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的，而秦松就是后者。

这也是凌云染耗时半个月，选择第一个找上门的部落。

傅昭然站在一旁，只是看了一眼凌云染桌上的食物，确定不会对她的身体造成什么伤害之后，便收回了目光，静静的当着隐形人。

凌云染听秦松提起父兄，心里黯然，但也知道自己没有这么多时间伤春悲秋，她直接说道：“秦王殿下，小女子今日前来，是有要事相商。”

秦松神情慢慢严肃起来，他沉声说道：“你们都出去。”

殿内的侍卫和奴婢瞬间退了个干净，这也侧面印证了秦松对凌云染的信任。

等人都走后，凌云染便将凌家现在的情况仔细的说了一番，不知道出于什么原因，她淡化了拓跋衍在凌家之事的存在感。

一旁的傅昭然若有所思的看了她一眼，心下微微有些涩然，不过到底没说什么。

秦松怒火中烧，他中气十足的声音回荡在殿内：“都城流言竟然说你二哥三哥贪生怕死才导致燕城之战的失败？岂有此理！侄女你想让我做什么？”

凌云染直直的看着秦松说道：“我想请秦伯伯帮我查清，当日我三哥求援的信件，是被何人拦下。”

说到底，凌云染还是不相信拓跋衍会做出这样的事情，当日是受画春之死的刺激她没有想太多，可事后再想，沈鸾怎么知道信件放在哪里？言语间更是让她去拿这东西？

秦松二话不说答应下来，以他在十三部的威信，能调动的人手可比凌云染和傅昭然两人更加可靠。

凌云染便在秦王宫暂住下来，她想看看，事情的真相，究竟是怎样？拓跋衍在这件事上，是知情者，还是一手策划的人？

心寒已死，可曾经的过往还是无法忘却，拓跋衍于她而言，是生命中曾一闪而逝的光亮，如今凌云染所做，只是为了家人的清白。

凌家儿郎为国奋战，绝不能背上任何污点。

这也是凌云染在生命的最后一年里，唯一想做的事情。

还凌家清白，然后她
土堆。

上面立着一块无名碑。

拓跋衍愣愣的看着那地方，赤红着眼走上前，看着碑旁，静静的放着一只暗紫色的荷包。

时至今日，他终于尝到了自己刚愎自用带来的苦果，肝肠寸断，痛不欲生。

拓跋衍在凌云染的墓前跪下，伏在那片无名碑上，男人唇齿间的呜咽声慢慢传了出去，一声一声，随风飘散在这片天地之间。

只是，那个能原谅他的人，再也不复存在。

一年后，拓跋衍将皇位交到了自己的亲生弟弟手中，便再也无人找到他的踪迹。

而在那个村庄里，出现了一个奇怪的年轻人，他买下了一片地，却在后院修了一座坟。

有人说，那人有病，大半夜的，坐在坟前说话，隐隐约约只听得到几个字。

“染染。”

“我来陪你了。”

会静静的消失在这个世上。

第二十四章 一无所获

这天夜里，拓跋衍睡得很不安稳，他躺在凤宁宫的床上，又梦到了凌云染在他面前一跃而下的情景。

梦里的女人满脸鲜血，眼眶中流出的泪冲刷出两道清晰的痕迹，她一字一句敲在他心上：“为何你从不信我？为何你要弃我？”

梦中的拓跋衍想解释，却发现自己不能发出声，他急的不知道如何是好，却见眼前景色一变，凌云染和凌家二郎三郎站在一起，曾经的兄弟，曾经的挚爱，就这么沉默的看着他。

“不，染染！”梦中的最后，是燕城的漫天火光吞噬了三人，拓跋衍猛然惊醒，不甚清楚的喊道。

“陛下，可有吩咐？”门外有人问道。

拓跋衍揉了揉太阳穴道：“无妨，退下吧。”

大殿内一片漆黑，拓跋衍想到那日，凌云染手中拿着的信件，不由蹙起了眉。

那封信，她是如何得知的？这件事，除了他自己知道，可没告诉过任何人。

想到凌家的求援信，拓跋衍心里沉了沉，凌家三郎的求援信他是在燕城败亡之后才收到的，当时看着被呈上来的信，他的心都凉了，随即马上派人去查，为何这封信会来的这么迟，同时将这个消息瞒下来，他不想让凌云染伤心，

可查到现在，依旧一无所获。

他只能将信件收起来，却不想被女人发现，同时对他造成了那么深的误会。

如果当时，他耐心的解释，是不是结局会不一样？

可惜，没有如果，当时他……

拓跋衍闭上眼，这大半月，他日日都在想，如果重来，他还会不会这么对待凌云染。

越想便越后悔，曾经相处的点点滴滴一一浮现，回忆和现实相互撕扯，他那颗心，早已被悔恨啃噬的千疮百孔。

年少不知情长，失去方知后悔。

这一切，是他活该。

外面天色微亮，拓跋衍掀开被子洗漱之后，招来自己的暗卫，让他
云染听到这话猛然睁眼，她一字一顿：“是你。”

沈鸾就笑：“我说过，让你腾出后位，不是吗？”

看着女人得意的表情，凌云染眼眶赤红，她撑在床边死死的盯着沈鸾。

沈鸾眸光一厉，突然朝一旁的柱子撞去，口中发出凄厉的喊叫。

拓跋衍来的很快，沈鸾抓着他的袖子，哀哀的开口：“陛下，别怪娘娘，她刚失去娘亲。”

凌云染看着眼前的闹剧一言不发。

拓跋衍转头看着床上面色漠然的女人，冷冷道：“去外面跪着。她肚子里的若孩子有事，朕要凌家陪葬！”

第八章 毫无生气

坤眠宫外，凌云染脊背挺直的跪在雪地里。

不知道过了多久，她早已经感觉不到冷意，拓跋衍的身影出现在回廊下。

她望了一眼男人，低下头磕在冰冷的地面。

“陛下，是臣妾推了皇贵妃，臣妾自请废后，只愿一力承担罪责。”

凌云染声音里全是空洞和坚定。

她知道沈鸾想要的就是这个，一天得不到她一天就不会放过凌家。

拓跋衍看着她不语，深邃的眼里是陌生，是怒火，独独没有爱意。

他久久的看着低着头不肯看他的凌云染。

薄唇微动，便定下了今日之事的结局。

“宣朕旨意，皇后德行有亏，谋害龙嗣，废除后位，即日起幽闭长春宫。”

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誓言字字，不过七年。

三日后，凌云染听到长春宫外的小宫女都在说，沈鸾顺利生产，皇上得了嫡子，大赦天下。

皇贵妃沈鸾马上就会变成皇后了。

凌云染望着高墙外的天空不发一言。

不过短短几日，她便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瘦得过了分。

当傅昭然拎着药箱出现在冷宫，见她这样，眼里闪过一丝愕然。

凌云染诧异的看着他，不明白他是怎么进来的。
<
鼓，这样的凌云染让他害怕，似乎一瞬他失去了什么最重要的东西。

外面寒风呼啸，打着旋冲进了御书房，吹动着凌云染身上的衣裳。

那瞬间拓跋衍以为，面前站着的，不过是个纸人。有血有肉的人，怎会消瘦至此？

拓跋衍心中慌乱，他走前一步，正想说些什么来解释。

这时，一个太监急匆匆的跑进来，头扣在地上砰砰作响。

“陛下，凌家老夫人，在宣武门前，上吊自尽了！”

第七章 嫉恨恶毒

凌云染只觉得浑身力气都被抽空，她踉跄着倒退两步，被桌边的香炉狠狠绊倒在地。

拓跋衍神色大变，下意识的伸出双手，却被凌云染狠狠推开。

下一刻，女人的身影便飞速的朝宣武门跑去。

巍峨的宫墙从她身边略过，却好似永远都没有尽头。

凌云染泪如雨下，胸腔里撕心的痛意连绵不绝。

她终于明白，那日母亲为何叫她离开。

拓跋衍已决心要毁了凌家，而母亲知道自己在宫中已然举步维艰。为了保全自己，只有和凌家断绝关系。

她忆起那日，母亲扬起的巴掌以及声色俱厉地责骂。

现在回想，母亲沧桑的眼里，盛满的明明是心疼和懊悔！

宣武门人声鼎沸，可凌云染眼里只有那个吊在半空中，随着寒风晃悠的老妇人。

曾经最重脸面的娘亲，鬓发凌乱，穿着她最隆重的衣服，以一种极为惨烈的方式，宣告了宣告凌家的忠诚。

以自己的生命，控诉君王的无情！

她终于知道，什么叫撕心裂肺。

凌云染悲痛欲绝，狠狠的摔倒在地，哇的一声吐出血来。

宣武门明明就在不远处，她却眼前一黑，晕死在漫天飞雪中。

再度睁开眼睛，映入凌云染眼帘的是一片明黄。

床边站着的御医俯首和拓跋衍说道:“皇后娘娘是气急攻心，陛下不必思虑过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