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我一直在看着她，从医学院开始就在看着她。”

“可是这些有什么用？”陈时远突然暴躁起来，“她是我的女朋友！”

“前女友。”我纠正他，“而且，你不是有林悦了吗？”

“林悦走了。”他低下头，“带着我的钱和珠宝都走了。”

我忍不住笑了：“所以你是来找备胎的？”

“不是...”

“够了。”季暖阳打断他，“请你离开，否则我只能叫保安了。”

陈时远还想说什么，但看到季暖阳的眼神，最终转身离开了。

病房里又恢复了平静。

“你还好吗？”季暖阳问。

“我很好。”我说，“比以前任何时候都好。”

他笑了：“是因为我刚才的表白吗？”

“不全是。”我也笑了，“更多的是因为，我终于看清了一些事。”

“什么事？”

“原来，真正喜欢一个人，是藏不住的。”我看着他的眼睛，“就像你刚才说的那些话，就像你一直以来做的那些事。”

窗外的阳光正好，照在他的侧脸上。

这一刻，我突然明白了什么叫一见钟情。

或者说，重见钟情。

7

手术定在下周三。

这几天，陈时远每天都会来医院。不是来找我，而是到处打听林悦的消息。

“你猜他刚才去做什么了？”护士小王一边给我换药一边八卦，“去查林悦的就医记录。”

“查到什么了吗？”

“可多了。”小王压低声音，“林悦在我们医院有好几个病历本，用的都是不同的名字。”

我皱眉：“什么意思？”

“骗钱呗。”张月从门口进来，“听说她专门钓凯子，装病让人心疼，骗完钱就消失。”

我笑了：“陈时远知道吗？”

“知道了。”小王兴奋地说，“他气得直接去报警了。”
<
开始就喜欢你。”

病房里安静得可以听见心电监护仪的滴滴声。

“可是...”我不知道该说什么。

“你不用回应。”他站起来，“我只是想让你知道，这个世界上，还有人一直在默默关心你。”

正说着，病房门被推开。陈时远走了进来。

“顾晴，我们谈谈。”他的脸色很难看。

季暖阳挡在我面前：“病人需要休息。”

“这是我和她的私事。”陈时远冷声说。

“没有私事。”我开口，“我们已经结束了。”

“你真的要这样？”陈时远突然激动起来，“为了这个外人，连三年的感情都不要了？”

“外人？”我冷笑，“你凭什么说他是外人？他比你更了解我，更关心我，更懂得珍惜我。”

“他懂什么？他知道你喜欢喝什么咖啡吗？知道你害怕打针吗？知道你...”

“他知道。”我打断他，“他都知道。包括你不知道的事，他也都知道。”

陈时远愣住了：“什么意思？”

“比如说，他知道我的心脏病一直没好。”我看着他的眼睛，“而你呢？三年时间，你有发现过吗？”

陈时远脸色发白：“你...一直在生病？”

“是啊。”我笑了，“我一直在吃药，一直在打针，一直在熬着。你知道为什么要瞒着你吗？因为我怕你担心。”

“可是现在想想，真是可笑。”我继续说，“你根本就没有在意过我，又怎么会发现这些呢？”

“我...”

“陈先生。”季暖阳突然开口，“你知道顾晴最喜欢的地方是医院天台吗？”

陈时远摇头。

“你知道她最怕的不是打针，而是打雷吗？”

陈时远还是摇头。

“你知道她每次值夜班，都会给病人多盖一条毯子吗？”

陈时远说不出话来。

“这些我都知道。”季暖阳的声音很轻，
点了杯特浓美式却被苦得直皱眉。

“要不要换杯卡布奇诺？”我递给他一包糖。

他抬头看我的白大褂：“你是这里的医生？”

“心内科，顾晴。”

“投资公司，陈时远。”他笑着接过糖包，“不知道医生小姐今晚有没有时间，请你喝杯不那么苦的咖啡？”

那天晚上，我们聊到咖啡厅打烊。他说他最近在准备一个医疗器械的投资项目，希望能经常请教我。

后来的日子里，他总是准时出现在我的门诊室外。有时候带着项目资料，有时候只带着一杯刚好温度的卡布奇诺。

“其实我不懂医疗器械。”有一天他突然说。

“我知道。”我忍着笑，“你的项目资料都是百度来的。”

“那你为什么不拆穿我？”

“因为你每次都会给我带一杯温度刚好的咖啡。”

那天下午的阳光很暖，照得他的眼睛里都是星星。

“顾晴，我喜欢你。”他说，“不是因为医疗项目，只是因为你是你。”

照片定格在那个下午。我关上电脑，摘下心电监测的贴片。

“顾医生！”护士小王惊呼，“你干什么？”

我冷静地说：“帮我把这个U盘还给陈时远，告诉他，照片很好看，但过去的事情就让它过去吧。”

“可是...”

“人不能总活在回忆里。”我重新贴好监测贴片，“尤其是虚假的回忆。”

护士小王走后，我打开手机备忘录。里面记着一张长长的清单：

为了陪他应酬推掉进修机会

为了照顾他妈妈放弃出国机会

为了给他凑项目投资挪用了全部积蓄

为了不让他担心瞒着他自己的病情 ...

我一条条删掉这些记录。删到最后一条时，手机突然响了。

是季暖阳：“顾医生，方便谈谈你的手术方案吗？”

“好。”我按下接听键

窗

那天撞见男友出轨的场景，我正蹲在医院卫生间的马桶上。

命运就是这样爱开玩笑，在我查出心脏病加重的同时，也让我看清了一个人的真面目。

后来，我在重症监护室醒来时看到了他。

原来，最好的医生不是能治愈别人的人，而是愿意治愈你的那个人。

1

我是顾晴，一名心内科医生，专门治疗各种心脏病。

讽刺的是，我自己就有先天性心脏病。更讽刺的是，在查出病情加重的当天，我还撞见了男朋友出轨。

那天早上的门诊特别多，我连午饭都没来得及吃。下班前，护士小王递给我一份检查报告，说是上次我做的常规体检结果。

“医生，你的心肌......”

“等会再说。”我挥挥手，“让我先去趟卫生间，憋了一上午了。”

冲进卫生间的那一刻，我差点感动得哭出来。这大概就是传说中的“膀胱与命运的赛跑”。

然而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卫生间的门被人从外面打开了。

我蹲在马桶上，目瞪口呆地看着推门而入的一对男女。女人踩着细高跨，穿着一条齐b小短裙，整个人都挂在男人身上。男人的西装外套半褪，衬衫扣子开了好几颗。

好家伙，大白天的就来这一出。

我正准备开口阻止这限制级场面继续发展，突然发现那个男人有点眼熟。

等等......这不是我男朋友陈时远吗？！

我脑子里轰的一声，差点没稳住身形栽进马桶里。

这下我可顾不得什么尿意了。猛地站起来，把门踹开。

“好久不见啊，陈总。”

陈时远整个人僵在原地，脸上的表情比便秘还难看。挂在他身上的女人吓得一哆嗦，高跟鞋一歪，直接摔在了地上。

“顾...顾晴？你怎么在这？”

“这是我工作的医院，我为什么不能在这？”我冷笑一声，“倒是你们，这是
找个理由说爱你，而是找个理由陪着你。

即使那个理由，只是一张小小的住院单。

8

手术前一天的深夜，我的心脏突然剧烈疼痛起来。

“紧急情况！”护士小王按下紧急呼叫铃，“顾医生昏迷了！”

刺耳的警报声响彻整个病房。我努力睁开眼睛，看到季暖阳冲进来,脸色苍白。

“血压80/50，心率140！”

“准备肾上腺素！”

“除颤仪准备！”

我想说话，可是一个字也说不出来。眼前的世界开始旋转，声音也越来越远。

不知过了多久，我好像听到有人在哭。

“求你醒过来...”是季暖阳的声音

我想回应他，可是太累了。这一次，我真的好累。

意识模糊间，我看到了很多画面。

看到医学院的课堂，他总是坐在最后一排，默默地看着我。

看到实习的医院，他总是主动接手我照顾不过来的病人。

看到去年的那场手术，他在手术室外站了整整八个小时。

原来，他一直都在。只是我从未发现。

不知过了多久，我终于有了知觉。浑身插满了管子，连动一下手指都很困难。

“醒了？”季暖阳守在床边，眼睛通红。

我动了动嘴唇，说不出话。

“别说话。”他握住我的手，“你已经昏迷三天了。”

三天？那手术...

“手术延期了。”他似乎看出我的疑问，“等你好一点再说。”

这时护士小王跑进来：“季主任！陈时远在外面闹！”

季暖阳皱眉：“报警。”

“可是...”

“我说了，报警。”他的声音很冷，“谁也不能影响病人休息。”

小王跑出去，过了一会传来警笛声。我闭上眼睛，不想理会外面的纷扰。

“别怕。”季暖阳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