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钰喊完眼眶红红，目光落在剑上，声音低到呢喃。

“你怎么可能会看不惯我呢？”

林清玥抬手搭上上官钰的肩头，柔声道：“他们在天之灵一直都守护在你身边。”

上官钰摇了摇头，而后收拾起情绪。

“这三年我一直在想，西夏国一直就不是我们大晋国的对手，是如何能杀了我父亲和兄长们的？”

林清玥一惊：“你是说他们可能是被人……”

上官钰眸色晦暗：“不过是我的猜测罢了，父亲英勇一生，若如我猜测的一样，那，能伤他甚至杀死他的人定是他最信任之人。”

当年她便怀疑了，但母亲悲痛万分，从前线调查回来的结果也是被困山谷，死于乱石之下，此事很快就没了下文。

最重要的是，父亲和兄长们迟迟拿不下的西岭关，却在他们死后很快就收复了，连带着还收复了两座城池，更是逼得西夏国退兵求饶。

明明这一切全都经不起推敲。

也是因此，父亲上官江澈的镇国将军头衔摇摇欲坠，被人抨击能不配位，连带着镇国将军府也被嘲讽是浪得虚名。

林清玥看着上官钰，语气坚定的道：“你做什么我都支持你。”

上官钰露出了笑容，嬉皮笑脸立即挂在嘴边，一把揽过林清玥的脖子，笑道：“还是我的小玥玥最好了。”

上官钰虽没有在永昌侯府掌过家，但之前跟着母亲学过，侯府里的支出情况，她手里头也都有一份，三年看孔雪英掌家，耳熟目染，对于看账册更是得心应手，又有李伯等人帮忙，管理镇国将军府倒是没有什么问题。

孔雪英嫌侯府穷又舍不得手里的权力，她也懒得耗心耗力，便有了她出钱，孔雪英管家。

虽说要断了干净，但肆拾叁万柒仟贰佰捌拾叁两可得要回来才行。

“阿钰，我身边有三七就够了，不必给我安排旁的人。”林清玥看着上官钰交代要找人牙子给她挑选几人，立即开口拒绝。

林家是小门小户，所以陪嫁不过一个三七，其他都是侯府的人。

上官钰放下手里的账册，双手叠放支着下巴看着林清玥，笑道：“要不我把琥珀拨给你，给你解解闷？”

一旁的琥珀立即紧张的盯着林清玥，生怕她答应了去。

林清玥拿起一旁的水饮了一口，应道：“你可别拿琥珀寻开心了，之前在灵山，我也是一个人，哪里就需要人伺候了，有那闲钱还不如多发给这几个丫头去。”

上官钰起身伸了个懒腰：“说的也是，以后还得让她们帮我看家，多花点月银也是要的。”

一旁整理账册的小蝶抬眸：“小姐，您要出远门？”

上官钰挑眉：“那是自然，好不容易和离了，不得出去走走？还记得我说的大漠孤烟，草原广阔，辽阔海域，江南水乡……我才不信书里写的，必须亲眼看看才是。”

林清玥放下茶盏，目光直直的看向上官钰，眉眼含笑：“什么时候出发？”

林清玥晓得上官钰要查真相，定然要走，至于其他的，她肯定也想去走走看看。

上官钰行至桌边坐下，给自己倒了杯茶水：“出发前自然是先要去将账要回来，我可不想回来时还要理这些破事。”

林清玥点头：“你去哪我就去哪。”

琥珀往前一站，也跟着道：“小姐去哪，奴婢也去哪。”

三七不甘示弱：“小姐去哪，奴婢就去哪。”


上官江瀚笑着看向林清玥。

“你日后就随钰儿一样喊我一声二叔，钰儿性子跳脱，容易意气用事，还得清玥帮我看着她一些。”

林清玥转头看了一眼上官钰，眉眼弯弯，应道：“好，二叔，清玥记住了。”

上官钰悄悄撞了林清玥一下。

小样，装上了。

林清玥用手推了推上官钰。

这叫识时务者为俊杰，长辈的话顺着先。

“此后，你们与永昌侯府那边便断了联系吧，那群人到底是有些不像话的，全当陌路人。”

上官江瀚看着身边这两个亭亭玉立美丽大方的姑娘，眸色清凉，眼神确定。

“错过你们俩，永昌侯府一定会后悔的。”

上官钰耸了耸肩，笑道：“谁在乎他们会不会后悔，最好别后悔，免得被糊一身臭，我嫌恶心，他们最好有多远滚多远。”

林清玥跟着轻笑。

阿钰一直是身如芥子，心藏须弥。

“二叔放心，我和阿钰在看清了他们的真面目后，就已经放下了。”

上官江瀚点了点头，看着她们的态度很是满意。

拿得起的放得下，是他们上官家的好儿郎。

将将军府逛完一圈，上官江瀚交代了事情，并记下了所缺物品，这才离去。

上官钰回到自己的院子，院子里的景色与记忆里的重合，明明还是原来的样子，但总感觉缺了点什么。

推开正屋的房门，映入眼帘的是正前方案子上的一把剑，那是父亲一直佩戴在身边的剑，随着噩耗一起进的京。

上官钰摸着剑柄，许久，握住，拿起。

“我的父亲就如这把剑一样，经过岁月和战场蹉跎，却依然坚硬挺拔。”

林清玥心疼上官钰，比心疼她自己更多。

林清玥看着上官钰，默默陪伴，未言一句话。

此时上官钰只需要一个倾听者，她就做她的倾听者。

“因父兄阵亡，母亲哭肿了双眼，几乎瞎了，那一天她推开这个门，看见我拿着这把剑背着行囊，她直接同我跪下，哭着求我留下，求我放下仇恨放下武器留下来。”

上官钰深吸了一口气，眼眶微润。

“我以为母亲会将剑收走，没想到却摆在了我的屋里。”

上官钰拿着剑挥了两下，剑有点重，但很趁手。

“我一向不顺任何人，那是我第一次妥协，第一次放下手中的武器，跟着母亲学针织纺线的事，学掌家管理账册的活，学着做真正的世家小姐。”

让她上灵山学艺不与世俗同流的是她，让她回到世俗洗手做羹汤的也是她。

“你也知道我学什么都很快，可能就是学太快学太好了，所以让她以为我可以一个人生活吧。”

“她总说，我这么聪明一定是最好的主母，将来相夫教子，定然会成为一段佳话。”

上官钰低低轻笑了一声。

“她错了，我是为了她放下武器的，她都不在了，我凭什么还要听她的。”

“我就是我，一个一身反骨的人，我成不了最好的主母，也不可能为了旁人压抑自己成为最好的主母。”

上官钰将剑往剑架上一放，眼中迸发出浓浓痛意，声音高亢有力。

“李明珠，你挑的女婿不论人品家世一点都不好，我狠狠的踹了他，还让所有人都知道了他们家的德行，日后也不会有姑娘愿意嫁到他们家去。”

“你若是看不惯我，最好气活过来。”

若是她笨一点，学差一点，学慢一点，母亲至少会为了她留下的吧。


全府的人闹肚子，一定是事出有因，石延彦着手调查，最后发现竟是那道八宝花菇鸭出了问题。

再一查才知道做这道菜的鸭子是石天宇带回来的，而这只鸭实际是梁杰给的，是从臭水沟里捞回来骗石天宇从市场上买来的，为了给林清玥赔不是用的，因林清玥流产与他有关。

上官钰知道后只是轻蔑的笑了笑。

石延彦查不出真正的原因，在她的预料之中。

为了对付灵山上的那三人，她可没少在毒药这块苦心精研，她下的佐料就是灵山那老头都得中招几回，哪里是一般人能查的出来的。

“大哥，你别污蔑梁杰，他绝对不是那种人。”石天宇仰着头一脸倔强，“他推林清玥又不是故意，要不是林清玥打我，他也不会动手。那只鸭子活蹦乱跳的，是我从市场上买来的。”

石延彦看着石天宇，冷笑了一声：“事实摆在面前，你还想为他抵赖。”

“我说的是事实。鸭子就是我买的，跟梁杰没关系。”石天宇脸色不悦，满脸愤怒，“说不准是厨房的问题，跟我的鸭子有什么关系。”

“我们全家的脸面难道还不如你的梁杰重要？你要这么护着他。”

石延彦看着石天宇，从战场上杀出来的戾气威严不是石天宇一个京都纨绔少爷能比的。

石天宇缩了缩脖子，嘀咕道：“那能一样吗？”

孔雪英在知道了害自己成笑话的始作俑者竟然是自己的儿子和那外面的贱人，恨不得将石天宇塞回去，全当没有生过他，但一想到他可能会被他大哥责罚，又心生疼惜。

千错万错都是梁杰那个贱男的错，与她儿子何干，天宇也是被梁杰蒙骗了。

林清玥说的没错，外头野花的到底是香，特别是被阻拦后的感情会更加情比金坚，她倒是要看看，等他俩修成正果还能不能一直这么好下去。

“延彦，这事也不能全怪天宇，梁杰到底是他的心上人，若是有人这么说你的柳姑娘，你如何能受得了。”

孔雪英将丫鬟等人留在外头，径直往屋里走去。

石天宇听到自家母亲维护他，立即硬气了：“就是。”

石延彦剑眉拧起：“嫣然心善，才不会做这种事。”

“你的嫣然心善，我的梁杰也很敦厚。”石天宇从鼻子里发出了哼声。

孔雪英上前拉过石天宇的手，上下打量他，道：“经过清玥的事，娘也想清楚了，以前是为娘的不对，是为娘没有考虑周到，让你受委屈了，这感情的事，是没法强求的。”

孔雪英说着将林清玥的意思同石天宇表达了一下。

石天宇听到他可以将梁杰带回来，瞬间开心了。

“娘，你怎么能同意这种事？”石延彦眉头皱得更深了。

孔雪英眼刀刷的扫过石延彦：“你能娶柳姑娘为平妻，你弟弟难道还不能纳个妾了？”

石延彦赶紧解释：“我不是这个意思，那梁杰可是男的，要是传出去，我们家还怎么见人？”

孔雪英转而一脸认真的看着石天宇：“这事为娘也想过，天宇你的目的是想跟梁杰共渡终身，对吧。”

石天宇点了点头：“是的。”

“永昌侯府在京都到底是有头有脸的人家，丢不起这个脸，所以梁杰要以女儿身的身份抬进府，天宇，没意见吧。”

石天宇正想点头，忽的又瞪大了眼睛：“这怎么能行，梁杰堂堂七尺男儿身，怎么能做这种事。”

孔雪英一点不慌，淡定的道：“你们两关起门来什么样都可以，但你不能不管你的家族，你也不想我和你爹以后被人指指点点抬不起头吧，梁杰若是爱你，定会考虑你的身份，不过是男扮女装，你们两就能双宿双飞永远在一起，他难道连这一点点牺牲都不愿为你做到吗？”

石天宇垂头低思。

孔雪英见他不语，继续道：“你想想你为了他差点与我们决裂，差点丢掉你石家二少爷的身份，为了他，你娶了你不爱的女人，委曲求全三年，你为他到如此，他为你做了什么呢？”

石天宇瞬间眼睛坚定，对着孔雪英认认真真的揖礼：“劳烦母亲帮我筹办。”

石天宇开开心心的去同梁杰说了。

梁杰一开始不同意，两人因此还大吵了一架。

这份感情里，一直都是石天宇在付出，梁杰在受益。

对梁杰来说，自己不过出点床上的力就能被人养着，没什么不好的，甚至比他以前当小馆时过的好太多，至于出的那点力，也不见得自己不快活了，恰恰相反，他成为上位者后，很享受。

享受高高在上的少爷拜倒在他的魅力之下。

如此玩玩不好吗？

一旦入了侯府，自己可能就不会这么自由了，还会被侯府里的人看着，处处受限。

也不知道永昌侯和孔雪英是怎么同意这么荒唐的事的。

难道是为了报复他推了那女人一下，导致她流了产，损了他们期盼的孙子？

“你果然跟他们说的一样，你根本就不爱我。”石天宇怒极反笑，“所以你才会给我那只鸭子。”

石天宇甩头离去。

但不过两天，梁杰便找到了借酒消愁的石天宇，并同意了这事。

永昌侯府里一个小院子，简单的装扮了一下，梁杰在夜色下从后门被抬进了侯府，成了石天宇的第一个姨娘，梁姨娘。

林清玥站在月下看着天空，稀稀疏疏的星光在月亮的照耀下更是看不太清。

“到底是进来了。”

上官钰倚着柱子而站，看着有些破碎又仍是坚强的林清玥，笑道：“我出马，自然是让他不进来也得进来。”

为了让梁杰妥协，上官钰可没少让人去找他麻烦，更是阻隔了他向石天宇的求救，没了石天宇的庇护，梁杰在京都啥也不是，连吃饭都成了问题。

原本就是为了生存逃难来的京都，如今为了生存妥协当妾，毫不意外。

“现在就等五天后的婚礼了。”林清玥嘴角含着笑，眼底却透着寒。

上官钰也笑着应道：“那一天肯定很热闹。”


火急火燎的赶到园子里，便见上官家的人带着下人在搬家具烧毁，石建军怒目而视，吼道：“你们在做什么？谁允许你们烧我家的家具。”

上官伯祖父老当益壮的拎起一把椅子丢进火里，应道：“我上官家姑娘的嫁妆想烧就烧。”

上官江瀚拿着火把又点燃了一个柜子：“唉呀，这可是金檀木的，价值百两呢。”

“大家让让，最大件的来了。”

上官大叔公扯着嗓子喊了一声，便见从拐角处八个下人抬着一个雕花床而来，而后一把火将那精致的床给点了。

熊熊大火下映照出石家人扭曲的面容。

那床怎么也得值个一千两吧，就这么、这么烧了？

换了一身嫩粉色衣裙的柳嫣然站在石延彦身后，目光圆瞪。

这是一丝一毫都不给侯府留下。

那张床那么精美，那桌子很值钱的吧，那椅子……

一想到前面厅里说的，永昌侯府欠了上官钰肆拾多万两，她就两眼一发黑。

她千机算尽竟选了个穷侯府，她想要的是荣华富贵，才不要一个空有虚名的侯府，以后这日子还怎么过！

柳嫣然摸了摸肚子，垂下来眸子。

没钱招惹她做什么。

石延彦脸黑如锅底，远远看着环着手臂倚着墙而站的上官钰。

上官钰这般羞辱他们侯府，简直罪不可赦。

“呀，我忽然想起，面前这个假山好像是嫁进来前，娘亲安排人来打井，瞧着丑给建的，也算是我的嫁妆。”上官钰眨了眨无辜的凤眼。

膈应人的事，她一向手到擒来。

上官江瀚一听，笑了：“那就推了呗，小事。”

石延彦见要拆他家假山，立马出声：“你别太过分。”

上官钰还未开口，大叔公就抢先开口说道：“这也是没办法的事，假山的确是钰儿的嫁妆，既然都和离了，哪能还留着呢？”

二叔公往前一站，略带嘚瑟的笑道：“实在是我们家钰儿的嫁妆太~~多了，一时半会儿拿不走，只好烧了，你们多担待一点，也没多少的，就十几二十件大件的。其他的我们一定尽快让人搬走。”

三叔公搭着二叔公的肩上前，应道：“原也是想着要不留给你们，但到底是我家姑娘用过的，一个小姑娘家家用过的东西确实不好给外人，对不住了啊。”

一句外人，令石延彦胸口堵得慌。

的确，他们已经和离了，他也没有什么立场指责。

毕竟是人家的嫁妆，想怎么处理是人家的事，他管不了。

孔雪英却是不管的，这哪里是和离，这是在削她的血肉啊。

一向自持端庄有手段的孔雪英哭得稀里哗啦，怒骂上官钰不孝不义，不给活路，骂上官钰进门后不敬公婆善妒自私不容人。

撒泼打滚的样子，直叫人看了气血上涌。

上官江瀚脸都黑了一个度，看着满嘴喷粪的妇人直接骂道：

“你们家可真是不要脸，贪图嫁妆还给自己脸上贴金，我侄女就是太孝顺了才会嫁到你们家来受这份苦。”

“什么不孝不义，你说你儿子吧，亏心事做尽，新婚当日出征，归来就要娶平妻，还好意思说我侄女善妒不容人，你不看看你们做的是不是人事。”

上官江瀚上前一把拎起孔雪英的衣领。

“来来来，咱们上外头说去，让满京都的人瞧瞧，你们全家都是什么嘴脸。什么主意都打到我侄女身上来，泥菩萨都有三分火气，更何况是人，走走走，一起去外头说。”


石延彦见状赶紧上去拦住，并从上官江瀚手里将人解救出来。

孔雪英这一番操作已经让他羞得无地自容，更别说上官江瀚这一番话，直戳人的脊梁骨。

今日已经闹过一场，这要再出去外头说，这往后他也别想在外头走动了。

孔雪英还想辩驳，石延彦握住她的手腕，吼道：

“既然是嫁妆就都是她的，还给她就是，她要怎么处理也是她的事，这些日后儿子都会给您挣来的，不是我们的，我们不要。”

石建军的一张老脸也是被火烧一样红，实在太过丢脸，闷声吼了一句：“这么多人看着，你还嫌不够丢脸吗？”

孔雪英只觉得委屈。

她这么做都是为了谁啊，能抢来一份是一份，这些都是值钱的东西，既然都要烧了，凭什么不能留下。

这一个个白眼狼，真是不当家不知柴米油盐贵。

“现在嫌我丢脸了，也不看看这个贱人做的什么事。”

孔雪英气急败坏，满脸愤怒。

“别以为和离了就完事了，离了我们家，就她这泼辣的样子，我看谁还敢再娶她。”

上官钰轻笑出声，明媚脸上浮上嘲讽：“这就不劳你们操心了，我就是养个小乞丐，都好过你家这脑子干瘪的儿子。”

“你骂谁脑子干瘪，你才是脑子有病，你全家都有病。”孔雪英怒目圆瞪，骂她可以，骂她儿子绝对不行。

“嗯，你全家都有病，眼红病，我就烧了都不给你们，略略略略……”上官钰满脸不屑。

气死你们！

“你你你你……”孔雪英抬着手指指着上官钰，胸膛起伏得有些上气不接下气。

石延彦眉头蹙紧，目光紧锁上官钰，瞧着她轻蔑的笑容，心中怒气直起，更有不甘，但见她身边围着上官家的族亲，只得咬着后槽牙，道：“你可别后悔。”

上官钰眉头轻挑，冷笑出声：“狗才后悔。”

石延彦冷哼一声带着柳嫣然离开了，顺便拖走了一脸丑态的孔雪英。

石建军心疼的看着那些家具，那都是白花花的银子啊，简直暴殄天物，暴殄天物啊。

但能怎么办呢？

就那假山，当时耗费了大量的人力物力建起来，现在说推就推了。

“阿钰，这假山已经建好了，就别推了吧，好吗？”石建军柔着声音有些请求的问道。

上官钰看着石建军，嘴角一勾，一字一顿的道：“不！好！”

只听“轰隆隆”几声，假山直接倒下。

上官钰挑了挑眉，理了理裙摆，说道：“差不多烧完了，我们也该回家了。”

若只是平妻之事，她或许还会网开一面，但他们千不该万不该伤了小玥玥，甚至还想下毒毒死她，如此狼子野心，断不可留。

而她的小玥玥从一开始的小心谨慎谨小慎微慢慢变得开朗自信，是她花了好多年时间陪伴开导出来的，哪里是他们能伤的。

呵，这还没完呢，下次见着石天宇，她还要打他一顿，让他尝尝坐小月子的痛苦。

上官钰头都不回的转身走人。

陪嫁过来的原就有两辆马车，奈何上官钰的东西除去已经搬走的以及已经烧了的，还有很多，好在上官江瀚来的时候拉了好几辆马车来。

大家把东西搬到马车上后，浩浩荡荡的离开了永昌侯府。

途中，马车先去了一趟官府，将和离书备案，这才回了将军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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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厅里，孔雪英坐在一旁唉声叹气。

她怎么也没想到，就一个婚宴，她就没了两个儿媳妇，还带走了那么多嫁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