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我准时到达公司上班。

梁颖见到我的第一眼，满眼含着笑意。

赞许地拍着我的肩膀：“昨晚休息的不错嘛！

准备一下，中午陪我出去一趟。”

看出我眼中的疑惑：“放心，是好事！”

整个大厅洋溢着古色古香。

我跟在梁颖的后面进了包厢。

刚入座，徐培灵带着一名小女孩和谢亮里一起走了进来。

小女孩嘴很甜，见到我就喊：“叔叔好！”

谢亮里朝我打了个招呼。

我有些搞不懂梁颖的来意。

许培灵把桌上的餐具冲洗了一遍，含笑问我：“怎么样？

想好没有？”

“公司在，钱在，合作在，你孩子在。”

我摩擦着手心，打量着周围的三大一小。

梁颖在一旁应声：“立衡你的孩子活着，亮里家愿意加入我们的合作，你看这件事…”我自嘲的摇头。

“所以，今天找到我，就是为了钱？”

“那璐璐呢？

她就白死了？

她才是我一手养大的！

怎么没人关心她？”

谢亮里蹭的占了起来，整张脸黑下来。

对着他身边的许培灵反问：“你不是说，今天叫我来，是见证你和他离婚的吗？”

我给自己倒了一杯茶水，把手机里昨天的录音发了出来。

沙哑的录音传出：“人是不会知足的，立衡，我们两个结婚这么多年，你不也是因为钱，才和我坚持这么久的吗？”

“我和谢亮里也不过是逢场作戏，他家不会同意我二嫁过去，我不想自己后半辈子被限制。”

“只要你和我不离婚，我可以保证你们的生活质量，谢亮里那边我也不会和他来往。”

场景一片寂寞，在场的人都闭上了嘴巴。

徐培灵生气的瞪着我，眼睛当中的不敢相信快溢出眼眶。

我把玩着手里的水杯：“婚，不可能再继续，孩子，我会带走，你不配做母亲，也不配做妻子。”

“再说一次，徐培灵，我不是你，心如蛇蝎，拿着孩子做筹码。”

说完，我不再理在场的其他人，对着小女孩挥了挥手，头也不回的立开。

身后，嘶吼和吵闹声被我用大门隔出一片天地。


出院那天，明媚的阳光洒在我的身上。

梁颖开着车在医院旁的道路上等着我。

正准备上车时，一阵侧耳的车鸣声在耳边响起。

我转过头，看见谢亮里坐在车里，挑衅地向我打招呼。

“别走呀！

上我车，我们两兄弟聊聊天。”

在车上等着的梁颖怕出事，下车拦着我：“别去，你和那个世二祖有什么好聊的？”

我思量着摸着车把手：“没事儿的，他们不敢对我怎么样。”

车窗外的风呼啸而过。

谢亮里仗着新修的路，还没有开始正式通车，玩命的踩油门。

“你怕死吗？”

谢亮里挑逗着问。

我摇着头，心如静水：“孩子走的那天，我就什么都不怕了。”

“培灵不爱你，她是为了钱和你在一起的，你知道吗？”

“你想说什么？”

我的思绪又开始泛滥，心中不耐烦的回问。

谢亮里一改常态，缓和语气：“你把培灵让给我，我告诉你孩子为什么会出意外。”

“我已经寄了离婚协议。”

听着孩子的话题，我的双手不受控制的颤抖，悲伤的情绪涌上心头。

停下车的谢亮里，伸了个赖腰，缓缓地点了一支烟：“其实你不用那么伤心，璐璐是我的女儿。”

对于谢亮里的话，我不以为然：“我做过DNA检测，璐璐怎么可能会是你的女儿。”

谢亮里仰天大笑，无奈的摇着头：“亏你还是读书人，狸猫换太子，听过没？”

“早就说过，你和培灵两个人之间没有感情，都不信我。”

我不想听他说的废话：“直说，没心情和你绕弯子。”

身旁的人，把车的音量开大，音响里放着“胡适评刘太后”的音评……
回到家的时候，傍晚的黄昏透过树荫透在我的脸上。

今天上楼的梯子，不知为何，比往常漫长许多。

我刚抬头，就见到梁颖用手撑着头，闭着眼，嘴角的哈喇子快要掉地。

“师姐醒醒，回屋休息。”

梁颖被吓一惊灵，跳起来：“你回来了？

徐培灵刚才来了，给了我个文件夹。”

屋子里的灯坏了。

我找了光线好些的卧室。

手机上是连绵不断的未接电话和未读信息。

谢亮里说的话对我的冲击太大了。

“师弟，你想好了，就来公司找我。”

“公司还有事，我先走了。”

梁颖温柔似水的声音从客厅里传来。

我敷衍的回答了两句：“好！

你注意安全。”

徐培灵的电话又一次打了进来。

“你都知道了？”

心里五味杂陈的我应声答着：“是，你不就想让我知道吗？”

电话那边一阵无声地沉默。

“你把那张卡给我，我把孩子给你。”

见我这边迟迟不回答，徐培灵加重语气：“你难道还想要失去你的亲生女儿吗？”

我把文件夹打开，里面是一个和我长得有七分相像的小女孩。

“你把谢亮里当狗耍，他知道吗？”

电话那头，徐培灵狂笑着：“这么久了，你不也被蒙在鼓里。”

“你只要把卡解封了，我可以和你不离婚，孩子，我也会托人送到你身边。”

没有等我回答，她就把电话挂了。

被冻住的那张卡，是我父亲留下来的可移动资金。

徐培灵的公司最近出了问题，急需里面的资金进行周转。

卡需要我解封，我不解封，她公司就得倒闭。

我把文件夹里的照片拿了出来，反复看了又看，心中迫不及待想要去见见她。


“怎么？

傻了？”

梁颖含笑的嘴角，漏出两个酒窝，坐在椅子上帮我削苹果。

“我怎么在这？”

思绪刚出来，酸痛的头，让我忍不住想要锤。

突然想起那个手环，环顾四周后，我焦急的想要去拿桌子上的包。

梁颖按住我，拍了下我的脑袋。

佯装怒气的说：“叫你别动，你都睡了两天了，放心，手环在我这。”

“我知道你经过璐璐这件事情，心里不好受。”

“怕你出事，结果发消息不回，电话也不接，刚到你家，就看到你倒在那里。”

“璐璐的事情，我帮你处理好了，只是你现在身体虚，要静养。”

我有些不好意思的抓抓头发。

“梁师姐…”一阵急促的电话声打断我的话。

梁颖瞥了一眼来电人，眼睛当中掩盖不住的嫌弃。

我顺手接过电话，毫不犹豫地挂了。

温和的声音安抚着我：“你接下来打算怎么办”想着那两个人做的事情，忍不住捏紧双手。

“璐璐生前想要妈妈，这个女人实在不配作为母亲。”

“可以！

无论你做什么，我都支持你，不过那张卡你要想……砰！”

医院的门被猛地推开。

徐培灵怒气冲冲地走进来，指着梁颖：“林立衡！

单凭她，你就敢不接我的电话？”

我冷冷地看着眼前这个，连浓妆都没法红肿双眼的女人。

“这里是医院！

别大呼小叫的。”

徐培灵嘲讽地“哼”了一声，语气里满是阴阳怪气：“怎么？

怕吓到你的小情人？”

“徐小姐，造谣可是要负法律责任的。”

梁颖镇定自若站了起来。

“哦！

我们两个才是名正言顺的夫妻，你想上位，求求我，我施舍给你呀。”

“闭嘴！”

我冲着徐培灵说着。

梁颖依旧是脸上带着微笑：“这就不闹你费心了，这里不欢迎你。”

“请您离开，徐小姐。”

我躺在床上，冷声对着徐培灵说：“离婚协议书，我已经给了你助理，签了，好聚好散。”

徐培灵眼雾蒙蒙地看着我：“你真的舍得？”

“好，希望你别后悔！”

说完，拿起背包，转身离开。


坐在餐厅的椅子上。

我帮小欣带上吃饭的围裙。

徐培灵捂嘴笑着说：“我以前最喜欢看你带孩子的样子，每一次，都能让我感到家的快乐。”

我没有理她，心中感慨万千的看着坐在自己身旁吃饭的孩子。

“立衡，我的态度已经低声下气到这样了，你不要给脸不要脸。”

徐培灵严厉起来，语气当中充斥着不耐烦。

从最开始的愤懑不平，我现在已经能平淡自若的看着她。

“我也已经说了很多次，我们两人的婚姻不可能在继续下去。”

满桌的菜，我不慌不忙的吃着：“法院已经给你寄了通知书，和平离婚，钱你可以拿走一半。”

徐培灵不满的拍响桌子，包厢外的服务员探头询问：“有什么需要帮忙？”

我抱歉的笑着：“没事，你先出去吧。”

“凭什么！

家里的一切都是我打拼下来的！”

徐培灵震怒的脸，带着哭腔。

不想让孩子经历这种场面，把小欣叫了出去。

“我可以只要父亲投入的起始资金，还有，把小欣给我，你的公司，股份，房产我一点也不想沾。”

徐培灵把情绪稳定下来，拿纸擦着眼泪。

“好，你什么时候出发？

我把小欣用的东西拿给你。”

我简单的报了个时间，正准备出去找小欣，门外传来嘈杂声。

还在座位上的徐培灵看着手机惊呼：“不好！

孩子被谢亮里带走了，他要你去见他。”

身上的冷汗从后颈渗出，我感到整个人浑身乏力。

徐培灵走过来拍着我肩膀：“小欣也是量里一手带大的，他应该不会丧心病狂到伤害孩子。”

我嫌弃的把手从我身上扶下去，对这个女人说的话，我很难相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