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了一眼，我腿弯被狠狠踢了一脚，膝盖不由自主打弯。

我被她们生生踢跪在地上。

宋婉霜居高临下看着我。

“谁给我的胆子？三皇子给我的胆子，当今圣上给我的胆子，你不过仗着有几分姿色，和狐媚子劲儿，就妄想登堂入室，今日我就断了你的念想。”

宋婉霜语罢，流霜就要被推出屋外。

此时我再顾不得许多。

“我乃三皇子妹妹，你发生什么疯？”

宋婉霜居高临下看我，似看傻子。

“蠢笨无知，当今天子只有三子，并无女儿。”

我在地上挣扎，却被后面的手按得更死。

“你不必再装，我早已知晓你的身份，教坊司的妓女，只因通晓几分音律，得了三皇子的青眼，如今竟敢登堂入室，当真不知道你周身骨头几两重了。”

此时，我方知道，她认错了人。

皇兄确实认识一名官家乐坊中的女子，不过那是一位洁身自好的乐师，

我此时虽然气极，还是努力耐着性子。

“宋小姐，你当真是误会……”

我话还没说完，她忽然捏住我的下巴，尖锐的指甲几乎嵌入我的脸颊。

“误会，勾引我夫君时怎不说误会，狐媚子，小贱人……”

“真的误会了，我只是来装扮王府的。”

表明身份无用，只能说出意图。

“装扮王府？”

她手下松了几分力气，忽然她抬头看向一个方向，眼眸瞬间冷厉，甩手给了我两记耳光，然后用力捏着我的脸颊。

我觉眼冒金星，耳朵嗡鸣，脸颊被拧着的地方，疼得我眼泪直涌。

“死到临头了还敢宣誓主权？要装扮也是我这个女主人来！”

2

我心道不好，就听她开口。

“去，把她刚摆的那幅破琴砸了。”

“不要！”我忍痛开口，嘴里都是血腥味。

“那是哥哥最喜欢
>
“对，拉她游街，看她如何嚣张。”

“扒了她的衣裙，让百姓看看男人们喜欢什么样的皮子。”

即便我已经用最大的恶意去揣度眼前的女子们，可他们的话依然让我周身陷入极寒。

同为女子，她们且都尚未出阁，心思怎么会如此龌龊歹毒。

我自知无力抵抗，只在心中算计着熬过当下后，我要让她们付出什么样的代价。

我被推搡着出了王府大门。

4

而我的父皇和皇兄应该也快来了。

只要坚持到那个时候......

一众贵女纷纷戴上面纱，唯有我脸上的伤火辣辣得疼，外衣早被老虔婆扯掉了，中衣也满是灰尘。

好在与王府紧邻的都是朝中重臣府邸，门口大街也没商贩行人驻足。

“嬷嬷，给我脱了她的中衣，既然是卖的，让京都男子好好看看她的本钱，等大家欣赏够了，就赏给马奴做贱妾吧。”

两个老虔婆得了宋婉霜的令，阴笑着，卷着袖子朝我而来。

她们开始撕扯我的衣衫，我心中一片绝望，于是也就发了狠。

我死命挣扎，嬷嬷的手碰到我的衣衫，我便朝她的胳膊咬去。

我心想，今日就算衣衫尽褪，名声尽毁，我也要撕下她一块肉来。

就在我肚兜上的金丝莲花露出半朵时，不远处传来了马蹄声和男子的怒喝。

“何人在我府邸门前喧哗？”

是我三皇兄的声音，我眼泪澎湃而出，委屈之感再也压不住了。

“哥哥，你怎么才回来。”

我哭着埋怨。

萧云峥见我狼狈模样，震惊不已，瞬间飞身下马，一个箭步来到我身边。

我身旁的两个老虔婆尚未反应过来，就被他一脚一个踹出老远。

萧云峥脱下外袍将我身躯牢牢包住，护在怀中，见我惨样，目眦
言一出，前排众女个个面色惨白。

“回禀公主殿下，宋小姐行为实在不妥，别说尚未成亲，没有身份登堂入室，就算成了婚，也不该不顾女子颜面，闹得整个京都都沸沸扬扬。”

后排的一个侍郎家的姑娘朗声开口。

“是啊，那，那些一起上门的贵女怎么会去呢，去了怎么也不规劝呢？真是奇怪。”

此时后面不明所以的众人，也都了然，我今日设的宴，与那日的参与者而言就是鸿门宴。

前排众人，纷纷出列跪在我面前请罪。

“尔等当真真心悔过？”

众女异口同声给予我肯定回答，有几个人头都磕破了皮。

“那你们回去便好好抄一抄《女训》，就一日十遍，抄上三月吧。”

众人面上虽苦，但也纷纷松了一口气。

我这人恩怨分明，绝不过多连累苛责。

不过我不苛责，不代表我的父皇和皇兄就能放过她们的母家。

就在宴会已然到末尾之时，婢子来报，大事不好。

我带着众人纷纷朝后院走去，来到柴房外，便听见让人面红耳赤的声音。

仔细听来竟然是宋婉霜，我命人打开房门。

只见宋婉霜与一驼背马奴，正在苟合。

宋婉霜的双手还搂着马奴高高凸起的驼背，看上去十分享受。

众女哪儿见过这场面，纷纷转头惊呼，连我也深深闭上了眼。

“流霜，我为你报仇了。”

我在心里默默念道。

宋婉霜作为相府嫡女，如今让所有人看到她这样的丑态，她会生不如死。

一场宴会就在宋婉霜的闹剧中落幕。

宴会散后，我下了第一道公主令。

“相府嫡女，藐视皇家威仪，公然在皇家宴会之上与马奴私通，赐宫型，送往教坊司学艺三月后，特准其与马奴成婚。”

至此，我胸中恶气方才尽出。

不过，接下来就是护短的父皇和皇兄地
欲裂。

“你们谁对她动的手。”

眼前的这群女子，显然没有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

反而个个被皇兄的下马之姿折服，目露春光。

唯有宋婉霜面色不悦，她带头走近皇兄，施施然行礼。

“三皇子，就算你再爱怜这个贱人，也当为我相府留些颜面。”

她自以为占理，说话也轻轻抬着下颌。

“一个妓子，登堂入室，您如今还将她，将她护入怀中，真是大大的不妥。”

三皇兄眼睛轻轻眯起，盯着眼前不知死活的女子。

别人不知，我却知道，这是三皇兄暴怒的标志。

“是你将她伤成这样？”

“我也是为了维护殿下的名声，您怎可与如此下贱的人搅在一起，我……”

她话尚未说完，护短的三皇兄便抬手捏住了她的脖颈。

“你该死。”

宋婉霜的脸瞬间红了，三皇兄身上的杀意，让我微微发抖。

“三皇子，手下留情，这是宋府千金，您的未婚妻啊。”

后面的贵女被眼前的情况吓蒙了，唯有认出我吊坠的女孩儿，大着胆子开口。

“来人将她外衣剥去，挂在府门口。”

三皇兄松手之时，宋婉霜的唇已发青，发出一阵剧烈的咳嗽。

“你，你敢，我可是你的，未婚妻。”

哥哥将我抱在怀中朝府中走去，边走边冷冷开口。

“已经不是了。”

路过门口的众贵女，哥哥冷冷扫视一圈，像是要把她们都记住。

“三皇子，您与宋小姐，是圣上次婚，您为了一个妓女，羞辱自己的未婚妻，不怕朝堂重臣参您吗？”

不愧是宋婉霜的狗腿子，户部侍郎嫡女，面对浑身散发杀意的沙场杀神，还敢开口。

皇兄抬眸看向她，如同看一个死人。

“今日在场，有一个算一个，无论你身后站的是哪个家族，都等着本王一一问候。”手将玉坠子摔在地上。

瞬间，我母亲咽气之前挂在我脖子上的，陪了我十五年的玉坠，四分五裂。

“不，不要。”

我起身去捡那根红绳，却被宋婉霜扯住头发。

“你是靠这张脸勾引的他么，若是没了这张脸，你说，他还会不会多看你一眼。”

听到她要毁我的容，说不怕是假的。

她从地上捡起一块古琴木屑，用尖锐的一头向我脸颊逼近。

“宋，宋婉霜，我真的和萧云峥是兄妹，你若伤我，他不会放过你的。”

我嗓子发紧，浑身僵硬，本能地蹬着脚，想朝后躲。

“姐妹们，帮我按住她，我试试能不能在她脸上刻一个娼字。”

与她交好的两个女孩跃跃欲试。

“为未来的皇子妃效劳，是我们的福气。”

其中一人娇娇地笑道。

我心中一片死寂，我堂堂公主，若在脸上被刻上娼字，不如让我死了算了。

我被两人死死按着，宋婉霜拿着尖锐的木屑，划在我的脸上。

我感觉到有温润的液体滑落。

我再也顾不上头皮和脸颊的疼痛，犹如疯了般，用尽周身力气，用头撞向宋婉霜。

她一时不察，被我撞倒在地。

场面瞬间混乱起来。

众人纷纷要上前扶她。

我扭头扫过她们。

“你们听着，我以我之血脉起誓，定要让你们付出代价。”

许是我发狠一撞，让他们乱了方寸。

也可能是我起誓的声音太过寒凉，让他们有了忌惮。

一时间，宋婉霜也丢了手中尖锐的木屑。

她站定身子，恨恨注视着我。

“贱人，你不过一个妓女，本就是娼妇，还装什么无辜。”

她声音愤怒中带着微不可察的惧意。

“我，我要让京都百姓都来看一看你这狐媚子模样。”

众人听了纷纷帮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