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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着说着，大花咪眼睛又有点红。

我拍拍他肩膀。

“我去嫂子那问问。先走了。”

大花咪扭过身揉眼睛，背对我挥挥手。

5

嫂子异化前已经年纪很大了，来基地时身边带着一只未异化的小奶猫，还有他们的主人——一个虚弱的成年肌肉男人。

嫂子不愧是嫂子，靠一己之力能养活两个嗷嗷待哺的人。

我刚进门就被挥舞着扫帚的嫂子吓了一跳。

我抱着脑袋冲她瞪着圆溜溜的眼睛。

“你这是在干嘛啊嫂子？”

她叉腰一笑：“逗你玩儿！”

“常薇今天有没有打来福？”

我翻个白眼：“没有，常薇今天想吃辣条，你有没有？”

“嚯！醒啦？”嫂子比我还惊喜。

自从知道我和我家主人的名字，嫂子就一直问我有没有挨打。

我斩钉截铁地否认了。

开玩笑，我可是我们那块儿的老大。

挨打，怎么可能？

嫂子说她看的电影就是这么演的。

在从前空闲的时候，她会和男主人窝在沙发上一起看电影。不空闲的时候就是在怀孕生崽带崽子。

嫂子生了十多次小狗，小狗们第二个月就会被男人卖掉，然后养好身体等待下一次的繁育。

我问过嫂子，你不怨吗？

她看着躺在营养仓里逐渐瘦弱的男人。

“不怨。”

“我两个月的时候就被主人带回家，他给我起名字，给我饭吃，给我水喝，给我一个温暖的家。他对我很好呀。”嫂子说起那个男人的时候眼睛亮晶晶的。

“我能回报他的，只有生崽崽这一件事。”

我不置可否。

其实我们猫一直都觉得狗子蠢蠢的，我理解不了他们的脑回路。

认识公爵之前，在我眼里，我就是天下第一，没人能让我受委屈。

像嫂子这样心
甘情愿受罪的算是让我开了眼。

“嫂子你到底有没有辣条啊？小橘跑哪去了，我以前见他吃过。”

“不知道跑哪玩了，你等我翻翻。”

薯片，饼干，果冻，巧克力，冈本，口香糖，鸭脖……

嫂子喜滋滋拿着翻出来的辣条。

“喏，给你，最后两包了。”又拿出小袋子装了两把别的零食。

“小橘之前好奇心重，搜罗到什么东西都往回拿，他不喜欢这些，你拿回去给常薇吃。”

我收下袋子，把里边那盒冈本扔回去，别问，问就是见过。

我掏出罐头，送给嫂子答谢。

6

回去的路上边走边想，不知道常薇那个男朋友哪去了。

应该第一年的时候就死透了。

那人不喜欢我，应该说，讨厌我。

他会在常薇不在的时候用力揪我的尾巴，每次我都会狠狠回敬他一爪子。

小猫很记仇，忙时挠他脸，闲时掏他裆。

从那以后，这人躲着我走。

就是惯得，他的那条傻狗都不知道反抗。

傻狗每次来我家都夹着尾巴哼哼唧唧朝我抱怨，我不爱听，就用一套猫猫拳打发他。

你有本事朝我抱怨，怎么不咬死你那个该死的主人，咬了他你就跑，天大地大能没你容身之处吗？

他虐待你的时候，你都不反击，我一个小猫猫能怎么救你呢？

后来某一天，傻狗不再来我我家了。

那男人说它病了。

后来说它死了。

男人还假惺惺的在常薇面前流了几滴眼泪。

恶心得我上去抓花了他的脸。

看着他在地板上捂着脸翻滚，心里一阵快意。

我要是有傻狗那样锋利的牙齿，我指定咬死他。

常薇那天把我关了禁闭，饿了一天肚子。

但是禁不住我撒娇，晚上就把我放出来了。

之后我再没见过那男人。能吃两罐，现在看着剩下的一大半有心无力。

最近很累，晒着太阳能毫无知觉地睡到天黑，晚上再陪着常薇睡到天亮， 真舒服呀。

家里香香的，太阳暖暖的，肚子饱饱的，还是做小猫最好。

21

我最后的归宿在城市的东南角，那里成片的松柏郁郁葱葱，却终年冷清。

万幸，我有大花咪这个邻居，排排躺着晒太阳，看星星，看墓碑上蹦跶的小鸟。

每块墓碑顶端都刻着相同的字，几乎被灰尘覆盖。

小鸟翅膀挥舞的风将灰尘吹去浅浅一层，几个字隐约透出来。

“生命从来平等”。

看着人高马大的怎么这么废物呢，放个哨都干不好。

公爵将猫抡给我，淡淡问道：“小福，我对你不好吗？为什么还要背叛我？我们是朋友，你要为了这个败类放弃朋友吗？”

我看着屁滚尿流逃跑的大花咪，深深叹了一口气。

终究是我一只猫承担了所有。

“公爵。”

“我也有一个问题想问你。你先回答我。”

公爵目光沉沉。

“你提供的营养液是不是有问题？”

他眼神里闪过一丝意外。

我喝过公爵给的营养液，一口能抵我一个兽人一天消耗的能量。

但常薇自醒来后身上的气息却越来越淡。

脸色苍白，头发脱落，像极了油尽灯枯。

一定是营养液出了猫腻。

公爵不再和我对视，他还在试探：“只是加了一些催眠的药物，让他们睡着，减少能量的消耗。”

见我不接话，他继续解释：“物资越来越少，我需要优先保证兽人的供给，其次才是人类，这也有错吗？小福，你别忘了，现在我们才是这个世界的主人。”他指指地上的人，“他们才是被饲养的宠物。”

我盯着瘫在地上的人，自公爵进来后他一言不发，浑身哆嗦。公爵上前重重踢向他腹部，他蜷在一团轻声呻吟。

他越狼狈公爵却越兴奋，一脚又一脚踢上去。

“疼吗？你叫一声试试看，看看我会不会打死你。”

“狗东西，不听话，还想跑，我打折你的腿！”

身上的管子被踢掉，男人抱着头蜷在一起，一声不敢吭。

“停下，再打他就要死了。”

我拦住陷入癫狂边缘的公爵，隔着手套，紧紧握住他的手。

公爵扭头看我，眼里却含着一滴将落未落的眼泪。

14

我有些惊异。

公爵身体如此瘦弱，让人很难不知道他作为宠物时是不被爱护的，甚至可能受过虐待。寄生在公爵身上。

实验成功了。

他没想到异化后的公爵造了反，人类变成濒危物种，兽人统治世界了。

哈哈。

自作孽不可活。

该。

“那常薇还有救吗？”

大花咪也在实验室门口悄咪咪探头。

公爵有些烦躁地扣扣头皮，“人类和兽人只有一个物种能存在的话，你选择谁？”

我挑挑眉，这是什么妈和媳妇跳河里必须死一个的狗屁问题？

“不会是要常薇吃了我吧？铁锅炖自己？”

“那倒不必，只是你变回原样，寿命变短。”

“直接说怎么救行不行？”我磨了磨爪子。

公爵觑了我一眼：“把你身上的虫子取出来，寄生在她身上就好了。”

寄生这个词让我龇牙咧嘴，“不寄生不行吗，听着怪恶心。”

“不行，虫子算是一种另类的抗体，没有虫子寄生的人类放出去活不了几天。而且……”

他顿了顿。

“我们之所以变成兽人，是因为宠物通过寄生虫子吸收主人的能量才完成异化，简而言之，抛弃主人的宠物当不成兽人，能成功来到基地的兽人可都是经过我精心筛选的。”

你骄傲个屁！

桌子被我面无表情挠出几道裂纹。

“咳……所以需要兽人拿掉自身的虫子，将吸取的能量一起还给本人，这叫大自然的能量守恒。”

你懂得真多。

呵呵。

18

问清取出虫子的方法后，我冲公爵简单告了个别。该说不说，这几年他对我真的不错，有他这个朋友我过得很开心。

公爵尊重我的选择，看着我的背影，眼睛红红。

走了几步后，我突然想起还有一件事没问。

于是回头：“公爵，变回小猫我还能活多久？”

公爵揉揉眼睛：“一两年。”

“哦，够了。”再吃上两年常薇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