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镇小说 其他类型 响老山上的烟火结局+番外
响老山上的烟火结局+番外 连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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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又重阳

    男女主角分别是小琴花小英的其他类型小说《响老山上的烟火结局+番外》,由网络作家“今又重阳”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两个人就在那儿老表嫂过去,老表嫂过来地婉转推搡了好半天。最后,花表叔娘还是把她那五毛钱,扔在我家跑了。花表叔娘走后,我母亲就跟我说着:“哎哟,那个娃儿看着可怜得很,大人娃儿都可怜。管他的哟,这个顺手的事儿,帮她扯几副她拿去试哈,要是真的有效就好咯!”我母亲捡起了花表叔娘走了几步后又突然跑回来丢进屋里的五毛钱,念道:“哎!我是真的不想要她的钱,就为这五角钱拖拖拉拉,大家都耽搁半天。”当时我不懂事,心想:为什么不想要呢?你不想要拿给我嘛。那时虽然很穷,但是当时五毛钱在大人眼里确实也没什么用。钱虽少,但对于当时的花表叔娘来说,很可能就是她的全部。同是当地最穷的人家,我母亲自然能体会她的难处,本来就没打算收她的钱,自然也没有嫌少...

章节试读

......

两个人就在那儿老表嫂过去,老表嫂过来地婉转推搡了好半天。

最后,花表叔娘还是把她那五毛钱,扔在我家跑了。

花表叔娘走后,我母亲就跟我说着:“哎哟,那个娃儿看着可怜得很,大人娃儿都可怜。管他的哟,这个顺手的事儿,帮她扯几副她拿去试哈,要是真的有效就好咯!”

我母亲捡起了花表叔娘走了几步后又突然跑回来丢进屋里的五毛钱,念道:“哎!我是真的不想要她的钱,就为这五角钱拖拖拉拉,大家都耽搁半天。”

当时我不懂事,心想:为什么不想要呢?你不想要拿给我嘛。

那时虽然很穷,但是当时五毛钱在大人眼里确实也没什么用。

钱虽少,但对于当时的花表叔娘来说,很可能就是她的全部。同是当地最穷的人家,我母亲自然能体会她的难处,本来就没打算收她的钱,自然也没有嫌少。

后来,花表叔娘又背着她的小四儿来找我母亲扯草药,她说她觉得有些效果,但是我看着那小孩儿还是那副样子。

我母亲又帮她弄了两次,但是有言在先,不要钱,拿钱就不给她弄了。那两次终于没有再老表嫂来老表嫂去地纠缠了。

过去了一段时间,花表叔娘又来了。那天大清早的,我母亲打碎了一个碗,说她总有种心惊肉跳的感觉。

这次,不管花表叔娘怎么恳求,我母亲都硬着心肠不去帮她弄草药。

花表叔娘以为是她不给钱,我母亲才不给她弄,就抹了一把泪,从衣服里层的荷包里掏出来几张一毛才纸币,有些哽咽道:

“老表嫂......我就只有这四角钱,我晓得太少了,但是我真的没有了,求你了......求你再给我小蛮儿扯副药嘛!”

我母亲眼眶泛红,别开了眼说道:“老表嫂,真的不是因为钱,这种草药都吃恁几副了,恁长时间了,要是又有用的话,早就好了,你把娃儿弄去外面看嘛。”

花表叔娘抹了一把泪:“老表嫂
,你都晓得的,屋头没得钱啊,进不了医院啊!求你了,老表嫂哎......”

“我扯给你的草药又没有切碎,都是完完整整拿给你的,你实在要的话,自己去弄嘛,都是一样的啊。”

“我记不得了,老表嫂,麻烦你咯,再帮帮忙嘛。”

“那我跟你一起去找,我一样一样指给你都行。”

“老表嫂,还是麻烦你帮我弄嘛,我都听说的要师傅传的手艺才有用啊。”花表叔娘软声说道。

“我都说过了,没得那些说法,同样的药,怎的可能我扯的就有用,你扯的就没得用嘛,娃儿都吃了几副了,要是对症的话,早就好了。“

花表叔娘还是乞求着我母亲,不愿离开,也不说让母亲给她指草药。

我母亲实在没办法,干脆往板凳上一坐:”今天确实不得行,我也生病了,遭不住得很,一点儿力气都没得,今天扯不来。”

......

花表叔娘知道我母亲说生病只是托词,走时很伤心。她走后,我母亲也很伤心。

母亲抹着泪跟我说:“她肯定以为我是想要钱,嫌她钱少了才不帮她的。但是今天我大清早就打烂了一个碗,心头一直慌慌的,眼皮也跳得厉害。

她那个小娃儿看起来已经不行了,那个药本来也没有用,也救不了娃儿。你们那个花表叔凶得很,你们爸爸也凶,我怕惹祸事啊......”

花家穷,我家也穷,两家都知道对方有多穷。花表叔娘的确不是抠搜不想拿钱,我母亲也的确不是想要她的钱。

第二天,花家传出了花表叔娘呜呜的哭泣声,不一会儿后,刘三婆去对面看了看,回来后,一脸惋惜地说道:

“哎!花家那个小四儿丢了!一天背上背下、背进背出的,那个娘也够苦了!”

丢了就是夭折了。

我母亲又是庆幸,又是悲伤。

我那时还不懂,现在想来,其实当时花表叔娘未必不知道自己孩子已经不行了,只是一个母亲想对自己
年的还要挨打挨骂。一个人怎么能就那样凄凄惨惨地过完一辈子呢?

我想她总该有个还算幸福的童年吧,于是我问了见多识广,消息灵通的刘三婆。

三婆说,她娘家在离我们那儿挺远的一座高山上,她还在娘胎里,她爹就死了,她老娘带着她嫁了几处都没遇到好人,她从小就没有过过一天好的。

晚上,我端了个凳子独自坐在门外,看着花表叔娘所在的地方,已经不害怕了。

这世上怎么会有人真的从出生悲惨到死亡呢?老天爷为什么一点甜头儿都不给啊?

从那一年开始,花家的孩子们每一年的除夕夜都会回来,差不多都是那个时间,鞭炮声响得越来越久,青烟也飘得越来越高。

后来又加上了烟花,烟花越飞越高,声音越来越响亮,烟花开出的花朵也越来越璀璨。

今年的烟花爆竹更甚从前了。

很多人说,花家的孩子们是挣到钱了,回来炫耀的,我却从不这么认为。

我想,那些烟花爆竹,他们不是放给别人看的,只是放给他们的母亲看,放给他们母亲听的。

他们只是想要让那高高冲出的烟火,更接近他们的母亲,给他们母亲带去消息,带去他们日子过得越来越好的消息!

他们只是在用那样的方式,向他们天堂的母亲报告,他们过得很好,过得一年比一年好!

每一年看见那响老山上的烟火,我都会想起那令我终身难忘的场景。永远忘不了她最后来求我母亲弄草药被拒后,悲伤的模样,也忘不了我母亲拒绝她后悲伤的模样。

早已做了母亲的我,每每想起当年,就不禁泪流满面。

我也想借那璀璨的烟火,请它们转告那位带着诸多委屈、悲伤和遗憾去了天堂的花表叔娘,请原谅我母亲当时的冷漠,原谅她当时的无奈!

(文中所说的“干病”,只是农村人自己起的名字,症状就是消瘦,胃口不好,手指甲干、脆等,不是医学上说的肝病,到底是个什么病
表叔娘央求着我母亲。

我母亲轻轻掀开了那孩子的被褥,我好奇地看了看,吓了一跳。

我还从来没有见过那样的小孩儿,又黑又瘦,脸部骨骼突出,眼窝凹陷,眼睛是睁着的,但是一点儿生气都没有,不笑也不哭。

我看见我母亲偷偷抹了一把泪,然后温和地对着花表叔娘说道:

“老表嫂,娃儿看起是有点儿像那个病,但是你这个娃儿都病了那么久了啊,我不敢肯定。

那种草草药其实就是在田坎上,大路边这些随处都找得到的,也不稀奇,又没得毒性,谁吃了都不会坏事。

还不苦,当野菜吃都可以的。你实在想要,我可以帮你找,我只能说这些草药不伤人,有没得效果我就不晓得。”

花表叔娘一听我母亲愿意帮忙弄草药,喜出望外,高兴地说道:

“老表嫂,那就麻烦你帮忙给我扯副,我拿回去熬给娃儿吃了试试嘛,麻烦你了,我还是拿点儿钱给你。”

“不要钱,要啥子钱哦,没得好大一点事。你两娘母在这儿坐,我出去找,这个季节还是好找,要不了好久就找得齐。”我母亲说完就出去了。

不久后,我母亲就拿着两大把草药回来了,拿到水井旁淘洗干净后,又分了分,最后弄成三份儿给了花表叔娘,说道:

“你看嘛,就是这些,平时大家都认得的,如果还要你也可以自己去扯。”

“老表嫂,我听说这个要师傅传的才有效啊,不是哪个扯的都有用。如果二天还要的话,还是要麻烦你哦。”

“没得那些说法,你先拿去试试有效没得再说嘛,如果是真的有效的话,我就再帮你弄也要得。你找得到鸡肝子的话,放点儿在里面效果要好点。”

花表叔娘高高兴兴拿了草药后,拿出一张五毛的纸币,非要塞给我母亲:“老表嫂,这个少得很,不好意思,麻烦你了,多少也要表示一下。”

我母亲不要:“老表嫂,我不要你的,你拿回去给娃儿买颗糖吃。”


“疯子花”。

我有一个温柔善良但性子软弱外加个子小的母亲,花小英还是一样。

在我的记忆里,我们两家除了时不时的传来孩子的哭喊声,偶尔还有我母亲和花家母亲呜呜的哭泣声。

除了家庭结构出奇的一致,我家和花家还有一个光荣的共同点,那就是我们两家都蝉联了各自生产队多年的贫困户代表,连着好几年都收到了一袋50斤的救济粮。

还未上学前,我们各家的孩子都是满山跑,割猪草、捡柴火......对面的跑对面的上坡,我们跑我们这面的山坡,很少越过那条小河混在一起玩耍。

平日里,我父亲与花家父亲震天响的嗓子轮换着呼喊我们的名字。那声音,只需喊一声,就能在那小山坳里久久回荡,不论我们在哪个犄角旮旯都能听见。

通常这种时候,我们就会自觉地赶紧跑回家,但也有正玩得起劲儿,想着再玩一会儿就回去,玩着玩着忘记了时间的情况。

这个时候,不出意外的话,就该我们的哭喊声在山坳里回荡,不绝于耳了。

平日里我们总笑着刘三婆那回荡在山间的喷嚏声,可每当这个时候,只有三婆会劝上几句,让我们少挨几棒子。

刘三婆跟我父亲和花家父亲都有点儿亲戚关系,是他们的长辈,说话多少管点儿用。

六岁那年,比我小一个月的同伴去读书了,我也喊着要读书,大人们哄着说没钱,等明年再读,于是我就没闹了,再闹得挨揍,花小英当然也没读。

第二年开学,我见小孩儿们都高高兴兴地闹着从我家背后的石板路上经过,就向母亲请求去读书:

“妈妈,雪梅比我还小,她都读了一年了,我也想读书。”

母亲只能又去央求父亲,父亲说了句没钱后,大白天的活儿也不干就跑去睡了,说他遭不住,我母亲问他哪儿不好,他说周身都遭不住。

母亲又说等明年,我不干了!活儿我不干,饭也我不吃,就一直坐在奶奶家坝子边的大石头上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