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镇小说 其他类型 嫡姐抢亲?我嫁落魄世子躺赢!苏婉清苏锐明大结局
嫡姐抢亲?我嫁落魄世子躺赢!苏婉清苏锐明大结局 连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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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哟哟

    男女主角分别是苏婉清苏锐明的其他类型小说《嫡姐抢亲?我嫁落魄世子躺赢!苏婉清苏锐明大结局》,由网络作家“哎哟哟”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不好!”姜氏看到三人瞬间变了的脸色,忽然觉得好笑,她也真的笑出了声。等面前的三人脸上又青又白的时候,她才缓缓道:“妾身想了想,老夫人和老爷说的对。毕竟那是秀儿的嫁妆,我一个妾室如何能要?不如还是就让清丫头去荣亲王府,毕竟也是侧妃啊。”苏明锐怒指着姜氏骂道:“没想到你居然是这种攀龙附凤之人,简直太让我失望了!”老夫人闻言,气得重重地杵着拐杖,那拐杖一下又一下地撞击地面,发出沉闷的声响,“家门不幸家门不幸啊!”忽然,苏明锐好像明白了什么,看着姜氏道:“你是不是吃准了我和母亲疼清丫头,所以这般有恃无恐。姜氏,我告诉你,既然你舍得让清丫头去做妾,那我这个当相公的就成全你们。”说完一甩袖子就往外走。老夫人狠狠啐了一口,也要离开,苏玉秀悄悄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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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好!”
姜氏看到三人瞬间变了的脸色,忽然觉得好笑,她也真的笑出了声。
等面前的三人脸上又青又白的时候,她才缓缓道:“妾身想了想,老夫人和老爷说的对。毕竟那是秀儿的嫁妆,我一个妾室如何能要?不如还是就让清丫头去荣亲王府,毕竟也是侧妃啊。”
苏明锐怒指着姜氏骂道:“没想到你居然是这种攀龙附凤之人,简直太让我失望了!”
老夫人闻言,气得重重地杵着拐杖,那拐杖一下又一下地撞击地面,发出沉闷的声响,“家门不幸家门不幸啊!”
忽然,苏明锐好像明白了什么,看着姜氏道:“你是不是吃准了我和母亲疼清丫头,所以这般有恃无恐。姜氏,我告诉你,既然你舍得让清丫头去做妾,那我这个当相公的就成全你们。”
说完一甩袖子就往外走。
老夫人狠狠啐了一口,也要离开,苏玉秀悄悄提醒:“祖母,玉佩。”
老夫人停下脚步,狠狠地瞪了一眼姜氏,道:“既然你已经决定将清丫头送到荣亲王府去,忠勤伯府这门婚事清丫头也用不上了,你把他们的玉佩交出来吧。”
姜氏看着自己曾经尊敬的婆母:“这皇家的玉牒还没下来呢,老夫人此时就要玉佩,是不是太心急了些?”
姜氏凭一己之力将这祖孙三人给气走了,苏婉清刚想夸赞母亲两句。不想姜氏整个人忽然身形一晃,仿佛失去了所有力气。
苏婉清赶忙把她扶住,只见姜氏面色苍白,眼睛里哗哗地流这泪:“清儿,娘是不是很可笑啊!”
自己不答应他的时候,他说自己跋扈。
自己听他的话了,他说自己攀龙附凤。
多可笑啊!
她真的,
都快要笑死了。
......
“她没松口?”苏锐明率先发问。
老夫人面色阴沉,狠狠道:“定然是那贱丫头给她出了招!”
苏锐明从鼻子里发出一声冷哼,“这是跟我比上心狠了!”
苏玉秀面露焦灼:“祖母、爹,咱们现在怎么办?”
她此时心情差到了极点,没等到苏婉清给自己磕头道歉不说。
难不成,还要白白把画交出去?
想到这里她不由得在心里埋怨老夫人和苏锐明,这出的什么馊主意。
苏锐明眸底闪过一抹狠厉之色,“既然她们自己不要脸,那我成全她们母女俩!”
苏锐明怒气冲冲出了门,颓颓废废回了家。
老夫人和苏玉秀一直等到华灯初上,苏锐明才归来。
瞧着他那神色萎靡的模样,老夫人小心翼翼地问:“怎么样呢?”苏锐明只是摇头。
他在王府等了一个多时辰,荣亲王才抽空见他。
甫一露面,便挑眉问道:“空手而来?”苏锐明心中一慌,赶忙赔笑解释。
可荣亲王却微微皱眉,沉声道:“不是来还画的吗?”
苏锐明连忙狠狠拍了一通马屁,而后委婉地提出将嫡女送入王府。
在他想来,这出了名好色的王爷定然会欣喜不已。毕竟清丫头在京城也是有几分美名的。
岂料,荣亲王却好似瞬间变了个人一般,指着自己的鼻子大骂自己不当人、不配为人父。
最后还气呼呼地道:“本来你损坏本王的一幅画,只需赔一幅本王就行了。但今天你惹得本王不高兴了,两日内不送两幅赵大家的画,此事本王决不罢休。”
“实在不行,你把你的嫡长女送来本王府上也行。送个没长开的丫头算个什么事!”
苏锐明还想说什么,却被王府的人直接请了出来。
他不知道的是,在他走后,荣亲王盯着他的背影,肥胖的脸嘿嘿笑了两声。
那小丫头,还真是个睚眦必报的主儿,这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的手段,用得可真是妙极。
妙极啊!!
苏玉秀听了吓得小脸煞白,荣亲王也太不要脸了,居然看上了自己。
他都能当自己的爹了!!
老夫人也吓得捂住胸口,满脸愁容道:“这算怎么回事,就弄坏他一幅画,咋要赔这些,他就算是亲王,也不能不讲理啊!”
“总不能真把秀儿推入那火坑吧!”
这不是偷鸡不成蚀把米嘛!
苏玉秀惊恐万分,泪落不止,紧紧拉着老夫人衣袖:“祖母,我不要去王府,我害怕。”
老夫人抱着她:“秀儿,你放心,祖母不会让你去那狼窝的!”
苏锐明心烦意乱,懊悔不已,看了一眼那祖孙俩,心中暗忖。
要不是秀儿这丫头绝食,自己如何能想出这么个婚招!
一想到荣亲王看自己的眼神,满是鄙夷与不耐,好似自己真是什么脏东西一样。
苏锐明心中顿时涌起一股无名火。
老夫人沉思后说:“先别急,再想想办法,看有无能在荣亲王面前说上话的人。”
说到要找人,老夫人又忍不住抱怨道:“你大哥也真是,一天到晚只会在道馆里瞎混,关键时候人都找不到。”
苏锐明阴沉着脸,心中暗想:大哥在家也没什么用。
他无奈地叹了口气,说道:“为今之计,儿子只能明日去找李尚书了。”
......
苏玉秀失魂落魄地回到自己的沁芳居,一言不发。
丫鬟书华连忙端来一杯热茶,轻声安抚道:“小姐,放心吧,老夫人和二老爷一定不会让您去那狼窝的。”
苏玉秀轻哼一声,“不会?若真不会七年前他们就不会逼着我给那对母女道歉,不会送我去庄子上了!。”
她心里清楚得很,虽然老夫人和苏锐明疼她,但是在他们心目当中,最重要的依旧是苏锐明的前程。
当这两者有冲突的时候,被放弃的一定是自己。
想到这些事情,苏玉秀的脸上浮现出一抹阴狠与不甘。
为什么会变成这样,明明昨夜她还在兴奋地等着苏婉清母女俩来求自己。
她连自己到时候要让她们做什么,自己要说什么样的话都想好了。
怎么刚一日的时间,什么都变了!
她猛地站起身来,拿起面前的茶盏,狠狠往地上砸去。“砰”的一声,茶盏四分五裂。
她双眼通红,面容狰狞,接着又抓起旁边的花瓶,用力摔在地上,碎片飞溅。
丫鬟吓得浑身颤抖,想要躲避。苏玉秀却恶狠狠地盯着她,“你怕什么?怕我?你这条贱命都我的,有什么资格怕我?”
书华连忙惊恐地摇头,话都说不利索。
苏玉秀却丝毫不理会,随后随手操起一样东西就往她身上砸去,“贱人,都是贱人!”
也不知是在骂丫鬟,还是在骂谁。

书房里,姜氏刚开了个头,苏锐明便皱着眉斥责起来。
“素心,那画可是秀儿的嫁妆,如何能为了清儿赔罪给出去?”
苏锐明看姜氏的眼神仿佛是她提出了多离谱的要求。
“你虽说只是个扶正的继室,但秀儿这么多年也唤你一声母亲,她都已经快十五了,还没有定好人家,外面本就对你多有微词,如今她多日未进食,你不关心她也就罢了,怎么还能来夺她的嫁妆呢!”
姜氏被他这颠倒黑白的话气得浑身发抖,“难道是我不愿意给她找人家吗?当初明明是你和老夫人说,她的婚事不用我操心,还生怕我找人给她安排不好,现在怎么又怪起我来了?”
苏锐明怒目圆睁,大声吼道:“这些都不是你这个当母亲不上心的理由!你知道外面现在都怎么说你的吗?说你心如蛇蝎,苛待原配留下的一对子女,说你恶毒至极,连个孩子都容不下。说你就是个祸害,自从你进了这个家门,就没一天安宁日子。”
姜氏仿佛从未认识过眼前的这个人。“苏郎,这么多年,你我夫妻一场,你难道不清楚我是怎样的人吗?就是七年前秀儿故意撞死我五个月大的孩子,那都没在外说她一个不字!”
一提起此事,苏锐明心中更是恼怒。
“你是没说什么,但你怂恿清儿,让朱大人逼迫母亲给你一个儿媳当众道歉,素心,你问问整个京城,有你这么跋扈的儿媳吗?”
姜氏张着嘴,面对他的指控,一时居然不知怎么反驳。
那时她身怀六个月的身孕,府医说是个男胎,她满心欢喜地期待着孩子的降临。
却被苏玉秀撞倒,她眼睁睁看着鲜血如注,染红了衣裙,那个已然成型的孩子就这样生生消逝。
当时她躺在床上大出血,老夫人却怕此事影响苏玉秀,强硬地禁止她陪嫁出门求医。
要不是清儿溜去外祖家,外祖父亲自带人上门,自己这条命能不能保住还两说。
老夫人更是在清儿和外祖父的压力下,带着苏玉秀道歉向自己道歉。
最终以老夫人带着苏玉秀去庄子住了三年才算了解。
自己那时候,不是没想到这侯府待不下去了。
可她还有清儿啊,可从衙门里回来的苏锐明,一直跪在她的床头,紧紧拉着她的手,仿佛一松手她就会消失不见。
他的眼睛通红,声音颤抖着:“素心,我真的好怕,怕你真的出事,怕自己以后再也见不到你了。”
“素心,你别难过,以后我们会有很多很多个孩子,”
“我答应你,以后一定会好好保护你,保护我们的孩子!”
他当时的脸上的悔恨,和眼眶里的泪水不似作假。
可他如今脸上的冷漠与厌恶,也不似作假。
她一时竟然分不清,到底什么是真什么是假了。
原来,对于当年的事,他居然...居然是这么想的。
姜氏只觉脑中一阵眩晕,身子猛地一晃,差点摔倒在地。
苏锐明见状,眼中闪过一丝紧张之色,但他很快便克制住了上前搀扶的冲动。
他紧抿着嘴唇,心中已然打定主意,这次非要将姜氏调教好不可。
他冷冷地看着姜氏,声音不带一丝温度:“行了,秀儿的画你就别再肖想了。有这时间,还不如好好给清儿整理整理嫁妆。”
那话语如同冰冷的利箭,直直地射向姜氏,让她的心瞬间跌入谷底。
这一晚,姜氏在房里失声痛哭。
她不明白自己到底做错了什么。
为什么以前待自己还算和善的婆母,一夕之间像是变了个人。
当初那个跪在爹娘面前,承诺会一生对自己好的人,如今,也变得如此陌生。
苏婉清在院子里坐着,看着天上的月亮。
前世她忙于学习忙于研究,除了读书时短暂地对所谓的校草有过别样的心思。
再未涉及爱情,但她见过同学为男人要死要活,学妹为劈腿男友深夜买醉,还有女同事为逝去感情茶饭不思。
她知道女子一旦全身心陷入一段感情中是很难走出来的。
更何况,是苏锐明这种精心为姜氏编造的十多年的假象。
她或许要花很长的时间,才能明白他们不是忽然烂掉的。
而是,一开始。
就全都是假的。
苏婉清一直等到姜氏房间的灯灭了。
良久,听不到里面低声的呜咽。
方才缓缓起身,神色凝重地叮嘱青蓝数语,随后才悄然离去。
青蓝望着苏婉清的背影,那背影在夜色中显得格外凄凉而弱小。
她心中涌起一股疼惜,轻轻叹息道:四小姐小小年纪,却承受了这么多。
夫人啊,您可要坚强起来,莫再让小姐如此辛苦。
......
翌日,魏大人那边就传来了好消息。
荣亲王今日午后愿意在醉香楼见苏婉清一面。
小丫头立夏,脸上满是笑容:“魏大人还说,这画到时候还是请小姐您亲自给荣亲王看。”
苏婉清身着一袭淡蓝色的长裙,狐疑地接过画,有些疑惑。“荣亲王没看这画?”
立夏挠挠头,圆圆的眼睛眨了眨:“魏大人说他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今日一早他还没来得及去找荣亲王,荣亲王身边的人就主动来找了他。”
苏婉清虽心下疑惑,但眼下去见荣亲王的事比较重要,暂将此事放到了一边。
醉香楼
店小二热情地将苏婉清带到了昨日的包厢,没等一会惠和、魏大人以及荣亲王就接踵而至。
荣亲大约四十的年纪,白白胖胖,身着华贵服饰,一副富贵闲人的模样。
他嗓门极大,一进屋就嚷嚷起来:“魏家小子,快给本王看看,那《溪山牧童图》的第二幅到底是啥样?”
待看清里面的惠和郡主和苏婉清时,眉头顿时皱了起来:“惠和,怎么你这个丫头也在这里?”
惠和郡主一听,立刻噘起嘴,满脸的不高兴。“还不是您那王府太难进了!”
荣亲王忽然想起前两日这丫头好像是来自己府中了的,只是那时自己正忙着找人修复画卷没空理她。
苏婉清主动走到荣亲王面前,盈盈行了一礼,“小女苏婉清,多谢荣亲王今日过来鉴画。”

次日,醉香楼中。小二刚一推门,荣亲王那肥胖的身躯便急切地迎向苏婉清。
目光落在她身后的两幅画卷上,“咦”了一声,问道:“你爹今早不是已经给我送了一幅吗?”
苏婉清浅笑,却并未言语,只是盈盈请安。
惠和郡主如欢快的小鸟般蹦跳而来,“阿清,你就别那些虚礼了,快给我们看看,这赵...文大家的三幅画到底画得什么呀。”
站在郡主身后的魏大人一身官服,显然是当值期间出来的,脸上露出一丝涩然的笑容。
很快,苏婉清带着的第一幅画在他们面前缓缓展开。
“天啊,这是什么?”
惠和郡主立即捂嘴,惊呼出声。
只见画中是一间昏暗的囚房,墙壁灰暗且斑驳,散发着陈旧腐朽的气息。一个男子静静地坐在那里,脚上沉重的脚链格外醒目,衣着破败污秽,满是污渍与褶皱,头发凌乱不堪,如杂草般肆意散落着。
而在他的面前,仅有一个简单的书案,男子正全神贯注地作画,手中的笔在纸上灵动地游走,仿佛他的世界里只有这幅画。
荣亲王那肥胖的身躯微微前倾,眼睛瞪得溜圆,眉头皱得像是被拧在了一起。
一旁的魏延辉脸上也有一丝动容。
苏婉清的声音悠悠响起:“这第三幅画,文先生所画的他被他的师父,也就是大家口中的赵大家,囚禁于庄子里的地下地牢之中。其在此间所过之日的情景,尽绘于此。”
言及此处,她微微抬眸,目光投向荣亲王“王爷手中的《溪山牧童图》,便是文先生于这般境遇之下所创作出来。”
惠和郡主柳眉倒竖,怒声道:“怎会有如此坏的人?不行,我定要去告诉皇帝爷爷,把这个人抓起来。”
魏延辉看向苏婉清,沉声道:“苏小姐可有什么证据?”
苏婉清轻轻摇头,神色黯然道:“文先生已于七年前作古。我也是偶然间得知此事,并无证据。”
惠和郡主气得跺了跺脚,娇嗔道:“表哥,你难道还不相信阿清的话吗?”
魏延辉面露无奈之色。苏婉清拉住惠和郡主的衣袖,轻声道:“郡主莫怪,魏大人也只是秉公处理。”
惠和郡主转身好奇:“阿清,你是怎么知道的?”
苏婉清微微垂眸,道:“赵婉欣囚禁文先生的庄子就在我娘陪嫁庄子的隔壁。七年前,文先生逃出来,刚巧逃到了我家庄子里。只是当时文先生身体已极差,强撑着画完最后两幅作品,便离世了。”
惠和郡主又气又急道:“你怎么不早点跟我们说,也好早点帮文先生讨回公道。”
魏延辉则盯着画,皱眉道:“苏四小姐,你确定这话是文先生所作,且是七年前所做?”
苏婉清摇摇头,神色平静,一点都没有被揭穿的尴尬,缓缓道:“这画是我昨日画的。”
惠和郡主惊得张大了嘴巴,“啊”了一声。
随即变成星星眼,满是崇拜地看着苏婉清:“阿清,你连画都画得这么好?”
要不是情况不对,苏婉清真想摸摸她的小脸。在她眼中,无论自己做了多么离谱的事情,好像都是一件值得夸赞的事。
这么多年,苏婉清这个拥有现代灵魂的人在这礼教森严的古代,正因为有她这个如小太阳一般的朋友,才觉得有片刻的喘息。
苏婉清看着惠和郡主笑了笑,又摊开了第二幅画。“这幅画,才是文先生真正创作的最后一幅画。”
画卷铺开,惠和郡主即刻往后退了一步。只见这幅画上只有零碎几笔,根本看不出来具体模样,上面全是干涸的血迹,那暗红色的血迹如同狰狞的伤疤,诉说着曾经的悲惨与绝望。
整幅画散发着一种压抑而沉重的气息,让人看了心中不禁涌起一股悲凉之感。
“文先生那时身子极为虚弱,在落下第二笔之际,竟吐血离世。这些年,晚辈整日盯着他的画作,试图揣测他的所思所想。历经七载,方才小心翼翼地尝试着绘出文先生生前的最后之作。虽自知此画与文先生的原作相比,相差甚远,不敢企及,但晚辈衷心期望能借此略微窥探到文先生当时的心境一二。”
说完,她美目淡然地看着荣亲王,等待回应。
房间气氛凝重压抑。窗外微风拂叶,却破不了沉寂。屋内布置优雅,雕花桌椅、精美字画,窗边兰花绽放,花香淡雅,却难掩沉重。
良久,荣亲王终于缓缓开口,声音沉稳而带着一丝挑剔:“此画虽有几分模样,然笔力着实孱弱,仅得些许形似,神韵却全然未得。构图虽有意,却缺乏岁月沉淀之厚重,仿若无根之浮萍,虚浮而不实。”
苏婉清微微垂首,恭敬道:“晚辈献丑,多谢王爷指点。”
惠和郡主嘟着嘴嘟囔道:“我觉得很好啊。”
但此时她也不敢多说,毕竟这事是苏婉清做的不地道。
答应给荣亲王再送一幅文先生的画作,可如今这画只能勉勉强强算半幅。
要是荣亲王真的较真,自己先蓄会力,一会再与他讲道理。
荣亲王却忽然话锋一转,沉声道:“不过,文先生的悲凉与执着,倒是皆在这画中有所呈现。”
荣亲王微微抬眸,一个眼神递出,他身后的随从即刻小心地将桌上的两幅画卷收起。“此两幅画,本王收走了。苏丫头可有异议?”
这话的意思,就是不追究苏婉清用的画作充数的意思。
苏婉清连忙道谢:“晚辈多谢王爷相助。”
惠和郡主也笑道:“我就说,荣王叔是整个京城最好的人呢!”
荣亲王:“怎么?比你皇爷爷还好?”
天下谁人不知,虽说长公主只是陛下的养女,但却是已故皇贵妃的亲侄女。
陛下爱屋及乌,无论是对长公主还是这个像极了皇贵妃的惠和郡主,那都比自己的皇子皇孙还要宠。
惠和郡主听了荣亲王的话,俏皮地吐了吐舌头。
荣亲王府的长孙办事麻利,画作很快收好,荣亲王稍待片刻,也未见苏婉清再有言语。
不禁疑惑道:“苏丫头,你怎么不求求本王,为这位文博川正名?”
他还以为苏婉清绕这么大个圈子给自己讲这个故事,就是为了让自己一个爱画之人,揭开赵晚兴那虚伪的面皮,将之绳之以法。
苏婉清却只是淡然一笑,从容道:“晚辈相信,无需请求,王爷睿智,自会查清此事。”
荣亲王轻摇折扇,沉声道:“那可未必。你当知晓,赵大家之画作如今价值连城。只要本王缄口不言,我府中收藏之这几幅画,他日必可千金难求。本王何苦去冒此风险,为一个从未谋面之人去管这档子闲事。”
苏婉清依旧浅笑,福身行礼道:“多谢王爷记住文先生名讳。”
苏婉清只在前几日与荣亲王相见之时提过文先生的真名。
若荣亲王没将此事放在心上,又如何会记得?

苏婉清看着惠和郡主和魏延辉,他们的眼神中满是疑惑。
苏婉清不禁笑了笑,缓缓说道:“世人皆言赵大家之作仅有十幅,却不知那最后一幅实则分为上中下三卷。荣亲王手中的《溪山牧童图》正是上卷。”
魏延辉恍然大悟,道:“原来是这样,只是苏四姑娘如何得知?”
苏婉清淡笑:“机缘巧合之下得知的。”
魏延辉不再多问,只行了一礼道:“多谢苏四姑娘告知,今日回去我定再想办法去请荣亲王,务必为苏四姑娘将他请来。”
苏婉清垂眸思索片刻,将一幅画卷递给了魏延辉,“魏大人,或许荣亲王见了这个愿意见我一面。”
...
包厢中三人离去后,隔壁房间里,一小厮模样之人身着灰色短打,圆脸上满是同情之色,叹道:“这苏四姑娘也着实可怜,那苏侍郎怎的如此拎不清。”
另一人身材较为高大,身着黑色劲装,面容冷峻,嫌弃地瞥了他一眼,道:“闲事,莫理。”
“万通,你冷血!”
那小厮愤懑地翘着兰花指气愤地指着他。
万通依旧不理他,冷峻的脸上没有一丝波澜。
郑经则看向躺在榻上仿若没骨头般的主子,问道:“主子,您说,那苏侍郎是不是拎不清?”
男子身着一袭张扬的红色锦袍,墨发如瀑,随意地散落在肩头,几缕发丝在额前飘动,更添几分不羁。
他姿态慵懒至极,面庞虽稍显稚嫩,却带着一种肆意的张扬,剑眉微微上扬,似要冲破云霄。
忽然,他坐起身来,嘴角勾起大大的弧度,露出一抹灿烂而肆意的笑容,道:“上中下三幅,倒是有趣。”
郑经一愣,我说的人,主子怎么只听得见画啊!
少年微微抬了抬眼皮,漫不经心地说道:“把赵大家有十二幅画的事,传到荣亲王耳朵里去。”
说完,他便又慵懒地往榻上一躺。
.....
苏婉清一回府,跟在姜氏身边的大丫鬟青蓝便急匆匆地赶了过来。
只见她眼眶通红,带着哭腔道:“小姐,您去看看夫人吧!”
苏婉清水都没喝一口,就跟着青蓝往清音苑赶。
一路上,青蓝哽咽着讲述夫人今日的遭遇。
“今日一早,老夫人就又嚷嚷着头疼,非要夫人去给她侍疾,让夫人站了足足两个时辰,一回来昨日负责出门打听的人回来,得知二姑娘的嫁妆里就有赵大家的画作,忙去找二姑娘。”
“不想,刚到二姑娘院门口,老夫人就赶了过来,在院子门口破口大骂。”
“说我们夫人...连个继室都当不好,二小姐绝食这么多日也不知道劝着她,反而打起二姑娘陪嫁的主意。”
“夫人求了老夫人半晌,老夫人根本不听,直接就罚夫人在沁芳居跪了一个时辰,刚刚晕倒了才送了回去。”
苏婉清强压着火气赶到清音苑。
姜氏的另一个大丫鬟瑾素一看到苏婉清,忙不迭地用帕子抹着泪,哽咽道:“四小姐,府医刚刚来看过了,说夫人只是身子孱弱得紧,又中暑了,今日切不可动气,需得静养。”
苏婉清走进屋子里,只见姜氏躺在床上,面色苍白如纸,发丝凌乱地散落在枕畔,双目无神地直勾勾盯着上方,泪水无声地从眼角滑落,那模样凄楚可怜至极。
苏婉清叹了口气,在床边缓缓坐下。
“我以前总以为老夫人只是太心疼二丫头没了亲娘,加上小张氏毕竟是她侄女,所有她才对二丫头偏疼一些,没想到她居然这么对你!”
“她怎么能这么狠心啊,你也是她的亲孙女啊,怎么能眼睁睁看着你往火堆里跳啊!”
那声音绝望而凄厉,仿佛是从灵魂深处发出的质问,带着无尽的痛苦与悲愤。
苏婉清没有说话,只是静静陪在她身边。
没一会,姜氏又猛地爬了起来,紧紧拉着苏婉清的胳膊。她的脸色苍白中透着不正常的红晕,发丝凌乱地贴在脸上,眼神中满是慌乱与决绝。
“清儿,你别怕,娘不会让你走娘的老路的。我们去求你爹,去求他,他一定会帮你的,一定会帮你的。”
苏婉清看着姜氏这般模样,心中满是酸楚,轻声道:“娘。”
姜氏此时仿佛抓到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脸上的神情近乎癫狂。
“清儿,我们现在就去,现在就去求你爹。你放心,娘一定会护着你。”
苏婉清轻轻握住姜氏的手,安抚道:“娘,您觉得父亲真的不知道吗?”
姜氏听了苏婉清的话,脸上的疯狂之色渐渐褪去,取而代之的是深深的绝望与无助。
她瘫坐在床上,泪水再次汹涌而出,“不会的,他不会这么狠心的,不会的...”
苏婉清陪了姜氏一下午,耐心地给她喂了粥和药,看着姜氏睡下后,这才悄然离开。
回到自己的时暖阁,苏婉清有些疲惫的人捏了捏眉心。
姜氏这一辈子被保护的太好了,苏家母子从前又惯会做戏,骤然朝她露出真面目,她一时确实难以接受。
如今既然已经快要撕破脸了,自己还得早些作准备才行。
只希望,荣亲王能看一看魏大人送去的画。
也希望他是个真心喜画的。
能看出自己给他的那幅没有印章的画,当真是真正的赵大家所作。
否则...
苏婉清眼眸似一泓秋水,看着木架上依次摆放的六个木雕兔子。
她就只能想办法去堵人了。
“小姐,不好了,夫人又去前院找二老爷了。”
听到丫鬟的禀报,苏婉清微微一怔,目光缓缓收回。
她的眼眸中闪过一丝复杂的神色,有担忧,有无奈,还有一丝淡淡的疲惫。
片刻后,她轻轻叹了口气,语气平淡地说道:“让她去吧。”
不撞南墙怎么可能回头呢!

老夫人亦是满脸疑惑,微微皱眉道:是呀,姜氏前两天闹的那阵仗,可不像是愿意将四丫头送到瑞亲王府做小的样子,怎的现在却没了动静?
正说着,袁嬷嬷快步走进来,老夫人急道:“来了吧?”
袁嬷嬷摇摇头,略有些迟疑:“二夫人和四小姐一直在自己院子里喝茶、下棋,不像是着急的样子。”
苏锐明进来后,得知姜氏今日根本未过来,在屋内焦急地踱步。
“难道是她找到了赵大家的其他画作?”老夫人坐在上方猜测道。
苏锐明果断摇头,回应道:“不可能,剩下的九幅画我都打听清楚了,绝不可能短短几日出现在她们手上。”
老夫人眉头紧锁,满心不解:“那她们母女俩为何还不过来求秀儿?”
苏玉秀瞧着老夫人和苏锐明阴沉的脸色,缓缓开口:“莫不是母亲和四妹妹吃准了,祖母和爹不会将她送到荣亲王府?”
此言一出,老夫人和苏锐明皆是变了脸色!
老夫人听到自己可能威胁人不成还反被威胁了,顿时怒从心中来。
“哼,她们想得倒美!”
苏锐明亦是满脸怒容,他猛地站起来,说道:“与荣亲王约定的时间今晚就要到了,我去看看那母女俩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
清音苑
一棵古老的榕树如巨伞般亭亭如盖,洒下一片阴凉。
苏婉清落下一子在棋盘上,身着藕荷色长裙姜氏,嘴角带着一抹浅笑,看着棋盘道:“如今娘的棋艺怕是不如你了。”
苏婉清着一袭月白色衣衫,乌发如瀑,眉眼清冷。
她静静收拾着棋子,眸底有淡淡的心疼,缓缓道:“娘不是棋艺不如女儿,只是心绪不宁罢了。”
姜氏叹了口气,转身看向院门口方向,眼中流露出一丝忧虑:“清儿,你说若娘真的不愿妥协,你爹真的会将你送到荣亲王府吗?”
苏婉清一听,便知姜氏还对那个渣爹残留着某种期望。
她收拾棋子的手速度没变,声音不急不缓:“试试不就知道了吗?”
苏锐明很快携着怒气而来。一进院子,瞧见母女俩悠然地在树下对弈聊天的模样,他心中的怒火更是熊熊燃烧。
“姜氏,你们在做什么?”
姜氏在苏锐明来之前,心中有着无数种想象。
她幻想得最多的就是苏锐明一脸温和地来找自己。
抱着自己说:“素心,前几日都是为夫不好。你莫要担心了,为夫已劝好了秀儿,她答应拿出画了。等日后咱们再给她多添点妆奁就行”。
她给他这几日的行为找了无数种理由。
也给自己找了无数个退一步的借口。
只要他说,她就信。
但此刻,看着他怒气冲冲的模样。
姜氏只觉得她的心像是空了一块。
是的,
空了一块。
看着眼前熟悉的眉眼里尽是厌恶,她心中居然一时无喜也无悲,无恨也无爱,
只是觉得无比陌生。
苏锐明没有察觉到姜氏的不对,还在继续质问着:“清丫头要给荣亲王做小,你却还有心思带着她在这里下棋,你还算是一个母亲吗?”
姜氏声音平静,犹如一潭不起波澜的湖水,“那老爷觉得妾身如何做才能算是一个合格的母亲?”
苏锐明被问得一愣,这几日姜氏情绪极其不稳定,只要自己一提及清丫头的事她便会暴跳如雷与自己争辩一二。
可现在这平静的模样让他一时摸不着头脑,苏锐明的情绪也缓和了下来。
“自然是该要想办法,如何不让清丫头去荣亲王府。”
姜氏听了这话,冷笑了一下,那笑容中满是嘲讽与悲凉。
“那老爷觉得我应该如何想办法?赵大家的画作,妾身又应该如何去赔?”
苏锐明一怔,想到自己昨日的话。
他现在总不能说,你来求我们啊,我们都等着呢!
听到姜氏这一连两个问题,苏婉清原本已经起来的身子,又缓缓坐了下去。
清冷的目光中带着几分意外,她娘居然还能有这战斗力!
她昨日,可没教这一句啊!
“总之,你一个当娘的,怎么这时候还无动于衷呢!”
姜氏低头理了理衣袖,神色淡然,“这不是昨日听了老爷的话,认命了吗?”
“你!”
苏锐明一时语塞,愤怒地瞪着姜氏,随即忽然想明白了。
冲着姜氏冷冷一笑,言语中满是嘲讽:“你怎么还拿清丫头的婚事置气,也不看看自己多大年纪了!”
老夫人在院子口听了会墙角才走了出来,这才扶着苏玉秀的手落后了几步,
“行了,姜氏,莫要再闹得家宅不宁了。”
听她一进来就先给母亲扣了个帽子,苏婉清气得唇角勾了勾。
“刚刚二郎来跟秀儿说了很久,秀儿大度,念在我们是一家人,只要你和清丫头为当年送秀儿去庄子上的事道个歉,再把忠勤伯府的婚事还给秀儿,秀儿就愿意将她那陪嫁拿出来赔给荣亲王,如何?”
苏玉秀听到这么轻飘飘地就要饶过这对母女,愤懑地拉了拉老夫人的衣袖。
被老夫人不动声色地瞪了一眼,才气闷地收了手。
姜氏静静地看着老夫人和苏玉秀的眼睛官司,看着苏锐明在老夫人说完后一脸高傲的样子。
“是啊,秀儿大度,为了清丫头,你们母女俩就道个歉,也不是什么大事”
只觉得自己的眼睛以前是瞎了吗,居然看不出这祖孙三人这么明显的欺负人!
苏婉清见姜氏沉默,缓缓起身,莲步轻移至她身畔。刚欲开口,却被姜氏轻轻摁住胳膊。
对面祖孙三人瞧见此景,眸中皆闪过一丝得意。
苏婉清是硬骨头一块,或许还能不知天高地厚的跟他们呛声,但姜氏却是个容易拿捏的。
料想她很快就会逼着苏婉清一起低三下四地求他们。
苏玉秀白净的小脸浮出一抹阴狠,等这母女俩来求她时,她一定要狠狠地拿乔,决不能便宜了她们。
不想,姜氏一开口,对面祖孙三人闻言,脸上的得意瞬间凝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