肯定不是今天了。

他低头看向桌子底下的人，“他们都走了。”

小姑娘哦了一声，慢慢松开他，从桌子底下爬了出来。

还是害怕，她试试探探的走到门口往外看了一眼。

又跑了回来。

“大哥哥，你能不能送送我？”

周明柏有些犹豫。

比起救人，他更想拿到十万块钱。

注意到小姑娘的手还在渗血，最终决定送她一程。

“稍等。”

周明柏让赵金铁去楼上把梁忠民叫下来，他要出去一趟。

很快看见梁忠民下来，他从门后摸了根棒球棍。

万一遇到那群黄毛，没有工具可不行。

摩托停在不远处，他让小姑娘在门里等他。

“我去骑车，马上回来。”

那群黄毛果然还没走远，拎着棍子在街头晃荡。

他骑上摩托，让小姑娘坐上来，奔着巷尾疾驰而去。

很快消失在胡同口。

摩托刚启动的时候，周明柏就感觉有双细瘦的手臂缠住了他的腰。

脊背不由得收紧，人都比平时僵硬了不少。

直到错过两辆轿车，逐渐放松下来。

“去哪？”

周明柏开出两条街，确定周围安全，他放慢了速度，问身后的人。

小姑娘回了一句什么，他没听见。

又问了一遍。

“你家在哪？”

小姑娘一手松开他，指了指不远处的酒店，“把我放那里。”

摩托声音太大，小姑娘声音又小，他实在听不到对方说什么。

只能把车子停到路边。

“停哪？”

小姑娘又指了一遍酒店，“就那里，我家人会过来接我。”

听说有家人接她，周明柏放下心来。

“坐好。”

他重新启动摩托，很快将小姑娘送到了地方。

周明柏还惦记网吧里的两个人。

他把小姑娘放到酒店门口就准备离开了。

三更半夜一个女孩去酒店，还是现在这个年代。

莫名有些不放心。

他眼看着女孩走进酒店，稍一迟疑，又往前骑行了一段距离。

正好停在酒店门口的位置。

小女孩进了酒店，迎面向她走过来一个男人。

约莫三十来岁的样子。

小女孩扑上去抱住了他。

很快分开，给他看手腕上的伤。

应该是她的亲人。

周明柏准备离开，发现里边的男人看出来。

目光锐利又复杂。

他礼貌的点了下头，启动摩托回了网吧。

23号和25号的客人还在，他们两个一人泡了一桶方便面，就着榨菜火腿，一边吃一边盯着屏幕傻乐。

像个没心没肺的街溜子。

不过周明柏知道他们不是普通的街溜子。

前世小公子被撕票，没准就是他们两个中的一个动的手。

穷凶极恶的杀人犯。

“柏哥，你这怎么有血？”

赵金铁一直忙着玩游戏，没注意到刚才的小姑娘受伤。

周明柏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腹部。

刚才小姑娘抱过他，应该是那时弄上的。

“不小心碰到的，我去洗洗。”

他走进洗手间，把衣服脱下来，用自来水冲洗沾染上鲜血的地方。

一下没弄掉，他加了点洗衣粉。

使劲搓了一会儿，直到看不出来为止。

随后拧干重新穿到了身上。

出了洗手间，他假装不经意的路过23机，瞄了一眼他们的电脑，和他一样，竟然都在看古惑仔。

这个年代的年轻人，基本没有不看古惑仔的。

很多年后，到了玩梗的年代。

古惑仔的假粉讨论剧情，真粉都在里边猛登缝纫机。

看来今晚是不会有行动了。

周明柏回到收银台，让梁哥去休息，今晚他值班。


前世，七家人一起搭伙。

如果说骡子真是累死的，那就应该七家平摊这个损失。

或者按照土地多少分摊。

骡子按照三千块钱一匹算，每家大概450左右。

可最后其他六家分摊了1800，每家合到三百。

周明柏一家出了1200。

周老大家土地最多，周明柏家里土地最少。

不管怎么说，他家都不应该摊那么多。

就是摆明了欺负人。

重活一世，他家没参与搭伙的事，倒是要看看大家怎么分摊这个责任。

有了老爷子的加入，三个人种的很快。

一上午就种了两亩多。

重新回到地头，孙凤英喊住老爷子，“爸，我们先回家吃饭，下午再说吧。”

老爷子想种完了再回。

孙凤英没让，老爷子大老远过来帮忙，年纪又大了，中午怎么也得休息一下。

“不着急，这块地下午老早就完事了，明天再去种前园子的。”

老爷子不高兴的嘀咕道：“还剩几根垄，撒泼尿的时间也种完了，非要下午再来一趟。”

周明柏将农具都收拾到车上，笑着跟老爷子说：“姥爷，我没怎么干过农活，早上又吃少了，实在干不动，还是先回去吧。”

老爷子背着手哼了一声：“你们随便。”

他说完大前边走了。

周明柏赶紧套车，“姥爷，你等一下，坐车走。”

老爷子头也不回的说：“我抄近道。”

孙凤英帮着周明柏装好车，想去追老爷子，已经不见影了。

“你姥爷腿脚还挺利索。”

周明柏站在车辕旁，等孙凤英爬上车后，好奇道：

“妈，我为什么感觉姥爷很怪？

你是不是有什么地方得罪了他？”

苏凤英仔细回忆了一下这些年的事情，“没有吧，我能得罪他什么。”

周明柏开始发挥自己的思维，“比如，当年我姥爷没看上我爸，不愿意你们结婚？”

孙凤英好笑道：“当初这件婚事还是你姥爷同意的。

再说你都多大了，你觉得你姥爷会因为二十年的一件事给我脸色看？”

周明柏越发奇怪了：“那是怎么回事，我记得以前我姥爷可不这样。”

孙凤英也想不明白，“谁知道呢，哪天我问问你姥姥。”

母子两个赶着车，拐到大路上，老爷子已经到了他家胡同。

等他们到家的时候，老爷子都坐在门口抽上烟了。

周老太太没做饭，找出夏天的衣服全都晾到了搭衣杆上。

看见孙凤英进院，扶着腰跟她诉苦。

“这些衣服，再不晒晒都发霉了，我这忙乎了一上午，你们可算回来了，快帮我弄弄。”

孙凤英撒了一上午种子，累得腰酸背痛。

哪有心思关心老太太的事。

“妈，我先做饭，那些事一会再说吧。”

老太太还不愿意了，“不是，就这么点活，你帮我一下怎么了。”

周明柏不悦道：“我们种了一上午地，还没吃饭，那些衣服又不急，什么时候晒不一样。”

孙凤英不想让儿子和老太太吵嘴，喊道：“小柏，你给骡子添完草，去把猪喂了。”

猪可是一家人一年多的油水。

孙凤英当宝贝似的。

周明柏赶紧答应着：“这就来。”

老太太眼看着孙子走了，气得直跺脚。

发现孙老爷子坐在窗跟下，故意唉声叹气的说道：“唉，人老了，没用了，晾点衣服都累得直不起腰了。

这儿子不在了，孙子也不听话。

儿媳妇……

唉——

我这日子可怎么过啊！”

孙老爷子装了一袋烟，吧嗒了两口，眯着眼睛看向老太太。

“亲家母，算起来你也没比我大几岁，怎么地下不了，饭也做不了了？”

老太太脸色吧嗒一下落了下去。

“亲家公，你这话什么意思？”

孙老爷子呵了一声，“我可没你命好，年纪轻轻的就不下地了。

我们老两口，一样上山干活，一样回家做饭、喂猪，喂鸡，样样不落。”

这是明摆着指责老太太不干活。

脸上哪挂得住。

她才六十多岁，农村这个年纪的人哪有什么都不干的。

她就是看不惯孙凤英，故意给她添堵。

孙老爷子可不惯着她，“我老伴，一天不干活，都不好意思上桌吃饭。

没办法，谁让我们就一个儿子呢。

没处去啊。

对了，亲家母，你不是好几个儿子吗？

他们都不孝顺啊？

连口吃的都不给你？

那你这教育可不行，五个儿子，就一个孝顺的还没了……”

周老三活着的时候，最孝顺。

可他最早过世。

这是老太太的一块心病。

就这么被亲家公说出来，哪里受得了。

她红着眼睛怒视着孙老爷子，想跟他掰扯几句。

不过孙老爷子一直不是个善良的，恐怕掰扯不出什么。

“不就是拐着弯的赶我走吗？

行了，地方让给你，我去找别的儿子。”

语毕，她把衣服使劲一甩，拐着老弯腿去隔壁了。

出了三房，有心去大儿子家，又担心大儿媳妇挑事。

犹豫了片刻，拐去了老二家。

农村人，儿子多就是本钱。

这个不孝顺，还有那个。

……

孙凤英早晨蒸了一大锅馒头，还剩了很多。

本来没打算炒菜的。

因为老爹过来，帮忙干了一上午不说，年纪又大了，她不能怠慢，便炒了两个菜。

去年冬天放地窖里两袋土豆，还有几个。

她洗了两个炒了盘土豆丝。

又炖了一个酸菜豆腐。

煮了几个鸡蛋。

很快端上了桌，“爸，吃饭了，小柏叫你奶奶过来吃饭。”

周明柏洗了手，房前房后转了一圈，没看到周老太太。

“妈，我奶奶不见了，你看见她去哪了？”

孙凤英忙着做饭还真没见到。

孙老爷子盘腿坐到炕上，拿了一个馒头，不耐烦的说道：“去老大家了，找她做什么，那么多儿子还能饿死。”

周明柏很容易想到发生了什么事。

肯定是奶奶抱怨什么，被姥爷怼了，心里不高兴，去别处了。

也好，省得在他家天天不干活还挑事。

孙凤英有些担心：“我出去找找吧，你们先吃着。”

周明柏拉住她，说：“不用，她又不是找不到，咱们先吃，等一会儿我出去看看。”


孙凤英表示明白，“我知道，你放心吧。”

周明柏骑上摩托离开了家。

路过赵金铁家门口，喊上了他。

两个人一起去了市里。

路过加油站的时候，他把身上所有的钱找出来，加满油箱，还剩下不到十块。

赵金铁不解道：“你加那么多油干什么？”

周明柏反问道：“你还有多少钱？”

赵金铁掏了掏兜，比他多点，还有三十多块。

“都在这了，前两天我妈生病，我给她买了点药。”

周明柏心算了一下。

四十多块钱，两个人生活两天足够了。

“收起来吧，这两天我带你赚笔大的，成功了，咱就不用这么紧吧了。”

赵金铁来了兴趣：“什么大的？

我昨天看你盯着报纸看，不会想敲一笔吧？

就我们两个恐怕不行。

我之前混厂子的时候认识几个兄弟，挺有道行的，要不联系一下？”

周明柏知道他没想什么正路，抬手敲了一下他脑瓜顶。

“想什么呢，我不做那种事。”

赵金铁好奇道：“那你到底想做什么？”

三言两语解释不清楚，周明柏说道：“一会儿告诉你。”

进了市里，周明柏先带赵金铁去前世碰到绑匪的地方转了一圈。

他算的时间是明天晚上。

今天不过是提前踩点。

这里距离网吧只有一条街。

不过网吧有后门，拐个弯走上十几米就到了。

一般人不知道。

如果不是前世，他在这里当了两个月网管，他也不清楚。

“上会网？”

周明柏观察好地形，打算和赵金铁去网吧消磨时间。

赵金铁当然愿意。

“早就手痒了，咱们今晚通宵吧。”

周明柏早就打算好了，“行，不过咱俩就这点钱。”

赵金铁知道价格，“一宿十块，足够了。”

周明柏：“那饭钱呢？”

赵金铁不想管那么多，“先去网吧。”

他忽然想起昨天帮老板修电脑的事，“再说老板不是说了么，以后你去开机子免费。”

周明柏没钱，说不了英雄话。

“进去看看。”

两个人进了网吧。

梁老板看见周明柏，笑得脸上仿佛开了一朵花。

“来了老弟，那台电脑开不了，你给看看。”

周明柏正愁这点钱坚持不了两天，可巧就有活了。

只要他帮了忙，就可以理直气壮的不给钱了。

否则只有昨天帮了一次，哪好意思一直白用人家的电脑。

“我去看看。”

周明柏很快解决了问题，走到收银台和梁老板打招呼。

今天不是周末，很多空闲的机器。

梁老板也算大方，把自己的位置让给他。

“你玩我这个，再给你兄弟开一台，我出去透口气。”

他说完就出去了。

收银的钱匣子就放在电脑桌下。

有两张票子都露出来了，一扯就出来。

可见梁老板不是个小气的人。

周明柏自然不会动人家的钱。

“铁子，1号电脑。”

“哎，”赵金铁没花钱，一步蹦到1号机位，“先来局游戏。”

周明柏把昨天申请的几个QQ号都设置了特别复杂的密码。

全都登录上。

前世自从微信出来后，很多人都不怎么用QQ了。

算起来，他也很久没玩了。

好友列表里只有赵金铁一个。

前世，他最喜欢玩的几款游戏，现在还没上线。

实在无聊，干脆找出《古惑仔》重温一遍。

才看了十几分钟，有两个人进来开机。

他没抬头，一手接钱，一手开机。

“23号，25号。”

周明柏开完了电脑，很自然的抬头，看向对方。

没想到这么巧，前世拎着大皮箱撞他的人，竟然在网吧相遇了。

“最里边。”


很快村部吵成了一锅粥。

几户人家谁都不肯退让，各个面红耳赤，攥着拳头，怒目而视，眼瞅着就要动手。

王永贵一个头吵的两个大。

偏生他想了好几个办法，都没人同意。

反正谁家都不愿意摊这个损失。

刘家镇上有人，他这个村长还走了刘家的关系。

市里又有个混社会的小痞子，没事都害怕他回来找麻烦，哪敢让刘家人吃亏。

田家有个小组长，前些年家里出过烈士，也不敢让他家摊损失。

张家的女儿早些年嫁给他们王家做媳妇，是亲家。

只有赵周两家没什么靠山，也没亲戚关系。

不过赵家人口少，一大户才8口人。

冲走的地又不在他家地头。

如果刘田张三户人家都不摊损失，那赵家也没有理由摊。

所以，这五亩地还得从周家出。

“行了行了，这五亩地从周家手里丢的，就从周家的地里出，就这样吧，现在跟我去量尺寸。”

“王村长，你这话怎么说的？”

周老大不高兴地质问道，“那是老天爷冲走的，怎么就是我们手里丢的？

那是天灾，跟我们什么关系？”

周老二也忍不住说道：“就是，你说这话，也太不公道了点，既然这样，谁也别种了，凭什么损失都让我们摊？”

周老五往前走了两步，挤到村长身边，质问道：“你就是这么当村长的？

今天这地分不公平，谁也别想走！”

周家人拿出一副豁出去的架势，王永贵还真头疼。

就算周家没有后台，可在村里住着，因为几亩地攒上仇，对谁都没好处。

“那你说怎么办？”

他两手一摊，一副破罐子破摔的样子说。

潘寡妇就是这个时候挤进人群的。

“我嫁到周家村两年半了，这次分地必须有我那份，否则让我喝西北风啊！”

王永贵倒是早有准备，“按理你既然嫁过来，确实该有土地，不过你男人死了，你们张家正好不用往外拿，也不用再多分，就占你男人那份。”

潘寡妇满脸得意的看向公婆，“你们听好了，村长可说了，地有我的。”

张家人脸上挂不住，注意到周家不善的目光。

张婆子扯着嗓子说道：“周老三也没了，他媳妇可是分过土地的，现在是不是拿出一份？”

周大娘急忙接道：“我三弟是没了，可我大儿子生了孩子，还是要添的。”

张婆子气得咬牙切齿，偏生大儿媳没到日子，小儿媳妇没怀上，否则又能多一口人的地。

转念一想，才结婚几个月儿子就没了。

如果怀了，还不知道是谁的。

……

这种规模的争吵从去年秋天下来重新分地的政策开始，已经吵了五六回。

周明柏早已经见怪不怪。

他蹲在墙根，饶有兴致的看着大家像乌眼鸡似的。

有一搭无一搭的跟赵金铁聊了几句。

孙凤英不喜欢赵金铁，等他走了才过来说话。

“小柏，你记住了，不管他们怎么说，那五亩地不能都摊给咱们。”

周明柏心里已经有了主意。

他故意问孙凤英，“那你说，咱们该咋办？”

孙凤英咬了咬嘴唇，发狠道：“敢欺负咱们孤儿寡母，我就去镇里告状，镇里不管我就去京城，就不信，没有说理的地方。”

她眼里目光坚毅，充满斗志和希望。

周明柏不免有些心虚。

他一直想不明白，一个单身母亲都能这么顽强。

他前世是怎么活成一摊烂泥的。

“妈，你放心吧，我有底，肯定不会吃亏就是了。”

听他这么说，苏凤英高兴的拍了拍他的肩膀，“妈相信你。”

王永贵实在没办法，也顾不上顺溜的头发，使劲胡撸了一把。

“那你们说，到底怎么办？”

刘钢炮走到村长身边，吧嗒两口烟袋，说道：“要我说，举手投票，哪方赞成的人多，就按哪方的办法。”

他说完死死盯着周老大，“大侄子，你说，这个办法行不行？”

周老大欺负孤儿寡母有能耐，可不敢跟有背景的刘钢炮较真。

他咳嗽了一声，舔着老脸说道：“刘叔说的算。”

周老大都不敢说话，周大娘更怂了。

目光落在周老四媳妇身上，想了想说道：“你家两个姑娘，早晚是要嫁出去的，要地有什么用，干脆摊了那几亩地算了。”

周四婶不悦道：“大嫂子你这说的什么话？

我家两个姑娘怎么了？

人家宣传标语都贴了，女儿也是传后人。

再说丫头小子一样的，凭什么就不让我们要地。”

周四婶不是吃亏的性子，一句话就怼回去了。

周大娘脸色讪讪的。

看着旁边的周老二媳妇，她家双胞胎，一儿一女。

张了张嘴，什么都没说出来。

又看向不远处的周老五。

“他五叔，你一个人，反正没媳妇，干脆多摊点算了。”

周老五怎么可能同意。

“大嫂子，我为什么没媳妇？

还不是你没帮我张罗。”

周大娘黑了脸色，“妈还活着呢，怎么就轮到我帮你张罗了，再说你也老大不小了，自己怎么不上心？”

周老五呵了一声：“反正我光棍一个人，不给我地，我就去你家住着。”

周老五不正派，经常勾引别家的大姑娘小媳妇，没少让人找上门。

周大娘自己年纪大了，倒是不怕这个小叔子。

可儿媳妇还年轻。

真被这个不要脸的叔公公盯上，他们大房在村里还做不做人。

“我就说说，你还当真了。”

她寻视了一圈，没有一家好说话的。

最后还是把主意打到了三房。

“小柏……”

孙凤英担心儿子吃亏，对方刚一开口，她就怼了回去。

“反正我们家不会摊那几亩地，我们才两口人，一共才六亩地。

倒是大嫂家里人口多，又添了丁，倒不如多分一些。”

周大娘老脸憋通红。

往常一个个的，看着挺老实，挺容易对付，怎么今天一个比一个厉害。

投票结果不用出都能知道。

刘家带头，其它几家肯定站他那边。

本来又是占便宜的。

这五亩地还是踢给了周家。


心里狂喜，不过没表现出来。

“我打开？”

管家点了点头。

周明柏犹豫着，在管家的鼓励下打开了皮箱。

果然里边是一沓一沓的现金。

他大略扫了一眼。

应该有两层，每层都有十沓。

也就是说，这里边至少是二十万现金。

两辈子加起来，他都没见过这么多现金。

简直无法相信。

“张叔，这是什么意思？”

张管家笑道：“这是我们林总为了表达感谢的赏金，你收着吧。”

周明柏诧异道：“这里有多少？”

张管家笑呵呵的说道：“这里可是20万。

我们林总说了，你救了我们小少爷，就是救了他的命，你现在就是林家的大恩人。

这点赏金，不成敬意，还请全都收下。”

周明柏心有不解。

更不知道这二十万从何说起。

提供线索十万，能帮忙抓到绑匪五十万，把小公子送回来一百万。

要么是十万，要么是一百万，怎么会是二十万？

不过他就是奔着钱来的。

人家给多少，他收多少。

而且，他一开始的期望只有十万，二十万已经超过了期望。

他满足了。

“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收下了。”

张管家还以为他得谦让一下。

没想到，他毫不犹豫的收了。

脸色有些挂不住，不过还是笑着说了几句恭维话。

什么年轻有为，什么有胆有识，什么前途不可限量。

周明柏虚心接受。

拎起皮箱离开了林家。

还是刘助理送的他，一直到医院。

“周先生，住院费我交了两万，应该足够治疗了，有事随时联系我，这是我的电话。”

走之前，他递给周明柏一张字条，上边写着他的电话号码。

周明柏收了，表达完感谢，拎着皮箱进了病房。

赵金铁刚才用了药，没那么疼了，已经眯了一会儿。

听到声音，下意识的看过去。

“怎么样？”

此时病房只有赵金铁一个人。

周明柏把房门关好，又从里边反锁上。

将皮箱放到病床上。

“看看，这是什么！”

赵金铁忍着疼，用胳膊肘撑着上身起来，“什么？”

周明柏将箱子打开。

红彤彤一箱子钞票映入眼帘。

赵金铁都吓傻了。

“这是真的？”

他不敢置信的伸手抓起一沓，“不会是给老祖宗用的那种吧？”

周明柏好笑道：“咱们费这么大劲是为什么？”

赵金铁还是不敢相信：“这里有多少？”

周明柏伸出两根手指。

赵金铁数了数，还真有20沓。

“卧槽，卧槽，竟然整整二十万，我们两个发了。”

周明柏笑道：“那是当然，我们两个发了。”

两个人好一顿感慨。

刚才赵金铁还觉得不值，这会看见二十万，两眼冒光。

就算再让他断一条腿，他也愿意。

“柏哥，我因为这事，腿都断了，你可不能亏待我。”

周明柏笑道：“说好的，我们一人一半。”

他想了想，又说：“你受伤重，多给你一万，我要九万，你要十一万。”

赵金铁对这个分配还比较满意。

以前，他就知道周明柏大方。

对半分他已经很意外了。

竟然还多给了他一万。

“柏哥，从今天开始，你就是我亲哥，以后不管干什么，只要你一句话，就算上刀山下火海，我都毫不犹豫往下冲。”

周明柏好笑道：“哪有那么多危险的事，你还是好好养伤吧，晚上没有医生，明天上午应该给你打石膏，先睡一会。”

折腾了一宿，赵金铁困极了。

他让周明柏把皮箱放他枕头边，他要抱着皮箱睡。

周明柏理解他的行为。

正好旁边有张空床，他走过去躺下睡了。