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游刃有余的自信蛊惑到了我。

以至于我开始期待每次与在窗外的他视线交汇时他红着脸笨拙又温柔地向我挥手。

这好像成了我们之间的小秘密，让我以为我对他是特殊的。

可他和她都没告诉我，让我像个傻子一样蒙在鼓里。

后来月考结束，我换到了中间的位置，也不再期待程江谦的回眸。

那天聚会有不少人是同一个圈子里的，他们两个谈恋爱的消息应该不久就能传到我爸他们耳朵里吧。

程江谦和沈欣这么做算是光明正大冲着我脸打了一巴掌。

初中到高中，如果沈欣喜欢程江谦，她为什么不告诉我呢？

某天晚饭后，继母端着牛奶敲响我房间的门。

“婧婧，你跟欣欣闹别扭了吗，阿姨看你们好多天不说话。我问欣欣，那孩子也不回我。”

沈蓉阿姨很照顾我，衣服配饰从来都是她在操心，偶尔我会说点小秘密给她。

我不想让她为难，宽慰地冲她笑笑：“没有阿姨，只是一点小矛盾，过几天就好了。”

牛奶是每天晚上都有的，有时候她会趁着送牛奶的空，陪我谈谈心，说是怕我有压力。

沈蓉阿姨低头将头发撩到而后，露出耳侧柔和的轮廓，白炽灯的光打到她脸上衬得她温柔干净。

我与她到底有些距离，她在沈欣面前要更自然些。

我看着她身后打开的门，脱口而出：“如果您是我母亲就好了。”

她有些讶异，我看着门边的衣角也开始后悔：“开个玩笑，您别介意。”

她害羞地笑着：“我倒想当你母亲，但我总怕你不会舒服。”

毫不夸张地说，我甚至不用打听，就跟同桌问了一声：“你知道程江谦吗？”

就被她兴致勃勃地科普了程江谦从初中到高中的全部事迹。

我怀疑这些信息不保真，多少戴着几百层迷妹滤镜。

直到参加完几轮考试后，高三公布的排名榜上，他次次排前三，我才不得不信，程江谦是真厉害。

学校每年都会举办体测，我座位在窗边，刚好能看到操场。

他真的好耀眼，明明操场那么多人，我偏偏一眼就看见他。

一千米的长跑甚至是匀速第一，从始至终都没有放慢速度。

其他项目也异常出挑。

我爷爷奶奶都是大学老师，得益于家庭学术氛围的熏陶，我自小学习都拔尖。

但体育这种东西不行就是不行，每年体测都能要我半条命。

八百米跑完我头晕目眩，满口血腥味，话都说不出来，路都走不了。

我奶奶说我生下来就小小一个，看着就养不活的样子。

所以我虽然精力旺盛，其实多跑几步都得停下来喘喘。

05

跟程江谦再次有交集是因为沈欣姐姐的生日聚会，他们在KTV订了包间。

我这人骨子里其实挺冷淡的，毫无意义的聚会我从不参加，所以一开始我是拒绝的。

但沈欣双手合十呈拜托状，一口一个好妹妹，希望我能去。

这个姐姐真的很好，从我来了我爸这里，她和继母一直很认真地照顾我。

所以我没狠下心拒绝，也不想让她失望。

那天我有点小感冒，带了个黑色口罩。

不想引人注意，再说也
太好奇我爸跟她们说什么，怎么两个人这么奇怪。

偷摸趴到书房门边偷听。

我爸声音温和：“沈蓉，我们当时签合同的时候怎么说的？”

沈蓉带着哭腔：“先生，欣欣是我女儿啊，我从没舍得冲她说过狠话，我不是故意的。”

我爸：“你舍不得你女儿，所以就舍得我女儿，她房间摔得乱七八糟，都快被你们气哭了，你看见了吗？”

房间里我爸翻动着文件：“合同取消吧，我会支付你们一部分违约金，今天就搬出去吧，这套房子房间少，婧婧没地方住，总得腾个地方，让她在房间装修这几天先住着。”

沈欣声音颤抖，有些失真：“叔叔，我知道是我错了，我不该抢妹妹的东西。”

我爸语气依旧很温和：“不是她来了你这儿，抢了你东西吗？”

沈欣动作极快地跪下：“叔叔，我真的错了，可是婧婧也不喜欢江谦，您把我留下，婚约换个人，程先生不会介意的。”

沈蓉满是惊讶地看着自己的女儿，脸色变得严肃，似是没想到她会这样毫无底线。

沈蓉想拉起她，但被她推开。

我爸也想拉起她，但她紧紧抓着我爸的胳膊，一味地乞求我爸答应她。

沈蓉脸色难看，对我爸说：“先生，我们今天就搬走。”

我有些惊讶，沈欣状况不对，她好像过于偏执，想要身边有一个程江谦，即使不择手段。

一个人面对不同的人时都会有不同的伪装，可内核总是不变的。

沈欣过于割裂，她好像有一颗脆弱敏感的心脏，而程江谦是她唯一的药。

我都能发现的事，沈蓉不会发现不了。

沈蓉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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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和他从那次见面之后再没有什么正面交集，只是学习间隙往窗外一瞥，偶尔与他视线交汇。

程江谦沉默良久，起哄声渐渐低沉，最后只听见他温吞地说：“表白这种事应该男生来。”

朋友们一瞬间炸开了锅，祝福一声接一声。

我等到了答案，没有在留下去的理由。

趁没人注意跟旁边姐姐打了声招呼就打算回家了。

走时好像听到一道很像程江谦的声音在问一个人：“出去的女孩是谁？”

“沈欣的妹妹，高二那个薛婧雪。”

电梯还在一楼，我不想等，于是打算从楼梯下去。

下楼拐角时，上面踢踢踏踏的声音传来。

我抬头向上望去，楼梯间的声控灯只亮了一次，影影绰绰间我好像看见了程江谦的蓝色卫衣。

我和他隔了一层楼梯，但都默契地没有再让声控灯亮起来。

他没有下来，我没有上去。

头有些晕沉，也许不适合走楼梯，于是静静地推开楼梯间的门。

运气不错，很快就等来了电梯。

06

我没再和沈欣说过话，可能她也心虚，没再来找过我，我们成了同一个屋檐下的陌生人。

我确实有些怪她，她有很多次机会可以向我表明心意。

倘若她大大方方地告诉我，也许那天我也会是起哄的一员。

可我现在只感到难堪。

我承认自己喜欢程江谦，在我无数次与他视线交汇的每一个瞬间。

没有人能在青春期拒绝一个优秀帅气，温柔体贴的男孩，尤其他有我向往的一切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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使得我五官扭曲，居然还给这哥们儿整笑了，愣是没拒绝他爸。

02

回到家以后我嗷嗷叫唤：“薛燕恺你疯了吗，你居然答应了，你凭什么答应啊？”

我爸脸色难看：“你爷爷奶奶教你可以直呼父亲名讳吗？”

我跟我爸有代沟，我俩聊天总是牛头不对马尾。

他和我妈是大学恋爱，刚毕业就结了婚，两个人一起创业。

事业刚开始有起色，我妈就怀了我。

我爸让我妈安胎，但我妈放心不下他。

又想让我妈打胎，我妈也不舍得。

我妈生我的时候就难产了。

听我奶奶说，我妈当时进手术台时一个劲儿地跟医生说“保小保小”。

我出生没多久就被我爸扔给了我奶奶，直到高二才被接过来。

我跟他是真不熟，没见过面也没说过多少话的不熟。

人总这么奇怪，就像我知道他爱我，但也不妨碍他恨我。

我不是不在乎他，但心里没有怨气也不可能。

他怎么好意思提我爷爷奶奶呢。

那一刻我感觉自己像个炮弹，点着之后想炸死所有人：“你好意思说我爷爷奶奶，你行你怎么不教我。这么多年也没见你来看过我一次。怎么着，我有毒吗，见我一面能毒死你啊。”

声音太大，继母连忙下楼抱着我，企图缓和我俩剑拔弩张的场面。

“你想我怎样就怎样，你要我转学，我就得转学。你给我一张机票，我就得收拾收拾东西从我生活十几年的地方离开，到你这里寄人篱下。”

“什么叫到我这里寄人篱下，我是你爸！”他竟然也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