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10.铺子里的好东西已经被我倒腾出去七七八八。
我最发愁的就是那个五彩花鸟纹将军罐。
要是哪天彻底撕破脸。
只这一件,苏龙最少能分走200万。
我没把这个罐子换出去,是因为像样的仿品实在是不好找。
同款有的是,但釉彩和纹饰的笔法仿得极其粗劣,连苏龙都瞒不过。
就在这时,苏龙提出要出去联系买家出货。
我猜,他大约是瞧出古玩铺子不好摆弄。
又跟我两看相厌,想要抓紧变现走人。
走人我欢迎,分钱肯定不行。
趁他不在店里,我得赶抓紧想办法偷梁换柱。
苏龙前脚刚走,苏龙的妈妈就带着二姨三姨进门了。
我坐在椅子上没起身。
静静地看着他们家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苏妈妈没搭理我,傲娇地挽着二姨三姨四处看。
“怎么样?
这一屋子可都是古董!
开眼界了吧!”
二姨眼睛贼溜溜地,盯着几件金器移不开眼。
偷偷地扯了扯苏妈妈的袖子。
“大姐,咱妈那个老铜锁还卖了2千多。
你这铺子里除了金就是玉的,可真是发达了!”
苏妈妈抿唇只是笑。
三姨见缝插针,“大姐,你们家富贵了,可别忘拉我们一把呀!”
苏妈妈拍拍三姨的手,“放心,你们俩都有份。”
我把手里的账本一扔。
我这正头老板是死人么?
苏龙他们家算个屁!
竟敢当着我的面,分我铺子里的东西。
我估摸着苏龙一时半会儿回不来。
走出门偷偷给大师兄打了个电话。
不到一个小时,大师兄就把车停在了街角。
苏妈妈这边正带着二姨三姨看古玉。
我换了张笑脸,拿出几个玉扳指,塞进苏妈妈手里。
“阿姨,二姨三姨好不容易来一回,你们每人挑个玉扳指戴。”
二姨三姨见我这样大方,面露喜色。
苏妈妈以为我是个好说话的,摆着婆婆的架子问这问那。
我恭恭敬敬的一一作答。
趁着聊的热乎,我亲热的挽着苏妈妈的手臂,把面子给她做足。
“阿姨,难得今天这么热闹。
我做东,咱们吃佛跳墙去!”
苏妈妈满意一笑。
二姨三姨正拿着扳指爱不释手,听说要吃佛跳墙,更是乐不可支。
我锁上铺子,偷偷给大师兄发了个ok。
下午,我们吃过饭回到铺子。
我一眼就瞧出五彩将军罐被换成了低仿货。
胎质和釉色简直没眼看。
正合我意。
我殷勤的给几位阿姨泡了壶好茶。
这姐妹仨见我低眉顺眼的模样,底气明显壮了许多。
把铺子当成自己家的一般,见啥动啥。
二姨最中意金银器物,拿起金杯银碗摩挲个不停。
三姨有点见识,伸手就把博古架上的瓷瓶拿了下来。
端详了一番,似乎没入眼,随手撂在了茶几上。
我拿起软布和毛刷,拉开架势,小心翼翼地擦拭起五彩将军罐。
三姨果然凑了过来,“欢欢,这个很值钱的吧?”
我郑重地点点头,“这是我们家的镇店之宝,在古玩街也是有一号的。”
三姨一听是镇店之宝,不管不顾的就把罐子抱起来,喊二姨给她拍照。
二姨打开手机的拍照功能,装起了大明白。
不是嫌光线太暗,就是嫌背景太乱。
两人捧着罐子满屋乱窜,拍了几张都不满意。
我见她俩折腾得挺欢实。
捏了一把小不点儿的粟粒珠扬在了三姨身后。
三姨一手叉腰,另一只手托着将军罐,哈哈笑着,举手投足间尽显豪迈。
二姨赞不绝口,指挥三姨往博古架那边靠一靠。
三姨刚迈出一条腿,脚下“倏”的一滑,就摔了个四仰八叉。
将军罐脱手而出,以抛物线的姿势,脆生生地扔在地上,摔了个稀碎。
苏妈妈听见动静,往这边一看,脸色立马就变了。
能不变么!
她儿子看出这个罐子价值不菲,跟我鬼扯什么镇宅。
我就不信她不知道。
三姨见自己闯了大祸,坐在地上就开始撒泼。
“罐子摔了可赖不着我!
你们铺子的地砖太滑,别想算在我头上!”
我懒得看她,直接跟苏妈妈对话。
“阿姨,这个罐子的价值你也知道。
你看现在怎么处理?”
苏妈妈第一反应就是帮着三姨抵赖。
“欢欢,这事儿全怪你!
这么贵重的东西,怎么能随随便便就放在外头呢!”
我沉声道:“阿姨,打碎了东西就要认账,怨不得旁的。”
苏妈妈冷冷一笑,“这间铺子有我们家小龙一半儿,你一个人说的不算。”
我心里一嗤,拿出手机给苏龙打电话。
不到半个小时,苏龙急火火的赶回来了。
看见一地的碎瓷片子,气得眼睛要喷火。
我面无表情的问他:“苏龙,这笔账怎么算,你说吧!”
苏妈妈见儿子回来了,顿时有了依仗。
耀虎扬威地道:“儿子,罐子的事儿你跟欢欢说吧!
我们还要逛街去呢!”
苏龙气得脸色铁青,“让你们看着铺子,反给我惹出这些事儿来!
我之前怎么嘱咐你们的?
你们能不能长点脑子!”
呦呵!
原来是偷鸡不成蚀把米。
我赶紧趁乱架火,“苏龙,阿姨刚才也说了,铺子有你一半儿。
将军罐成本价200万,你那100万抓紧给我补上吧!”
苏妈妈一听要补100万,话都说不利索了。
“多……多少?
这么一个小罐子,就……就200万?”
二姨三姨更是吓得脸色发白。
我轻嘲一笑:“阿姨,这可不是我说的,苏龙找公证处那天,账本上就记得明明白白。”
苏妈妈急得拉过她儿子,“小龙,你赶紧把铺子里的东西卖了,能分多少是多少……妈~你别添乱了!”
苏龙见他妈妈情急之下说出了大实话,气得咬牙。
我觉得火候差不多了。
择日不如撞日,今天就散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