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如果没有我的出现，即使婚姻不幸福，她也完全可以早点离开这个她永远都得不到安慰的地方。

但傻娘太傻。即使在等待爱的时候没有尊严地活着，她也绝不松口离婚。

我经历了她的同一个人的每一场被离婚，被打，被忽视，被某些女人怨恨，甚至被外面的小商贩所忽悠，我经历了她的情绪的高潮、低谷，甚至感受着她越来越严重的颓靡。我的性格也变得喜烦、自卑、谨慎胆小，孤僻怪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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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想要改变性格，就必须待在有光的地方。

和傻娘不一样的，在我成长的过程中没有任何虐待，所有的人对我都很宽容。

有很多小伙伴也很喜欢和我一起玩。我们一起上学，逃学，爬山，被傻娘追。

我有很多孩童和少年时代的乐趣都是在和伙伴们一起爬沟溜山的时候释放的。

我喜欢观察很多人的生活。

我在很零星的观察里找到自己心的方向。

那时候，隔壁小婶婶刚嫁过来的时候，她总是站在巷口等着，像是要离开，一张满是不开心的脸上写满忧郁。

起初，我以为是家庭琐事，婆媳不和的问题。

但是，她几乎不理任何人，甚至视家里所有人如空气一般，只是喜欢站在巷口，仿佛只要有一只娘家的小鸟传递信息，她都会决然离开。

我见过她无数次背着包回娘家，又无数次流着眼泪回来。

隔壁的小奶奶虽然乐呵呵地看着她的儿媳妇出出进进，但总是摇头：不知道这次媳妇能在家待多久吆。

小叔叔性格憨直，每次看见自己的新媳妇都是低着头，不敢用正眼瞧她。

小婶婶则是一副鄙倪的神态，虽然侍候一家老小干脆利落，从来不拖泥带水，但是她也就像是保姆，从未给过他们一张笑脸。

有那么两年的时间，他们都是这么过来的。

在此之前，我从未见过这样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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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见过很
发酸，他也没体会出来这是领导在让他觉悟女人24小时带娃的辛苦。

但是他听话，就像平时听奶奶的话一样。领导的话就是圣旨。

回家以后，他就恨上傻娘了。还是因为他丢了面子。

一个男人在外面的风光全被自己的女人社死，这任是哪个血气方刚的男人能受得了这个气？

家里或有权威或各有心思的人再说着傻娘的不懂事，爹这心里可越来越糟心了。

不是不让离婚吗？那我就断了你的经济来源，看你能耗到什么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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姥姥所有的经济都支持了傻娘，所以我才能健康长大。

傻娘心痛，但还是一天都没有停止过挽回爹的心。

当过兵的舅舅有的是一身力气。想揍一顿爹为自己的妹妹出气。傻娘不肯：那是我男人，你骂骂就可以了，你给我打坏了可怎么办呢？

自从我渐渐长大，我一直都理解不了傻娘对爹怎么可以这么执着？

执着到爹移情别恋，她不愿意和他分手；爹让她辞去工作她就辞去工作，全然不顾自己未来的幸福指数；爹想和她离婚，她即使浑身是血也不松口。

婚姻对你来说真的那么重要吗？还是仅仅只是因为漂亮爹的那双大眼睛？

长大以后，我并没有觉得爹那双眼睛和普通人有什么不一样。

爹不给她生活费，她就带着同村的女人一起做点小生意。

头脑不好，就少赚点。只要能糊口能给我买一件漂亮的裙子她就会骄傲好几年。

她爱爹爱的扭曲、变态，爱我更爱得没了自己。

我印象当中经常有一个不顾形象的漂亮女人一边絮叨着家庭琐事，一边充满希望地挣钱养我。即使挣钱很少，她也从未让我饿过肚子。

她给我起名叫赢，嬴政的赢。

我要赢谁？我不知道。

婚姻里的他们两个人是敌人，但他们都是我的亲人。

我总觉得我是他们婚姻里面最不应该出现的那个人
豆腐刀，完全没个女人样儿。

爹被二婶前呼后拥的大哥叫得飘飘然。

无微不至的饮食茶饭和傻娘的土豆菜头一比较，傻娘自以为是的爱心餐却是怎么都咽不下去了。

爹对傻娘的要求逐渐增加。

女人的第六感让傻娘知道爹在大家庭中有点不向着她了。

从小被姥姥溺爱长大，连饭都没有做过几顿的女孩子，该在工厂大调教的时候突然被抽回来做了家庭主妇，照顾一个男人几乎常年不在家的大家庭。

这种时候，最怕的是婆家没有耐心反而多了一些计较。

和二婶二十几年的家庭训练比起来，傻娘是十足的愣头青。

傻娘优越的自尊心被爹和家人的比较地落了一地。

听二婶喊大哥的时候她很不舒服，当着爹的面儿直接给二婶下通牒：“哪里有弟媳妇一直哄着大哥的道理。别叫得那么肉麻，我的男人我操心。”

爹爱面子。

明知道弟媳妇有点欣赏又巴结的心理，也明知道弟媳妇和傻娘相互排斥。可是弟弟的媳妇也是要爱护的，你稍微忍让一点不就没事了嘛，干嘛非要挑起麻烦。

爹的语气倾向二婶，傻娘就越生气了。

爹没有表现出对自己羽毛的爱惜，反而更照顾别人的羽毛。

她觉得大吵一架女人就会收敛，而自己的男人也会更在意自己。

事实上，这个世界并不是围着她一个人转的。

生物界有一个很残酷的现象就是：当一个动物在族群中有着明显的外貌和经济优势的时候，他必然会得到很多异性的青睐，而他身边的那个最近的异性，也会遭到大多数同类的攻击。

爹并不喜欢二婶。但是他喜欢享受女性对他的追捧，比起自己脾气贼臭的老婆来说，对自己欣赏敬重有加的弟媳妇哪里有做的不对的嘛。

傻娘哪懂得这个道理。看不见自己的男人了，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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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街角的巷子里听见傻娘跑，我立刻撒开脚丫子，全然不顾自己的小短腿根本赶不上她的大长腿。

等到爹追上来的时候，傻娘早跑没影了。

理所当然的，我在哭喊声中被爹痛揍一顿。

爹走了，我依旧哭。

第二天，全巷口包括村委会所有的工作人员都知道我爹揍我了。

她拽着我红红的屁股给他们看。

“看手劲多大，把娃打得。”

“就是陈世美，你们得管管啊！”

傻娘哭得撕心裂肺，哭天抹泪，任是一个稍微心软的人，都要忍不住说：“就是，娃爸不应该随便打人，打娃更是不对的。”

随后，村委会会派一两个人去我家调和矛盾。

很多邻居也会在我家串门的时候聊起这个事情。

爹挂不住面子，哼哼哈哈总是阴沉着脸。

那时候他有多讨厌傻娘？

但傻娘不懂。

每每聊起她和爹的第一次相亲，爹给她带了奶奶做的家常，他像跟屁虫一样在她身后扑朔着一双腼腆的大眼睛。

她说那时爹对她很好。

只是读了一个小中专，他就变心了，心里有别人，装不下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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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我记事起，他们就没有在一起。

爹要和傻娘离婚，傻娘不肯。

傻娘说她一门心思都放在爹身上，一生只爱一人，她才不离。

第二次傻娘被打的时候，是她和爹要生活费的时候。她声泪俱下地向爹和周围的邻居控诉着爹的不尽责。

生活费没有要到，她倒在了血泊里。

爹想让她闭嘴，扔了个长棍，娘躲偏了，有一截扫到鼻子上，血顿时流了一地。

我看见很多人抬着傻娘去医院了。

爹很郁闷。

带着我逃到了他工作的地方。

我的锈毛的长辫子因为长时间不梳理结成了一大坨。

有一个很喜欢他的
想；看见自己的男人夸别的女人，会吃醋，生气，吵架，打架；知道自己的男人挑剔自己就会委屈，伤心。

从她爱上爹那一刻起，她的生活，除了漂亮爹，还是漂亮爹。她的世界里只有一个依靠，那就是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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傻娘的唠叨越来越多。

俩人不知道因为家里的琐事吵了多少，打了多少。

一直到我出生。

从我性别被确定的那一刻起，经济压力和傻娘变态的爱更是她悲剧的开始。

爹回家的次数越来越少了。

有时候他给傻娘很少很少的生活费，有时候吵一架就没有。

傻娘带着拖油瓶的我眼泪越来越多。抱怨也越来越多。

从开始抱怨漂亮爹，一直到抱怨婆家所有的人。

婆家人和她吵吵闹闹一起介入家庭纷争，她最近的支持没了。

我生病了，她去邻居家借药，借灯。

农活忙的时候。回娘家，找姥姥帮忙带我。

年轻的爹是风筝，在外面过着他自认为很风光的公务员的日子。

他的身边从来不缺向他示好的女人。他也并不觉得傻娘带着我有多辛苦。

可是他却没有想到，在共同经营家庭最累的时候，她的身边独独缺了一个他。

如果她喊累，那肯定是她一个人承担了太多的苦。

年轻的爹不懂。

祖祖辈辈的女人都能把孩子拉扯长大，可偏就你在那里喊累，烦都烦死了。

当他又萌生出和傻娘离婚的打算时，傻娘哭泣不已，大骂爹始乱终弃。

她大哭大闹，开始以她的不成熟的方式挽救她的婚姻。

她觉得爹单位的大领导肯定能管住不收心的爹。所以就抱着我去了爹单位。

这哪个单位的领导能看着自己的下属在娃娃还这么小的时候就提离婚的？这不是抛妻弃子吗？要管，坚决要管！

所以领导让爹一直抱着我站了两个小时。一直到爹累的两个胳膊腿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