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魏叙谢轻澜的其他类型小说《揣着孕肚死遁后,疯批世子真疯了小说结局》,由网络作家“柒行运”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你靠那么近做什么?”“陈芝麻烂谷子的事,也值得你一遍遍的提起来,当初年纪小,用来玩闹的事情,你还小心眼的记那么清楚,是想旧事重提报应回来不成?”魏叙冷呵了一声,看她的目光好像在看什么十恶不赦得罪人。“幸好没让母亲把管家权分摊给你,当着我的面你都敢欺负星然,若是手里有了点不入流的权力,你岂不是要把人作贱死?”谢轻澜十分好奇,他是怎么说的那么义正言辞的。往事在她这里就是陈芝麻烂谷子,是不值一提的,在他那里,却成了给她定死罪的确凿证据。人怎么能这样双标?!她脖子上伤口,又裂开了。黏糊糊的血染红了她洁白的衣襟。可脖子上的伤口,哪有心脏来的疼!“既然世子爷那么大度,又为什么偏要抓着和我当年那点事,耿耿于怀?”谢轻澜不想这个时候,在乔星然的跟...
“陈芝麻烂谷子的事,也值得你一遍遍的提起来,当初年纪小,用来玩闹的事情,你还小心眼的记那么清楚,是想旧事重提报应回来不成?”
魏叙冷呵了一声,看她的目光好像在看什么十恶不赦得罪人。
“幸好没让母亲把管家权分摊给你,当着我的面你都敢欺负星然,若是手里有了点不入流的权力,你岂不是要把人作贱死?”
谢轻澜十分好奇,他是怎么说的那么义正言辞的。
往事在她这里就是陈芝麻烂谷子,是不值一提的,在他那里,却成了给她定死罪的确凿证据。
人怎么能这样双标?!
她脖子上伤口,又裂开了。
黏糊糊的血染红了她洁白的衣襟。
可脖子上的伤口,哪有心脏来的疼!
“既然世子爷那么大度,又为什么偏要抓着和我当年那点事,耿耿于怀?”
谢轻澜不想这个时候,在乔星然的跟前向魏叙低头,她的嘴依然倔强。
“莫不是世子爷还对我旧情难消?时至今日,哪怕美人在怀也时刻惦记着我?”
她强忍着疼,竟还能在这种时候笑出来,她好像永远学不会别的女子的软和。
魏叙一双眼珠好似要喋血。
他的目光在她伤口上只是停留了片刻,很快又将视线挪开。
“嗯......”
他明明还想再讥讽她两句的,可忽然听见了怀里人细微的痛呼,只给谢轻澜留下了一个冷漠至极的眼神。
原来不跟她呛声,直接对她的一切都无视掉,才是最伤人的。
谢轻澜自嘲的笑了笑。
可她这一动,原本的伤口跟洪水开闸了似的,呼呼往外冒血。
“少夫人!”
一直没敢出声的老嬷嬷和嘉月,终于在这个时候反应了过来。
“我去叫府医,你快扶着少夫人进屋去,伤口别再受了风。”老嬷嬷怕这件事情连累到自己,连忙给六神无主的嘉月吩咐。
谢轻澜头昏昏沉沉的,过了许久都没缓过来,她任由自己被嘉月扶进屋子里去,又任由府医过来给她上药。
一直到屋子里没人了,她眸子里才有了神采,干涩的眼眶,连滴泪都掉不出来。
罢了,满打满算也就还一年。
谢轻澜暗暗的在心底给自己打气。
浮云院这边的事情,很快就传遍了全府,这才新婚的第二日,小夫妻因为个妾室又吵吵了起来,侯夫人听的脑袋疼。
“当初也没见着他多喜欢那个姓乔的啊,三番两次我说去乔家给他提亲,他都说再等等,不着急,怎么现在就爱的死去活来的了?”侯夫人真不懂她这儿子。
“这谢家也真是丧尽天良的不做人,当爹的才惹出来乱子,又巴巴的把亲闺女往火坑里扔!”侯夫人性子直爽,最见不得这种事情,可偏偏主角之一是她儿子。
这两天的事情严重影响了她,让她每当面对谢轻澜的时候总有种奇怪的愧疚,魏叙的不作为,好像都怪她没教育好孩子一样。
“儿女果然都是来讨债的。”
侯夫人又发了两句牢骚,最终还是没办法冷眼旁观,让人收拾了些东西,借着给谢轻澜院子添东西的由头,去替她那个混不吝的儿子赔罪。
这才刚成婚,二房,三房,四房都还没回老家呢,大家住在一个屋檐下,有点小动静根本瞒不过去,还不够让外人看笑话的。
“小姐,夫人来了。”
侯夫人到的时候,谢轻澜在床上躺不住,刚打算再去捋一遍她的嫁妆,看看抠门的赵氏到底给她留了多少东西。
“见过母亲。”
她虚弱的脸色煞白,唇上没一点血色。
侯夫人快走了几步,连忙扶住她:“受了伤就好好养着才是,怎么又下床了?”
侯夫人还以为她是因为魏叙闹心,便语重心长的劝慰:“别管怎么样,自己的身体还得自己保重着,你不爱惜自己的身体,难道还想瞧瞧外人的良心会不会因为你的病情加重而愧疚?”
谢轻澜能看的出来侯夫人的真诚,她笑的愈发苦涩:“儿媳晓得,只是......”
别看她嘴上没有吃亏,委屈却全都藏在心里了。
“澜丫头,你的难过我都懂。”
侯夫人又宽慰了谢轻澜两句,让跟她一起来的嬷嬷端过来了一个两个匣子。
“乖孩子,万事别跟自己闹脾气,想吃什么买什么都给母亲说,你生的那么好看,可不能留了疤,这是霓裳花膏,有生肌祛疤的奇效,等你伤口愈合了,让下人给你涂涂。”
霓裳花?
谢轻澜最开始还以为是自己听错了,她连呼吸都停滞了几分。
侯夫人说的霓裳花,是她理解的那个么?
她娘当年中了奇毒,人又疯又傻,半张脸都被毒腐蚀了,每一次清醒过来的时候,都被毒折磨的痛不欲生!
当年那个游方郎中开了八味珍稀药材,有的失传,有的灭绝,霓裳花就是其中一味,这些年她之所以一次又一次忍着亲爹的算计,就是为了给母亲找药。
这将近十年了,她也才找到了四味。
瞧她不说话,侯夫人还以为她不知道霓裳花是什么,便解释道:“五十年前霓裳花是陈国的国花,当年陈国被灭的时候,这种花也在明面上说灭绝了,但还有少数人手中有些存货。”
说起这些,侯夫人像是打开了话匣子。
谢轻澜趁机询问:“儿媳从前也在医书上瞧见过,却没有见过实物,母亲可知道谁家有没有活着的霓裳花呀?”
“活的?那倒是没有听说过,只听说过谁家有晒干的。”侯夫人摇摇头,当年霓裳花可是被叛军当成了禁花来铲除的,谁还敢私下再种植这个。
“澜丫头问这个做什么?”她问的太心急,侯夫人一下察觉到了不对劲。
谢轻澜当初答应了亲爹不能把娘亲中毒的消息说出来,娘亲的命都攥在他手里呢,只能编了个理由解释。
“母亲也知道我在闺中学过调香,当初教我调香的师父曾经给我留下过一本书,上面就记载了各种奇花异草,所以想见识见识。”
她这个说法没什么问题,侯夫人没理由不相信,她拍着谢轻澜的手,认真想了半天才道:“京城好像还很有一家养这种花。”
新婚第二日,丈夫就带着小妾公然打脸,她是怎么还笑的出来的?
魏叙大抵是就见不得她高兴,原本还在乔星然身边温声软语的人,忽然抬头看向她:“你,笑什么?”
笑都不让人笑了?
谢轻澜脸上的表情未变,依然扬着笑脸看向魏叙:“那我给世子爷哭一个?”
瞧着她就要与魏叙呛声,还有那么多外人瞧着呢,侯夫人连忙阻止:“叙儿,今日敬茶,你带她来做什么?”
话题被引导乔星然身上,原本脸色就不好看的乔星然,一时面色煞白:“妾身乔氏见过侯爷夫人…世子夫人。”
看向谢轻澜的时候,乔星然轻咬贝齿,脸上的表情莫名屈辱,她一副快要哭了的样子对着谢轻澜开口:“谢妹妹,昨天的事情实在是我的丫鬟心疼我受委屈,才办了这样的错事,她今年才十六岁,正是花骨朵的年纪,求求你饶了她一命吧!”
正说着,乔星然就要往地上跪。
她刚做了个屈膝的姿势,就被魏叙拉住了。
“求她做什么,她天生的铁石心肠,她也配让你跪?”魏叙嘴角泛着冷意。
“可谢妹妹如今是你的正妻,我只是个贱妾,星然自是要跪拜的。”说起如今的身份,乔星然眼角已经溢出来眼泪。
她哭的梨花带雨,引得魏叙对谢轻澜又是一阵横眉竖眼。
那眼泪像是掉在了魏叙的心尖上,惹的他一阵手忙脚乱,他用行动在向谢轻澜证明,他不是一根木头,他不是不会心疼人,只是心疼的人从始至终不是她。
他也不管现在是不是人多,也不管谢轻澜会不会难看,当即就朝着她开口:“你,过来给星然道个歉,这事就过去了!”
她明明才是受害人,却要她去道个歉才算这件事情过去?
“够了魏叙,还嫌不够丢人?”
安昭侯话里带着警告。
魏叙却好像没有听见似的,步步紧逼到谢轻澜跟前:“道歉!”
他坚持自己的态度,从前满眼情义的眼睛,如今却全是厌恶痛恨。
谢轻澜喉咙轻轻滚动了一下,一把推开自己跟前魏叙,强忍着心口的不适,巧笑嫣然的对着乔星然开口:“哎呀,你瞧你一口一个妹妹,不知道的还以为我是妾你是妻呢。”
魏叙冷不防被她推了个踉跄,脑子正是宕机的时候,又听谢轻澜继续道:“不过,你要是有给人家当姐姐的癖好,我自是没问题的,就是有一点要先说明哈,他们没告诉你吗?你那丫鬟就是罪该万死,昨个就已经被侯爷下令直接打死了,因为心疼你,她就可以哄着叔伯兄弟来欺辱我这个嫡妻?”
听谢轻澜提起昨日的事情,那些原本还冷眼看戏的男人,顿时低了头。
昨夜安昭侯的几鞭子,打的他们早就醒了神,才明白过来这是魏叙内宅的妻妾之争,他们都被人当了枪使。
“翠禾死了?叙哥,你告诉我这不是真的,这不是真的!”乔星然一听这个消息,先是一脸茫然,而后拉着魏叙的衣袖失声痛哭,一副要昏厥过去的样子。
“我只有翠禾了,爹和哥哥都没了,我只剩下了一个翠禾,为什么还要杀了她?”
她的话中不知道哪个字刺激到了魏叙,让他一时红了眼,一把攥住乔星然的手:“星然,你还有我......”
谢轻澜冷眼看着他们此刻的悲情交织,在没有人注意的时候,悄悄按了按自己发麻的心脏。
乔星然再度提起自己已经被诛灭的家族,让魏叙好一番心疼,抬眼就瞧见了似要往人后躲的谢轻澜。
他警告了所有人不许透露翠禾的死,最后却在她嘴巴里泄露出来了,她明知道星然的身体状况,却这样轻易说出口,是不是非要害死人她才高兴?
“你还敢躲?是知道自己做了见不得人的事情太愧疚,所以才要藏起来么?”
男人像是要掀翻她的伪装,却见她忽然抬头看向了安昭侯,心里顿感不妙。
可再想阻止的时候,已经来不及。
谢轻澜才不亲自跟魏叙对上,她拨开身前的人,身形笔直的跪在安昭侯跟前。
“还没敬茶,轻澜甚至不知该叫您什么合适,但我知道您在朝堂上是公正不过的人,昨日的事情顾及家中颜面,哪怕我受了天大的委屈依然咽进肚子里,可现在不成了,若是再不当着大家的面说一说,谢轻澜就变成了杀人犯了。”
她脸上带着苦涩,眼角的泪珠已经流了出来,说完这段话以后,先给安昭侯行了个大礼,才又开口:“新婚当夜,乔星然公然教唆叔伯兄弟去新房婚闹,要辱我清白这事,本以为昨日就已成定局,既然她想要人赔偿她丫鬟的命,那是不是我也可以算一算她这个始作俑者的账?”
她要求也不多,乔星然要她给丫鬟偿命,她只要乔星然也经历一次昨日她遭受的侮辱就可以。
“胡闹!”
安昭侯被谢轻澜逼的不得不再次开口,他额角的青筋都在颤动。
昨夜才被这个小丫头逼迫着不得不处罚了乔星然和那个丫鬟,今日安昭侯本就存了要磨一磨她性子的心。
却不想此刻又被她架起来烤了。
“魏叙,想想昨夜我对你说了什么。”
安昭侯气呼呼的坐回自己的位置上去,然后冷哼着开口。
他的眼神里带着杀意,看向乔星然的时候像是在看一具尸体。
魏叙眼神瞥过跪在地上谢轻澜,他也不理会安昭侯的话,给旁边一个丫鬟招了招手,让人先把哭的不成形的乔星然带下去。
屋子里终于又恢复到了之前的祥和。
侯夫人上前去拉起来谢轻澜:“好孩子,地上太凉,别跪了。”
其实刚刚她就有心去拉谢轻澜一把,但她并不是魏叙的生母......担心他日后因为这个跟自己生分,便没敢动。
不废一兵一卒就可以化解眼前事,不过跪下磕个头,谢轻澜并不放在心上。
她笑眯眯的跟在侯夫人身后,敬茶的流程此刻才算刚开始。
“父亲请喝茶。”
“母亲请喝茶。”
安昭侯原本给谢轻澜准备了个厚厚的改口红包,但刚被谢轻澜气了那一下,便没有了要拿出来的心思。
他本来和侯夫人说定的,他拿了红包,侯夫人就退镯子,结果他没了下文,反而让侯夫人下一步动作僵住了。
敬茶给改口礼这是辰国的规矩,几百年了都没有改变过,他这是要闹哪出?
侯夫人努力给他眨眼睛,他却反而低下头去,屋子里的其他人碍于安昭侯的颜面并没有议论,但彼此之间交换了眼神。
谢轻澜娘家又没人教她这种事情,还以为敬过茶就完事了,直接要起身。
原本看戏的魏叙,却在她要起身的一瞬间按住了她的脑袋。
像是报复亲爹用乔星然威胁自己一样,魏叙嘴角莫名噙着笑:“没规矩的东西!改口礼还没给你呢,你起来做什么?”
侯夫人带来的婆子,将那些原本还嚣张至极的男人,全都押住。
“大伯母,这事也是别人怂恿我们来的。”一个男人刚刚才被谢轻澜踢了下三路,这会疼的几乎直不起腰来,被侯夫人擒拿,顿时嚷嚷开了。
“别人?别人叫你们做这样龌龊腌臜的事情你们就做?别人叫你们去吃屎,叫你们以后作奸犯科你们也去?”
侯夫人根本不给他们脸,张嘴就骂。
“大伯母,这本来就是习俗而已......”
“我可没有听过这样的什么恶臭烂习俗,见过不要脸的,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拿着逼良为娼当习俗?”
婚闹真是个好借口,轻轻松松毁掉女子,还能怨一句习俗。
“府医来了。”
穿着长衫的老府医,额头冷汗直冒。
大喜的日子,他喜酒都没喝两杯,就听到了新娘子自尽的消息。
屋子里面的人忙让开了一条道。
魏叙低着头不再说话,侯夫人一把将他推到一边,然后随着府医到了床前。
“林大夫,快瞧瞧这孩子。”
床上的新娘,肤若凝脂,面若桃李,唇边溢出来的鲜血衬得口脂都极其寡淡。
侯夫人心疼的看着自己这刚进门的儿媳,忍不住的又回头瞪了一眼那个孽障。
“押他们到院子里跪着,等喜宴结束,宾客离开,让侯爷自己发落。”
“你也给我滚出去跪着!”
自己反抗不了他亲爹安排,何苦来作贱人家姑娘来发泄内心不平。
世家联姻,哪个不是无辜的!
谢家那个平妻赵氏想给三个儿子谋前程,她爹谋来的这个丞相位置根本没有根基,所以就拼了命的吹枕边风,要把谢轻澜这个唯一的女儿推出去联姻。
谢轻澜醒的时候,已经是午夜了。
新房里黑漆漆的,只有一点烛火在闪耀。
谢轻澜只感觉脖子剧痛,她身上还穿着那件繁琐隆重的嫁衣。
窗子外,灯火通明。
“外头是怎么了?”
谢轻澜尝试着说话,只是她抹脖子的时伤到咽喉处,一说话伤口就疼。
“是安昭侯带着魏世子及那些登徒子在外头给小姐赔罪呢。”丫鬟嘉月解释。
谢轻澜叹了一口气,眼底全是痛苦:“扶我出去瞧瞧吧。”
今日的事情,总归要有个结果。
魏叙可以恨她,可以拒婚,甚至可以日后休弃她,跟她和离。
但他不能这样侮辱她!
院落里,魏叙及一众人跪在一旁,每个人的后背都被鞭子抽烂了,尤其是魏叙,他脸上也多了一道鞭痕,血红的痕迹给他那张俊美的脸庞增加了一丝邪性。
“孩子,委屈你了。”
瞧见谢轻澜出来,侯夫人上前拉住了她的手。
“这孽障在大喜的日子犯下大错,本侯必不会包庇他,轻澜想怎么处理都行!”
跪在那边的魏叙,听了安昭侯这话,眼中森然冷意,嘴角带了点意味不明的笑。
谢轻澜走到了魏叙跟前。
他哪怕在这里跪着一身狼狈,却依然跪的笔直,头上的玉冠束着墨发,那冠上的明珠还曾是她亲手打磨出来送他的新婚之礼。
“魏叙,我只问你一句。”
谢轻澜咽了咽嘴巴里的苦,却发现根本无济于事,魏叙没作声,她便继续问:“今日的事情是不是你的主谋?”
这话才刚落,满院子寂静。
今日这事若是魏叙亲口承认了自己邀凶闹新娘的名头,那日后魏叙还怎么做人?!
“谢家丫头......”
侯夫人眼里有些慌乱,安昭侯也是欲言又止,可这个时候谁都没法说话,本就是他们安昭侯府对不起她!
谢轻澜一双眼睛死死的看着魏叙,见他一言不发,便了然道:“所以你是为了乔星然出气?”
“别攀扯旁人!”魏叙终于有了反应,却是因为她提起了乔星然的名字。
谢轻澜轻扬嘴角,却再也没有说话。
“还不快说怎么回事!”安昭侯手里面拿着的马鞭眼瞧着又要挥动
一个年纪看上去相对小的终是害怕了:“大伯父,我说!就是乔家大小姐的丫鬟我们说的,大堂哥只是知道这事,他并没有参与我们合谋。”
“又是因为她?”安昭侯哪怕心里猜到了一些,此刻亲耳听见还是火冒三丈:“老子就说这个女人不该入府!即刻报官,把她送回流放队伍去。”
他气的把手里面的鞭子都丢了。
“爹,您若是要把星然送回去,你就做好唯一的儿子也流放的准备吧。”魏叙情绪起伏反而没有那么大了。
谢轻澜嘴角的笑意更盛了,她转头看向了安昭侯:“魏伯伯以为如何?”
她就是要逼魏家给她一个交代,联姻的事情是两家长辈说定的,结果到了魏叙眼里,却变成了她死皮赖脸!
捂不热的心,她索性不再捂。
“丫鬟打死,她跪半月祠堂,每日三个时辰,三十个巴掌。”
这算是安昭侯最后的退步了,他一双眼睛几乎要将暴虐渗透出来,死死瞪着谢轻澜:“这样的结果你可满意?”
他不喜欢谢轻澜这么咄咄逼人的态度。
只是谢轻澜还没说话,侯夫人先冷笑出声了:“侯爷糊涂了不成,她一个都还没进门的贱妾,哪有资格去跪祠堂,还是来新房门口的石子路上跪着吧。”
“母亲,那岂不是要把人腿跪断。”魏叙努力想要争辩。
他也知道心疼人么?
谢轻澜心中微动,却甩袖道:“世子爷若是心疼了,大可以帮着她跪。”
语罢,她转身就回了屋子。
“让他们滚回各家去。”
安昭侯气急败坏的开口。
原本还满澄澄的院子,片刻便空了。
“魏叙,你去哪?”
眼瞧着魏叙也要跟他们走,安昭侯一声怒喝,直接震住了他。
他也不说话,只是站在原地不动了。
安昭侯冷声开口:“你今天闹出来这样丢人现眼的事情,难道就没有一句解释的话吗?”
“儿子无话可说。”魏叙梗着脖子道。
安昭侯手里拎着鞭子,若不是考虑到今日新婚夜,非得一鞭子抽他身上。
“你今夜若是敢离开,那个女人就别想活了,你能护她一时,护不了她一世。”
“爹!”
魏叙骤然回头,眼神里已经愤恨。
“叙儿,听你爹的话吧,乔家已经这样了,陛下不会允许你娶她为妻的,我观轻澜不是那种容不下人的,日后乔星然进门了,一定能善待她。”侯夫人苦口婆心的劝慰。
“好,我留下。”
魏叙喉咙滚了滚,到底低头了。
新房里,谢轻澜刚坐在床边。
她不喜欢屋子内太暗,让丫鬟多点了几盏油灯,亮堂的光芒,却驱散不了她心里此刻的阴翳。
“都出去!”
魏叙推门而入,直接指着屋子里的丫鬟开口。
侯夫人的话,在绝境中又拉了谢轻澜一把,刚刚因为魏叙和乔星然的不愉悦,她很快一扫而空。
比起来什么虚无缥缈的情爱,自然还是她娘亲的性命才是最重要的。
“宝国寺的明山方丈最喜欢将养奇花异草,虽然我也从来没有去过他的花圃,但整个京城若是他那里都没有,那便真的没有了。”侯夫人道。
“不过那个老头脾气也怪得很,能被他邀请去花圃里的人,都是他觉得有缘的人,因为宝国寺背靠皇室,什么达官显贵他都不给面子。”侯夫人显然对这位明山方丈有心结,提起来这个人的时候,她嘴巴撇了又撇。
但能有一个方向,谢轻澜也知足了。
原本对魏叙的那点怨念,此刻烟消云散,她笑着对侯夫人道:“儿媳愿意听母亲的话,往后的日子以一家和乐为基本。”
她把那罐子霓裳花膏拿到手里闻了闻,一股很清淡的香气萦绕在鼻尖,确实是千金难求的好东西。
见她忽然自己想开了,侯夫人也不多说别的,一个劲夸她识大体,又叮嘱了几句别的,才带人离开。
在侯夫人临走之前,谢轻澜要了两个得力的丫鬟来浮云院侍候,因为魏叙不肯住在这边,之前安排在浮云院的下人,又回了澹泊苑去伺候魏叙了。
偌大的浮云院,空荡荡的。
谢轻澜让嘉月把东西收好,她还没忘记要去查查自己的嫁妆,她出嫁,连陪嫁丫鬟都只带了一个嘉月。
不然昨日洞房的时候,她身边也不会一个下人都没有而被那样欺辱。
“小姐,嫁妆奴婢昨日暂时安置在厢房了,只等您再过去瞧瞧。”
嘉月性格胆小,事事没个主意,但胜在忠心又听话,谢轻澜还是很满意的。
主仆二人一齐来了厢房,嘉月将那些嫁妆箱子一个个打开,她开一个是空的,开两个还是空的,一直到第一百三十一箱子的时候,才露出来里面满满一箱子的白银。
“小姐,看来老爷还是心疼您的。”
嘉月没见过这么多银子,刚刚开了那么多空箱子,她心都要替谢轻澜凉了的时候,终于见到了点真东西,当即脸上摆满笑容。
谢轻澜也笑了,不过她的笑容带了些古怪,她走到银子跟前,随便拿了两块颠了颠,直接丢到了嘉月怀里。
天真了不是,赵氏能有那么大方?
“赏你了,傻丫头。”
直到银子入手,嘉月才感觉到不对劲。
“这银子竟是空心的。”
嘉月不信邪的又摸了几块,每一块都跟谢轻澜给她的那两块一样,全都是空心的,这么一大箱子银子,加起来的价值还没刚才侯夫人给谢轻澜的那一小匣子银票值钱。
嘉月知道自家小姐在闺阁里的时候过的就清苦,却不想连嫁妆赵夫人都敢克扣。
“没事,继续开吧,我还想看看赵氏还能给我什么样的惊喜呢。”
谢轻澜倒是无所谓,有就比没有的强,这些年她为了给娘亲找药,私下里也攒了不少银子,都放在银庄里了。
一直到第一百四十八以后,那些空心银子才算完,除了这些,旁的姑娘成亲会有的嫁妆,她一点都没有,连床喜被都没人给她做一套出来。
最后两个箱子才是关键,那是她之前费尽力气才给娘亲找来的药材。
第一百四十九个箱子里,还是没有药材,反倒是多了一沓银票和几张房契地契,不用想也知道,这是她爹用来给她撑门面的东西,田产都不是京城这边的,房子也是隔壁县城的......
嗤,抠门到家了!
那夫妻俩,如出一辙的抠门。
现在就只剩下最后一个箱子了......
嘉月才把盖子打开,一股草药特有的清香便传了出来,还用花盆养着的药草,哪怕在箱子里闷了那么久,依然长的茂盛。
“九叶花,赤玉莲,春雨莲,血......”
怎么会只有三盆?
血玉花哪去了?!
刚刚还气定神闲的谢轻澜顿时慌了神,她在空荡荡的箱子里看了半天,也不见血玉花的下落,着急的问嘉月:“这些箱子安置在这里以后,还有别的人来过?”
这些草药可遇不可求,代表了她娘亲的命啊,不管遗失了哪一个都是要命的事!
“没有别人啊!门上的锁是奴婢亲自锁上,钥匙也只在奴婢一个人手中,这才只过去一晚上而已,奴婢可以确定没有人再进来过。”嘉月知道这些药草的重要性,帮着谢轻澜又翻找了一遍,还是没找到本应该跟其他三盆草药在一起的血玉花。
“别找了,定是被人扣下了。”
“血玉花已经开花了,它的花粉有荧光效果,若是放进了箱子里,肯定会留下痕迹的,可刚刚我们仔细翻找了那么多遍,却根本没有在这些箱子中看见花粉残留。”
谢轻澜的脸色很难看,解药中的三花五莲,她费劲了心思才找到四个,其中血玉花是最费精力和银子的那个。
当初求药的时候,原主人明确的告诉过她,血玉花两百年才长成这么一颗!
“可东西不是小姐亲自放进去的么?”
谢轻澜不放心任何人照顾这些草药,一直都是亲力亲为的将养,出嫁前的一晚上,是她亲手将四盆草药放进箱子里的。
“亲手放进去的也可以被调包。”
谢轻澜心里很快锁定了目标,心口里的那股子气四下乱撞,几乎要将她最后那点儿理智都焚烧殆尽。
赵氏,这是要逼她发疯么?
谢轻澜没有再提血玉花的事情,只是先把剩下的这三盆草药安置在了一个最安全的地方,心里却在盘算着明日回门该怎么找找赵氏的麻烦,把血玉花拿回来。
她想的太入神,连前面站了人都没察觉,连人带锄头一起撞到了男人身上。
“你眉毛下面那俩珠子是装饰品不成,都不用来看路?”
这毒舌又让人讨厌的话,哪怕谢轻澜还没抬头就已经知道来的人是谁了。
她手里的锄头哐当一声掉在地上。
不等她做反应,跟前的男人已经开口:“既然你那么不老实,喜欢搞这些上不得台面的小动作,那明日的回门便取消吧!”
这厢谢轻澜才吃过晚饭,又迎来了侯夫人身边的方嬷嬷,瞧着方嬷嬷放下的匣子,她眉心猛得一跳。
又来给她送钱了?
晨时她给安昭侯敬茶那会得了一万两银票,后来侯夫人来看她又给了她五千两银票和七八件首饰,这会看着跟中午时一模一样的匣子,谢轻澜顿时不淡定了。
她从前也没有跟侯夫人接触过,对这个人的了解大多都是在别人口中知道的,如今莫名对她这么好,她心里实在难安。
“少夫人,夫人说马上要秋季了,给您点添衣服的零花钱,让您安心拿着就成,不要不舍得用。”
许是看出来了她的疑惑,方嬷嬷脸上露出来一点笑,温和的解释。
谢轻澜打开匣子看了一眼,十张崭新的银票浮现在眼前每张面额都是五百,又是五千块的银票。
她眼神里的迟疑更重了。
他们大户人家都是按千算零花钱的么?
“少夫人,不怕您笑话,老奴也跟您说句掏心窝子的话,咱家夫人就这点不好,喜欢一个人的时候,就爱给花银子,夫人一片赤诚之心,是真的喜欢您。”
方嬷嬷满脸含笑。
“我没有怀疑母亲好意,只是今日母亲给我那么多......我实在受之有愧!”
谢轻澜把合上,心里很是慰贴,这些银票却是不打算再要的。
谁知道,她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这句话才刚落下,原本站在她跟前的方嬷嬷,已经退出去七八步。
“奴才使命已达,夫人那边还要奴才去伺候,就先告退了。”
开玩笑,夫人明显是要拿钱买个心安的,她要是把这些银票再拿回去,不是闲着没事给自己添麻烦么。
谢轻澜震惊于方嬷嬷的倒退还能不摔倒的本事,她再眨眼的功夫,方嬷嬷已经退出门去,好像后面有人在追她似的,一溜烟的就不见了踪影。
谢轻澜嘴角的笑容有些发苦,她最怕的就是别人对她太好,这些年都没有被人好好的待过,她都要以为自己只配面对人家的冷脸,现在冷不防出现个对她好的人,她反而还要怀疑人家的真心。
“嘉月,把东西收了吧,明日回门多揣两张银票,咱们去给夫人买点礼物。”
她没有什么拿得出手的礼物,想要给人家回礼,就只能去街上再买。
夜露深重的时候,映星圆那边也搬好了。
乔星然等到魏叙离开以后直接砸了一整套的茶具,咬牙切齿的看向浮云院的方向。
“这个狐狸精,土包子,上不得台面的贱东西,跟她爹一样的死贱货!”
一个在她跟前提鞋都不配的玩意,如今竟还把自己当成了人物,还敢给她使绊子?
不住在澹泊苑,她还怎么下手让魏叙跟她圆房怀孩子!
魏叙看似对她无有不应,但其中的苦楚只有乔星然自己知道,她从被抄家又被魏叙接进侯府也有半月之久,可她费尽了心思,魏叙依然不碰她。
只要她提起来这个事情,魏叙就以她身子不好为理由拒绝。
乔星然还是很有自知之明的,她能进魏家被魏叙收留,其实不见得魏叙多么爱她,只是因为自己的亲哥哥是魏叙的好友,当年哥哥为了救魏叙才断了一双腿,这一次她的活命机会,是哥哥拿着救命之恩要挟来的,乔家已经没了,她可不想跟自己的妹妹们一样去做妓女,唯有怀上子嗣,她才能在魏家站住根!
“姨娘这是怎么了?”
外面的丫鬟听到动静,赶紧进了门。
乔星然脸上的怨毒还没来的及收起来,连忙扭过脸去,只是颤着声音说:“刚刚想倒水来着,我却忘记了自己腿上有伤,摔在了桌子上,才把茶碗都掉在地上。”
丫鬟是魏叙安排给她的人,乔星然不敢轻易的在丫鬟面前显露本性。
她故意弄的自己声音带着哭腔:“我…是不是又给大家添麻烦了?”
“姨娘这是哪里的话,伺候您本就是奴婢本的职责,您若是有需要,招呼一声就可以。”小丫鬟看她可怜兮兮的,脸上的巴掌印还那么严重,不免有些动容。
心里也对那位新夫人多了点怨念,听说之前姨娘和夫人还是闺中好友呢,怎么就那么狠心的让人打自己好朋友。
谢轻澜被婚闹的事情,被安昭侯下了死命令,并没有在下人中间传开,底下的人还以为是谢轻澜嫉妒乔星然一个姨娘住了世子爷的院子,才闹的乔星然贴身丫鬟丧命。
“那就好。”
看着小丫鬟对自己产生了怜惜,乔星然心里分外满意,要她说,女人当然还是要柔弱一些好,柔弱才能让别人同情。
像谢轻澜那样的硬骨头,到哪里都不会让人喜欢的。
乔星然用装娇扮弱摆弄人心的时候,谢轻澜好不容易睡了个安稳觉。
次日一早,天才蒙蒙亮的时候,谢轻澜就被嘉月喊了起来。
她穿戴整齐,先去给侯夫人请安,说过今日回门的事宜,才等来神色匆匆的魏叙。
侯夫人还是希望他们小夫妻能举案齐眉,能恩恩爱爱的,她这个儿子自小也是个不容易的,她当然喜欢他可以圆满一些。
所以,擅自就把谢轻澜的手放在了魏叙的手里,脸上还满是笑容。
谢轻澜下意识的就想抽回去,可原本对她鼻子不是鼻子,眼不是眼的魏叙,这个时候反而抓紧了她的手。
这又是闹哪一出?
谢轻澜皱着眉看过去,却见魏叙只给了她一个高深莫测的眼神。
神经!
谢轻澜直接扭开了自己的脸。
一直被他拽着出了侯府大门,到了马车跟前的时候,谢轻澜才一把甩开他的手。
“你这满头簪子......”
谢轻澜还以为他要讥讽自己两句,结果她回头的一瞬间,却看见魏叙的目光落在了她的发髻上。
他欲言又止,最后还是皱着眉问:“你的审美可真差,回门又不是选美,你戴那么多根簪子做什么?”
魏叙也知道她在谢家的处境,见她没有回应,接着又说:“莫不是一朝暴富,还存了回家也要炫耀炫耀的心思?你当自己光宗耀祖了不成。”
谢轻澜直接对他翻了个白眼,低声应了一句:“多管闲事。”
她的发型,她的簪子,她爱戴多少戴多少,他管得着么!
“我只是觉得丢人现眼。”
魏叙冷哼了一声,只感觉这人一如既往的不知好歹,他真是多余担心她被嘲笑。
谢轻澜才比管他愿意不愿意的,先他一步上了马车,这人什么都不知道就会嫌弃她,戴那么多簪子,当然是防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