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云殿中，七位峰主齐聚。
今日是青云宗宗主青衍仙尊收徒的日子。
主持拜师礼的是青月峰峰主常静，她视线从大殿中两个小姑娘身上扫过，笑盈盈开口：“请——”
大殿中穿着喜庆大红色广袖留仙小裙裙的姜只只激动得小手手抖了抖。
衣服平整，头上的小揪揪和她这会儿一样乖巧，不像平时那样炸毛。
来了来了！
她三岁半了！
今天要正式成为仙尊的徒弟了。
姜只只挺直小身板，呼吸急促。
“长岭洲药王谷谷主之女涂灵上前一步，向青衍仙尊行拜师礼！”
姜只只满脸欣喜，刚要上前一步时，边上穿着粉色襦裙的女孩儿已经跪在大殿中央，脆生生开口：“长岭洲药王谷涂灵，拜见师尊。”
姜只只有点儿纳闷，奶声奶气地开口：“常师叔，我叫姜只只，我不叫涂灵呀。”
边上大师兄穆云修嘲讽冷笑：“姜只只，师尊今日要收的徒弟本来就是灵灵小师妹，和你无关。”
姜只只不信，乌溜溜的大眼睛满眼期盼地看向青衍仙尊。
“仙尊，大师兄在骗只只对不对？”
青衍仙尊面色沉下来：“姜只只，本尊要收的徒弟从来都是涂灵！”
姜只只想不明白，奶声奶气问：“为什么啊？”
她父母双亡，被师尊捡到后带回青云宗。
那时候青云宗人不多，大门都有些破破烂烂的。
仙尊是金丹后期，但有一天仙尊强行提升修为险些走火入魔，她吓得抱着仙尊胳膊哇哇大哭。
差点儿被失控的仙尊甩飞时，她感觉到自己掌心有力量往仙尊身体里钻。
以为自己和仙尊都要死了，没想到仙尊不仅没有入魔，还成功提升修为进入元婴初期。
也是那次仙尊说等她三岁半了，就正式收她为徒。
三年时间，仙尊修为咻咻提升，青云宗也随着仙尊修仙天才的声名从小宗门成为天云十八洲第一宗门。
她不想拖仙尊后腿，就每天扛着小锄头拿着小扫把种草养花洒扫庭院，满青云峰转悠，把灰扑扑的青云峰打理的葱葱绿绿，看起来就朝气蓬勃。
还在青云峰后山种了十里桃林呢，开得特别好看。
原来仙尊当时只是随口一说，只有她当了真。
穆云修冷哼一声：“灵灵小师妹给的反命丹，半年前我和几位师兄弟才能活着从万妖窟回来。师尊突破元婴后期，进入化神初期，灵灵小师妹担心师尊，送了很多聚灵丹。”
“而你呢？一无所有，整天就知道玩泥巴种杂草的废物，还异想天开拜仙尊为师，要不要现在打盆水自己照照，看看你哪里配？”
姜只只听呆了：“可......可是反命丹和聚灵丹是只只种草药搓出来的呀......”
五岁的涂灵一脸不解：“那丹药是我父亲给我随身携带的，怎么变成只只你搓的了？”
小废物！
她来青云宗就是奔着当青衍仙尊徒弟来的，姜只只和她站在一起都是对她的侮辱！
她不仅要抢了姜只只的师父，还要让姜只只这个小废物从青云宗消失。
她堂堂药王谷谷主独女，不该有一个低贱的凡人孤儿玩伴！
哪怕她从来没把姜只只这只蝼蚁放在眼中。
可蝼蚁的存在，本身就碍她的眼。
姜只只懵了，她不明白为什么灵灵姐会这么说。
穆云修趁机冷笑：“姜只只，为了拜仙尊为师连药王的丹药都敢说是你做的，可真不要脸！”
姜只只特别难过，磕磕巴巴反驳：“不是的，只只......说的都是真的，是灵灵姐姐在说谎。”
青衍仙尊一脸厌弃：“姜只只，本尊是可怜你才让你待在青云峰，没想到你是这样品行恶劣，德行败坏的孩子。你现在若迷途知返，本尊便原谅你。”
姜只只觉得心口闷闷地痛，她下意识攥紧小手。
为了能留在青云峰，为了报答师尊，她努力讨好青云峰上每一个人。
羡慕其他峰能够在师尊面前撒娇的小徒弟。
她还无数次幻想过自己正式拜师后，该是怎么样的幸福场景。
她一定会成为师尊最乖巧，最让师尊自豪的徒弟！
她把仙尊大师兄他们放心上，仙尊他们把她踩地里。
她是废物，她是个爱说谎的孩子，她让他们恶心。
姜只只委屈极了，张了张嘴好半天才憋出一句话：“只只没有说谎！”
穆云修冷笑：“到现在还谎话连篇！你问问七个峰的峰主，谁愿意要你这么一个废物当徒弟？”
姜只只小身板控制不住地颤抖，眼眶慢慢红了。
眼中包着两包泪，却倔强地没有流下来。
时间好像停留在这一刻，小家伙觉得自己现在连呼吸都是错的。
穆云修有些得意的开口：“姜只只，如果你向师尊认错，说自己不该说话。大师兄倒是可以你求师尊一次，让你留在青云峰当个洒扫丫头。”
“毕竟把你驱逐出青云峰，可就没人会收留你了！”
一道冷酷冰寒的声音在大殿中响起：“姜只只，你可愿拜我为师？”
众人不敢置信看向声音来源处，竟然是青云宗七峰之一的荒芜峰峰主符厌离。
荒芜峰赤地千里，寸草不生。
符厌离修无情道，七情六欲断尽，没半点儿人情味。
四个徒，一个比一个好看，也一个比一个冷酷无情。
真不是一路人，不进一师门。
整个荒芜峰师徒五人几乎游离在青云宗外，毕竟正常人谁会喜欢冷血冷情的怪物。
姜只只稚嫩的奶音在发抖，不停地搅着小手手问的小心翼翼：“只只......还可以拜师吗？”
穆云修可不想将来喊废物一声师妹，一起斩妖除魔时还要保护这么个废物。
他抢先出声：“姜只只，荒芜峰赤地千里，符师叔修的是无情道。你如果向师尊认错，大师兄念在相处三年的情分上帮你求师尊一次，让你留在青云峰当个洒扫丫头，你现在后悔还来得及。”
一道修长挺拔的身影挡住了他的视线，符厌离走到姜只只面前，单膝跪地和小家伙视线平齐。
“只要你愿意，你姜只只从现在开始就是我符厌离最后一个徒弟。”
愿意！当然愿意！
有师父父才能不被欺负。
姜只只飞快查看衣冠，胖乎乎的小手手撑着，重重磕了一个头。
别人拜师都是先说话，再磕头。
可小家伙生怕师父跑了，磕完头才奶声奶气高喊：“师父父在上，请受弟子姜只只一拜！”
喊完又要磕头，结果被一只大手抱起来，小小一团的她重重砸进一个硬邦邦的怀里。
符厌离速度太快，要不是依然面容冷酷，眸若寒冰，六位峰主都要以为他生怕新徒弟反悔了。
青衍仙尊皱眉，一副为他的好模样开口：“符师弟，姜只只虽然只有三岁半，可她劣迹斑斑。”
符厌离冷冰冰开口：“别说劣迹斑斑，就是杀人如麻，只要我符厌离还喘气儿，就永远挡在她前面！”
姜只只感觉心口中了一箭，还是刚出炉的大冰块师父父射的。
她的新师父父说，永远挡在她面前......
青衍仙尊冷笑：“符师弟，你会后悔的！姜只只不是玩泥巴就是吃吃睡睡，一点天分可没有。”
有师父撑腰，委屈巴巴的小家伙马上支棱起来了。
仙尊也不行。
“只只才三岁半，贪吃点儿怎么了？爱睡点儿怎么了？”
说完姜只只磨了磨牙，像只气鼓鼓的小兔子，奶凶奶凶地火力全开。
“谁家三岁半的宝宝不是每天吃吃喝喝睡睡？”
“只只已经很棒了，都能自己养自己，把自己养的这么白白胖胖的！仙尊你们还不知足！”
“难不成要只只三岁半就成神？那你们老脸往哪里搁嗷？”
青衍仙尊七窍生烟：“姜只只你......”
符厌离丢下一句“我带只只回家”，抱着小家伙御剑往荒芜峰去了，留下殿中众人直瞪眼。
穆云修憋屈窝火：“师尊，你看他......”
青衍仙尊比穆云修更窝火，今天是他的收徒礼，怎么到头来荒芜峰符厌离和姜只只成了满场焦点？
他装作大度，不在意地摆了摆手。
“一个无知小儿的狂妄大话，云修你何必在意？由她去吧，师尊还真不信了，她一个三岁半的奶娃子去了荒芜峰，还能过得比在青云峰好。”
其余几峰峰主觉得仙尊说的有理。
毕竟荒芜峰真的太荒凉了，贫瘠的只有焦黑的土地，连根杂草都没有。
涂灵试着开口：“师尊，您请喝茶。”
青衍仙尊这会儿哪有什么心思喝茶，但长岭洲药王之女的面子不好不给。
但这拜师茶他喝的非常敷衍，喝完甚至连拜师礼都没给借口有事就往外走。
其余几峰峰主瞧着，自然也散了。
只有穆云修留在大殿中，将还跪在地上的涂灵扶起来。
“小师妹，恭喜你。”
恭喜什么？
恭喜姜只只毁了她的拜师礼吗？
涂灵满心不甘，这会儿却不好爆发。
姜只只，给她等着。
她要姜只只连荒芜峰都待不下去。
压下这股不满，她天真烂漫第跟穆云修道谢：“谢谢大师兄。”
刚说完听到到了殿外传来几峰峰主诧异的声音。
“下雪了。”
“怎么会下雪？”
“可真的是下雪了啊！”
“青云宗除开荒芜峰，其余地方千年来四季如春，繁花似锦，怎么可能下雪？”
可没过多久，漫天飞舞的大雪铺满整个青云宗。
就像姜只只突然去了荒芜峰，成了峰主符厌离最后一个关门弟子一样离谱。
这场突如其来的大雪下了整整一夜。
一夜之后，青云峰后山灼灼盛放的十里桃花凋谢，连带着桃林中的洗髓池都结了一层冰。
青衍仙尊得知时皱眉：“洗髓池结冰了？”

小只只也看到了他们。
“师父父，灵灵姐姐行了。”
符厌离也看到了，单手抱着小只只面无表情看过去，眼神分外冷厉。
“涂灵，穆云修已死，你还有什么要说的？”
青衍仙尊要说话，常静忙冲他摇头。
贺云之等人也没说话，明显认可符厌离的做法。
利用“穆云修的死”，让涂灵说实话。
沐瑶最先怀疑：“不是已经带了赤尾蝎毒的解药去了吗？怎么还会死？贺师兄，那解药你也看过的。”
“万师兄，你当时也在场，解药我确实给了贺师兄。”
万无尘点头。
符厌离面色更冷了：“可惜，太迟了！”
沐瑶怔住。
涂灵则是双腿一软直接往地上倒，好在沐瑶及时缓神拉住她。
“灵灵？”
青衍仙尊终于开口：“涂灵，赤尾蝎到底怎么回事？解药是不是你给你沐师叔的？”
涂灵毕竟才五岁多，如果穆云修还活着，她可能还能抗一波，死不认账。
可穆师兄死了。
还是她的赤尾蝎害死的。
涂灵心态崩了，眼泪夺眶而出。
“师尊，我......我......我没想害大师兄的。”
符厌离冷声质问：“那你想害谁？是小只只还是所有在洗髓池洗髓祛秽的青云宗弟子？”
涂灵惊恐摇头，下意识否认：“没......没有，我没想害所有师兄师姐，我......我......”
“我......我只想给姜只只一个教训，让她知道洗髓池本就是我们青云峰的东西，哪怕到了荒芜峰，那也和她没关系。”
“我不知道哪里出了问题，为什么赤尾蝎会蛰了大师兄而不是姜只只，呜呜呜......我真的没想害大师兄......呜呜呜......”
“师尊，对不起，灵灵错了。”
“灵灵再也不敢了......呜呜呜......”
青衍仙尊：“......”
符厌离冷酷开口：“宗主有什么要说的吗？”
青衍仙尊：“......”
他的脸是金刚做的吗？
万无尘咳嗽一声将注意力吸引过去：“符师弟，涂灵放赤尾蝎确实不该，但云修现在并无大碍。”
吓得六神无主哇哇大哭的涂灵愣住。
“万师叔，您......在说什么？”
小只只听得可清楚了，生怕涂灵听不见扯着小奶音告诉她：“灵灵姐姐，万师叔说穆师兄并无大碍。”
涂灵：“......”
涂灵瞳孔猛缩，然后迅速看向符厌离。
符厌离双眸幽冷，半点儿没有因为骗了一个五岁孩子心虚羞愧：“若不是穆云修死了，你会认的这么快？”
涂灵：“......”
青衍仙尊脸都被打肿了，心里憋着一团火，一股脑儿发泄在涂灵身上。
“涂灵，你太让本尊失望了！”
“洗髓池不管在青云峰还是荒芜峰，那都是在我们青云宗，你作为小师姐，怎么能放赤尾蝎害人？”
“这次亏的是你穆师兄功力深厚，勉强保住性命，若是换做旁人，你可想过后果？”
涂灵吧嗒吧嗒掉泪，一边哭一边委屈认错解释：“师尊，灵灵知道错了，都是灵灵不好，是灵灵太想让洗髓池回到青云峰了，呜呜呜......”
“师尊，大师兄在哪里？灵灵要亲自去跟他道歉认错，灵灵身上有很多很多父亲给的极品丹药，灵灵都给大师兄送过去。”
涂灵边哭边磕头，眼眶红红的，鼻尖也哭得通红，额头很快红肿起来，看得万无尘等认不忍。
沐瑶忙弯腰将她拉起来：“宗主，灵灵纵然有错，那也是小孩子闹气，她也是准备了解药的，可以看得出她并没有想真的害死谁。”
说到这里，沐瑶又提到了涂灵的身体。
“还有，灵灵经脉尽毁，这已经是对她最大的惩罚了。求宗主开恩，灵灵也才五岁，一个五岁的孩子犯错，还是想着青云峰，符师兄锱铢必较，宗主您也要逼死灵灵吗？”
青衍仙尊自然不能逼死涂灵。
就冲涂灵背后的长岭洲药王谷，哪怕涂灵真的成了废人，那也依然会是他青衍仙尊的徒弟。
小只只奶声奶气问符厌离：“师父父，沐师叔说的锱......猪必较是什么意思呀？”
符厌离看沐瑶的眼神冷了很多，不过在跟小只只说话时努力将眼底寒意压下去。
“是锱铢必较，就是说师父父斤斤计较，十分吝啬。”
小只只听着若有所思，见没人出声她扯着小奶音哼哼：“师父父是只只的师父父，你们欺负只只，师父父当然要跟你们计较，这么一丢丢......”
她用小胖手指比划那么一点点缝隙，傲娇地抬着肉嘟嘟的小下巴说：“也要计较！因为你们都欺负只只，只有师父父保护只只。”
说完小只只抱住符厌离脖子特别骄傲地跟他说话：“师父父，只只稀罕你锱......猪叫叫。”
符厌离嘴角不由自主上扬。
可能不习惯这个动作，又迅速压下去。
常静忍不住笑出声：“小只只真可爱。”
小只只眨眨眼，小家伙视线在常静和沐瑶身上转了圈，满脸真诚开口：“常师叔，你比沐师叔漂亮，还高，还好，只只喜欢你。”
常静：“......”
小只只有眼光。
不过再看眼眶发红的沐瑶，常静努力压住想要上扬的嘴角，免得刺激到沐瑶。
但不需要她刺激，沐瑶今天已经被符师弟刺激的够呛。
想到沐瑶和符师弟的关系，常静摸了摸小只只头上松散的小揪揪。
“小只只，常师叔帮你梳梳头发吧。”
小只只愣了下，也摸摸小揪揪，发现歪了。
符厌离抿唇，换了只手抱着小只只。
“谢谢常师姐，不过不用了，回去后我会给只只梳头。”
等回去后，他马上学习梳头。
常静下意识看向对面沐瑶，果然看到沐瑶瞳孔又一次瞪大，一副泫然欲泣的样子。
常静撇撇嘴，眼不见心不烦。
符厌离没忘记今日来青玉峰的目的：“宗主，您会因为涂灵是您小徒弟故意偏袒她吗？毕竟她做的可是残害同门的大事，虽然只有五岁，可我家只只才三岁半，您不是一再冤枉她，让她还在吃奶的年纪却名声尽毁？”
青衍仙尊：“......”
当天晌午，涂灵用赤尾蝎残害同门大师兄的消息传遍整个青云宗，震惊所有人，名声一落千丈。
青衍仙尊得知这个消息时脸都气绿了。
“消息谁传出去的？”
弟子垂着头：“仙尊，是荒芜峰峰主。”
青衍仙尊：“......”
符厌离这是摆明了要和他作对。
想到符厌离目中无人的态度，青衍仙尊一甩袖袍吩咐：“本尊知道了，下去。”
等弟子离开后，青衍仙尊意发现自己三天都等不了了。
他转身回到静室盘腿而坐。
为了能继续火速提升修为，他像从前那样从旁边精美的小木盒里拿了三枚丹药服下。
服下后迅速入定，开始再次尝试强行提升修为。
只有实力在符厌离之上，才能将符厌离压在地上打。
至于姜只只那个不知好歹的小崽子，他一定会弄回来按在地上摩擦。
被他惦记的小只只这会儿正甩着两条小胖腿儿在青云峰后山到处找她的溜达鸡溜达鹅。
她得把她的小伙伴们都带回荒芜峰去，那里才是他们的家。
“溜达鸡，溜达鹅，你们在哪里？快出来呀，我们回家了。”
小只只喊了好一会儿也没看到溜达鸡溜达鹅，小眉头皱起来。
符厌离屏息凝神感受了下，抬腿往靠近十里桃林的一处杂草丛走去。
“咯咯咯！”
“呃呃呃！”
鹅飞鸡跳，鸡毛乱飞。
符厌离冷硬的脸上有些许微妙变化，看小只只哒哒哒往这边跑过来忙伸手去抓乱飞的鸡和胡乱蹦跶的鹅。
“溜达鸡溜达鹅，你们怎么在这里呀？”
溜达鸡溜达鹅惊悚地避开符厌离的大手，迅速窜到小只只后面，一个从左边探出小脑袋，头上红红的鸡冠得意洋洋地甩了甩，一个从右边探出大白脑袋，挑衅十足地张开翅膀“呃呃”叫了两声。
小只只忙摸摸它们脑袋：“好了好了，这是只只的师父父，按照规矩，嗯......是你们师祖祖。”
符厌离冷硬的连忙嘴角微抽。
他问了个疑惑的问题：“只只，它们......不是用来吃的？”
小只只忙摇头：“不是啊，师父父，溜达鸡溜达鹅是只只的徒弟。”
符厌离抿唇不语，努力维持着面无表情的模样去看那两只明显比普通家禽聪明很多的禽兽。
不是灵宠。
没有开智。
就是普通家禽。
符厌离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很温和：“只只，你为什么要收......它们当徒弟？”
就算再过千八百年，就这两只适合当烧鸡和铁锅炖大鹅的资质也不可能进入最基本的炼气期。
溜达鸡和溜达鹅一个歪头一个拍拍翅膀，似乎知道小命保住了，在小只只后面懒散地溜达起来。
小只只瞅瞅它们笑的特别软乎：“师父父，因为以前在这里，除了池池就只有溜达鸡和溜达鹅跟只只玩呀。”
“还有还有，以前灵灵姐姐跟只只说，好朋友什么的都不牢靠，只有师徒关系是最可靠也最长久的。”
“所以只只就收它们为徒了，这样子我们就能一直在一起玩了。”

符厌离半点儿不怵：“荒芜峰在修真界还有名声可言吗？”
别说已经跌进烂泥里了，就是没有，他也不怵。
名声不能当饭吃，必须要还小只只公道。
否则小只只找他这个师父做什么？
他还是小只只心中最最最好的师父父。
小只只这会儿也盯着青衍仙尊扶着的穆云修看，又去看被常静钉死在地上的赤尾蝎，看着看着小家伙猛地一拍小脑门儿，急吼吼开口：“只只想起来了。”
众人下意识看向她。
万无尘口气不善：“姜只只，你最好是真的想起有用的东西，否则......”
符厌离漠然的视线落到他身上：“拔剑？”
万无尘：“......”
你符厌离剑术是修真界第一人可真了不起啊！
有本事现在就去万妖窟对付即将出世的妖神啊！
贺云之居然跟上了小只只的脑回路：“只只，你见过这赤尾蝎？”
小只只小鸡啄米般点头，头上的小呆毛都跟着晃了晃，看起来特别兴奋。
“贺师叔，只只确实见过它，是在灵灵姐姐房里。”
青衍仙尊眼神骤然冷下来，盯着她像是看着仇人。
“姜只只，饭可以乱吃，话不能乱说！”
小只只撅起小嘴巴，很不认同青衍仙尊的话。
“仙尊，只只没有乱吃饭饭，也没有乱说话，只是说的是真的，如果你不信，现在可以去灵灵姐姐房里去找呀。”
万无尘黑着脸开口：“赤尾蝎在这里，还去涂灵房间找什么？去故意栽赃吗？”
贺云之凉凉出声：“万师兄，赤尾蝎一般都是成对出现，如果这边只有这一只，另一只一定在它主人手里。只只说去找，并不是故意栽赃。”
符厌离呵一声，哪怕一个字没说，却极尽嘲讽。
万无尘脸都要绿了。
贺云之再次开口：“宗主，我去涂灵那边一趟，您先帮云修稳住身体，赤尾蝎的毒，必须拿到对应的解药，否则药石难医。”
青衍仙尊还没来得及说话，就见贺云之忽然一把将小只只抱了起来。
小只只有些懵：“贺师叔，你为什么要抱只只啊？”
不过看师父父没说话，小只只知道贺师叔不是坏人，所以也没挣扎，而是用黑白分明的大眼睛瞅着他。
贺云之笑起来：“师叔没去过涂灵房间，而小只只你知道，自然需要你带路。”
万无尘迅速出声：“那我也去！”
青衍仙尊眼底神色明显缓和不少。
常静瞧着，非常无奈地摇了摇头。
看洗髓池里的弟子们都探着脑袋听着，她神色变得非常严肃：“都筑基成功了吗？如果没有，那就老老实实洗髓筑基，时间只有一天，现在已经过了一个时辰，再耽误下去，哪怕你们已经成了青云宗门内弟子，也会因为无法筑基失去门内弟子的身份，成为门外弟子。”
一众弟子连忙缩回头，专心致志洗髓筑基。
小只只被贺云之抱着和万无尘一起到了青云峰，然后去涂灵房间。
万无尘生怕姜只只作妖，特意抢在他们前面推门进去。
并且在进去时拿出留影珠，免得在他没看到的地方被姜只只或者贺云之钻了空子。
当贺云之从房间不起眼的角落里找到另一只赤尾蝎的时候，万无尘有种被雷劈的错觉。
“这不可能。”
贺云之呵呵一笑：“所以小只只栽赃陷害涂灵根本没发生，在万师兄心里这莫须有的事情是真的，而涂灵房间里藏有另一只赤尾蝎，哪怕是万师兄亲眼所见，万师兄依然觉得这不是现实？”
万无尘一时不知道能说什么。
贺云之轻笑开口：“万师兄，其实我能理解。”
万无尘松口气：“贺师弟，你能理解就好。”
贺云之皮笑肉不笑：“是啊，万师兄心眼偏到胳肢窝了，我哪能不理解？”
万无尘：“......”
可去他的理解吧！
小只只抱着贺云之的脖子在他脸颊上吧唧就是一口：“贺师叔，谢谢你相信只只嗷~”
贺云之瞬间僵硬，手脚都不知道往哪里放。
虽然他在青鳞峰每天被各种灵宠包围，撒娇。
但这是这么多年来第一次有人敢嘬他的脸啊。
感觉似乎......不坏。
“贺师叔？”
小只只看贺云之好像被定住一样，有些疑惑地瞅着他。
贺云之缓过神来，看万无尘还是一副无法相信的模样，咳嗽一声拉回他的神思。
“走吧，去找涂灵拿解药，否则真的像常师姐说的那样，要给他办葬礼了。”
万无尘：“......”
谁敢信？
宗主的小徒弟差点儿害死他的大徒弟？
云修多宝贝宠溺涂灵啊，涂灵怎么会用赤尾蝎害穆云修？
这说不通。
可如果涂灵最初想害的人不是穆云修而另有其人呢？
这就说得通了。
意识到这点，万无尘下意识看已经被贺云之抱着出门的姜只只一眼，一时间心情那叫一个复杂。
他不知道。
他什么都不知道。
万无尘深一脚浅一脚跟着出门，之后又快速折回来收留影珠。
也不知道怎么想的，他鬼神神差地将留影珠悄无声息放进了不远处姜只只随身挎着的小布包里。
贺云之没有马上去找涂灵，而是抱着小只只又问了一遍这边的弟子，一再确定她们没人进过涂灵房间才离开。
小只只跟着到青玉峰青玉殿时，涂灵刚醒来。
整个人看起来特别虚弱，面色苍白，浑身无力，躺在大床上小小一团，看起来特别可怜。
小只只只可怜了一秒，然后挺直小身板伸手：“灵灵姐姐，你把赤尾蝎的解药给我吧。”
涂灵还没说话，出去一趟拿汤药的沐瑶闪身到床前，一脸不愉地盯着她。
“姜只只，这里不是荒芜峰，不是你可以随意造次的地方！”
涂灵躺在床上，嘴角微不可见地翘了翘，又快速恢复之前的柔弱可怜。
“沐师叔，发生......什么事了？”
沐瑶回头看她一眼：“灵灵，没事，你好好休息，这些事情师叔会处理好。”
涂灵满眼感激，看起来泪汪汪的：“谢谢沐师叔。”
沐瑶更心疼了：“灵灵别哭，沐师叔既然将你带了回来，自然会护你周全。”
贺云之皱眉：“沐师妹，涂灵必须交出赤尾蝎的毒，否则......”
他还没说完，就被沐瑶不满打断：“贺师兄，别跟我说什么否则，这里是青玉峰，是我沐瑶的地盘，如果你想切磋，我随时奉陪。”
贺云之眉头皱的更紧：“沐师妹，这不是切磋的问题，而是云修......”
“够了！”沐瑶直接抬手，冰冷长剑陡然出窍：“贺师兄，我再说一遍，您若再刻意为难灵灵，我随时奉陪。”
贺云之：“......”
万无尘匆匆赶来，看到剑拔弩张的双方愣了下。
“怎么回事？”
小只只奶呼呼解释：“万师伯，灵灵姐姐不愿意交出赤尾蝎的解药，可贺师叔说了，如果不及时服下解药，穆师兄会死的。”
涂灵和沐瑶同时震惊：“姜只只，你说谁会死？”
小只只抄着小手手都快翻白眼了：“穆云修穆师兄啊，只只看到他快踩到赤尾蝎提醒他小心，可他故意往下踩，然后就被赤尾蝎蛰了。”
贺云之皮笑肉不笑：“常师姐和宗主都在给他逼毒，但效果不大，再拿不回去解药，下午我们集体参加云修的葬礼吧。”
万无尘：“......事情确实是这样。”
沐瑶快速转身看向涂灵，涂灵心头一慌，眼神闪烁了下，忙摇头否认。
“沐师叔，我......我不知道什么赤尾蝎的解药啊。”
沐瑶确定了，涂灵知道确实有赤尾蝎解药。
而且赤尾蝎也确实和涂灵有关。
她脸色沉下来，也不知道想到什么，轻轻在涂灵脖子上一点，心慌不安的涂灵缓缓闭上眼睛睡着了。
沐瑶连忙喊她：“灵灵？”
小只只眉头皱的都快夹死蚊子了。
“沐师叔，你为什么要弄晕灵灵姐姐？你弄晕了灵灵姐姐，我们下午可能真的要给穆师兄办葬礼了呀。”
沐瑶眼神锋锐地射向姜只只：“姜只只，灵灵是重伤昏迷，你在这里胡说八道什么？”
没等小只只再说话，沐瑶忽然拿出一个小药瓶：“你们说的赤尾蝎的解药，是这个吗？”
贺云之拿过去查看：“是这个。”
小只只歪着脑袋盯着沐瑶左看右看，满脸迷茫好奇，头顶的小呆毛随着她的动作晃啊晃，晃得沐瑶心烦意乱。
“姜只只，既然拿到解药，那就马上滚！”
贺云之直接冷下脸：“沐师妹，只只哪里得罪你了，你要这样对她？涂灵是你师侄，只只难道就不是？”
“而且只只盯着你看自然有理由，毕竟这赤尾蝎的解药是从你手上拿出来的，可到底是你的还是涂灵的，你应该一清二楚。”
“我先带只只去送解药，至于解药到底是你们谁的，我们回头再仔细说！”
贺云之也不给沐瑶半分脸面，一甩袖袍抱着小只只御剑回荒芜峰。
万无尘看看不敢置信的沐瑶，再看看离去的贺云之，又看了眼被沐瑶点了昏睡穴昏睡的涂灵，一时不知道能说什么。
最后什么都没说，转身也御剑往荒芜峰赶。

“啊！呜呜呜......”
涂灵额头撞到池壁上，痛得哇哇大哭。
在不远处和别峰师兄弟说话的穆云修听到动静迅速跃过来，一把将涂灵从洗髓池内捞起来。
再看到池外只能看到半个小脑袋的姜只只，穆云修不分青红皂白就发作：“姜只只，你对灵灵做了什么？”
小只只气得都翻白眼了，也学着他那样扯着小奶音咆哮：“我就老老实实站在这里，我还有错了？”
穆云修是见识过洗髓池厉害的，也知道洗髓池偏帮姜只只：“你没动，不代表洗髓池没动。”
小只只气得小腮蛋儿都红了：“洗髓池要是动了，师兄师姐们都会摔倒，可现在只有灵灵师姐自己摔了。是她自己没站稳，和只只还有池池都没关系。”
说完小只只双手叉腰奶凶奶凶补充：“穆师兄，你别冤枉只只，只只现在也是有师父父的人！”
池中新弟子们忙开口：“穆师兄，洗髓池确实没动。”
“对，如果池灵动了，我们不可能察觉不到。”
......
涂灵看大家都那么说，知道不好栽赃姜只只。
她在穆云修抱起她时袖口一动，谁也没看到一条红褐色的虫子从她袖子里钻出去，迅速往姜只只那边爬。
这边动静惊动了主殿那边的七峰峰主，七峰跟着现身洗髓池旁。
青衍仙尊看到涂灵浑身湿哒哒地被穆云修抱着神色大变。
常静面色也白了几分：“云修，你怎么把灵灵抱出来了？”
穆云修马上解释：“常师叔，姜只只使坏，故意让灵灵师妹摔了，灵灵师妹磕着了额头，我才将她抱出来。”
青衍仙尊怒斥：“胡闹！这是洗髓池，不是别的什么池子。一旦进入洗髓池，你们体内经脉便开始自行吸收池内灵气，替换你们体内污垢。
在灵气没有运行一个大周天时，切记不可离开灵池半步。否则，轻则难以筑基，重则筋脉尽废。穆云修，你是大师兄，怎么会犯这么愚蠢的错误？”
众人用惋惜的眼神看向涂灵。
那一瞬间，所有人的心思变得特别微妙。
之前都在惋惜姜只只不能修炼，是个废柴。
现在......风水轮流转了。
涂灵不哭了，完全吓住了。
她哭得红彤彤的眼睛因为青衍仙尊的话瞪得溜圆：“师尊，大师兄是担心我才将我抱出来的，要不是只只师妹......呜呜呜......师尊，那我是不是再也不能修炼了？呜呜呜......”
青衍仙尊眼神阴冷地扫向姜只只。
符厌离随意抬手，一颗留影珠落到半空中，刚才洗髓池这边的画面被留影珠记录的清清楚楚。
看完之后，青衍仙尊脸色铁青。
确定大家看完，符厌离收了留影珠，面无表情看向青衍仙尊。
“宗主，看好你狗屎一样的徒弟！这是最后一次！”
别说青衍仙尊脸色发黑，被骂成狗屎的涂灵一张脸爆红。
气得。
“符......啊！”
洗髓池灵气太过充足却因为她不在池内无法流转全身筋脉，最后堵在经脉各处，让她经脉剧痛。
“噗！”
涂灵喷出一口鲜血，瞬间失去意识。
沐瑶忙从袖中拿出一枚丹药喂进她嘴里，并迅速给她运气疗伤。
“宗主，涂灵经脉几乎尽废，情况非常不好，需要马上医治。”
青衍仙尊脸色变化的那叫一个快，各种颜色轮番在他脸上来了一遍，最后化为一声憋屈窝火的叮嘱：“不惜一切代价，一定要将她全身筋脉保住。”
沐瑶点头，抱起涂灵飞身离开。
留影珠留影历历在目，穆云修哪怕再不甘心，也不能再说多半个字。
他阴狠地看了姜只只一眼，正要跟着离开时姜只只忽然急吼吼喊他：“穆师兄，小心脚下。”
穆云修哪里听得进去。
他不仅听不进去，甚至还重重一脚踩在地上。
青衍仙尊想说什么，明显来不及了。
“嘶！”
穆云修痛得倒吸一口凉气，小只只一脸无语地望着他：“穆师兄，只只提醒你了的。”
穆云修还没法做，一直憋屈窝火的青衍仙尊再也绷不住了。
“姜只只，这次总是你吧！”
小只只可委屈了。
但这不是青云峰，她再也不是青云峰上谁都不待见好像小透明一样的小可怜啦。
小只只满脸郁闷又气气咻咻地反问回去：“仙尊，你为什么总是冤枉只只啊，只只到底做错了什么？”
青衍仙尊怒指被常静用长剑钉死在地上的赤尾蝎，眼神格外狠厉。
“本尊冤枉你？你姜只只算个什么东西？人证物证俱在，你居然还敢口口声声说本尊冤枉你？”
青衍仙尊气得怒骂：“姜只只，你膨胀了啊！”
小只只小脾气上来了，都不用符厌离说话，直接利索怼回去：“哪里来的人证物证，拿出来让只只看看，只只不接受仙尊你这种......故意针对只只的指控！”
她明明好心提醒穆师兄，是穆师兄自己不信她，甚至还作，所以才被赤尾蝎给蛰了。
穆云修没想到自己居然被一个三岁半的小废物算计了，怒不可止。
都没第一时间去管赤尾蝎的毒，而是直接拔剑对准姜只只。
符厌离一挥衣袖，穆云修像块破布飞出去。
“砰”地一声砸在不远处洗髓池池壁上，张嘴哇的一口黑血喷出来。
常静忙封住他周身大穴，免得剧毒向全身蔓延。
不过效果似乎不大好。
青衍仙尊并没注意到这点，气得额头青筋突突狂跳：“符厌离，你眼里是否还有本尊这个宗主？”
符厌离一甩衣袖，声音平静的让人心慌：“宗主，我提醒过你，看好你狗屎一样的徒弟！”
“既然宗主看不好，任由他们一次又一次对着只只狂吠，我自然见一次打一次！”
万无尘皱眉：“符师弟，你过分了。”
符厌离抬眼看过去：“万师兄，要切磋吗？”
万无尘噎住。
他要是打得过符厌离，至于一再被这么个冷血的玩意儿噎的死死的？
林隐站出来：“宗主既然说人证物证俱在，人证应该就是穆云修，物证则是常师姐刺中的那只赤尾蝎吧？”
青衍仙尊铁青着脸点头：“对。”
林隐看向好像局外人的贺云之：“贺师弟，您对兽类最为了解，不如您给看看这赤尾蝎从哪里来？”
贺云之看都没看就给出结果：“荒芜峰赤地千里，不仅寸草不生，也无任何飞禽走兽，自然不是荒芜峰之物。”
言下之意，是别人带进来的。
小只只鼓了鼓白嫩的小肉脸哼哼：“仙尊，贺师叔说了哦，这大虫子可不是师父父荒芜峰会有的东西。”
青衍仙尊瞬间皱眉。
他怎么忘了这茬。
贺云之说的不错，荒芜峰不仅没有半点儿绿植，更没有任何飞禽走兽。
可就这么认了吗？
他作为青云宗宗主的脸往哪里搁？
符厌离已经蹬鼻子上脸，如果不趁机将错就错将荒芜峰压下去，只怕今日过后荒芜峰所有人会爬到他头上去。
尤其是这个三岁半又一无是处的小废物姜只只。
青衍仙尊眯眼，努力思考。
脑中闪过什么，他忽然开口：“谁说荒芜峰寸草不生？本尊昨日过来荒芜峰，已经看到荒芜峰后山这边长出了不少野草。”
他说完，满意地看到众人神色变了变。
贺云之第一个不信：“宗主，荒芜峰是几百年前妖魔大战主战场，修真界耗费几百年才拔除了那场大战残留的戾气，但试验过成千上万次，也试过将灵泉灵力注入这里，可依然无法改变荒芜峰被魔气和妖气浸染腐蚀后的土壤。”
林隐补充：“对，宗主，荒芜峰不可能长出野草，整个修真界人尽皆知。”
贺云之又询问：“对啊，宗主，你是不是看错了？”
万无尘意见不同：“是不是真的，我们一看便知。”
常静忍无可忍提醒：“宗主，云修快不行了，我内力压不住他体内迅速扩散的毒素，再争执下去，我们下午直接筹备葬礼吧！”
青衍仙尊：“......”
常静直接吐槽：“宗主，是徒弟的命重要还是荒芜峰有没有野草更重要？”
青衍仙尊双手握拳，手指咯咯作响，迅速走到穆云修跟前，带着他准备回青云峰，却被符厌离拦了下来。
“符厌离，你还想做什么？”
符厌离面目无表情：“还我家只只公道！”
小只只感觉心口中了一箭，箭上涂抹了蜂蜜，特别甜腻，高兴地她咧嘴露出大白牙。
“师父父，只只真的好爱你呀~你真的是天底下最最最好的师父父~”
青衍仙尊听着她对符厌离这么直白的表达喜欢心情那叫一个复杂。
觉得恶心。
又觉得符厌离抢走了原本属于他的东西。
青衍仙尊马上否决了后面那一点，一定是因为姜只只说话太恶心了，所以他才被膈应到了。
这么恶心的表白，他堂堂青云宗宗主根本不需要。
“符厌离，让开，别耽误本尊救人。”
符厌离寸步不退：“他是中毒，在哪里逼毒不是逼？”
万无尘走过来，满脸不赞同地盯着符厌离：“符师弟，你为什么要一而再再而三地忤逆宗主？尤其是云修现在危在旦夕，你这般作为，就不怕传出去说残害同门弟子？”

洁癖的符厌离再看那两只家禽时眸色沉了几分。
罢了！
既然是只只的徒弟，这两只永远也不会说话，当它们的师祖就师祖吧。
而且家禽寿命很短，估计过不了几年就没了。
到时候大火烧起来，铁锅支起来。
小只只吃的时候还会奶呼呼说一声“死的太香了”。
溜达鸡和溜达鹅同时抖了抖，把脑袋缩回小只只背后。
它们被小只只养的很肥壮，加上浑身羽毛蓬松，两只凑在一起小只只根本挡不住。
符厌离瞧着心中忍不住啧了声。
还行！
至少警惕性不错。
找到了溜达鸡和溜达鹅，小只只浑身放松。
一侧头看到不远处凋谢的十里桃林懵了。
“师父父，桃花花怎么......都没了啊？”
符厌离看了眼：“青云峰下了一场大雪，冻死了。”
小只只很心疼：“师父父，桃花花开着才好看呢，这么一大片都是只只种的呢。”
符厌离皱眉：“只只种的？”
小只只点头，叉着小胖腰邀功似的跟符厌离解释：“是呀，师父父，只只不会别的，只只怕被赶出青云峰，所以就种花花。只只特别擅长种草种花搓丸丸，这一大片桃花花，就是只只打下的江山！”
可惜现在这江山好像垮了。
总是遗憾的。
符厌离这才认真打量这片十里桃林，脑中闪过路都走不稳的小只只挥着小锄头在这里种桃花树的画面。
满身狼狈，却不敢哭诉一声。
可能被树枝绊倒，可能满身污泥，可能......累的直接睡在这一片桃花林里。
但不会有人发现她，因为青云峰没人在意她。
符厌离越想越自责。
他为什么没有早些收小只只为徒？
“只只，很喜欢桃花吗？”
小只只想了想摇头又点头。
“师父父，只只什么花花都喜欢，桃花花是因为仙尊喜欢。”
符厌离眼底划过一抹厉色，还有浓浓的嫉妒。
十里桃林都是他家小只只给眼瞎心盲的青衍仙尊种的。
那死了就死了吧。
青衍仙尊不配他家小只只的爱。
他们荒芜峰还光秃秃的呢。
如果荒芜峰真的能长出植物，他一定亲手种满漫山遍野的花，什么花都种。
“只只，时间不早了，咱们回家，你也去洗髓池里泡泡。”
小只只想说她泡了没用，不过看着师父父眼底的期盼，她欢快点头，脆生生地应着：“好呀~”
符厌离用乾坤袋把溜达鸡溜达鹅收了，带着小只只御剑回荒芜峰。
走的飞快，所以没发现离小只只比较近的几颗桃花树缓缓长出嫩绿的小牙，而离得远的，毫无变化，依然光秃秃的，看起来死气沉沉的。
他们回到荒芜峰时，穆云修和青阳峰万无尘门下二弟子宋厉带着所有洗髓的师弟师妹们正要离开。
穆云修恨极了姜只只，碍于符厌离就在旁边将那股恨意压了下去。
姜只只毁了灵灵，这个仇他一定会报！
宋厉忽然开口：“符师叔，您既然回来了，要不我们现在就去看看荒芜峰上长出的那些野草？”
符厌离眼神冰冷扫过去：“凭你，还不够格！”
没等宋厉接话，符厌离一挥手，宋厉被他强悍的内力振飞出去，最后摔倒无情殿外面的台阶上。
一众新弟子吓得面色发白，噤若寒蝉。
穆云修想说什么，又怕自己也被扇飞。
丢下一句“符师叔，今日之事云修一定会禀明师尊和万师叔”，穆云修带着一众新弟子匆匆离开。
荒芜峰长出野草是事实，可赤尾蝎是灵灵小师妹的也是事实。
现在看或者不看已经不重要了。
小只只趴在符厌离肩头努力探出小脑袋，至于看到大殿外台阶上口吐鲜血的宋厉。
“师父父，宋师兄会死吗？”
符厌离认真问她：“只只想他死吗？”
如果想，杀了就杀了。
他们荒芜峰师徒几人在青云宗乃至整个修真界都是煞神般的存在，没得感情，不讲道义。
杀个人而已，哪怕青衍仙尊找过来，他也不畏惧。
小只只忙摇头：“不想，宋师兄虽然平时笑话只只，有时候捉弄只只，但只只现在还活蹦乱跳的呢。”
以为师父父想杀人了，小只只转转眼珠奶呼呼出声：“师父父，杀人不好，戾气会很重，不......不利于修炼。”
听着小只只的话，符厌离觉得自己刚才那一下太轻了。
断几根肋骨算什么？
敢欺负小只只，就该废了一条腿。
“师父父？”
看师父父不说话，小只只轻轻拉了拉他衣袖。
她抬着头，睁着黑白分明的大眼睛期盼地望着符厌离，好像生怕符厌离不答应，到时候影响修为。
符厌离心中一软，有些不太熟练地砰砰她头上的小揪揪。
“只只放心，师父以后一定尽量控制不杀人。”
但不是担心修为无法提升，而是他家小只只担心他，他要让小只只安心。
“走，师父给只只梳头去。”
小只只想到什么，又拉了拉他衣袖。
“师父父，溜达鸡和溜达鹅呢？”
符厌离这才想起来还被装在乾坤袋里的两个“徒孙”，拿出乾坤袋将两个“徒孙”丢出来，乾坤袋也直接丢了。
溜达鸡和溜达鹅一落地咯咯呃呃一通乱叫。
好像在说憋死它娘的了。
符厌离没理会，小只只趴在他肩头冲两只挥挥手：“溜达鸡溜达鹅，到家了，你们随便去玩吧，别跑太远哟。”
她还没说完，溜达鸡和溜达鹅已经一溜烟儿跑远了。
符厌离练剑很行，梳头手法非常不行。
第十次失败后，小只只吸了吸气，小屁股从凳子上挪开，然后贴着门板往门口移。
“师父父，只只想去看看池池，要不明天再梳？”
面无表情的符厌离有种如释重负的感觉。
只只终于说明天再梳了，不然他真怕把刚收没多久的小徒弟给薅秃了。
“好，去吧。”
小只只飞快出门，生怕慢了师父父改变主意，觉得还能再梳梳。
符厌离看着顶着像炸开的蒲公英的头发哒哒哒跑出去的小只只狠狠吸口气，然后御剑离开，直奔凡人界。
得买点儿人偶回来好好练练，顺便再买一些食材，小只只要吃饭。
还要继续修葺荒芜峰，再买一些鲜花种子，只只喜欢的都要有，青云峰有的荒芜峰更要有。
总之要让只只过得比青云峰快乐十倍，舒坦十倍。
小只只不知道师父父想什么，机智地保住了自己头发厚就去找洗髓池了。
喊了几声，洗髓池回答的有气无力。
“小只只回来了啊，池池我啊......今天有些累，改天再陪小只只玩哦。”
小只只知道池池累了：“那池池你好好休息，只只去看看小草草们。”
“好。”
小只只迈着小短腿哒哒哒往后院深处跑。
无情殿后院特别大，毕竟荒芜峰特别荒凉，可以说视野有多宽广，后院就有多大。
小只只先去看了小草草们，给它们输了些看不到的力量。
看小草草变得更加翠绿了，小家伙这才满意收回手。
她拍拍小胖手，双手叉腰叮嘱小草草们：“你们要快快长大呀，还要多长一些呀，只只要将你们种遍整个荒芜峰哦。”
小草草们迎风飞扬，翠绿的叶子晃啊晃，似乎在回应她的话。
叮嘱完小草草们，小只只左右瞅瞅，又看看远处。
她还没好好逛过呢，反正现在有时间，不如到处去转转。
小只只说干就干，埋头哒哒哒往前走。
偶尔看到荒山上也有零星几颗小草，也会停下来摸摸它们，给它们输入一点儿力量。
荒芜峰太大了，小只只又是第一次单独溜达，走着走着就迷路了。
不仅迷路了，还因为力量输出过多开始犯困。
她深一脚浅一脚走啊走，远远看去，胖嘟嘟的小身板左摇右晃的，好像下一脚会一头栽到旁边的深沟里。
走着走着，小只只一边打哈欠一边揉眼睛，小嘴巴里还念念有词。
“怎么这么大呀？”
“只只什么时候才能看到房子呀？”
“只只好困呀......”
念叨着念叨着，眼皮厚的好像被黏住的小只只脑袋一点一点的，好像啄米的小鸡崽崽。
一阵凉风刮过，小只只一个激灵努力瞪大眼睛。
恍惚中好像看到一座门前半旧不新的院子。
“哎？”
困得像直接原地躺下的小只只深吸口气，鼓了鼓小腮蛋儿吭哧吭哧歪歪扭扭往院子跑过去。
院子门敞开着，小只只困得不行，但到了院子门口还是停下来，礼貌地询问：“有人吗？”
没人回答。
小只只拔高声音：“有人吗？”
依然没人回答。
小只只懂了，这院子没人，她能自己进去。
进了院子后，小只只艰难地掀起眼皮，模糊中看到右边木门半开着，她看到了木床床脚。
小只只激动起来。
“有床床，睡觉觉啦~”
小家伙一头扎进去，然后闭着眼睛就往床上爬。
床里边单薄的少年被惊醒，迅速睁开眼。
小只只已经困得眼皮再也抬不起来，小胖手一挥搭在少年胳膊上，然后小狗狗般凑过去抱着少年的胳膊，小脸也贴过去，嘴里奶呼呼哼哼。
“碎觉......快碎觉......困......呼......”
眸色猩红泛着戾气的少年略微侧头，眼底杀意森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