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

说明来意后，我和物业小李对视一眼。

后者点点头，没有过多纠缠就给她调出录像。

张大妈翻了个白眼：

“这次倒是利索。”

嘟囔完就开始专心看向屏幕。

一开始都是这栋楼居民进进出出没什么问题。

直到一个小小的白色身影出现。

只见它先是在菜里兴奋地打了个滚。

随后抬起后腿，直接在上面撒了泡尿！

我“哎呀”了一声，故作震惊：

“张姨，这是朱大妈家的狗吗？”

“难怪一下楼就闻见一股臭味，原来是——”

“一点菜也值不了多少钱，要么算了吧，别因为这点小事跟朱大妈闹了矛盾！”

见挑拨效果达到，我识趣地闭上嘴。

张大妈果然上套，“砰”地一拍桌子猛地站了起来。

指着电脑屏幕气得手直抖：

“算了？凭什么算了！这菜可是我乡下的妹妹亲手给我送来的！”

“好她个朱怡！平时我是看她小我两岁才一直让着她。”

“平时对我使唤来使唤去就算了，现在连养的狗都要骑我头上！”

“这事我跟她没完！”

我目送她风风火火地离开。

朝一直充当背景板的小李点了点头。

“谢谢。”

10

这事说来简单。

她的菜没被狗尿，是被我喷了网上买的粪臭素。

至于视频内容就更不用说了。

张大妈在小区蛮横不讲理已经不是第一次了。

平时不是找业主麻烦就是找物业麻烦。

前段时间闹事的时候还对小李动过手。

这年轻人现在脸上还留着一道指甲印子。

花点钱找他伪造一段视频不是问题。

其实视频制作得相当粗糙，只不过老年人根本看不出来。

只要
脚朱怡旁边的纸箱，扬长而去。

朱怡看着对方离开的背影。

半晌后艰难地从地上站起来，揉了揉自己的膝盖。

默默把散乱的纸壳重新理好。

朝着下一处垃圾桶走去。

我也收回了视线。

再不讲理的人遇到比自己还蛮横的，也只有认栽的道理。

恶人自有恶人磨。

落得这么个下场，只能说是她咎由自取。

她相信菜是狗尿的，我的目的就达到了。

我一开始就抱着让两人狗咬狗的心思。

但是没想到效果这么快就显现出来了。

刚出电梯，就听到两道尖锐的声音争先恐后往我耳膜里灌。

“有什么主人就有什么狗，早晚我得给你那条畜生毒死！”

“你才畜生，老畜生！全家都是畜生！”

“你要是不把菜晒到大马路上会被尿吗？自己没素质还有脸说，我家乖乖这是为民除害！”

“你有素质你遛狗不拴绳？你还要不要脸！”

朱怡时不时就会来张大妈家约她出去玩。

这会估计是正巧撞上枪口来了。

见我走近，这俩人不吵了。

正在气头上，两个人分别瞪了我一眼。

一个重重甩上门，一个抱着狗气冲冲离开。

我耸了耸肩，意识到自己这把算是找对方向了。

讲道理行不通，那就让这俩不讲道理的以毒攻毒！

11

可能是闹掰后一个人出门太无聊的缘故。

接下来几天，俩人也很少再出现在小区里。

没了她们的咋咋呼呼，愿意出来闲逛的居民都多了不少。

一开始没太关注。

当在同城视频刷到两张熟悉的面孔的时候。

我意识到两人的矛盾显然已经上升到了新的阶段。

之前也刷到过俩人的视频。

不过都是带着厚重的滤镜和特效。

亲妈来了都认不出的程度。

俩人这会闹掰了。

抱着不让彼此好过的心态，发的全是无美颜的原图。

里面还有不少面容扭曲的丑照。

显然是为了报复对方，把废片也翻出来了。

生怕对方看不到，俩人还在评论区at对方互骂。

用词一个赛一个粗俗。

可能俩人不出门，另外一个原因就是忙着在网上撕逼。


“一个个平时看着人模狗样，私底下居然做出这种遭报应的事！”

“别让我逮住是谁干的，不然我让你祖宗十八代都不得安生！”

我走出单元门一看。

这两天张大妈在小区公共道路上晒的咸菜。

这会四处散落，全然没有一开始铺设整齐的样子。

与此同时还伴随着一股扑面而来的恶臭。

张大妈本人这会一手叉腰一手指着楼上就开骂。

嘴巴跟机关枪似的，一点看不出是有心脏病的样子。

见我下来，她情绪找到了宣泄口。

几步上前拦住我，表情狰狞扭曲。

满是褶子的爪子钳住我的领口不断推搡：

“是不是你！之前就对我这个老婆子有意见，是不是你干的！”

我惊讶地抓住她的手腕，安抚：

“您怎么能这么说！我再怎么样也干不出这种糟蹋粮食的事啊！”

“张姨您先别急，别气坏了身子！您再仔细想想，这两天是不是还得罪了谁？”

张大妈气得直喘粗气，这会没了力气总算是撒开了我。

听完我的话转着眼珠子就开始回忆。

也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忽然一个激灵：

“我知道了！”

“一定是八楼那个！自己不长眼还好意思怪我晒干菜差点把他绊倒！”

“不对不对，也可能是一楼这个女的……”

“你说说现在的年轻人，我买了这的房子，我就是这的主人！凭什么说我占用资源！”

眼见她越说越激动，又要骂开。

我顺了顺她的背，提议道：

“这样瞎猜也不是个事，这样吧张姨，我带您去找物业查监控！”

“我们不能错怪好人，也不能放过坏人，对不对？”

她迟疑地瞥了我一眼，估计也觉得有道理。

冷哼一声就往物业办公室走。

“还算是你办了件人事！”
出了我，面带鄙夷。

“哦，搞半天是你的！”

“年纪轻轻不学好，净把小聪明放在拿包占座上了！”

“这是公共场合，你把位置占了让有需要的人坐哪？”

说着推了推丝巾大妈，

“朱怡，你说是不？”

被叫朱怡的大妈听到这，翻了个不明显的白眼。

“这你就不懂了，素质跟年龄可没关系！”

“一点教养也没有，真不知道爸妈怎么教的！”

我被劈头盖脸的爹味说教砸懵了。

自己公共场合脱鞋往椅子上躺上，却先怪起别人没素质！

2

刚想为自己争辩几句。

还没开口，几声狗吠吸引了我的注意。

扭头一看，一只吉娃娃正抬着后腿往绿化带撒尿。

灌木里还能隐约看见一道白色的影子。

我赶忙上前，果然是自己的包！

朱怡叫了几声“乖乖”。

吉娃娃就迈着小碎步跑了过去。

我趁机捡起包，发现表面已经沁了一滩黄色液体。

一股浓烈的骚臭味正顺着我的动作扑面而来。

我顾不得脏，匆匆摸进去想确认手机还在不在。

摸到的瞬间，却有种不祥的预感。

赶忙掏出来一看，只见钢化膜碎了个彻底。

以手机一角为起点，呈放射状散开，很明显是被摔的！

不仅是膜，仔细一看脸内屏也摔出好几道裂缝。

说跟这俩人没关系，打死我都不信！

我气不打一处来，扭头要找她们算账。

谁知俩人已经跟没事人一样打算走了。

“等会！”

“摔坏了我的手机，就这么走了不好吧！”

我拦住两人，把手机举到两人面前。

朱怡慢条斯理理了理肩上的丝巾。

只是瞥了一眼，就噗嗤笑出了声。

“我就说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