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大学鲜少回家，只有过年之时才有时间去外婆家。但这几年里我因为工作问题时常想逃避那些亲戚的白眼和冷嘲热讽的言语攻击，缺席了两年的家庭聚会。而在是外婆93岁的那年，母亲对我说了一句：“去看看你们那老外婆也好哇，别那么抗拒。”

听见这句话之时我突然想起我已经很久没有见过我那年老的外婆，年前就听到父亲在说：“外婆被送到老家养已经有一段时间了，还是让她一个人住，偶尔大舅小舅换着来给外婆送饭，而有的时候是我父亲，想到这里，我觉得确实得过去看看她老人家。

不管几年没去外婆家，我都能想象出来外婆家过年是怎么的一副风景，仍旧是众多人来到外婆的竹门帘前慰问她，彼此叨叨絮絮之后就匆匆离去，但今年有个小插曲，我记不清是我哪位哥哥的老婆，她看起来青春活力，抱着她刚出生三个月的孩子来看外婆，小宝宝穿着喜红的衣服整个人软软糯糯地被抱在怀里，周围拥过来的人都在感叹着小孩长得正好，粉粉嫩嫩的皮肤，长长的睫毛，小鼻子小嘴巴，还有那嫩得掐的出来水的脸颊。

我没有走进人群里，只是在外围看着这一切，猛然抬头看着外婆，突然发现外婆脸颊的水嫩感消失掉了，换之而来是她的老年斑和皱纹，我看着身旁的人，视线注意力都在那位小朋友身上，只有外婆看似被簇拥着，可没有一双眼睛是看向她的，就像没有一双眼睛是看向枯萎的花朵那般。我那时才明白，原来大家喜爱的是生命的降生，是生命力是希望，而没落和衰老大家都不愿意去给耐心面对。

一阵吵闹之后，外婆回到自己的房间里，跟以前一样透过竹门帘注视着外面世界的一举一动，大姨们还是围绕着那个小婴儿夸赞着，欣赏着，外婆一个人呆坐在房间里。直到午饭时间，我掀开竹门帘，看着她就这样隐身在黑暗之中，可她明明身形大只的人，这次我却有点恍惚，感觉她好像和黑暗融为一体了。我打开灯，叫着外婆出去吃饭，外婆表情没有什么变化，只是看见我之后眼里闪烁了一下，反应了一会才回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