自打电话过来,是好消息,还是安慰她。

安小月握着电话的手用力,指节泛白。

“冷院士晚上好。”

“给你打电话,是想告诉你,关于你对现在医生就业现状的思考我给予充分的肯定。”

安小月抿唇,重重点头,“嗯。”

“以后,请继续保持你善于发现问题、思考问题的本心”

安小月的心咯噔一下。

以后?

意思是面试失败了,打电话来安慰她的。

安小月绷直的脊背一松,坐回沙发上。

“冷院士,谢谢你,我记住了。”

看来,她还需要努力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