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越来越近，他尽力控制自己不去看门口的士兵，防止跟他们有眼神的碰触。

而一个脸上又到刀疤的士兵却瞄着张元，张元给他一种可疑的感觉。

张元尽力保持着自己呼吸的均匀，迈着僵硬的双腿顺着队伍超前走去。

“箱子里是什么东西。”

一个士兵拍了拍箱子的底部随口问道。

“书，都是书，收集了批古籍，想收到城外的庄子里去。”

士兵听了，脸上露出了些不耐烦的神色，挥了挥手，远处的刀疤脸士兵也不再看他。

张元的步法逐渐轻快起来，低着头不在说话，出了城门，只是默不作声的朝东北方向一直走。

走了五六里路后，这里有一大面的柳树林，柳树林深处，有一处清幽的水潭，水潭很深，位置也极为偏僻周围还生长着大量的芦苇，是个抛尸的好地方。

张元沿着一条窄窄的土径，走进了树林的深处，这些柳树今天失去了美感和生机。

反而像是一个个怒目圆睁的卫兵，带着怒意看着他。

周围看不到任何的活物，等他来到水潭边上，已经到了辰时。

火辣辣的太阳烤的有些炙热，张元有些汗流浃背起来，水潭边上也极为闷热。

张元解开一个箱子，扔进了水中，箱子随着水流渐渐的沉了下去。

可能半个月，一个月，这箱子和尸体就会腐烂。

两个箱子都扔完了后，张元如释重负的骑上马朝回赶去。

一切看起来都是那么的万无一失。

奶娘消失了，所有的事都不会被揭发。

如果官府问起来，大不了就说奶娘跟情郎私奔了，对于这些贱民，官府一般也懒得过问。

赶回家，张元看着坐在屋里愣神的阿娇。

“烧完了吗？”

“嗯。”

“你怎么脸色这么不好。”

“柏儿不见了。”

张元听了整个人都蒙了，他这才想到，他们都把自己
是从眼神里可以看出来，他更多的是在看张元的深浅。

付思源带着二人来到一旁的厢房里面，茶水早就备好了，屋子中间也摆放着一个铜炉。

不同的是，里面放的并不是炭火，而是冰块，二人一进来就觉得暑气消了不少。

付思源还是象征性的说了几句场面话，很快就进入了正题。

“王兄应该知道这次我叫你来的意图了吧。”

王俊立刻挺直了腰板，张元也跟着正襟危坐。

“付御史可有卷宗，你也知道，我们仪典署的差事着实不好干，这次接待西域使者，说实在的，我觉得没什么大的纰漏。”

付思源呵呵一笑，“王兄别紧张，这种事情也不是一次两次了，等会把卷宗给张司丞即可，这次叫你来，是陛下......”

王俊听了，申请立刻严肃了起来。

付思源看了一眼张元，凑到王俊耳旁小声嘀咕了几句。

王俊的脸色渐渐舒展，脸上露出了欢喜的神色。

付思源咳嗽了一声，“王兄跟我去内厅细说一下吧，张司丞，你把这份卷宗好好写一下，稍等片刻即可。”

张元赶忙接过，连连拱手。

二人走后，张元如释重负的坐下来，这卷宗他写了不止一次了，只是平时都是在仪典署写，在御史台写还是第一次。

只用了一盏茶的时间，卷宗就写完了，可是等了一个多时辰，屋里都没进来人。

等人倒还是其次，他想方便一下都不知道去哪里，在这种地方又不敢随意走动，只能强自忍耐。

正当他看着房梁，六神无主的时候，一个小斯推门进来恭谨的冲着张元说道，“付御史有请。”

“请我？王署令呢？”

“都在里面等候大人了，请随我来吧。”

张元只好跟着他朝后堂走去，走廊并不是直的，曲曲折折拐了好几次，好像每隔十几步就会有一个房间，里面是干什么的也看不出来。

周围的油灯有些昏黄，看
做。

一阵敲门声打破了沉寂。

敲门声又响又急，张元刚忙到院里，打开了大门。

门口是个小吏，看他穿的衣服，有些眼熟。

“可是张司丞？”

“我是，阁下是哪位，有何事？”

“御史台的。”

张元的神情瞬间变得紧张起来，小吏笑着看着张元，好像极为享受别人的紧张。

“阁下有何事呢？”

张元轻声问道。

“付御史让我请您马上过去、”

张元咽了口唾沫，尽可能控制着声音平静的问道，“阁下可知是何事？”

小吏微微一笑，“自然是好事咯。”

张元全身起了一层鸡皮疙瘩，“请先回，我随后就到。”

“不行。”小吏大手一挥，“付御史专门叮嘱，要张司丞和我一起过去。”

“好，好，我跟家里交代一声。”张元扭头走进屋内，连小吏都没有招呼一声。

“付御史让我过去一趟。”

“现在？”阿娇的脸上明显有些慌张。

张元只觉得血开始往大脑里面涌，这个时间太巧了。

“莫非被他们发现了？他绝对会用对王俊的手段对服我。”

“可是奶娘已经死了，没有人去检举你啊。”

张元焦急的在屋里踱步。

“我走以后，他们一定会派人来抓你们，问你们口供！”

张元突然想到什么，抓住阿娇的肩膀，面目狰狞的问道，“长柏怎么办？他还是个孩子，他一定会说出去的，说出去就完了。”

阿娇脸色也变得煞白，“他们、他们不一定会来吧。”

“张司丞，还没好吗？”门外传来了小吏的催促。

“如果他们不是要对付我，为什么催的那么急？就算现在不来抓你们，半个时辰后呢，一个时辰后呢，你能应付过去，柏儿怎么办？”

张元有些疯狂的情绪营销到了阿娇，从昨天晚上到现在，二
的让人极为不安。

随着越走越深，张元有些忍不住想问问什么时候才能到。

“大人，两位大人在里面等候，您自己进去即可。”

张元有些愣神的看着眼前漆黑的大门，门是开着的，付思源笑眯眯的看着张元。

“得罪了，张司丞，让你等了那么久，这边来，快坐。”

说着指了指身旁的椅子。

张元小心翼翼的坐到椅子上，好奇的看了看周围。

“付御史，不知王署令在哪，时候不早了，我们也该回去了，那卷宗......”

“王署令就在这里啊。”付思源笑眯眯的看着他。

“啊？在哪？”

屋子里的阴影处走出了两个人，撩起了前面的一道白色的帘幕，自己的上司王俊确实在这里。

只是身上的衣服已经被鞭子抽的尽是裂痕，整个人被绑在一个十字形的架子上。

张元张着嘴巴，指着被绑在架子上的王俊，慌张的不知道说些什么。

好一会，张元才缓过神来，“付御史，这是怎么回事？”

付思源轻叹了口气，“唉，他谋逆。”

“啊？谋、谋.....谋逆？”

“王俊家里的家奴向我们检举，他在六月五日酉时，在书房里和他的长子说悄悄话，口出狂悖之言。张司丞想知道他说了什么吗？”

付思源依旧笑眯眯的看着张元说道。

张元瞪大眼睛看着付思源，这种话就算是听见对自己也不是什么好事，还是不听为好。

“她说，如果贤弟没有收了端妃就不会死那么早，那端妃就是个狐媚贱人。”

屋里啥时间鸦雀无声，张元浑身起了一身冷汗。

“大逆不道，简直是大逆不道！”张元全身颤抖的说道。

“确实是大逆不道。”付思源摇头说道。

“我即使是听到这话，心里也是怒不可遏啊。”

付思源点头嘉许：“张司丞之忠勇，天地可鉴，只是
，我真去检举你了。”奶娘惊骇的往后退着。

张元听了暴怒。

果然是只会反咬主人的狗！

张元一个箭步冲过去，一把掐住了她的脖子。

奶娘想推开张元，她一个妇人怎么打的过男人。

随着肉体撞击到地面的声音传出，阿娇手里拿着侍女烛台，烛台上滴下了一滴血，奶娘则趴在地上，鲜血从太阳穴缓缓渗出。

“没死，只是晕了过去。”

张元摸了摸她的鼻息后说道，油灯将二人的身影映到墙上，显得有些诡异。

“接下来怎么办？”

张元看着阿娇，阿娇也看着张元，一阵长长的沉默。

“你觉得她是眼线？”

“是与不是，还重要吗？”张元叹了口气。

“她在动！”阿娇突然一声低呼。

奶娘的腿确实轻微的蹬了几下。

张元来不及细想，直接扑过去，骑到了她的身上，一只手掐住了她的脖子，一只手捂住了她的嘴。

“快去找几根绳子来！”

阿娇跑出屋去。

奶娘不停地往上顶着身子，想把他拱开。

屋里没人说话，只能听到两人呼哧呼哧的喘气声。

张元有些绝望的想着，阿娇怎么还不回来，奶娘这种粗人真有劲啊。

“先拿块布堵住她的嘴！”

张元嘶哑着说道。

阿玉直接将一块粗布手帕塞进了奶娘的嘴里。

张元双手有堵在她的嘴上，阿娇则死死的抓住了奶娘的双手。

奶娘挣扎的厉害，张元只能越来越用力，越来越用力的按着。

奶娘的双脚不住的在地上摩擦，张元只怕自己捂得不够严实，几乎把全身的力气都用在了手上。

“咔”

一声奇怪的声响，奶娘的身体忽然安静了下来，软绵绵的瘫了下来。

张元还是谨慎的又捂了一会才松开手，整个人瘫软在了地上，阿娇也跌坐在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