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余悸。某些夜晚，我恍惚能听见窗外传来破旧留声机的乐声，或者走廊尽头传来“救我”的呼唤……也许，那些诡谲与黑暗不会彻底消失，而是化为隐患潜伏在记忆深处。

我唯一能做的，就是时刻提醒自己：活着离开那座噩梦之楼，已是万幸。珍惜当下，别再被执念蒙蔽。世上再离奇的鬼怪，终归逃不过人性的疯狂与黑暗。只要我们心中还有光亮，还能彼此扶持，就能走出那漆黑漫长的深夜。

（完）

佛真的有某种邪力在作祟。”

他一口气说完，再度咳嗽，似乎体力将尽。他抬头看着我们：“现在整栋楼好像失去了控制，你们也出不去，我也出不去。除非……你把画册交给我，我还有最后一搏的方式。”

陈泽死死护住画册，咬牙：“你想都别想！这是我妈留给我的，我不会交给你这疯子！”

顾远表情扭曲：“你不交？那我们都要死在这里！除了我，没有人能解开怨气，让这栋楼重新变得普通。”

说到这，他猛地举起油画刀：“给我！”

我正要阻挡，楼道突然传来警笛似的尖啸，像极了狂风灌进某个缝隙，震得耳膜生疼。几名探险社团的学生吓得惊叫，有的摔倒在地。一阵猛烈摇晃从地面传来，好像地震一般。墙壁开始出现裂缝，天花板有碎片掉下。

这破楼要塌了？！

顾远脸色大变，骂了句脏话：“不行，楼的结构被这暴雨一激，很可能马上坍塌！”

我喊道：“既然快塌了，你还想抢画册？逃命要紧啊！”

顾远死死咬牙，突然把刀扔到地上，似乎认命般：“好……我放弃。唉……”

我们都没料到他会突然收手，他颓然靠着墙，长叹：“我只是执念太深，害了很多无辜人。楼要塌了，你们快走吧。我早已没脸苟活了。”

我和陈泽还想问更多，但楼体的晃动愈发明显，必须尽快离开。可大门被铁链封死，该如何出去？正茫然时，顾远忽然指向走廊尽头：“那边的杂物室，有一扇旧窗户，可以通向外面的消防梯。我本来打算备用……”

我赶紧招呼众人：“快走那边！”

探险社团的人背着重伤的小彤，踩着颤抖的地面奔向尽头。我和陈泽跟在后面，陈泽抱着画册不放。走到中途，我回头看向顾远：“你……不走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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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楼大厅处依旧空空荡荡，地上散落着破娃娃熊和垃圾。我看了一眼，仿佛瞥见有条瘦长黑影匍匐在墙角，但因为光线微弱，不确定那是不是幻觉。

大门口处同样漆黑，我们探头看去，外面雨势似乎更猛烈。几个学生都快崩溃了：“大门怎么关了？谁把门关了？”

果然，原本大敞的宿舍门现在紧闭着，而且似乎还被一道铁链锁住。我们用力拉扯，纹丝不动。后面走廊里又传来隐约的脚步声，似乎有人在接近。大家都吓得不轻。我挪动步子，试图寻找其他出口。

这时，走廊拐角处亮起一点微光。我心头警铃大作，立刻做出防御姿势：“是谁！”

一个略微熟悉的男声低语：“是我，你们别怕。”

灯光移近，我才看清那人脸，竟是之前拿刀刺我的中年男人。他衣衫湿透，狼狈不堪，肩膀似乎受伤，却还是提着那把油画刀。

我怒喝：“你还想来害人？！”

他用另一只手扶住墙，气息急促：“我……我没有想害人。刚才是那疯女人在后面威胁我，让我对付你们。其实我也被逼的……”

陈泽情绪激动：“你少骗人！你差点杀了我学长！”

那男人露出愧疚神色：“对不起，我只是想夺回那本画册。它不该让你带走，你根本不了解它的意义。”

我被他的态度弄糊涂，又见他浑身伤痕累累，不像能再攻击我们，便谨慎开口：“你到底是谁？为什么要抢画册？还有，这栋楼发生了什么？”

他沉默片刻，缓缓道：“我叫顾远，是陈泽母亲生前的追随者……或者说，是她的狂热崇拜者。她是个卓越的画家，却英年早逝。我一直试图保管她最后的画稿，不想让外人亵渎。”

陈泽瞪大眼：“你胡说八道，我妈离世后，我就跟着我爸生活，根
撞！”

我们几个人抬腿猛踹，“砰砰砰”地踹了好几下，门板终于出现裂纹，却依旧难以完全撞开。里面那声抽泣越来越微弱。陈泽担心道：“她会不会已经……”

我不敢往坏处想，跟着众人又是一脚。轰的一声巨响，门终于被我们撞开半边。破裂的门板倒下时，发出刺耳的咯吱声和一股怪异的腐味。

借着手电筒和手机灯，我们看见屋里地面是破碎的玻璃渣和大片暗红液体，正中放着一面巨大的落地镜子，已经裂成蜘蛛网形。镜子前倒着一个女生，浑身是血，似乎还有呼吸。她应该就是小彤。

另一个黑影正趴在她身上，像一条毒蛇般死死勒住她的脖子。那影子衣衫破烂，头发稀疏，似乎是……那疯癫女人？她正发出嘶哑的尖笑：“哈哈哈哈……都得死！都得死！”

“小彤！”高个男生怒吼，抄起旁边一根破椅腿就砸过去，那女人被击中背部，一个趔趄翻倒在地，发出野兽般的嚎叫。其他学生立刻冲上去把小彤拉开。她已经昏迷，脖子上都是掐痕，鲜血汩汩。

我见状，也想上前帮忙，却被那疯女人挡住去路。她披头散发，一只眼睛瞪得通红，另一只眼像是白内障似的翻着白。她怨毒地盯着我：“你……你就是那个坏我好事的人吧？带走了陈泽？”

我寒毛竖起，想起大厅里那个抱破玩偶熊的妇女。看她表情狰狞，我心道这人极可能与那中年男人是一伙。她忽然怪笑着吐出一句话：“你以为走得掉？哈哈，这楼里的怨魂不会让你走……”

她腾地一下扑向我，速度快得吓人。我下意识后退，脚下一滑摔倒在地，肩膀火辣辣地疼。她满是污泥和血污的手抓住我的衣领，张口露出一口带血的黄牙，像是想撕咬我。陈泽吓得高呼：“放开他！”

危急关头，高个男生再次挥起椅腿劈头盖脸砸下，那女人又被砸中头部，发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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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起那大二男生的恐慌叙述，心里发虚：“别进去，咱们直接去三楼。”

可就在我们想绕过它时，屋里“噗”地一声，像是灯泡炸裂的脆响，随即音乐骤停。门里传出低沉的咳嗽声，还有一个沙哑的女声在自言自语：“镜子……碎了？哈哈哈，镜子里的人也会碎吗……”

我和陈泽对视一眼，都觉得背后发凉。那声音莫名像宿舍大厅那个疯癫妇女，却又有点不同。还没等我们回过神，门缝里猛地探出一只枯瘦的手，一把抓住陈泽的衣袖。

陈泽大骇，尖叫着拼命后退：“放开我！”我也冲上去拍打那手，可对方力气奇大，我们硬是无法挣脱。屋里传来阴森的冷笑，随后是一股刺鼻的腐臭味席卷而出。

眼看陈泽要被扯入房内，我脑中一热，抬腿猛踹那只胳膊。只听得一声脆裂，好像骨头断了似的。那手才瞬间缩回，伴随女人撕心裂肺的嘶吼。趁着那手松开，我和陈泽迅速逃离，连滚带爬冲上三楼。那房间里又恢复了死寂。

三楼楼道比之前更潮湿，墙面渗着污水，天花板也滴答漏水，一股血腥夹杂着腐败的怪味。我们快步来到 308 室，这次门却紧紧关闭。陈泽颤声：“我的画稿就放在阳台床底下。”

我示意他先躲在我后面，然后握住门把手，用力一拧——开了。手机灯光照射进去，我立刻倒吸一口凉气：地面上积着一滩滩暗红液体，顺着床脚扩散，好像刚刚发生过血案。床上撕裂的被褥边，散落着羽毛和布片，仿佛经历了一场狂暴的打斗。

陈泽心惊胆战地小声说：“那……那是我的床！”

我半举手机灯，一步步挪向床下。果然在床板下发现一个薄薄的画册，边缘已经皱巴巴地浸了水迹。我正想捡起它，冷不防看见床板后面似乎蜷缩着一个人影！

我差点惊呼，连忙伸手去探，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