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我又给他打电话,接通后耳边响起林小北甜腻的声音：⌈喂？

是姐姐吗？

学长这会儿正在做实验，不方便接电话，但是他之前交代了我了。

要是你打电话过来不是道歉的，就让我别理你...⌋我冷声打断她：⌈我只是想告诉你，以后想要来拿回你的东西，麻烦不要来我家。

出门左拐，去小区的垃圾桶里面找！

⌋我面无表情的按掉电话。

让我道歉，做梦！

过了一会儿，微信上有一个好友请求，是林小北。

[没关系喔！

反正那些衣服我都穿过了，学长还夸我好看呢！

姐姐想扔就扔吧！]我泄愤的把东西全部用大号的塑料袋装起来。

然后又用酒精将物品堆放过的地方都擦拭一遍。

只是擦着擦着，眼眶里就蓄满了泪水。

顾南曾经跟我说过。

他这个人喜欢循规蹈矩，喜欢一成不变。

他的世界很小，只允许我一个人进入。

可是终究有些爱意随着时间飘散，在循规蹈矩和一成不变里，他默认第三人踏入他的世界。

一点一点的将我挤出去。

他的世界，还是两个人。

只是站在他身边的人不再是我。

我们就这样冷战了一周。

林小北每天都在更新她的朋友圈。

今天粗心大意，有组数据做错了，好在学长没有骂我，只是说我是个糊涂鬼！

调皮.jpg晚上和导师吃饭，他和我谈起学长读博的时候写了两篇高分SCI，又是崇拜学长的一天！

刚刚有点低血糖，学长喂了我一颗巧克力，很甜！

...顾南随身携带巧克力的习惯，还是因为我。

那时候是我的事业上升期，通过考核以后，除了月薪和年终奖翻倍以外，还额外有提成。

所以我忙起来经常不吃早饭。

有好几次都在医院醒来。

顾南不管课题实验有多忙，总会抽出一小时的时间来我公司。

就为了看着我乖乖把饭吃了。

要是实在没有时间，走的时候就抓一把巧克力，让我放在抽屉里。

⌈苏苏，房子我们会有的，家我们也会有的。

你不要像个拼命三娘一样，熬坏了身体，我会心疼的。

⌋回忆至此，我盯着林小北的这条朋友发呆。

下一秒，冲出房间，将家里所有的巧克力找出来丢进垃圾桶。

只是过了一会儿，又从垃圾桶把巧克力捡起来撕开，一口一口塞进嘴里。

直到客厅里全是纸袋，双手都是褐色的糖渍。

甜吗？

可为什么我觉得好苦。

太苦了。

一阵电话铃声响起。

是妈妈。

我费力把巧克力全部咽下去：⌈妈妈，找到馒头了吗？

⌋⌈...你好，请问是容芳女士的女儿吗？

您的母亲刚刚意外遇到车祸去世，麻烦你来一趟公安局...喂？

你还在听吗？

⌋我用力眨了眨双眼，麻木的点头。

急切赶到公安局的时候已经是傍晚，我在停尸房见到了被撞得面目全非的妈妈。

她的手里还捏着一截牵引绳。

另一个中年男子站在我面前不停的脱罪：⌈我都跟她解释了，狗是我买的就是我的！

是她非要上来和我抢狗，我就是轻轻推了她一把，哪里知道半路开过来一辆大货车？

真跟我没有关系...⌋后来我看了监控视频，货车开过来的时候，妈妈下意识的将馒头护在怀里。

刺耳的刹车声响起，妈妈和馒头被卷进车底。

馒头成了肉泥，妈妈没了半边身子。

我的耳边响起嗡鸣声，意识在回忆与现实来回切换。

不管我怎么呼喊，如何哭泣。

躺在床上的妈妈再也不会起来看我一眼。

我下意识的给顾南打电话，蹲在地上机械的重复拨打的动作，崩溃又固执的念叨：⌈接电话啊，顾南，求你接电话。

⌋我现在急需一个支柱，哪怕这个支柱，随时都会倒塌。

终于，他接了。

语气揶揄又嘲讽：⌈怎么？

想通了来道歉？

我告诉你晚了，除非你当面给小北说对不起...⌋⌈顾南，我...⌋⌈学长，你快看，我拍到了流星！

宇宙真是浪漫啊！

⌋时间仿佛在此刻静止。

那些没有说出的话，拐了一个弯，变成了另一句。

⌈顾南，我们离婚吧。

⌋
如果你实在介意小北的事情，我以后会跟她保持距离的！

⌋只是他这些话还没有说多久，林小北就给他打了电话过来，语气惊恐害怕：⌈学长，我有个数据记录错了，后面的实验全毁了！

导师把我骂惨了，你说他会不会把我踢出项目小组？

如果真是这样，那我之前的努力全部白费了，连毕业证都拿不到！

学长你快回来，帮我在导师面前说说好话吧，学长....⌋挂完电话以后，顾南纠结的看着我，犹豫着说：⌈苏苏，小北那边出了点事，如果拿不到毕业证，那她的人生后半辈子都会毁了。

我不能眼睁睁的看着她被除名，什么都不做。

我就回去几天，几天后再来找你。

⌋看着他离开的背影，我心绪平静。

顾南啊顾南，她的人生是人生，难道我的人生就是浮萍草絮吗？

离开这座城市的那天，我谁也没有联系。

妈妈事故的后续有警察在忙，我和顾南离婚的事情我拜托了律师跟进。

我们之间的财产划分很简单，名下存款两百万，还有贷款的这套房子。

我告诉律师，希望他在跟顾南谈的时候，能把房子谈下来，存款给他。

在云南生活一周以后，我接到过两次顾南的电话。

一次是他喝醉以后，身边估计都是实验室的老师和同学。

他们都知道最近我和他在闹离婚，纷纷替他劝我：⌈两个人过日子嘛，难免磕磕碰碰，夫妻床头吵架床尾合，苏苏你回来和顾南好好聊聊，没有什么心结是打不开的。

⌋⌈就是就是，你不知道学长最近因为你们离婚的事情，都快魔怔了。

做实验的时候老是不在状态，经常走神。

这次的实验课题很重要，要是学长因为你的事情心绪不宁，毁了科研项目，那才是得不偿失，苏苏姐你就回来吧。

⌋我毫不留情的怼回去：⌈要是你们的另一半和别人暧昧不清，导致自己的亲人离世，也能好好聊聊的话，那我该称你们一句圣人。

过年过节都给你们送个忍者神龟当贺礼。

⌋...一次是中秋节，他打电话过来问我家里的一些证件放在哪里。

重要的东西我一直都是固定地方放的。

顾南不会不知道。

他打电话过来无非是再次试探一下我的口风：⌈苏苏，这个婚我们是非离不可吗？

⌋我站在洱海边上，迎面送来一阵冷风，在秋高气爽的天气里，很舒服。

此刻我的心情难得安宁，静静的听着。

⌈你走的这些天，我思考了很多。

是，我在处理林小北的事情上很没有分寸感，让你生气了。

但是我和她之间真的没有夹杂那些男女的肮脏事！

馒头和妈妈的事情，我很抱歉，我也很伤心。

可我们都没有能力改变，只有把握好当下，过好自己的日子。

⌋⌈我们是从小一起长大的，前半生的每一天都有彼此的参与，我们甚至没有分开超过两个月！

在我父母去世时，在我拿到高校的博士生资格时，在我课题成功时，身边都有你的影子！

我不敢想象，今后没有你的日子。

所以，苏苏，算我求你。

再给我一次机会好吗？

我们别离婚。

⌋我没有说好，也没有说不好。

只是淡淡的问他：⌈流星好看吗？

⌋他那边静默一瞬，传来阵阵风声和他艰难的话语：⌈我不知道那时候你...⌋⌈顾南，那天的事情我会记一辈子，我无法原谅你们，也无法原谅自己。

如果不是因为我，妈妈不会去找馒头，后面也不会出意外。

两条生命实在是厚重。

我们谁也承担不起。

⌋很久以后，耳边才传来他的应答声：⌈好，我知道了。

我会给你一个交代的。

⌋快十月的时候我离开了云南，去了婺源的一个小村。

如我一直跟顾南所说的，生命的厚重我承担不起。

如果一定要追根溯源的话，站在这条命运线的所有人，我都不会放过。

那个小村庄历史的气息很浓重，旧的建筑和人都在。

我没花费什么力气就打听到了林小北的家和小时候读过的高中。

之前我听顾南提起这个学妹都是怎么可怜，怎么不容易。

但是事实却相反。

她从小到大，过得不要太好。

善于伪装的人，命运总会给她一些优待。

林小北接近顾南也许有喜欢，但更多的是希望他成为自己学业的跳板，是她向上社交的工具。

她向来都是这么做的，每个阶段都找每个阶段的贵人。

等所有证据都找得差不多了以后，我才回去找了一趟顾南，当面把离婚协议签了。

我和顾南约在了楼下的一个咖啡厅。

时隔三个月再次见面，他满脸憔悴，推门进来时，带着满身寒气。

我们面对面坐在，明明半年前还是无比相爱的夫妻，现在却比陌生人好不了多少。

我把离婚协议书放在桌子上。


上面的条款变了，我不仅要房子，还要存款。

他只是扫了一眼就不在看，转而把目光移向我。

琥珀的瞳孔泛着异色，里面复杂的情绪我不想探究。

他看了我好一会儿，才艰涩开口：⌈小北怀孕了，孩子是我的...⌋⌈那天我跟你打电话以后，我就决定要找小北给你一个交待。

我本来是想找她问出当时领养馒头的同学，但是却发生了一些意外。

她当时正因为课题的事情在酒吧买醉，身边围了一群不怀好意的人在灌她酒，我就替她当了几瓶。

⌋接着他苦涩一笑，用力捏紧面前的咖啡杯：⌈你也知道我的酒量很差，小北带我回家以后，我们就稀里糊涂...再然后，她就怀孕了。

⌋⌈我知道。

⌋⌈什么？

你怎么可能知道？

⌋怎么会不知道呢？

我正在和林小北高中同学见面的时候，顾南的电话打了进来。

我接通后，里面传来男女热情难耐的声音，在小镇的奶茶店里尤为尴尬。

⌈学长你轻点，不要急...学长，我真的好喜欢你...⌋坐在我对面的女生怒不可遏，气得脸都红了，直接开骂：⌈这个绿茶婊，作风还是这样！

真是脸皮和年纪一起长！

⌋还得感谢这个女同学，我得知了很多林小北在高中的‘光荣事迹’。

这也是我为什么我把离婚协议上的条款了改了。

之前他们两个人确实也没有越界，所以我觉得财产那么划分很公平。

但是现在情况有变，不管我们之间关系是否破裂。

只要还没有离婚，顾南的行为都属于婚内出轨。

存款和房子我都要。

我的东西一点一滴都不想便宜林小北。

这也是今天我为什么没有把顾南约在家里谈，而是约在了楼下的咖啡厅。

一想到他们在我的房子里做过的事情，我就感到万分恶心。

顾南像泄了气的皮球，整个人靠坐在椅子上。

提起笔，拿起文件签了。

⌈结婚证和其他文件都带了吧？

我们现在去民证局吧。

⌋我率先起身走出去，等了好久顾南才拖着沉重的步伐跟在身后。

离婚手续办理的很快，我们从民证局出来的时候，林小北已经等在了外面。

她一看见我们出来后，就亲热的跑过来挽着顾南的手。

冲我笑得很甜蜜，甚至有意的摸了一下肚子：⌈姐姐，以后学长就交给我照顾吧！

你们之后还是不要再见面，这样对我们都好！

⌋顾南本来还想跟我说些什么话，但是最终还是没有开口。

倒是我看着林小北那张洋溢着幸福的脸，偷偷打开手机的录音，对着他们说：⌈我能和林小北单独聊聊？

⌋顾南没有拒绝，林小北眼神一顿，不怀好意的看着我。

我尽量用温和的语气说：⌈之后我大概率不会在这座城市了，所以有些话想跟你说。

⌋顾南听见我要离开，静默的脸上出现了一丝裂痕。

林小北将他的反映看在眼里。

觉得还是早点断干净的好，于是答应我单独聊天的请求，我们一起移步到另一边的树下。

她在保证顾南听不到我们聊天内容的地方停了下来。

⌈姐姐要说什么就在这里说了吧，我这刚怀上，医生说不宜久站。

⌋说完又挑衅勾起唇角。

我没有拐弯抹角，而是直达主题：⌈你没有对狗毛过敏，也根本没有托什么同学领养馒头吧？

发的那些朋友圈都是仅我一人可见。

那天的电话也是你故意打来了，对吧。

⌋她本来还想抵赖，还想拿对顾南的那套说辞搪塞我.我直接打断她：⌈家里的卫生一直都是我在打扫，我出差前是什么样，出差回来依旧是什么样。

尽管馒头不在了，但是家里上上下下都有它的毛发。

我在丢你衣服的时候，看见上面有狗毛。

你要真过敏，穿着那些衣服怎么可能舒服。

而且警察已经从那个狗贩子的嘴里知道了，馒头就是你用五十元卖给他的。

⌋⌈你朋友圈每天都更新和顾南相关的事宜，他实验室的同学和老师没有一个人点赞，不都是为了给我看的吗？

电话也是故意刺激我，早点离婚，你好接盘而已。

⌋⌈你觉得做局当小三，真的光荣吗？

⌋这下看林小北也不再伪装，得意洋洋挑眉：⌈是呀，姐姐，我就是故意的。

我喜欢学长，想和他在一起有什么不对。

不管方法光不光彩，能达到目的就行。

你看，现在你不就是输家，而我是赢家吗？

⌋看着她刺眼的笑，我没有再说什么话，转身离开。

人在做，天在看。

她的好日子，马上要到头了。


我和顾南打拼五年，终于在这座城市买了房子。

精装的两室，坐北朝南，我很喜欢。

只是我出差一个月以后再回来，家里却多了个女人。

她围着浴巾，紧张又怯懦的开口：⌈姐姐，你别误会，学长只是让我暂住...⌋我毫不留情的将她赶出去，顾南却责备我：⌈苏琬，她一个小姑娘在大城市孤苦无依，来我们这借住一段时间怎么了？

你怎么如此没有同理心！

⌋⌈要么你向她道歉，要么我们彼此冷静一段时间！

⌋嗯，我在道歉和冷静之间选择了离婚。

-她叫林小北，是顾南的直系学妹，现在正跟着他在实验室做项目。

我怔愣的看着她，好半晌才找回自己的声音。

只是一开口，喉咙里的苦涩怎么也掩藏不住：⌈暂住？

经过我的同意了吗？

立刻给我从家里滚出去！

⌋她没有想到我说话这么不客气，眼泪立刻就掉了下来，然后夺门而出。

她走了以后，我才仿佛被抽干了所有力气，倚着门框坐了下来。

我和顾南是从小一起长大的青梅竹马。

他十八岁的时候父母意外离世，成了孤儿。

高考结束后的那个晚上，孱弱苍白的少年双眼猩红倚着我：⌈苏苏，我没有家了，在这个世界上再也没有人爱我了。

⌋闻言，我轻抚着他的背：⌈别怕，有我在。

我会给你一个家，我会代替叔叔阿姨爱你。

甚至，比他们更爱你。

⌋这个承诺一出口就是十年。

我是这么说的，也是这么做的。

为了早日在这个一线城市买房，我经常加班到凌晨一点。

有时候忙起来连吃饭都顾不上，丝毫不在意自己的身体。

那时候我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买房在这座城市给顾南一个家。

终于，毕业打拼了五年后，我们买了房，结了婚。

客厅里还挂着我们半年前拍的婚纱照。

他一手搂着我的腰，低头笑得宠溺。

而我抬眼回望款款深情。

多么登对呐。

只是今天开门见到林小北的一瞬间，才让我惊觉，我们感情里有些东西在悄无声息的发生着变化。

他明知道这个家对我们的意义有多大，却在没有告知我的情况下让林小北住进来，暗藏的心思，我甚至不敢去细想。

夜半的时候下了场大雨。

我躺在床上怎么也睡不着。

⌈馒头！

馒头来陪妈妈睡觉！

⌋我喊了好几声，阳台那边都没有动静。

奇怪？

馒头是领养的一只小狗，它最爱的就是趁我们不在家偷偷跳上床。

可是今天不管我怎么喊，都没有听见它的动静。

我赶忙起身去阳台查看。

⌈馒头！

馒头！

⌋阳台上只剩下它的狗窝孤零零的在那儿。

我又在家里到处找，书房，沙发，电脑桌。

都没有它的影子！

这时候我才慌了神，仔细回想了一下。

好像从回来的时候就没有看见它！

我连忙拿起手机准备给顾南打电话，电话还没有拨出去，他的电话倒是先过来了：⌈苏苏，你怎么可以不懂事儿？

怎么可以让一个女孩子大半夜裹着浴巾从家里出来呢？

刚刚下了那么大的雨，你不知道小北过来的时候有多狼狈！

⌋
‘学术妲己’四个字冲向热搜的时候，正是第二年的毕业季。

顾南学校想捂都捂不住。

自从上次民证局分开以后，我就边整理手中的证据，一边在等待时机。

六月份的毕业季就是我的时机。

顾南今年手中的项目是他们学校近十年来，学院最看重，拨款最多的项目。

也是相关学术突破0的契机。

我当初也是没有想到，这么重要的项目他居然敢让林小北参与。

在其中一份关键数据结论的后面，把他的位置让给林小北，拿给她写进毕业论文里，还堂而皇之的带着他的科研成果去毕业答辩。

乌泱泱的记者冲进林小北答辩现场的时候，她正对着专业学生和导师的面侃侃而谈。

变故就发生在一刹那。

记者们把林小北团团围住，话筒都快怼到她的眼睛。

⌈林小北同学，请问你对网上称呼你为学术妲己这件事情怎么看？

⌋⌈请问你的论文是自己写的吗？

里面的科研成果是自己做的吗？

现在有人举报你学术作假，你对此有什么话说？

⌋⌈还有热心网友扒出你以前的一些事迹，请问都是真的吗？

⌋更有记者开了直播，将网友对她的质疑上升到整个学校的声誉问题，让她给个说法。

林小北此刻还在处于混乱和怔愣当众。

她不明白，自己答辩讲的好好的，怎么一群记者就冲了进来。

他们的问题她难以招架，大夏天的被一群围住，眼前是他们混乱的面孔，耳朵边充斥了一声声责问。

很快，她脸色发白，汗珠顺着脸颊低落，恨不得找个地方钻进去。

⌈我...我不知道你们在说什么。

我的肚子好疼，可以帮我联系医生吗？

⌋她捂着肚子，艰难求救。

只是声音细小如蚊，在记者们的质问声中没有泛起丝毫波澜。

等众人发现她大出血晕过去后，已经晚了。

现场的人着急忙慌把她送到了医院，但是孩子生出来以后情况很不乐观。

虽然足月了，但是母体气急，摔倒的时候旁边是二十公分的阶梯，孕肚着地。

孩子受了影响，急救三小时后还是去世了。

顾南实验室那边也不好。

冲动的本校生集合在一起，不顾保安的阻拦，将实验室打杂一空。

其中一个学生格外崩溃，和顾南扭打在一起：⌈我当初祈求你让我当助手，你转头把名额给了林小北！

那些千千个日夜努力换来的成绩，还不如林小北在你床上躺一晚！

亏我们把你当学神尊敬，他妈的混蛋！

⌋⌈顾南滚出学校！

⌋⌈顾南滚出学校！

⌋⌈顾南滚出学校！

⌋在一声声叫喊中，顾南被那个激动的男同学拿起烧杯砸坏了左眼。

学术妲己事件过去三个月以后，网络上还是充斥着对林小北和顾南两人的谩骂。

我将手中的证据一共分为两份。

一份是林小北顾南学术作假，一份是当初林小北插足我婚姻和她以前在高中的光荣事迹。

[林小北真的恶心，高中的时候就为了成绩，私下去找数学老师补课。

报酬就是和老师睡一晚，这件事我们高中整个年级都知道！

学校把老师辞退了，她也转学了！

真是难为我们的当时的高三学生，那个老师还是教研组长，带了两个高考班！][我是隔壁学校的，当初她和老师的事情东窗事发，师母找到她的时候还辩解是被强迫的！

真是太不要脸了！][这么多年过去，还是一点也没有变，一路靠睡通关！]除了这些，我当初质问她的音频也在网络上疯传。

#当小三光荣#的话题也毫无疑问的霸榜热搜一周。

一时间，顾南和林小北人人喊打喊骂。

解决完他们以后，我的整个心才正真的放松下来。

我把当初的那套房子卖了，五百六十万，还完贷款还剩下两百多万。

加上存款，足够我找个小镇躺平几年了。

这些年我没有刻意去打听他们两人的事情，但还是有相熟的人把他们的近况透过只言片语告诉我。

林小北当初醒来和得知自己的孩子没有了，抱着襁褓的孩子连滴眼泪都没有流，就将他扔给顾南就转离开藏了起来，后来有人看见她出入过几次声色场所后，就彻底没有了消息。

而顾南则是被学校开除学籍，实验室也不再接受他，据说他瞎了一只眼，去当家教老师，学生害怕，没有家长敢再请他。

后来有一年清明的时候，我给妈妈扫墓碑。

她的面前放了束菊花，馒头的小相前放了个玩具。

在绵绵细雨中离开的萧瑟背影像极了顾南，我驻足良久，把菊花和玩具都扔了。

我的日子过得平静又安详，何必再和旧人旧事纠缠呢？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