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听到空气中紧绷的压力。

**“你是来应聘行政助理的？”**他终于开口，声音里透着一丝嘲讽。

“是。”我几乎下意识地回答，声音却显得有些干涩。

他低低地笑了一声，那笑意却没有丝毫温度。他把简历往桌上一丢，抬眼看向我，目光冷得像冰：“林清音，C市这么多公司，你偏偏选了我的公司？嗯？”

他的语气轻飘飘的，可每个字都像一记闷锤砸在我的心口。我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平静些：“顾先生，我只是想找一份工作。”

“找工作？”他嗤笑一声，站起身来，慢慢绕过桌子，靠近了我。我下意识往后退了一步，却被墙壁挡住了去路。

他低头看着我，声音压得极低，吐字却清晰得让人无处可逃：“五年不见，你突然出现在我面前，说是来找工作？林清音，你觉得我会信？”

我的喉咙一阵发紧，想解释，却不知道从何说起。五年前的事，他不会想听，我也没资格再提。我只能硬着头皮抬起头，直视他：“信不信是顾先生的事，但我今天来，只是为了面试。”

他没想到我会这么说，眼神冷冷地盯了我几秒，随即站直了身体，似笑非笑地看着我：“好啊，那我给你个机会。从今天起，你就是我的助理了。不过，林清音——”他微微俯身，声音中带着锋利的寒意：“别给我找任何麻烦。”

走出面试室的那一刻，我的腿几乎软得迈不开步子。好不容易走到楼梯间，我靠着冰冷的墙壁，大口喘息着，脑袋一片混乱。

五年了……顾执，他真的变了，彻底变成了我不认识的样子。

曾经的他虽然孤独、敏感，但绝没有这么冷漠，也没有这股让我心寒的锋利。我低头攥紧手指，像是想掐住什么痛苦的念头，却发现自己连掐疼自己的力气都没有了。

“你为什么还要回来？”我低声问自己，“为什么还要出现在他的世界？”

可是，我没有选择。弟弟的医药费还差好几万，医院已经催了三次，我……

别以为可以轻易逃开。”

我本可以拒绝那笔钱，可我终究没有勇气这么做。不是因为我贪图什么，而是因为……我需要它。

第二天早晨，我到公司时，顾执已经坐在办公室里，低头处理文件。他的西装一丝不苟，脸上没有任何情绪，仿佛昨晚那个让我心乱如麻的人根本不存在。

“顾先生，这是您要的资料。”我小心翼翼地把文件放在他的桌上，尽量保持平静。

他抬眼看了我一眼，点了点头，冷声说道：“下午三点跟我去见一个客户，别迟到。”

“好。”我低声应下，转身准备离开。

就在这时，他忽然开口：“林清音。”

我顿住脚步，心脏猛地提了起来，慢慢回头看向他。

“你还真是一点都没变。”他靠在椅背上，嘴角勾起一抹冷笑，“五年前那副伪装的样子，现在还用得这么顺手。”

我的指尖一颤，死死地抓住文件夹。

“顾先生，如果没有别的事——”

“我让你走了吗？”他的声音低沉却带着压迫，打断了我的话。他站起身，缓缓绕过桌子，走到我面前，俯身盯着我，语气森冷：“林清音，我说过，别再想用那些烂借口糊弄我。我不信你，也从来不信你。”

我的心像是被什么东西狠狠刺了一下，却只能咬牙保持冷静。

“顾先生，我不明白您在说什么。”

他嗤笑一声，目光像锋利的刀：“不明白？那我提醒你，你当年消失的时候，是不是也用这一套装得若无其事？”

我的脸色一阵发白，嗓子像被堵住了一样发不出声音。

他的声音更冷了几分：“林清音，你以为我忘了你当年做了什么？装出一副好人模样，实际上为了钱，跑得比谁都快。你现在回来，又是想做什么？”

我的身体僵硬得像块石头，死死咬住嘴唇，强迫自己不去回想那段不堪的记忆。我知道无论我解释什么，他都不会相信。

所以我抬起头，看着他
我。”他扬了扬手里的手机，冷笑了一声，“林清音，连想删掉我的名字都不会，你真是让我开了眼界。”

我一瞬间呼吸滞住了。紧急联系人？原来五年前……我居然忘了换掉他的名字。

他看着我的表情，嗤笑一声，站起身，走到窗边站定：“别用这种眼神看我，我可不是担心你，只是不想你死了，欠我的东西就这么算了。”

他的声音冷漠至极，像一把刀狠狠插在我的胸口。

“谢谢顾先生。”我低声说，艰难地转过头去，不想再看他。

“谢什么？谢我没放你自生自灭？”他转过头，目光冷冰冰地盯着我，“林清音，你最好别以为我做这些是为了你。你欠我的，永远还不清。”

他真的还是恨我，恨得每一个字都带着刺，恨得让我几乎喘不过气。

他站了一会儿，见我不说话，也没再多留，转身出了房间。

我闭上眼睛，强迫自己不去多想，可眼泪却还是不受控制地滑落。我用被子蒙住头，死死地咬住嘴唇，试图把那些情绪全都压回去，可越是用力，心里的痛就越是清晰。

五年前，我救了他，可我同时也毁了他。

如果救赎是场深渊，我早已坠得粉身碎骨。

顾执没有离开。他好像很有耐心，甚至让助理送了些药和粥来。

“吃了。”他站在桌边，语气淡漠得像在命令一件再平常不过的事。

我躺在床上，虚弱地摇了摇头：“我吃不下。”

他脸色一沉，直接走到床边，一把把我拉了起来：“林清音，不要得寸进尺。”

“顾执！”我终于忍不住低吼了一声，眼眶里的泪水几乎在瞬间决堤，“你到底想怎样？五年前我错了，可我从来没想过伤害你！”

他的手顿了顿，像是没料到我会突然发火。他看着我，眼神里闪过一丝难以察觉的愣怔，但很快就被冷漠覆盖：“你现在才说这些，不觉得晚了吗？”

我咬紧牙关，声音哽咽得几乎听不清：“是，


每一句话都像针一样扎在我的耳朵里，可我只能假装听不见，脸上维持着淡淡的笑容。

酒会进行到一半，顾执忽然带着我走向角落的一张桌子。桌边坐着一个穿着白色连衣裙的女人，眉目柔美，眼神清澈，乍一看让人觉得温婉大方。

“顾总。”她站起来，轻声唤了一句，笑容带着几分亲近，“好久不见。”

顾执微微颔首，随后侧过头看了我一眼：“林清音，去给我拿杯酒。”

他的语气随意，完全没有任何商量的余地。我抿了抿唇，低声应了一句：“好。”

等我端着酒回来时，那女人的声音隐隐传来。

“……五年前的事情，还在介怀吗？你不肯告诉我真相，我也很难过……”

五年前？我的脚步顿了顿，耳朵不由得竖了起来。

顾执语气淡漠：“过去的事情，没有必要再提。”

“可是，我真的很在意。”她的声音带着几分哀怨，“当时你明明已经好转了，可那个心理医生却突然离开了，你从那之后就对所有人都冷冰冰的……执，我真的很担心你。”

听到“心理医生”这三个字，我的指尖顿时发紧，几乎快要端不住托盘。

顾执像是察觉到我的靠近，猛地抬起头，眼神直直地扫了过来。我吓得低下头，赶紧走上前，把酒递到他手里。

可他的眼神已经彻底变冷了。

“站这儿干什么？”他语气低沉，眼神像冰一样冻人，“既然端来了酒，就去一边待着。”

“是。”我低声回应，转身退开，走到角落时才敢长舒一口气。

可就在这时，身后的对话突然变得清晰了起来。

“执，当年的事你真的一点都不想知道吗？那个女人……不是还给你留过信吗？”

“什么信？”顾执的声音依旧冷淡，却夹杂了一丝隐隐的锐利。

“哎呀，我随口说的……”女人笑了笑，语气含糊不清，“不过现在说这些也没用了，毕竟那个人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