嘴，像是在看什么好戏一样。

一时间没有人说话，都在看最前面的师尊。

他看了我一眼，“放了宁晚。”

话语刚落，我的生死就已经被决定了。

魔气慢慢收紧，我呼吸困难，眼前逐渐模糊。

身旁的宁晚已经被推回去，扑到许文舟的怀里哭得伤心。

“我晚上想着去看看师姐，没想到正撞见她打开结界，将魔族的人迎了进来。”

“再睁开眼，就这样了。”

她声音不大，但足够这些人听清了。

“宋词谂太过分了，她忘了谁养她这么多年吗？”

“师尊一番苦心算是喂了狗了。”

众人群情激愤，你一言我一句，恨不得用唾沫把我淹死。

“可是，师姐不是没了灵力吗？她怎么打开结界？”

林朝恙瞪大了眼睛，这几人才反应过来。

他们刻意遗忘这件事，结果在最关键的时候没想起来。

没有灵力根本不可能打开守山大阵的结界。

许文舟猛地回头，就看见我已经出气多进气少了。

“词谂！”

他刚有动作，一道凌厉的掌风打在他的身后。

只见宁晚已经变了脸色，再也不复往日的柔弱。

黑色的魔气从她周身漫出，她竟是魔族中人！

“真是麻烦。”

她甩了甩手，皱着眉头。

“没打算这么早暴露的，算了，早晚都一样。”

说罢，她挥了挥手，魔族众人顿时魔气飞涨，朝着面前的修士就开始下手。

这样一来，我身上的禁锢反而松了。

我趴在地上，大家都应顾不暇，宁晚蹲到我面前，撑着下巴看我。

“你们人真是好骗，随随便便使点手段，你就这么狼狈了。”

“很痛苦吧，我帮你解脱。”

说罢，她五指成爪，贯穿我的心脏。

最后我只听到不知道谁嘶声
口。

已经过去四个时辰。

自从宁晚上山后，林朝恙跟我相处的时间再也没超过半个时辰。

莫非是太阳从西边出来了？

我仰头看去。

最寻常的动作，林朝恙的目光立马落在我身上，“你记得今天是什么日子吧？”

他言辞笃定，眼中闪过了然的光。

很显然，我的动作让他产生了误会。

我捏了个净身诀，头也不回道：“不记得。”

外面已经黄昏，太阳暖洋洋地照在身上，很舒服。

我站在窗边，心情从未如此好过。

在思过崖的时候，我差点撑不住了。

于是我堕入了无情道。

据说这是最难修炼的一条道。

我再也不用考虑大家为什么突然不爱我了。

也不用去处理复杂的人际关系。

心中长久积攒的失望与痛苦一夕消失。

挺好的。

我的回答让林朝恙很不满意。

他看了看天色，勾起一个恶趣味的笑，“想知道吗，我带你去看。”

我没来得及拒绝。

体内的灵力还未完全恢复，便任由他带着我走。

横跨半个山头，看见的人寥寥可数。

直到靠近主殿，才传来一阵喧哗。

林朝恙带着我站在角落，大殿的正中央浮现着一块玉石，散发着莹润的光。

许文舟和宁晚的名字泛着金，一眼就能看见。

原来今天是他们结为道侣的日子。

林朝恙饶有趣味地看着我，“大师兄和晚晚师妹仪式已成，宋词谂，你没机会了。”

人与人的悲欢并不相通。

我只觉得这里吵闹，眉头也不自觉地皱了起来，“所以呢？”

一句话将林朝恙定在原地，他仔仔细细地观察我的表情。

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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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没有豫，张开手臂就纵身跃了下去。

罡风划过，身体各处都出现了不同程度的伤口。

最惊险的一道在我脖颈，差点割到大动脉。

在我不知道的地方，林朝恙已经失魂落魄地走到了宁晚的住处。

他看着宁晚床边正在渡灵力的师尊，思虑再三还是开了口，“师尊，师姐身上的伤怕是抵抗不了思过崖的罡风。”

师尊抬起眼淡淡地瞥了他一眼。

还没开口，就被宁晚接过话，“师姐好像略通医术，那点伤对她来说不算什么吧。”

宁晚苍白着脸，“她不愿治愈，可能也是想让你们多关心她一点。”

“女孩子都是这样啦。”

话音刚落，林朝恙脸上茫然了一瞬，心中对自己师姐的一丝关心无影无踪。

许文舟：“宋词谂心机深沉，让她吃点苦也是应该的，你有这心思，不如关心一下师妹。”

……

我再从思过崖出来的时候，已经一个月过去了。

这次来的还是林朝恙。

他一袭黑色长衫，显得稳重不少，正负剑安静地站着。

看见我安然无恙走出来的时候，他眼中还有一丝意外。

对上我无波无澜的眸子的时候，他明显一怔。

不对，有什么不对劲。

之前我看向他的眼神总会带点情绪。

而现在，我如同看见了一个陌生人一般。

这么久的折磨下，我早已耗尽所有力气，走出结界都是撑着一口气。

这次林朝恙没了不耐烦，带着我回到曾经生活过的小院里。

我坐在床上调养内息，身上的伤口慢慢愈合，金丹疯狂的转动。

见状，林朝恙倚在院外的树干上，心中不免嗤笑。

在他看来，这些伤对我来说根本不算事，之前不愿意愈合只是想骗取同情罢了。

4

带我重新睁开眼睛，林朝恙还是原来的姿势，守在我小院的门
大吼，“就帮晚晚挡一下会死吗？现在你满意了。”

我探查了下自己的身体，没告诉他，如果落在我身上的话，真的会死。

“够了。”

师尊挥了挥手，林朝恙的剑再不能前进一分一毫。

林朝恙不满地看向师尊，“师尊！这个时候你还护着她！”

师尊没有分出一个多余的眼神给他。

只是淡淡地看着我，出声道：“多思善妒，心机深沉，你去领罚吧。”

如今我的身体，哪怕是挪动一下都费力，更何况是去难捱的思过崖。

但我知道我没有其他选择。

我顺从地低下头，压住喉间的铁锈味，“弟子领命。”

师尊开口，林朝恙也不会再说什么，只是死死地瞪着我，像要把我看出一个洞似的。

威压被收回，我勉强支起自己的身子，正准备转身离开。

却听到许文舟说：“等等，师尊，弟子想解除道侣关系。”

我身形一晃，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大手攥住，连跳动都费力。

过往的一幕幕在我眼前浮现。

我和大师兄在无人的竹林练剑，瞒着师尊偷偷逃到山下去玩耍，在湖边迎着晚霞交换剑穗……

尽数化为泡沫。

之前我还能安慰自己，就算大家都不喜欢我，起码大师兄会是我最后的依靠。

我们可是要携手一生的人。

可如今，我彻底是一个人了。

师尊的声音有些冷清，“仪式还未举办，你们没有正式缔结为道侣，何来解除一说？”

许文舟这才放心，搂着宁晚的肩膀继续为她疗伤。

从始至终，他未正眼瞧过我。

“我先带晚晚回去。”

话毕，他的手穿过宁晚的膝弯处，将人打横抱起。

我望着两人的背影出神。

何几曾时，我也享受过这种温柔。

“人家才是真正的天生一对，你再看也比不上晚晚。”
黯淡下去。

什么都没有，像个木偶娃娃。

“只是会有闲言碎语，我不想听。”

这天他看着我的表情，落荒而逃。

从那以后，他就不再来了。

我甚至以为我会就这样困死在这，短短几十年过后魂归大地。

可惜，大地太爱我了。

天上乌云密布，冷冽的风吹得我几乎睁不开眼。

两名魔族站在青霞派的大殿前，手上的刀抵着我的脖子。

侧头一看，宁晚也在。

全门派的人都在这，满脸紧张。

师尊站在最前面，身旁的许文舟第一次失了仪态。

“放开她们。”

“我说你们正派修士真是贪心。”

“这样吧，这两个，你们只能选一个，另一个就当我这次出动的战利品了。”

为首的那位魔族笑了笑，声音嘶哑难听，魔气缠上我的脖子，我的脸瞬间涨红。

“阿舟，救救我。”

宁晚豆大的泪珠落在地上，眼中满是悲戚。

对比之下，没什么反应的我看起来就格外的冷静。

“师姐，我知道你不喜欢我，但是也不能故意放魔族的人进来啊。”

“勾结魔族，你对得起各位同门吗？”

宁晚声线颤抖，令人动容。

大家齐齐变了脸色。

“难怪她看起来一点都不慌，原来是演习。”

“可怜宁晚师妹，刚养好的伤。”

大家的讨论声逐渐大了起来。

许文舟犹豫地看着我。

我似乎已经知道故事的结局了。

“词谂，别任性，魔族是很危险的。”

我听到许文舟说。

“你也觉得我是那种人？”

十年前，魔族的人屠了我生活的村子，十年后，我的同门怀疑我勾结魔族。

多可笑。

“选吧，时间可不多了。”

魔族咧开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