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我麻烦，别怪我赶尽杀绝。”

9

嬴川“啧”了声：“大小姐，这么心软？你对他余情未了？”

我突然踮起脚尖，啄吻他喉结。

他愣住，随即微微低头，茫然地看着我。

我顺势单手勾住他的脖子，咬住他好看的唇……

一吻作罢。

我说：“我忘了。”

他双眼蒙着雾气，问：“那你对我呢？”

我坦诚：“只是为了证明我忘了。”

“行。”

我听出一丝咬牙切齿的味道，但我短时间内不想再去爱一个人。

我宁愿辜负。

哪怕是真爱。

嬴川拖着沈思涵走了，我跪在蒲团上，安安静静地向我妈倾诉心事。

10

早上七点。

我被手机铃声吵醒。

屏幕显示了一串陌生的号码。

想到昨晚我让嬴川打断沈思涵的腿，想到我拉黑了杨航的一切联系方式。

我认定这人是他。

思忖片刻，我还是接听。

果然，杨航暴怒的声音传出来。

“周令宜，你以为你是千金大小姐，就可以一手遮天吗？

“别说你的亲生母亲周蕴女士抓住时代机遇、清白正经的女首富，即便她黑白通吃，你也不能无缘无故打断思涵的腿！

“周蕴女士一辈子都在做慈善！怎么培养出你这样没有职业道德、心狠手辣、刁蛮任性、视人命为草芥的女儿？

“你必须给思涵道歉！负责思涵的医疗费用！”

我握拳：

“你这个出轨的人渣，有什么资格提起我妈？

“不是你给沈思涵提供了假的亲子鉴定，让她做我同父异母的妹妹吗？既然她是我妹妹，她在我妈忌日对我妈不敬，我打她又怎么了？

“再说了，你不是爱她吗？怎么，连手续费都不舍得给她出了？”

他声线紧绷：


叫我。

“令宜。”

我抬眼：“嗯？”

“你要投资我的钱，我有。你知道我为什么不用这数额的钱收购扬帆律所吗？”

我愣住，然后镇定地回答：“因为它不值。”

他将牛肉蘸上他调制的蘸料，才放进我碗里。

“你还是有商人的直觉。”

我直截了当：“我投这笔钱，不在乎亏损，只为出气。”

嬴川既是杨航的死对头，也更有手段快速击垮扬帆律所。

毋庸置疑的最佳人选。

嬴川笑了：“这么气？”

我郑重点头。

这些年，我有多爱杨航，被他多次背刺后我就多恨他。

只有看到他痛苦，我才能放下。

嬴川保证：“大小姐，保证完成你的指令。”

他曾经是陪我读书的贴身保镖。

后来被认回豪门，一朝翻身，身价比我都高。

他开我玩笑时，还会叫我大小姐。

我瞪他一眼，却没生气。

毕竟，他现在是我复仇的利器。

6

我被吊销律师执业证书那天，扬帆律所正式被嬴川收购。

杨航将扬帆律所看得比命都重要，一夕白头、彻夜买醉。

至于沈思涵，眼见金龟婿成了落魄男，在收购会上就给嬴川抛媚眼。

时间是良药。

我没那么恨杨航了。

如今看到这对狗男女的下场，我彻底放下。

我继续做嬴川律所的股东，主要精力放在画画上。

几个月后，我妈忌日，霍峰带沈思涵回家，笑眯眯地说：“令宜，思涵是你妹妹。你做姐姐的，给她份见面礼吧？”

7

我面无表情：“我妈只生了我。”

霍峰递给我个档案袋：“令宜，思涵是我女儿，你也是我女儿。你们就是亲生姐妹。”

我打落档案袋：“我不认！”

霍峰
恼怒：“你！刁蛮任性！”

我冷笑：“我妈忌日，你带私生女回来，谁比得过你？”

他气得指我：“你这个不孝女……”

沈思涵温柔宽慰他。

等他平复情绪，她走向我，眼角含泪：“姐姐，你不认我没关系。但爸爸认了。航哥说了，爸爸想给我多少资产，你拦不住。”

原来这也有杨航的事。

他居然会出这么下作的招。

看来嬴川逼得他走投无路了。

霍峰长年被我漠视，这下多了贴心服软的女儿，嚣张极了：“思涵说得对！周令宜，你要是再不把我放在眼里，我就把周家都给思涵！”

我轻蔑一笑：“你还知道，这是周家？那你还记得你是入赘的吗？”

霍峰面上挂不住，虚张声势地吼：“那又怎么样？你妈把周家留给我了！”

“是吗？”

我一回头，发现跟着我的保镖居然成了嬴川。

好在他当惯了太子爷，和我的默契还在。

他单手制服沈思涵，一棍下去，打得沈思涵跪在地上嚎叫。

霍峰心疼地大喊大叫：“逆女！快放了你妹妹！你再这样，我报警了！”

我佯装困惑：“你不是说她是我妹妹吗？我教训妹妹，合理合法，谁能抓我？”

霍峰这个文盲，瞬间语塞。

沈思涵的惨叫再次回荡，霍峰心疼坏了。

他恶狠狠地瞪我：“那你是我女儿，我是不是也能打死你？”

看到我身后我妈的遗像，他很快心虚：“周令宜，只要你放过思涵，跟思涵道歉，我就不打你。”

杨航、霍峰，出轨的渣男都让我向沈思涵道歉。

可笑！

我拔高音调：“嬴川，继续打！没打断她的腿，就是你无能！”

“是，大小姐。”

听着沈思涵越来越凄惨的痛叫，霍峰冲过来就要打我。

可惜，他常年在外享乐，身体很虚。

除夕前最后一次出庭，我帮未婚夫的北大学妹沈思涵打赢官司，未婚夫却诬陷我提供虚假证据，害我被吊销执业证。

因为他觉得我在法庭上说出学妹被继父伤害的事实，是故意诋毁她，在搞雌竞。

他用卓越的职业素养，将我逼到绝路。

后来，沈思涵被我的忠犬断手断脚。

未婚夫跪在我面前，边流口水边求我放过她。

我弯腰，用铁棍拍他的脸：“以前，我陪你复习、拿命替你找证据、出钱帮你开律所，是因为我喜欢你；现在，我玩腻你了，你算什么东西？”

1

我赢了官司，所有人都祝贺我，只有杨航阴沉着脸让我跟他去开会。

“好。”

同事面前，我严肃地走在他后面。

一进会议室，我从后面抱住他，温柔询问：“阿航，你怎么心情不好？是不是案件不顺利？”

他用力掰开我双手，狠狠将我甩到会议桌上，目光阴鸷。

我以为他又要用我泄愤。

我心里不愿意，但还是维持身体九十度后仰的姿势。

看见我配合，他弯下腰，左手伸向我衣领，突然上移，掐住我脖子。

强烈的窒息感袭来，我本能地掰扯他的五指。

可他寸步不让。

喉咙发痛、呼吸困难，我声音嘶哑地问：“阿航，你、你怎么了……这是什么新玩法吗？”

他被我激怒，松开我脖子，反手给我一巴掌。

“我掐你，你都愿意？你就这么媚男！”

在他眼里：我爱他，包容他，居然是我媚男？

我捂住发烫的右脸，不敢置信地看着他。

当他再抬起手，我伸手去拦，他单手捉握我双腕，另一只手重重扇向我左脸。

他怒吼：“你媚男就算了！为什么还要搞雌竞？”

我也生气：“杨航，你是不是忘了你办公室有监控！你刚才打我那两下，我可以报警！”

闻言
为了思涵破例？”

是啊。

我为什么会昏了头，对沈思涵心软呢。

从业多年，我一直坚持做尽量维护正义的冷面律师。

唯一一次心软，竟是中了对方的套。

2

我忽然冷静下来，问：“杨航，是不是沈思涵向你哭诉，我毁了她的清白？”

杨航着急地维护她：“思涵才没那么小气！是我看见她赢了官司却郁郁寡欢，问你助理才知道你歹毒至此！”

我心冷，轻声问：“杨航，你爱她，还是爱我？”

杨航猛地拽拉领带，皮笑肉不笑：“你还说你不和思涵雌竞？你看看你问的问题！多龌龊！我和思涵清清白白！我是怜惜她！”

“行，你继续怜惜。”

我转身欲走，他却拉住我。

“我已经替你请思涵吃重庆火锅，晚上你必须跟我过去，主动向思涵道歉。要是你态度诚恳，这事就过去了。”

我甩开他的手：“我不去！”

杨航暴怒：“你别不识好歹！”

我坚持：“就算你取消婚礼，我也不去。”

当年，母亲去世，霍峰在母亲丧礼招蜂引蝶，我恨极了这个丑陋肮脏的男人。

我不断地伤害自己。

却发现，他根本不在乎我。

我变得叛逆。

杨航清贫却勤奋、坚毅，深深地吸引了我。也许我把爱他当成寄托，我轰轰烈烈追求他，学习、考证，全都是为了追上他的脚步。

元旦那天，我等到他说“周令宜，我们可以结婚了”。

这段我一直处于低位的感情，终于快要开花结果。

我喜极而泣。

七年来，为了他，我无数次拼命。

但前提是，他只爱我。

这次，他可以轻信沈思涵指责我、逼我认错；下次，他是不是会为了沈思涵杀我？

我深刻地明白：他不够爱我，或者不是只爱我。

我决不妥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